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似水年華》,讓我毋庸置疑地迷戀上烏鎮。煙雨迷蒙中的江南水鄉,永遠的淡淡哀愁,還有看似平靜心緒下面曾經有過的波瀾壯闊的愛情。因為這,烏鎮必定是美麗的。 為了印證它的美,有一天我來到了烏鎮。踏上烏鎮的一方土,正是剛入夜的時候,突然間就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聽當地的人講,烏鎮已經有一個月沒下雨了。難道就是為了等待我來臨的這一刻?
雨後的烏鎮,空無一人的小巷幽幽地透露出一絲迷離的燈光,腳下的青石板路濕漉漉的。仔細地聽,只有細細的流水聲,仿佛世間只留下烏鎮,別無其它。我進入水鄉的夢境,還是烏鎮在我的夢裡?
等天亮了,終於可以看到烏鎮的真面目。我放下一顆忐忑的心,曾經惟恐眼見不如所期望的,現在才發現,烏鎮的美遠不是我能想像得出的。
青瓦白牆的高大飛檐,鎖不住深宅大院裡依稀可見的舊日榮華。那獨居的老太太,年輕時代或許也曾有過怎樣轟轟烈烈的人生。如今她的子孫後代遍及世界各地,而她只守著烏鎮,守著故土,平靜地過完余生。
一座連一座的或明朝或清朝時修建的橋,連排枕水而居的木屋人家……老人和孩子在屋前閑散地坐著,恬淡地觀望眼前來來往往的游客。這裡是出過著名文人的地方,也是烏鎮的驕傲。可誰又知道眼前的每一寸草、每一片瓦還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人生全部的悲歡離合都包含在這小小的烏鎮裡呢?
聽說鎮上的酒是做得最好的,我隨人流走進一家酒槽。當人們都湧向作坊間的時候,我卻驀然發現在堆滿了酒壇的庭院裡,有一壇用紅紙封口的酒靜靜地躺在中間。我下意識地衝過去,驚愕地發現上書“醉生夢死”四個大字。腦海裡立刻浮現出臨來烏鎮時,朋友無意中跟我提起的,電影《東邪西毒》裡說過,在江南古鎮,有一種酒叫醉生夢死,據說喝了這種酒,可以讓人忘掉過去的人和事。
原來在烏鎮真的就有這樣一種酒?這一切是機緣巧合,還是老天刻意的安排?它苦苦地等待了多久,許許多多的人從身邊走過,直到今天我可以將它一眼認出?
飲一杯,醇香而不烈。我是愛酒之人,此刻卻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出了酒坊,我信步踱到水邊,斜倚欄杆,呆呆地看搖曳的烏篷船穿梭往來,恍惚間,不知身在何處。我忘掉什麼了,還是根本什麼都不曾記起?
烏鎮是寧靜的,它包容千百年來的似水年華和浮光掠影;烏鎮又是充滿豪情的,在這裡,誰都可以將心中的情懷肆意揮灑到極致。轉眼即逝的愛情,揮之不去的傷感,就用酒來與烏鎮共醉一回吧!
醉臥水鄉,此思悠悠,我曾入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