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記我的西安之行得了攜程的很大幫助,這一片也算我的一點貢獻。這是五一時游記,到今天才完成,對於時刻在變化的旅游市場,這樣的時滯很可能導致某些內容已經過時,僅供大家參考吧。
別樣西安行
西安, 千年的古都,不聲不響的就劃過了我的五一長假。那種感覺不著痕跡,卻又難以磨滅,深沉醇厚,香遠益清。隨便在網上打開一個搜索引擎,輸入“西安”兩個字,相關的鏈接,數以千萬計。我在去西安之前,便在這數以千萬計的鏈接中細細地搜索了一番,打印出的資料就有厚厚一打。自以為准備的已經很充分了,然而在踏上秦川大地之前,心中卻總有些不踏實,當終於徜徉在西安的大街上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才發覺西安並不如我想像中那樣,於是有些埋怨網上林林總總的關於西安的介紹有些誤人。其實靜心想來,別人的文字也還算客觀,只不過客觀見於自己的主觀,很多印像也就有了變形。於是更加理解唐師曾的那句話,“天才、財富、權勢都無法代替親身感受,親身感受是人生最寶貴的財富。”
我每次出行歸來,都有寫游記的習慣,然而抒情有余,敘事不足。個人的情緒感受寓於筆端,悅己卻不足以娛眾,所以這次的紀行,我不再感慨個人的休戚,而是按衣、食、住、行,將我這次西安行的一些經歷經驗,擇其要者記之。雖然記述西安的文章已有很多,但我深感以往文章中的一些介紹已與現在的實際不符,而且我的西安之行又有很多在我看來獨特有趣的東西,故稱之為“別樣西安行”。
1、概觀
走出西安的火車站,感覺有些擁擠,有些混亂。早聽說西安治安較亂,所以口袋中分文不留,背包的拉鏈也用掛扣鎖好,盡管如此,我還是倍加小心,恨不得後腦勺也能生出兩只眼,左顧右盼,仿佛我就是賊似的。尤其是看新疆人模樣的人時,我更是不敢怠慢。同學曾告訴我,在飯館吃飯時,如果你把衣物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別看你對面有你的朋友幫你看著,東西八成還是會丟。他還說,坐公共汽車時,如果覺得口袋不保險,他干脆就把錢攥在手裡。他是這麼解釋的,除非賊搶,攥在手裡總不至於丟吧。我聽著都有點邪乎,可他一再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不容我不信。可能是由於自己時刻十二萬分的警惕吧,西安八日,並無資財損失之輿,但這樣的旅行總嫌不夠灑脫。
西安的城市建設還是比較落後的,除了那幾條主要的干線,道路還算寬敞,建築還算宏偉,其他的地方明顯呈現出一種老態,有些局促,或許你也可以稱之為古韻,仁者見仁的事又怎好定論呢?城市的綠化還不錯,雖然地處黃土高原,卻並不見黃土滿天,可能是十一朝古都的深厚底蘊將一切浮躁之物都鎮壓下來了吧。隨著城市化進程的提高,很多基礎設施都已跟不上時代的要求,土木工程隨處可見,和天津一樣,西安就像一個大工地。西安的消費水平不高,和天津差不多吧,可能還要低一些,是一個適合生活的城市。
都說“八百裡秦川養懶漢”,可能有一點吧,反正早晨七點,我想吃肉加饃,走遍了楊家村一條街的飯館,不是沒開門,就是剛點火和面,硬是讓我失望而歸。要知道,我住的政法學院地處大學區,相當繁華,人流如織,竟然讓我為吃頓早點而發愁。也嘗走過一些小巷公園,除了在城牆下聽到了讓我久仰的高吭的秦腔,更多的讓我感到的是一種安詳從容。路邊未見地攤下棋,捉對廝殺的景像,到是街心公園、路邊花園向來熱鬧,跳舞散步,不勝悠閑。
西安的民風是熱情純樸的,盡管有時顯得有些彪悍。我在西安問路,從來沒有發生過困難,每次的解答都是耐心細致准確,即使是在華山上,我不買山上小商販的任何東西,他們依然為我指路而絕無妄言。最使我感動得是,在從乾縣回西安的大巴車上,一位素昧平生的西安長者,詳細地為我講解汽車的行進路線,並告知我從哪裡下車最近,從哪裡倒公交車,和我一同下車,並把我一直帶到了公交車站。同樣是這趟車,我本來說是要到火車站下,車費12元,可是如果在城西客運站下,10元。我已經交了12元車費,按說這些車都是私車,即使我在城西客運站下,他也不會退我錢,但是當我改主意在客運站下車時,他竟同意將多收的錢退給我,令我大感意外。雖然我只是爭取了自己的正當權益,但是在人心不古,道德准則失控,物欲橫流的今天,不得不令我心存感激。西安古樸的民風由此也可見一斑。
西安有三寶:石榴,柿子餅,藍田玉。石榴要買青的(甜),紅色的不要;柿子餅要買小個的(好吃),大個的不要;藍田玉要買活玉,死玉的不要,至於何為活,何為死,我也不曉得。是死是活,就看商賈怎麼忽悠你吧。反正藍田玉是經渭水滋養而成,分為淺漿花、深漿花、老漿花(越來越好,劃劃價,老漿花的手鐲應在百元左右能拿下)等等。活玉可以吸收人體內的毒素,達到祛病健身的目的。死玉其實也是藍田玉,但就無健身之功效了。
2、衣
西安的同學對我講,每年的五一、十一,向來是要下雨的,比算的都准。果然不假,我一日在火車上,天就已漸陰,二日到達西安,已是細雨綿綿,春風瑟瑟,秋褲、長袖外套是必不可少的。從三日起,天空放晴,一日熱似一日,氣溫直逼30度,要是有短褲T恤,您就趕緊穿上吧,絕對舒坦!西安的氣候就是這樣善變,尤其是在這個季節,時雨時晴,忽冷忽熱,所以去西安旅游衣服還是要多備幾件的。
3、食
西安的吃素來有名,當然是要大書特書一筆的。論壇裡也可以找到“西安小吃英雄榜”這樣的帖子。所以我西安之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吃。仔細研讀了眾多關於西安的吃的帖子,總結出自己必定要吃的一些飯館,以及吃的路線。但是咨詢我西安的同學,他卻說,“那些地方你都不要去,就在我們學校周圍吃,保證比那些地方都好。”我疑惑猶豫,卻又不已為意,難道網上這麼多的文章都在說瞎話?後來我的親身經歷證明,我同學的論斷絕對是無比正確,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金錢,換回了同學早已告訴我的一個正確的結論。這是後話。唉。。。。。。
