“女人的世界,男人的天堂”,這是對瀘沽湖的戲稱,即聲名遠揚的女兒國所在地。麗水秀山令人留戀,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更是神韻非凡,而至今仍保留著部分母系氏族遺俗的摩梭風情,浪漫奇異的“阿夏走婚”,更是為瀘沽湖平添了許多迷人的色彩。瀘沽湖距麗江200公裡,走的都是山路,途中需翻越6座山,且山路彎曲盤旋,十分驚險,司機稍有疏忽或技術欠佳,命將不保。好在一路上風景如畫,分散了我們的緊張情緒。
在200公裡的途中,要經過很多彝族村寨。每當進入村寨,我就發現一個奇怪現像,明明路況很好,司機駕駛速度卻總在20公裡,覺得好奇,就問為什麼開得這麼慢。他告訴了我們一件親身經歷過的事。在他剛開始跑瀘沽湖這條線路時,一次按正常速度行駛經過一個彝族村寨,前方突然竄出一只小豬,來不及剎車,將小豬壓死了,立即一群彝族人圍了上來,說不留下500元錢,別想走人,結果當然是留錢走人。
我們在車上忍受了5個小時的左晃右撞,東顛西簸,終於到達了瀘沽湖。站在觀景台,俯瞰瀘沽湖,個個都會情不自禁地驚呼:太漂亮了!太美了!天底下有太多的藍色,但我從來就沒有看到過比眼前的這片藍色更能讓人陶醉:瀘沽湖平靜得就像一塊大大的藍色綢緞,美得像塊藍寶石!渾身的疲勞,不舒服和難受,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見”一下子就蹦出了口。
下了觀景台,直奔落水村,迫不及待地坐上摩梭人特有的豬槽船游湖。今天是個大晴天,藍天白雲,倒映湖中,水天一色,景像奇麗。
我們一邊享受瀘沽湖美麗的湖光山色,一邊向劃船的船夫了解瀘沽湖的民風民俗。他說:瀘沽湖,摩梭人稱為“謝納咪”,“謝納”,意為一大片水,“咪”,有女、母、陰性等意思,連起來即為女湖,母湖之意。湖水面積50多平方公裡,平均湖深45米,最深處達93米,湖水清澈蔚藍,最大能見度為12米,是中國最深的淡水湖之一,也是世所罕見的至今未被污染的處女湖。
在瀘沽湖,美是陰柔的美,一切都是陰性的,山是母山,湖是母湖,神是女神,一家之長是女主人,家族的未來也屬於女孩。
摩梭人至令還保留著人類母系氏族的婚姻形態,即男人不娶,女人不嫁。流行於摩梭人中的“阿夏走婚”以情為主,自由結合,離散隨意。男女雙方在走婚階段相互稱為“阿夏”、“阿柱”,就像我們的“老婆”、“老公”。有人戲稱,摩梭人的“走婚”就是晚上“摸”著進去,早上再“縮”著出來。如果任何一方不願再保持走婚關系,女方閉門不納,男子不再登門,關系即可解除。我問過一個阿柱,在和他的阿夏認識多久之後,才開始走婚的,回答說三年,著實讓我吃驚不小,他讓我對走婚有了新的認識。他們傳統的走婚,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隨便,實際也是很嚴肅的事情。就像摩梭人自己講的那樣,他們的婚姻雖然不依法律來制約,但靠道德來約束。
“阿夏婚”所生子女由女方撫養,一律隨母而居,跟隨母姓,由家庭中的母親,舅舅和姨母等共同撫養。子女與父親不在一個家庭,他們的財產、生活無必然聯系。“阿柱”在生產勞動和物質生活方面給予“阿夏”必要的照顧,有了孩子要經常看望和幫助,自覺承擔一定的撫養義務。所以對摩梭男子而言,他相當的精力是與自己的姊妹一道共同撫養外甥,同時還要拿出一部分精力來幫助阿夏撫養自己的親生子女。親生子女長大後,也要為自己的生父盡一定的贍養義務,生父死後也要奔喪。在老祖母房中有一扇門,裡面是“生死房”,即為接生房和停屍房,摩梭人重死不重生,生日那天是母親受苦的日子,所以從來不問,身份證上也是隨便寫個日子。摩梭人死後,都要進行隆重的葬禮。在家裡老祖母最大,老祖母的床是保險櫃,儲藏箱,所有的貴重物品都在裡面,打開它需要將整個床板抬起。