在去西安之前,我除了吃過盜版的肉夾饃外,對西安的吃可謂是相當無知,至多是只知其名,未聞其詳。以至於我走進西安的飯館,就像LT進城,笑話連篇,我簡直噤若寒蟬,不敢開口。我到西安的第一天,是在一家叫“弘伊興”泡饃館吃的羊肉泡饃。請大家記住這家飯館,絕對正宗的味道,如果你不嫌遠,我保證你吃後就再也不會去什麼老孫家或同盛祥之類。它位於長安南路西側,陝西師大對面。走進飯館,找一個靠牆的位置坐下(便於防賊),服務員過來了,問我吃什麼。我說,把菜單拿來看看,服務員當時就傻了,沒有反應,就像沒聽懂我說什麼,我又重復了一遍,她終於明白了,然而答案是,沒有菜單。這回輪到我傻眼了,沒有菜單,那我怎麼知道你們有什麼,我要吃什麼呢?於是我問服務員,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呢?她用帶著西安口音的普通話一口氣給我說了一遍,反正我是什麼都沒聽懂。經過N遍的重復,以及我對西安小吃的僅有的淺薄印像,終於我點了一碗泡饃,但這盡是個開始。服務員又問我要幾個饃,我說一個饃。她瞪圓了眼睛,提高了聲調反問我:“一個饃?”那陣勢就像在說:“就吃一個饃,你是男人麼?!”我連忙像做錯了事一樣解釋說,我還要點別的,於是在我的點菜單上又多了半斤酸湯水餃。後來一問,5元錢半斤,30個,靠!我現在是不是又像頭豬!不容我有更多的思量,服務員一連串的問題又來了:“泡饃要羊肉的還是牛肉的?普通的還是優質的?饃是你自己掰,還是我們替你掰?饃要不要小炒?湯多還是湯少?水盆,口湯還是干拷?”(這些話都是後來我反復分析總結出來的,當時幾乎什麼都沒聽懂)我倒,吃頓飯簡直能把我逼瘋了。服務員看到我的茫然無措後,終於對我擺擺手,不再理我,她的這個意思我懂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我做什麼你就吃什麼吧!”我也覺得她這個想法不錯,於是不再做聲,悶頭掰饃。這時肚子已呱呱亂叫,我才想起網友曾說過,肚子很俄時,不要吃飽饃,急死你!經過20分鐘的奮戰,總算將饃掰成了黃豆粒大小,又等了一會兒,當熱乎乎,香噴噴的泡饃端上來時,我覺得剛才一切的周折都是值得的。以至於後來吃到的任何泡饃,在我看來都不如“弘伊興”的好吃。
在北院門的“紅紅酸菜炒米”吃飯時,深感其經營方式頗有意思。“紅紅”的酸菜炒米和酸梅湯是絕對值得一嘗的,尤其是酸梅湯,我在西安喝過的酸梅湯無出其右。吃飯其間,一個伙計端著一大盤子涮牛肚就過來了,我沒吃過,想嘗嘗,衝著伙計伸出兩個手指,意思是要兩個,伙計沒明白,一把遞給我二十個。我趕忙又說一遍,就要兩個,伙計一聽,立馬脾氣來了,“兩個不賣!”那架勢仿佛他才是上帝。後來我就慢慢適應了,西安餐飲業的服務態度大抵如此,而且往往越是名氣大的飯館,服務態度越差,服務員越牛氣。相反倒是那些小店,服務熱情周到,讓人吃的舒心。牛肚沒吃成,還被頂了回來,心情著實不爽,便叫服務員結賬走人。我由此見到了一種全新的結賬方式,沒有賬單,服務員只是過來數數幾個碗,幾個碟子,然後對著門口大聲喊:“兩個人,結賬,八塊五。”走到門口,一個人,大概是老板吧,手裡攥著一厚打鈔票,攔住我們,結賬後方可走人。有意思,生平頭一回見還有這麼結賬的。
“賈三灌湯包子”大名鼎鼎,離“紅紅酸菜炒米”很近,不要說店內,就是門前也是繁華競逐,都晚上9點半了,等座的人還是排出去好遠。10點的時候,終於不再排隊等座了,幾位外地客人要進去吃包子,竟被看門的給攔住了,理由是要關門了,不再接待新客人,外地客人哀求道:“我們大老遠趕來,就是為了吃你們的包子,怎麼能不讓進呢?”看門人有點不耐煩地說:“關門了就是關門了,不賣了!”任是食客如何哀求,就是不讓進。真牛!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買賣做到這份上,絕了!讓人沒話說。建議哈佛的MBA教程將此經典案例加進去,讓蓋茨、巴菲克之流也學學什麼才是做生意爐火純青,至高無上的境界。我賈三包子獨步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您想吃?甭管您哪來的,反正得先看看我的臉色,倍有面子,就一個字“牛”!您別嫌煩,還不打折!在西安要是沒吃過我賈三的灌湯包子,您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嘛叫牛X?你知道嗎?你知道嗎?牛X就是我賈三灌湯包子!我賈三的口號就是“到點關門,想吃不賣!”
真有這麼好吃麼?我吃了,所以我有發言權。5元一籠,一籠10個小包子,有三鮮、羊肉等餡。記得曾有網友評價說,面皮筋鬥,薄而不破,輕輕一咬,鮮湯流出,香氣四溢。這樣的文字當時好玄沒讓我的口水淌出來,馬三立講話,“把你大饞蟲逗出來!”而我的實際經驗是,跟我們家做的燙面包子沒什麼太大區別,就是裡面多了一點湯,就這點湯,您要是稍不留神給夾破了,可就全流到籠屜裡面了,就好比竹籃打水一場空。賈三,想說愛你不容易!
德發長,位於鼓樓邊上,始創於1936年,也是百年老店了,以餃子宴和新派海菜著稱。一樓大廳就是餃子快餐,配以零星涼菜。可是以餃子宴著稱的德發長一樓,卻只供應三鮮和羊肉兩種餡。您別小看就這兩種餡,近千平方米的大廳硬是坐了個滿滿騰騰,後來的想找個座還真得先轉悠兩圈。我在銀台交了錢,一盤三鮮(6元15個),一盤羊肉(5元15個),然後拿著取餃子的條就坐在位子上耐心等待。一會兒,一個服務員推著一輛裝滿餃子的小車就過來了,車上掛著一個牌子,上書“羊肉”兩字。服務員接過餃子條,很麻利地拿起一個空盤子,往裡就倒了一盤子餃子。我不禁嘖嘖贊嘆,看人家這技術,也不用數,就知道錯不了。可是我吃著吃著就覺得不對勁了,15個有這麼多麼?數一數,原來竟給了18個!心中不僅沾沾自喜起來,占了個小便宜。於是滿心期待地等待著超量供應的三鮮餡餃子的到來,哇!三鮮的竟給了20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占大便宜了。全吃了,一個也不能剩,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趕上幾回這樣的好事。我一邊心滿意足地打著飽嗝,一邊想,德發長果然是經營有方,標稱15個,可偏要多給你一些,讓你經常上當受騙的脆弱心靈,產生一種不切實際的滿足感。高,實在是高!你說你下回能不接著來麼?回頭客就是這麼攬來的。正當我潛心研究這些旁門左道的經營術時,忽聽得一位大姐怒氣衝衝地找到服務員理論:“你怎麼才給我14個餃子?”服務員二話不說,往她的盤子裡又倒了三四個餃子。您能想像到我看到此情此景時的神態和心情麼?我只想說一個字“X”,算了,還是不說了,太不文明。對了,絮叨半天,正事沒說。口味究竟如何呢?我勸您要不是為了看服務員倒餃子的另類體驗的話,還是回家吃老媽包的餃子吧!
德發長旁邊就是同盛祥,又是一家百年老店。一樓大廳大都是吃羊肉泡饃的,當然也可以點菜,一碗兩個饃是標配,饃上還印著“同盛祥”的字樣。當我辛辛苦苦掰好了饃,連叫了三個服務員拿去加湯泡饃,得到的竟然是同一個答案,“等會兒”。等會兒?我等誰呀?我是來吃飯的!丫的,花錢吃飯,我還得求著這些爺們,還有天理麼?小姐們都懶得搭理我,終於有一位好心的大爺過來為我服務了。先結賬,再泡饃,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收了錢,大爺也不問我對泡饃有何要求,端了碗就走,等我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我也累了,干脆不再計較,坐等吧。不大功夫,泡饃端上來了,這回我沒放過大爺,把我從“弘伊興”學來的種種泡饃的吃法問了個遍,言下之意是,為什麼同盛祥的泡饃就這麼一種吃法。大爺非常耐心,和顏悅色地應對道:“其實都一樣。”真是精辟,我這才知道自己剛才問的都是廢話。什麼是大家風範,這就是楷模,學著去吧!至於口味,60分,這合適嗎?是不是給得有點高了?大家別介意,我這人就是心軟。
既然說到泡饃,就接著說說葫蘆頭吧。葫蘆頭泡饃也是泡饃的一種,早在唐代就有經營以豬腸、豬肚為主要原料的“煎白腸”、“豬雜肝”小吃店。相傳唐代孫思邈在長安街頭一家“豬雜肝”店品嘗,覺其腥味大,油膩多,便從藥葫蘆中倒出西大香、上元桂、漢陰椒等健胃祛腥之物,教之以使用方法,並連同葫蘆一齊贈與店家。從此,“豬雜肝”一改舊味,香氣四溢,顧客盈門。店家不忘醫聖指教之恩,特將藥葫蘆懸掛門首,並改雜肝為“葫蘆頭”。
西安最有名的葫蘆頭泡饃當屬“春發生”,位於粉巷。我也是慕名前往,還沒進門先讓我別扭。前面有一桌客人剛吃完出來,門口的迎賓員,點頭哈腰,撩簾恭送,可等到我們進去時,他們卻熟視無睹。是不是我們看起來風塵僕僕,肯定是窮鬼,這是什麼眼看人低來著。我們是晚上八點多進去吃的,應該不算太晚吧,可是服務員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讓我們看盡了臉色,很有些天津“鴻起順”的感覺。“春發生”最有名的是“精肥腸葫蘆頭泡饃”,12元一碗,兩個饃,也就那麼回事。吃葫蘆頭有一點要注意,不能像羊肉泡饃那樣把饃掰的那麼碎,只要掰成蒜瓣那麼大就好了。較之羊肉泡饃,葫蘆頭的要清淡許多,更適合口味較輕的人食用。但是一位正宗的老西安告訴我們,今天的“春發生”除了名氣依舊響亮,其他的一切都以不復如從前了。葫蘆頭的菜單和其他炒菜的菜單是分開的,但有意思的是葫蘆頭菜單一概沒有定價,不嫌麻煩,您就挨個問服務員吧。平心而論,炒菜的味道還不錯,尤其是以肥腸為原料的那幾種,但如果您就是為了吃葫蘆頭,路邊小店5元一碗,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比“春發生”強。
說過了泡饃,就一定要聊聊西安另一大名吃——肉夾饃。我在天津時就是從那些盜版肉夾饃開始認識西安的,於是常夢想著吃一吃真正地道的西安肉夾饃,今日終於夙願得償。吃,當然要從最著名的開始,慕名前往的當然就是“樊記腊汁肉夾饃”。雖然也曾聽說,“老樊家”是正根,“樊記”有欺名盜世之嫌,而“老樊家”不好找,想必“樊記”相差亦不會太遠,於是欣然食之。“樊記”就在竹笆市,乘由長安芙蓉園開往火車站的610,在鼓樓站下車即是(千萬別坐反了,這段路是單行)。普通饃2.5元一個,優質的4元一個。然而,即使是優質的肉夾饃較之我日後在別處吃的很多普通饃,也是乏善可陳。還有一種叫“揪面皮”的東西,4元一碗。怎麼評價呢?板面您吃過吧,這東西絕對沒咱這的板面好吃。您別看就這點東西,還就有人站著等座。
以上,我對包括賈三、德發長、同盛祥、春發生、樊記在內的眾多經典名店,加以口誅筆伐,不知是否會犯眾怒。至於“老孫家”,我都沒敢去,因為無數人告誡我那裡不好吃。我真的疑惑,它們何以忝列“西安小吃英雄榜”,它們的牌子是怎麼叫響的?也許因為它們名氣太大,高處不勝寒,致使我的期望值過高,最終是形像盡毀。無論如何,對這些地方我真的很失望。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是我對它們的總結。
離開盛名之下的光環,讓我們走入尋常巷陌,真正的美食也許沒有富麗的廳堂、響亮的名號,它們就這麼安安靜靜的日復一日地等著你的到來,可是不管你來不來,它們依舊那麼安安靜靜。雖無秀麗的外表,它們也從未妄自菲薄,也許做不成百年老店,它們卻傳承了民間最真實的味道。而這民間的百味又是浩如煙海,我有幸能拾掇一二,彌補我以名取吃的遺憾,已是甚感欣慰。
先說說我住的政法學院(南郊,長安南路)周圍的吃處:
弘伊興泡饃館,前文已經說過,不再贅述。
回味樓,大盤雞、丁丁炒面、碎肉炒面、一品蛋酥,都不錯。
外院老店腊汁肉加饃,2.5元一個,在政法學院旁邊。
王魁肉夾饃,位於八裡村。
楊家村緯零街的一條街都是飯館:
煎餅果子,西安的煎餅果子您還能奢望有多好吃呢?沒有綠豆面,都是白面(店家的理由是這樣成本低),也沒有果子,都是果蓽,價格和天津一樣。
王老三肉夾饃,就在楊家村口,普通的1元一個,物美價廉,好吃,是我在西安吃的肉夾饃中性價比最高的。
王記肉夾饃,牆上掛著老板王師和一些名廚、領導的合影,普通的2.5元一個,和樊記一個價,比樊記好吃多了。
漢中涼皮,有面皮,有米皮。
南大街和湘子廟街口有一牛羊肉小炒泡饃,5元一碗兩個饃,湯濃味正,特好吃。吃完了泡饃還可以在要湯喝(免費),那湯真香呀,我連喝了三碗,可是還想喝,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老板娘對我說,好喝就多喝點吧!
西安的燒烤是很有名的,北院門一條街都是燒烤,煙熏火燎,嗆得你喘不過氣來,烤肉、烤魚,只要有胃口,你就吃吧。我挺喜歡吃烤馬面魚的,就是貴點,15元一條。
西安的小吃也很多,一般都是在路邊擺攤賣,沒有專門的店鋪。
蜂蜜涼糕、蜜汁涼粽子,3元一份,還不錯。
炸柿餅,5角一塊。
綠豆糕,5角一塊,好吃。
油塔,1元一份,沒什麼吃頭。
醪糟,那種感覺有點像豆汁,初嘗不太適應,一旦習慣,難以割舍。
油酥千層肉餅,挺脆的。
炒面,2.5元一碗,蕎麥的,黑乎乎,不好看也不太好吃。
牛筋面,特筋鬥。
肉丸糊辣湯,感覺沒什麼肉,卻是又麻又辣,我吃的那家才1.5元一碗。
法門寺所在的扶風縣有麻花賣,您可千萬別拿咱天津的大麻花作比較,我是看著新鮮才吃的,1元4個,如皮條一般。
酸梅湯,1元一杯,真的是一家一個味,不過還是“紅紅”家的最好喝。
酸奶,玻璃瓶裝的,1.2元一瓶,什麼牌子記不清了,西安當地產的,我是在書院門喝的,千萬別試,超級難喝,你絕對不會相信還有這樣味道的酸奶。
冰峰汽水,好像還有西安人吹噓過來著,什麼呀,跟咱天津的山海關一個味。
奶糕,5角一棵,正式冷食店放在冰櫃裡賣的是蒙牛奶糕;還有一些大爺大娘登自行車或抱著個箱子賣當地產的一種奶糕,有奶油、草莓、豆沙等口味,我覺得豆沙的最好吃,勝過蒙牛,但質量不穩定,有一回我吃的一棵糖精放多了,苦的。
西安可吃的東西太多了,短短七八天的時間,我盡管是玩了命的吃,也是吃一漏萬,以後有機會,就是為了吃我也得再去一趟。
4、住
我這次住在了西北政法學院的同學那,省了住宿費。政法學院位於長安南路的大學區,西安人管那叫南郊,別看叫郊區,實際上相當繁華,主路兩側店鋪林立,賣什麼的都有,還有家樂超市,以及各大銀行的分理處,可以說是要什麼有什麼,相當方便。而且那一帶就是到晚上12點,吃吃喝喝的人流還是很熱鬧。
如果你沒有我這樣的方便條件,就住在“西安書院國際青年旅舍”吧,環境很棒,多為老外所住,50元/天/床,還有高一點的,價格很合適。地址:西安市南大街裡西順城巷裡甲2號,即:南門內城牆根向西20米。電話:86-29-87287720/87287721(最好提前預約,可以給你留位置)然後可到鼓樓西側的小吃街大吃一頓。
5、行
終於寫到“行”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從天津到西安,始發車只有唯一的K213可供選擇,上午10:13發車,轉天早晨7:42到西安。其實就是以前的2561,2004年4月18日全國火車第五次大提速後,這家伙也換了個名,可是換湯不換藥,原來全程23個小時,現在是22個小時,提速1小時,票價卻漲了一倍多,原來硬座80元,硬臥(下)150元,現在是165元,301元。您還別不樂意,這就叫壟斷,要不您就別坐,有錢您坐飛機去!