摩梭人很敬重狗,與狗和諧相處。他們有一個傳說:原本人的壽命只有13年,而狗的壽命有60年,人不滿足,請求與狗交換,狗答應了,但有一個交換條件,人必須養狗一輩子。所以,摩梭人從不打罵狗,更不吃狗肉。
晚上我們參加了摩梭人的篝火晚會,大約200平方米的露天場子當中點著篝火,一個摩梭小伙在中間吹笛引曲,幾十個摩梭姑娘和小伙身穿鮮艷的民族服裝,手拉手圍著篝火載歌載舞。一千多個游客隨著摩梭人的打跳,情緒激動,熱鬧非凡。雲南人稱跳舞為“打跳”,摩梭人“打跳”的動作由一個領隊的小伙控制變化著,而樂曲的旋律基本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摩梭小伙大幅度的舞步和洋溢著的豪放熱情,深深打動了大家,很多游客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融入這激情奔放的晚會。晚會結束後,只聽到好多游客余興未盡,還在哼:小阿妹,小阿妹,瑪噠咪,瑪噠咪(愛,吉祥的意思)。
看完篝火晚會,想吃夜宵,嘗嘗摩梭人的蘇裡瑪酒和“豬膘肉”。一路找尋,忽聞“吃宵夜嗎?價格優惠的”,只見是個十幾歲的小阿妹,俊俏的臉蛋,但人和她的吆喝聲一樣的樸實無華。出於好奇,在她的餐館落座,看見店招上寫著“阿哈巴啦”,便問她“阿哈巴啦”什麼意思,她怯生生地回答說是吉祥如意。我們開始一邊吃一邊聊,問她叫什麼,幾歲,她還是怯生生並略帶微笑地回答說:叫尤姆娜姆,17歲。我們的好奇心並沒有到此為止,繼續問道:你有沒有自己的“繡樓”?尤姆娜姆頓時顯得非常羞怯,說:“沒有,我和姐姐睡一個房間”“為什麼沒有自己的繡樓?”我們繼續窮追不舍,她說:“我們一般要到20歲之後,才會有自己的繡樓。”對摩梭女來講,一旦有了自己的繡樓,即意味著她可以走婚了。
我請她為我們3人拍一張吃夜宵的照片,她一聽又興奮又緊張,一邊聽我講解如何使用,一邊嘴裡嘟嘟噥噥著“我不會的呀,我不會的呀。”看那興奮勁和新鮮感,我相信她很有可能從來沒有摸過照相機。
吃完宵夜,回到我們下榻的“摩梭風情園”門口時,我突然下意識地抬頭看天,哇塞!真是又一個大驚喜,滿天的星星多得數也數不清,它們如鑽石般璀燦耀眼地向我們眨著眼睛,似乎全宇宙的星星都聚集到了這裡,且離我們是那麼的近,我們認出了“北鬥七星”、“北極星”、“小熊星座”,甚至還有“銀河”!我們發痴一樣抬頭看了1個小時,可惜認識的太少。女兒說,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北鬥七星。晚上睡覺時,女兒特意不拉窗簾,要躺在床上數星星。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是6點多鐘,看到外面天色已亮,趕快起身下樓,太陽已微微露出了一個月牙兒。還好沒有錯過機會,我們在瀘沽湖欣賞到了最美麗的日出。就這樣一大早,一不小心又被陶醉了一次,開始了一天的好心情。看完日出,我們還是去了“阿哈巴啦”吃早飯。碰到了尤姆娜姆的大姐(實際上是表姐)和大姐的女兒,以及大媽(表姐的媽媽),三代母女都生活在一個家庭裡。
告別之前,想讓尤姆娜姆寫下名字和通信地址,她說不會。她大姐說,她不喜歡上學,沒念過幾天書。盡管在這裡沒有文化,女人照樣主導男人,但如果有文化,相信她將來應該會更幸福。心裡帶著一絲惋惜,與尤姆娜姆和她的家人揮手告別。
瀘沽湖之游以一路驚險開始,以一天精彩而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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