要是從北京走就方便多了,北京西始發的列車有多趟可選T151、T231、T41、T55、T69、T7、T75,以及最新開通的直達列車Z19,硬座150元,硬臥(下)274元,比從天津走還要便宜些,而且全程只要12-13個小時。這些車大都在16:00—19:00時間段發車,轉天早晨7、8點鐘就到西安了,不浪費有效時間。不過考慮到從天津到北京西的時間和路費,勸您還是別折騰了。甭管您從天津走還是從北京走,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在進入陝西境內之前,列車一直相當准點,一進陝西,一會兒一個臨時停車,據說從這裡開始歸西安鐵路局調度,人家當然得讓自家的車先行了,這就叫本位主義嘛!晚點一兩個小時不算什麼,可以理解,別大驚小怪的。
從西安回天津有兩趟始發車,一個是回程的K214,另外還有一個K126。K214上午11:20發車,轉天早晨8:05到天津,浪費了不少白天時間。所以推薦坐K126,15:59發車,轉天11:09到天津,這樣還能在西安多玩半天。在西安買火車票有一個令人很不解的現像——火車站只賣當天的車票,而不預售今後幾日的票。如果您要買幾天後的車票,需要到火車站售票處東面大約100米處的火車票代售處購買,此外很多工商銀行也代售七日內的火車票(手續費5元)。這一點要特別提醒初次去西安的朋友,別不知道怎麼買回程的車票。
到了西安之後,先安頓好住處,然後就開玩吧。關於西安的玩,網上的攻略、書上的指南,介紹的已經太多太多,總結起來,不外乎是市內以及東南西北四條線,南北兩線又因延伸過遠,名氣稍遜,一般不在考慮之內,於是就只剩下市內和東西兩線。先從市內說起吧。
西安市區面積不是很大,而景點眾多,這些地方你不可能一天全部看完,所以就沒有必要安排成一條一日游覽線路圖。西安的公交系統是相當發達的,各景點之間一般都有多條公交線路相通,你大可不必為安排行程而操太多的心。網上大家都很推崇610路公交車,因為其涵蓋了市區絕大多數主要的景點。但事實上,我這幾日只坐了一次610路,想順著610的線路把市區的景點一天整個串一遍是不切實際的。我認為,要對西安市區有一個比較完整的概觀認識,至少需要3天。你可以根據你住處的位置,對照地圖合理的安排屬於你自己的行程表,而不必照搬網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攻略。這樣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西安市區不是很大,景點分布相對集中,公交發達。公交車是在市區游覽代步工具的首選,公交車多為投幣,1元/人,也有少量有售票員,普遍收車較早,只有那些傳統100號以內的公交車還是23:00收車,所以晚間出行若不想打車的話,還是提前看一下回去的公交車幾點收車吧;其次是出租車(據說拒載挺嚴重,還好我沒遇到);很多景點之間甚至完全可以步行(具體自己看地圖吧),還能更真實地感受一下西安的城市風貌。在此我不一一羅列各景點的詳情,也不為大家安排行程,只講一講各處的要點及注意事項。
西安是千年古都,名勝古跡無數,翻開地圖隨便一看,就能發現幾十個皇帝大臣、王公貴族的墓葬,以及眾多的遺跡遺址。地圖上大大小小的景區標志雖多,但不是每處都值得一去,尤其是對我們這些時間有限、遠道而來的外地游客。擇其要者、去粗取精是西安旅游的必須選擇。此外,有學生證或導游證的同志們,帶上吧,真的能省不少錢呢。
(1)城牆
“西安城牆是我國古代城垣建築中保留至今最為完整的一處,也是世界上現存規模最大、最完整的古城牆。”不知這樣的描述能否概述西安城牆的地位。西安作為一座千年古城,每個到西安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標志性建築恐怕就是城牆。真的是很氣派,展現出古城的大家風範。城牆周長13912米,高12米,底寬18米,頂寬15米,厚度大於高度是西安城牆的一大特色。沿城牆的一周都有護城河,河裡是能劃船的,河邊是綠地,常有老人在裡面吼秦腔。
有人說從北門上城牆是不要錢的,我沒有試。從南門上城牆,要買票。上面有租自行車的,在城牆上騎自行車是很愜意的一件事。城牆能夠保存至今,其實有很大部分是後來修繕的結果。仔細看城牆磚,會發現很多磚上面都刻著字,標明這塊磚何年何月產於何地。我覺得這種做法不錯,既達到整修的目的,有不破壞歷史文物原有的價值。從城牆上看西安,很平坦的一片,沒有什麼高大突出的建築,穩重得有點悶。古老的城市或許有些疲憊,它需要點意氣風發的振奮。
(2)伊斯蘭之旅
早在唐代,西安就已經有了穆斯林的足跡,所以西安的回民多,清真寺也多。最有名的當屬化覺巷的清真大寺。我們到西安的第二日就奔這清真大寺去了,沒想到因為走錯路,卻誤打誤撞地發現了西安最古老的清真寺——大學習巷清真寺。我本想沿著西大街走,到北廣濟街拐,然後就能轉到化覺巷,不料多走了一個路口,到了大學習巷。當時我並不清楚哪條路對哪條路,就是跟著感覺走,覺得差不多了,就問了一位帶著白帽子的慈祥老大媽清真寺怎麼走。她並不知我們要去的是清真大寺,就把我們帶到了她每日去做禮拜的大學巷清真寺,我這才明白在西安問清真寺,一定要說清楚你要去的是哪一個清真寺。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這裡看來也不錯——看過才知,何止是不錯,簡直是驚喜。老大媽告訴我,進去看看吧,這裡好,而且不要門票,看院子的人要是不讓你們進,你們就說是來找“紅紅”的,“紅紅”是這裡的主任,我慨嘆看來穆斯林也講人情關系呀。告別了老大媽,就大搖大擺地進去了,並無人阻攔。院子裡一位老穆斯林正在澆花,幾個孩子正在嬉戲打鬧,除此以外別無他人,顯得格外安詳。這時一位看寺的穆斯林走過來,問我們是從哪裡來的,當他得知我們從天津遠道而來,顯然很高興——這裡並不如清真大寺那樣有名,而且也未公開對外開放——我們竟能找到,他顯然很覺意外。高興之余,他告訴我們這座清真寺始建於唐代,並特意強調這是西安最早的清真寺,比建於明代的清真大寺歷史久遠多了,說到此處,他顯出了帶著驕傲的自豪,讓我不免產生同行是冤家的感覺。一邊說,他一邊帶我們進了院子側面的一間房子,並說這屋裡的家具都是唐代的遺物,從來沒人動過,屋內的擺設完全是按唐代的原樣。他這一說讓我頓生敬畏,不禁後退了兩步,深怕稍不留神碰壞了這上千年的古物。可是看到太師椅上光亮可鑒的油漆,我不免有些疑惑,這真的完全是唐代的原樣麼?可他堅持說,這些東西絕對是原汁原味,我又何必與之爭論呢?
出了大學習巷清真寺,步行到化覺巷清真大寺。這裡真的很大,雖是明代所建,歷史稍短,但一草一木,一亭一樓,依舊是古香古色,深沉厚重。清真大寺因大家的追捧而名聲日盛,已不似從前的靜謐。盡管如此,穿梭的人流卻不嫌太過紛亂,在這樣的莊重之處,誰又能大聲喧嘩呢?臨著北院門和北廣濟街,清真大寺能守住今天這樣的從容寧靜已是殊為難得了。
從清真大寺出來,在北院門用過晚餐,我們漫無目的地信步游蕩著,不覺間竟來到了大皮院的清真寺。又是一次不期而遇,幾百年歷史的清真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展現在你面前。暮色已降臨,恰逢穆斯林們剛做完一天當中的最後一次禮拜,逆著向外湧動的人群,進到寺中,昏暗中的寺院更多了幾分神秘和清幽。正當我沉溺於一種異樣的伊斯蘭的感受中時,一位老者徐徐走來,與我們攀談。我趕忙先澄清自己是漢民,只是來參觀參觀,老人非常友善,不住道:“好,好,歡迎你們來看看,應該多看看。”交談中得知,這位老人是自費從寶雞來到這裡和教友交流心得的。他給我們講了很多伊斯蘭教的知識,並抨擊了美帝國主義的強權政治和霸權主義。老人很虔誠,從他的言語中,我能感到真主安拉在他心中閃耀的光輝,也能感到他對年輕一代穆斯林很多不檢點行為的無奈。他不停地提醒我們要看到穆斯林的主流,不要因少數壞分子的行為而歪曲了對伊斯蘭教的看法。其實從始至終,我並未表達任何觀點,一直在靜靜傾聽老人的娓娓道來,老人的擔心是否也表達了他自己對現今穆斯林種種做法的不自信呢?
原本是只打算看看清真大寺的,沒想到一不留神,竟成就了一天的伊斯蘭之旅,這雖與我的計劃是大相徑庭的,卻讓人驚喜有加。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坦白地講對宗教存在一些敵意與不屑,尤其是現在的中東局勢,讓我對伊斯蘭教更多一些隔膜,但西安的伊斯蘭之旅讓我對伊斯蘭教更多一些真實親切的認識。到現在我也不敢說對伊斯蘭教了解多少,但幾位老穆斯林給我留下的印像都是那麼可親可敬。西安的清真寺大都是遵從了我國古典宮殿的建築模式,而不似我們常見的圓頂清真寺,這是因為那時國人尚不清楚阿拉伯清真寺的樣子,於是只好仿照唐朝宮殿的樣式建築清真寺。所以我們今天在西安看清真寺,從其建築式樣就能分辨出年代的遠近。看著經過漢化了的清真寺,我想,文化是無國界的,它在傳播的過程中變異、交融、延伸,豐富了人類的文明,但是總有人想利用文化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與在其中加入很多排他性的東西,於是文化起了紛爭,如果能將其還原為最初質樸的本質,一切事情都會簡單許多。穆斯林們每天都要根據太陽的方位在清真寺做五次禮拜,真是虔誠有加,可我就想了,禮拜占去了那麼多時間,他們還有時間工作麼?難道這就是生活的全部?清真寺都是東西向的,大殿是不許非穆斯林進的,教徒們則可以在裡面向西禮拜,因為那是麥加的方向。
(3)鐘樓、鼓樓
鐘樓位於西安城的正中心,鐘樓西面百米就是鼓樓。鐘樓就在東、南、西、北四條大街的交彙處的路口中央,從任何一條街直接穿行馬路都可到達,但在這樣繁忙的街上穿梭是不是有些危險呢?其實在這個路口的地下有一個四通八達的環形地下通道,通道的一個出口就是鐘樓。別小看這個地道,不算鐘樓的出口,就另有八個出口,第一次走你稍不留神就在裡面轉向。鐘樓和鼓樓還有必要上麼?如果你要在西安城正中心鳥瞰西安的話就隨便吧,雖然樓並不高,但反正西安也沒有什麼太高的建築。(西安的建築高度受到了老城的制約,為保護老城的風貌,西安的建設受了不少限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西安的發展。其實這也看城市對於發展方式的選擇,西安如果就定位於旅游城市作為其主攻方向,也就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有點兩難吧。)
說到了鼓樓,就不能不說北院門的一條街,按說這條街應當歸在“吃”的章節中,可在“行” 中我要說它的另一大特色——人力三輪車。拉客的三輪車在天津的商業街也有,但論起車技來,我想西安的要勝出一大截。北院門的路並不寬,路邊商販林立,更兼人流如織,行人的密度用比肩接踵來形容也相去不遠,可就是在這樣的街道上,人力三輪車竟能見縫插針,穿梭如飛。無數次身邊的三輪車擦肩而過,驚得我目瞪口呆,卻於我毫發無損。更令人叫絕的是,他們還能在如此擁擠的街道上超車,而與行人秋毫無犯,任何瞬間的空隙都不會放過,那動作叫一個輕盈靈活。他們的超車似乎並不為了搶客人或逗氣,而更像是一種炫耀。他們常常笑著,吆喝著讓行人讓路,車上並無客人,卻依然疾馳不殆,仿佛這就是他們生活的樂趣。不僅是三輪車,公共汽車也是這樣,它們不停地超車,再超車,車子左晃右閃,就像在跳搖擺舞,為了行車而行車,全然不管乘客的感受,坐在這樣的車上,就像和司機完成了一次驚險之旅。
(4)碑林
去碑林如果在南門下車,就需要步行穿過書院門。不過走這段路也不算冤枉,書院門也是西安的特色之處,文化氣息濃郁,商業氣息也挺濃,感覺和天津的古文化街沒什麼兩樣。還沒到碑林,先看到幾株已歪斜了身子的粗壯古木,樹干的小鐵牌上赫然印著西安保護樹木001、002、003的字樣,我仰而視之,乃悟它們見證了西安的千年歷史。來到碑林門前,一塊石碑的黑色面上書“碑林”二字。西安的每個景點前都會有一塊石碑,面上塗成黑色,上面寫著景點的名字,可有趣的是他們偏要將碑面打磨成花臉,顯得字跡模糊,或許是為了增加歷史的滄桑感吧,您可千萬別把它當成是古碑。進了碑林,你就耐心看吧,這時你才會覺得自己的渺小和無知,那麼多耳熟能詳的千古名碑就零距離地立在你的面前,很多碑甚至沒有任何保護性的隔離措施,觸手可及,但你忍心伸出你的小髒手麼?碑林很簡單,因為它們就是一堆冰冰冷冷的石碑;碑林很深奧,因為每一塊碑背後都有一個能講上一天的故事。參觀碑林,是用半個小時還是半天?全在你自己,只要你能在那一塊又一塊威嚴的石碑面前邁動你沉重的雙腿。
碑林不僅碑好,衛生間更好,走進去絕對是貴賓級待遇,空間寬敞,設施先進,干淨整齊,不停地有工作人員在做衛生。舉例說,一進衛生間先是一個大廳,有皮沙發供游人休息;水龍頭都是自動感應式的;旁邊不僅有干手器,還有吹頭發的電吹風;大便的座桶也是自動衝水的。這樣級別的衛生間雖稱不上頂級,但也是相當好了,至少在西安這是我去過的最好的衛生間。總體而言,西安的衛生間條件較差,而且普遍收費,我這一行在這方面沒少花錢。馬路邊上隨便一個廁所,門口擺張桌子就收費,一般得5角。裡面群蠅亂飛,髒不堪言,和天津最差的廁所有一拼,可咱天津這樣的廁所是免費的呀。在西安旅游時如廁有個小竅門,到景區門口您如果內急,千萬要忍住,這時會有很多碩大的廁所標志引誘您。如果禁不住誘惑去了,則無一例外是要收費的,所以一定要挺住,因為進了景區,裡面的衛生間都是免費的,而且設施要好很多。
(5)八路軍辦事處
就在離火車站不太遠的七賢莊,挺小的一個門臉,灰色的牆就像八路軍衣服的顏色。這裡的服務人員都穿著當年八路軍的服裝,挺像那麼回事。門口的檢票處有開水供應,我就灌了一大瓶,把人家一暖瓶水都快倒淨了,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直想給人家再打一暖瓶水,檢票員卻笑容可掬地說:“沒關系,你灌吧,沒了我再去打。”好感動。
八辦就是一片小平房,每一件屋子或是當年領導人住所,或是辦公室,或是廚房、理發室等等。在牆上掛著的八辦介紹中,我發現了很多熟悉的名字,也發現了不少陌生的名字。我知道能在上面留其名的必不是一般的人物,而其中不知有多少人沒看到新中國的誕生,願他們能在地下安息,因為盡管世事滄桑變幻,但歷史不會忘記,人民不會忘記。我去八辦的時候,裡面幾乎沒有游人,很安靜,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樸實感。腳踩著青磚,我浮想聯翩,就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個小院落,卻孕育了中國革命的巨大能量,先輩們的豐功偉績,又怎是我們三言兩語所能道盡的呢?八辦不是用來看的,而是要用心來感受的,所以一定要在人少的時候靜靜體會。
(6)大雁塔
大雁塔可算是西安最有名的景點之一了吧,坐落在大慈恩寺裡面。畏於25元無半價的昂貴門票以及另收的登塔費,我沒有進去,只從門口往內張望了一番。大慈恩寺外面的音樂噴泉廣場很大,每隔一段時間,伴著激昂的民樂,萬眼噴泉齊射,氣勢輝煌,場面壯觀。在廣場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雁塔的整體,在略顯陰霾的天空的襯托下,格外灰暗質樸。大雁塔、大慈恩寺、廣場、綠地作為一個整體,面積不小,視野開闊,只是人太多了,有點像趕集。如果玄奘大師看到當年他淨心譯經著書之處,今日竟如此喧囂,不知該作何感想。大師永遠也不會料想到,他的一份虔誠之心竟炒熱了一座普通佛塔,更讓人追捧於千年後。
(7)小雁塔
大、小雁塔如同一對雙子星座,相映成輝,但不知為何小雁塔的名氣聲望總被他哥哥壓過一頭,哥哥自然是得意了,就是不知弟弟是否真的服氣。小雁塔的稍嫌落寞,在我看來是因禍得福,那份清幽是大雁塔所難以企及的。尤其是小雁塔內的那口“神鐘”使“雁塔晨鐘”成為關中八景之一,這一排他的雅號無疑讓小雁塔在這場兄弟爭鋒中占據了上風。單就塔而言,大、小雁塔的外形、構造都不盡相同,但在外行看來,是不知其所以然的,也就是看個熱鬧。然而大雁塔所在的大慈恩寺像一個超市,小雁塔所在的薦福寺則更像一個真正的寺廟。
凡寺,均是坐北朝南的,山門朝南開,這是規矩,然而薦福寺的大門偏偏開在北面。其實,薦福寺並非沒有南門,而是一直封閉著,後來開了北門,一直延續至今,反而成了正門。解放前,胡宗南把這裡做他的行宮,成了他的私人宅邸;解放後,收歸國家,原本的正門南門就被封閉了,這一封就是55年,直至今年五一為慶祝武則天為薦福寺題字1320周年而首度開放。我初次慕名而游小雁塔竟誤闖到其塵封55年後首度開放的南門,可謂幸運之極。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是步行去小雁塔的,當沿著朱雀大街向北過了體育場北路,我直覺這裡離小雁塔不遠了,就問了一個人,他隨手指給我體育場北路北面的向東的第一條小巷。這條小巷當時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任何跡像表明這條路能通向小雁塔的大門,但憑借幾天來對西安人的純樸民風建立起的信任,我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這才有了後來別有洞天的發現。
沒有售票口,甚至檢票員連檢票的打孔器都沒有,所以我花5元買的學生票下次再去還能用,簡直是驚喜不斷。抬頭望一望山門上武則天御題的“敕賜薦福寺”幾個大字,遒勁有力,無愧於其“才人”的稱號,好一位才情俱佳的女豪傑。門口的工作人員嘆道,以前未著力宣傳薦福寺乃武則天所提寺名,今年為紀念題字1320周年,特意在寺內制作了大型宣傳畫,並開放南門,以供游人瞻仰,然而幾日來,竟未有一人問一問無是的題字究竟在何處(題字在南門的外面,從北門進在寺內是看不到的)。進了寺,游人稀稀朗朗,古木陰陰,各式各樣的石碑隨處可見,既有原來的寺中之物,也有不少是從民間征集所得。寺中有賣一種現畫的T恤的,在白色的老頭衫上,用一種特殊的染料在上面現場作畫,即時可干,50元一件,我們花60元買了兩件,也許不值,就為留個紀念。登小雁塔要單收10元,我放棄了,也算是對已經殘缺了的塔的一種保護吧。其實,小雁塔也罷、薦福寺也罷,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一個字——靜,那是一種能讓你放下一切的靜,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做。想起一句話,“平凡簡單,簡單平凡,安於平凡,真不簡單。”
(8)大興善寺
大興善寺山門上的幾個字是隋煬帝所題,導游說這山門也是隋代的,我卻斷不敢信,要說其中有幾塊磚是隋代的我還能考慮考慮。我對這整舊如新的寺沒什麼感覺,倒是山門左右兩邊的兩個側門洞裡的乞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由於山門的正門沒開,所以游客只能走兩側的門,這一邊一個的乞丐恰似兩個門神,盡職盡責,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那長手一伸,也差不多能把你的去路攔住。膽大的自然不會理會,膽小的還沒准真就嚇得不敢往裡走了,不過您還是放心的進去吧,量他們也不敢持械搶劫。都說乞丐可憐,我卻有些羨慕這兩個乞丐了,蔭涼的門洞下一坐,就地收錢,還沒人管,真是不錯的職業。更搞笑的還在後面,其中一個乞丐內急,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人嘛,都有生理需要,可您到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呀,人家偏不,就在關閉的正門根底下就地解決了。叫我怎麼說呢?他也不怕佛祖怪罪,斷了他的財路,我這可決不是杜撰,有照片為證。唉!大興善寺!
(9)陝西歷史博物館
到現在才提到陝博,連我自己都覺得有是偏頗。真的,陝博是和碑林一樣需要時間,需要你靜下心來細細品味的。陝博是一座現代建築,為張錦秋女士所設計,色調有些昏暗,陰柔、質樸,卻嫌少了些歷史的霸氣。走進展館,光線更加昏暗,不覺中就被投進了歷史的厚重之中。數千件文物,按照年代的順序依次整齊地排列著,無聲地向我們訴說著祖國的歷史與文明。陝博的收藏屬於典型的兼收並蓄,文物來源極其廣泛,雖顯龐雜,卻也更為全面。我是一下火車就去的陝博,可能是因為疲憊,看得很粗略,甚至有點昏昏欲睡。沒辦法,展品實在是太豐富了,就是走馬觀花式的看一看也要一個小時,要是用心一點,起碼就得半天。關於陝博,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要學習中國的歷史,來這裡看就好了。看懂了陝博,你也就賺夠了足夠的資本,在別人面前炫耀你豐富的歷史知識。
有個小插曲,陝博裡有個休息區,有沙發供游人休息,還有飲料賣。大多人只是在此稍事休息,而不會消費。我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會兒,有個賣飲料的服務員過來讓我給一家子老外讓地,他的理由可能就老外買了他的咖啡,而我沒有,當然他沒明說。我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斷然拒絕了。這又不是你家開的咖啡廳,而是公共的休息區,為什麼我要給丫老外讓座。不要跟我說,這是要為外賓提供優質服務,提高陝博的形像,我倒想問問,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我們的國民難道連基本的國民待遇也享受不到麼?典型的洋奴思想!我想問問那個服務員,如果換作是中國人買了你的咖啡,你也會為他找座位麼?那丫老外,又不是老弱病殘,長得比我還壯,我為什麼要給他讓座?其實,一個座位又能算什麼呢?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崇洋媚外的醜惡嘴臉!但是終於,那個服務員終於還是給老外找了個座位,緊跟著,又有一個人捧著幾本畫冊過來了,我當時明白自己有“戲”可看了。那人當然是來推銷陝博的畫冊的,老外顯然久經沙場,很有經驗,先不緊不慢地看了一通,然後詢價,討價還價,最後談妥了一個在我看來都很難談成的低價。按說到這一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成交不就完了嗎?可人家老外有更絕的,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手一攤,一句“我再考慮考慮”,人家拍屁股走人了。那個推銷員當時失望與尷尬的表情,你都能想像得出來,他卻只能啞巴吃黃連,什麼也說不出。要是把那個老外換成中國人,沒准兒就得挨幾句國罵。既然說到這了,那我就多說幾句,為什麼很多景點、游覽場所都有專門為老外所特設的休息區和購買區?是為了超國民的優質服務,還是為了增收創彙?可你當老外都是傻子,粘上毛,他們比猴都精,在某種程度上講,他們比中國人自己更了解中國人,到頭來這種內外有別的做法,既傷了有自尊的中國人的心,也為老外所不齒。婊子、牌坊,你要哪個?
(10)驪山、華清池
在西安市內轉悠了這麼久,我們也該到遠一點的地方溜達溜達了。西安市外游以東西兩線著稱,而東線又首當其衝。幾乎所有的攻略都首推火車站的公交306路為東線的交通工具,一般的敘述如下,“真正的306大巴是綠色的大巴,8元車費包括往返,一日內任乘多次。”從我的實際經驗看,這是絕對的不准確。1、306大巴發車站並不在火車站門口,而是在火車站對面的解放飯店門口。2、306大巴是綠色的沒錯,但像五一、十一長假這樣游人爆增的時候,很多306的車都去跑更為賺錢的華山線了,而調來很多各式各樣的破車來跑傳統東線,所以靠車型和顏色判斷306路是不准確的。3、306路已不是“8元車費包括往返,一日內任乘多次”,而是單程售票,根據距離遠近,票價不同,一次購票只能乘車一次。
306路固然是東線游的第一選擇,但也不唯一。火車站門口還有一種綠色的中巴車跑東線,也公交車。和306路的區別是,306時西安公交公司的車,而這種綠色中巴車是臨潼公交公司的車,多為私車掛靠,但服務質量還是不錯的,價格也是統一的。還有不少是純粹的私車跑東線,沒坐過,不便妄加評論。
有這樣一些地方,名聲在外,無論它到底怎樣,總是引得你千裡迢迢來與它相見。東線游的第一站——驪山、華清池就屬此類。早在來西安之前,就有很多人對我說華清池不過是楊貴妃的大澡堂子,如何的無趣,不值一去。又兼有人告知,在驪山上能看到華清池,所以我抱定了不進華清池,而直取驪山的想法。在驪山看到了兵諫亭、看到了老母宮,也俯瞰到了華清池,那又怎樣呢?山不高,景不秀,想來杜牧所稱頌的“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實是誤人。事實上,無論是驪山,還是華清池,都可忽略不去。不去,遺憾;去了,失望,真的是很難取舍。像這樣的地方,我們看的不是它們的風景,而是它們的名,所以不可不去,只可一去。
(11)秦陵地宮、秦始皇陵
秦始皇陵尚未開發,包括我在內的地球人恐怕都知道,那何來的秦陵地宮呢?稍有常識的人都能想到這必是人造的。而我竟鬼使神差的進了那“秦陵地宮”(而且沒有學生票),妄圖一探千年的奇跡,恐非“可笑”二字所能概括,簡直就是“昏頭”。
既然秦陵未開發,秦始皇陵又有什麼可看的呢?不過是諾大的一個封土堆,坐在公交車上讓司乘人員給你指一下,遙岑遠目就足以了。
(12)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
兵馬俑是東線游最遠的一個點,無疑也是最有價值的一個點,正是因為有了兵馬俑,才沒讓我對東線太過失望。1974年3月臨潼縣西揚村村民打井時的偶然發現,讓這個世界第八大奇跡昭然於世。關於兵馬俑的介紹,各方面的資料已有很多,我自不必贅述。但當你感嘆於我國古代的這個偉大奇跡時,你是否也意識到一個現代的奇跡呢?我們現在看到的那一個個颯爽英姿的陶俑,並不是他們出土時的本來面目。遙想兩千多年前,陳勝、吳廣的義軍一怒火焚阿房宮。這一把火燒掉的不僅是地面那座雄偉的宮殿,就連地下那些已准備永世為始皇帝保駕護航的泥胎陶俑也未能幸免於難。燒毀倒塌的建築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於是地下的兵馬俑亦遭重創,又歷經兩千余年,他們早已不復當時的威武英姿,而只剩斷瓦殘片散落遍地。看過俑坑中一堆又一堆相互重疊無序的碎片,你就能理解修復兵馬俑是怎樣一樣艱苦的工作,當你再看到那些已經修復成型的高大武士,定會驚嘆這是堪與兵馬俑的鑄造相媲美的又一奇跡。如今兵馬俑僅開挖了1、2、3號三個坑,而其中修復完畢的又只占其中一小部分,將來還有漫漫長路要走,但僅窺此一斑已可想見全豹。發掘兵馬俑已是如此之難,更不知那江河縱橫的秦陵地宮何時才能得見天日,唯冀有生之年能了此夙願。
在下公路後通往兵馬俑博物館的小道上,有一個專賣各種紀念品的市場,以各種仿制的兵馬俑為最多,還兼以很多布制工藝品(網上推崇最多就是布老虎,好像他們說是2元/個,我沒買,不清楚)。最小的那種兵馬俑,有的人1元錢就買了3個,稍大一點的3-6元就能買一盒(四俑一馬)。挑兵馬俑,一是要敲,看看是不是經過燒制,一定要敲起來鐺鐺響的那種,否則等你帶回家,這些泥娃娃就真的成了一堆爛泥;二是要看作工,有以模具成型和手工捏制之分,當然是手工制作的好,這從衣服和發髻等處的紋縷上是很容易看出來的。西安的同學曾對我說,不要在兵馬俑買任何東西,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當地農民自己做的,東西好壞不說,你一問價,他們就會有一幫人圍上來逼著你買,不買不讓你走。但從我的實際經驗看,沒這麼恐怖,還算是買賣自由,價格也比鼓樓稍便宜一點。
兵馬俑是東線游的最後一站,一般大家都是上午在驪山、華清池,下午才到兵馬俑,而兵馬俑又真的是很讓人流連忘返,所以很容易讓人沉醉不知歸時。306路從兵馬俑發車回西安票價5元,最後一班車是18:00,逢假日延時最多也就到18:30,所以大家一定要盡早從兵馬俑出來,看見車就趕緊上,千萬別再挑什麼有沒有座的。每年一到長假不知有多少人,因為趕不上回西安的公交車而滯留臨潼,到時不光吃住不好,價格貴,你還沒轍,誰叫你寄人籬下呢?或者你可以打車,至於成本嘛,誰叫你有錢呢?
(13)法門寺
告別了東線,我又輾轉到西線。按攻略上講,西線的重點是乾陵和法門寺,一般都是講先去法門寺,再乘中巴車到乾陵,然後從乾陵回西安,這樣安排是因為乾陵回西安的車多。不知道是因為西線不如東線熱,還是西線的路程較遠,總之跑西線的車比東線少多了。人們一般都是從火車站乘游2線,首班7:30,每天4趟車,就五一這幾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擠不上游2線,而臨時改為東線游。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早就打聽出另外一趟車也能到法門寺——從西安城西客運站,有去扶風縣的中巴車,在法門寺下即可,所以根本沒費周折。車很好坐,人也不是很多,票價18元,走高速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法門寺的門票很有意思,沒有半價的學生票,但允許兩個學生只買一張票,相當於變相的半價,但對於單數的學生就比較麻煩了,只能想辦法找同樣是單數的學生湊一湊了。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有利於發揚團隊精神。法門寺原本默默無聞,只因1981年其寶塔半邊坍塌,而在1987年寶塔地宮的發掘中有世界上唯一的佛指舍利出土,從此名聲大噪,可謂因禍得福。法門寺占地面積不小,但除了一進門的大殿和那座已修復的寶塔外,其余皆為大興土木後的產物,可見小小舍利真的是能招財進寶的寶物。來法門寺的人主要是來瞻仰佛指舍利真容的,而我卻真的看不懂。佛指舍利被供奉在一座純金制作的小佛堂內,大概和我們的大拇指一般大小,中空,講解員說這是佛祖釋迦牟尼中指指骨的第二截。我很疑惑,我們的手指連骨頭帶肉竟還不如佛祖的骨頭粗,看來真是凡夫俗子。為此我向講解員求證,兩個不同的講解員給了我兩個不同的答案,一個說佛祖身高丈八有余,合成公制那也好幾米了,他的指骨當然比一般凡人的粗;另一個說,反正是佛祖身上的骨頭,也許不是指骨,我們權且把它當作指骨吧。我不知佛祖若聽得這兩種說法會作何感想。我又問,何以見得這就是佛祖的骨頭?講解員說出土時有唐代的文字為證,可我想唐代的文字又以何為證呢?繼續追問下去是沒有意義的,這似乎是陷入了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困境。無論如何,法門寺因得了佛祖的蔭蔽而發揚光大,善男信女們如潮水般湧向法門寺,法門寺亦以其博大的胸懷而來者不拒。還是那首詩寫的好,“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我去法門寺的那天正好趕上法門鎮有集,很熱鬧。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那些各式各樣的小食品所吸引,有1元一碟的蘸著蜜汁吃的小粽子、有1元四個卻硬而不脆的小麻花,等等很多,我明知那些東西可能不會好吃,可卻偏要嘗嘗,以實踐我那“不可不吃,只可一吃”的理論。說實在的,法門鎮,乃至於扶風縣,除法門寺外可謂是別無長物,我甚至擔心法門寺佛舍利未出土之前,這不名一文的小鎮是如何熬過那些艱難的歲月的。不過如今一切都是多慮的,法門寺一鳴驚人,聞於天下,鄉鎮亦仰仗佛氣,扶搖直上。
(14)乾陵
告別了令我失望的法門寺,依攻略所指欲往乾陵,不料卻是前路坎坷。從法門寺去乾陵須經過一小橋,此橋乃當地居民集資所建,因資金有限,故橋的建築標准較低,現已成為危橋。橋兩端被水泥立柱擋住,只有松花江這樣的小車能勉強通過,所以攻略上所說的那些通往乾陵的中巴車早已不復存在,我禁不住連呼上當,攻略誤我矣。其實我想去乾陵決非就此一條路,應當還有其他路能繞行而往,只不過是這樣增加了線路的運營成本,而且由於法門寺與乾陵的直接交通被阻斷,也影響了從法門寺去乾陵的人流,所以這條線路就被荒廢了。無奈我只能打車去乾陵,好不容易湊夠了七個人,80元司機把我們送到了乾陵,成本還不算很高。由於這個交通原因,勸大家大可將法門寺從西線游中砍掉。
西安周圍唐墓眾多,然而亦大多被盜,獨乾陵歷千年而未遭盜掘。乾陵是唐高宗李治和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的合葬墓,墓因山為陵,故而氣勢磅礡,霸氣十足。走完共計537級的台階,穿過司馬道,即到了唐高宗陵墓碑。東為無字碑,西為述聖記碑,無字碑據傳是武則天有意讓後人去評判自己的是非功過,故而一字未刻。事實上,無論武後是因為不自信,還是畏於世人眾多的罵聲,留下這塊無字碑,她都無愧為中國歷史上一位傑出的皇帝。石像是乾陵參觀不可錯過的一道風景,無論是司馬道兩旁千篇一律的翁仲,還是無頭的61番臣,都反映出武則天君儀天下的豪邁氣魄。乾陵墓道全部用石條填砌,共39層石條,每層間都有鐵拴固定,並用白鐵水灌注,故而堅固無比,未曾被盜。據考,乾陵內墓藏十分豐富珍貴
,如有一天能發掘成功,定是堪與始皇墓相較的巨大發現。
乾陵位於乾縣城北六公裡的梁山北峰上,而南面較低的兩峰則東西對峙,兩峰頂上有各有一座烽火台,中間司馬道,恰似一對乳房頂著一雙乳頭夾著一道乳溝,這兩峰亦因此得名“乳峰”。不知是巧合,還是武後有意借此地勢為陵,總之這樣頗具陰柔之氣的景致,只有配武則天這樣一位獨一無二的女皇帝才算是珠聯璧合,別具風韻,同時也給人以無限的遐想,對著無字石碑而感慨萬千。
從乾陵回西安,好像是游3線,記不大清楚了,需要注意的是盡早出來,晚了可能就沒車了。
(15)永泰公主墓
我從乾陵出來大概是16:00左右,覺得這麼早就回西安實在是可惜,於是從地圖上找到一個距乾陵不遠,叫永泰公主墓的地方。我知道乾陵周圍的陪葬墓不少,如章懷太子墓、懿德太子墓等等,我憑直覺選擇了永泰公主墓,不知是不是因為異性相吸的緣故。從乾陵乘坐當地的3路公交車,1元錢很快就到了永泰公主墓。與乾陵相比,這裡實在太過冷清,沒有公交站牌,當然也沒有專門回西安的公交車,我甚至懷疑今天是否還能回到西安。不過以我今朝有酒今朝醉、沒心沒肺不知愁的風格,管他呢!先玩好了再說。
永泰公主墓不大,更無所謂氣勢,但就是憑著一份清幽,讓我心馳神往。站在公主墓封土堆的頂上,發現這裡竟是觀察“乳峰”的絕佳角度,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走進公主墓的地道,聽講解員講才知道,原來早在唐代此墓就已被盜。盡管如此,精美的壁畫,精致的石棺,依然是令人嘖嘖稱贊。當年公主含冤而逝,如今她的故事亦為人們所感懷,好一位委屈的公主。
從永泰公主墓出來,站在路邊等候回西安的車。這裡雖無車站,但有很多去西安的車從這裡經過,招手即停,車費在10元左右。就這樣結束了西線游。
(16)華山
按道理講,華山應當算東線的一部分,但因其太重要,而且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時間才能游完,所以我把它單獨抽出來。西岳華山,在五岳中以險著稱,共有東、南、西、北、中五峰,南峰2160米為最高點。人稱自古華山一條路,其實是從玉泉院進門過北峰到金鎖關只有一條路,從金鎖關到中、東、南、西四峰則分別有路到達,而這四峰間又有路互通,所以在過了金鎖關後,華山的路是四通八達的。但這並不影響華山天險的稱號,因為從山門到北峰這一段才是華山真正險要且必經之處,而其中又以千尺幢、百尺峽為著。相較於東峰的鷂子翻身、南峰的長空棧道,千尺幢和百尺峽或許不及其險,但難就難在前者是可選,而後者是必經。
人說登華山有三件寶:手電、手套和雨披。我看呢,不走夜路的話,手電就免了吧,況且即使是晚上,一路都有燈;手套我帶著了,但一直也沒用上,我想可能冬天有用吧;雨披我覺得還是應該備著的,雖然我沒趕上雨。
網上很多攻略都推薦半夜上山,清晨到達東峰看日出,然後再游其他幾峰,我以為這是非常誤人的,因為我就為其所誤。晚上20:00左右,乘私人的中巴車大約2個小時到達華山腳下,在路邊的小旅店裡先休息一會兒。(我未發現有公交車從西安到華山,黃金周期間車費上漲,一般都要25-30元/人,看你講價的本事了。)00:00,從玉泉院上山,大約3個小時到達北峰,再過2個小時到達東峰,然後就等著看日出,因為爬得快,所以占據了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等過會兒我回頭一看,後面那人呀,海了。我就想了,他們是來看日出的呢,還是來看人腦袋的呢?走了一夜的路,又間以一直沒睡覺,那個困呀,就別提了。在東峰頂上,我也顧不了許多了,裹上所有的衣服,倚著一塊石頭就睡著了。天有點陰,我們能看到的日出,不過是從雲層中鑽出的早已升起的太陽。夜登華山,根本就感受不到華山的險峻與美麗,黑咕隆咚,糊裡糊塗就爬上去了。等到下山時看看來時走過的路,才覺得有些後怕。強烈建議,爬華山一定要在白天。選擇夜登華山的人不過就是為了看一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