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7.16 康定木格措早七點在總台先退了房,寄存背囊。此時我們包的車已經等在賓館門口了,這是一輛紅色的小夏利(沒有尾箱的那種),可我們有五個人,怎麼坐呢?好在這種地方也不管你超不超載,只要你能擠得下就行。京的塊頭較大,她坐前面,而我們與東擠在後排,東坐在我旁邊。
因我們的計劃是第二日(17號)即前往稻城,所以先到車站去買三張稻城的車票。票買好後,我們即前往木格措。
木格措又名野人湖,至於是不是因為曾經出現過野人而有此名,不得而知。距離康定約2小時的路程,路並不好走,一路坑坑窪窪的,而且還隨時有塌方的危險。不時還能見到一群群的工人在清除路上的淤泥,司機說那些都是囚犯。可能是早的原因吧,沿途並沒有見到任何旅行團的車。車在山林中穿行,稍稍有點霧,不時能聽到鳥的叫聲,山壁上盛開著許多黃色的小野花,淙淙的泉水順著青青的草葉流淌。
一路繞著山路上行,行至一個岔口時,我們突然看到遠方的山峰隱隱約約地飄浮在一帶白雲之上,時隱時現,極其飄渺,而此時初升的太陽正好在山的後方,將陽光打在山上,宛如仙山一般。我們急忙讓司機停下,開始謀殺膠卷。一會兒我們三個就已照完了,此時只見京與東支開三角架,猛調焦距光圈之類的,讓我們實在是仰慕不已,並一致要求與“嘔”像合影。
經過七色海,到達木格措邊的一個小小的停車場。海子邊正在修一些小房子,不知以後會派些什麼用場,很是慶幸早一點來,再晚一年這寧靜的海子就不知會是什麼模樣了。
站在海子邊感覺有些冷,而我只穿了一件長袖,東將他的風衣脫下給我套上,風衣很大也很暖,他穿著一件抓毛絨外面套攝影背心。在司機的指點下,我們順著山上的小路走到一小片白沙灘上。可能畢竟是高原了,才走了這麼一點山路就感覺有點氣喘,以後又怎麼應付海拔更高的理塘呢?
這裡的景致很是不錯:靜靜的藍色的海子被青山環繞,遠處白雲倒映於水中,是水天一色的景像,不時有鳥從湖面掠過。沙灘上橫著一塊枯木,稍遠一點是一座用原木搭建的小亭子。此時只有我們五個人,京與東仍然撐著三角架,蹲在湖邊取景,而我們三個早已胡亂照了許多,每個人都是靜靜的坐在湖邊。太陽出來了,風也不再冷,閉著眼享受這清新的空氣、世外的靜溢。
東將他帶的帳篷支了起來,這是一頂紅黃兩色的雙人帳篷,在這白色的沙灘上很是漂亮,我們又輪番鑽進去大照特照。防潮墊放在帳篷外,把吃的東西都堆在上面,面對如此美景,胃口大開。
這時湖的那邊走過來一行人,看樣子是學生。他們在沙灘上轉了轉,忽然其中一個戴氈帽的很敦實的漢子跟京打起招呼來。京很訝異地望著他,他問是否還記得在西藏的某一個小車站,他們曾經碰過面,京恍然大悟,他們熱烈地握手。世界就是如此的小,在西藏認識的,如今在四川重又碰面,實在是有緣,而這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吧。他們要上到後面的山上去,我們還是在這安營扎寨的好。
忽一會兒下起小雨來,天下還是明晃晃的太陽卻飄起了雨絲。沒辦法,只好再進行一次親熱的擁擠行動,所有的人都擠進這個小小的雙人帳篷裡,好不容易每個人都選擇了一個較為舒適的位置坐好,誰也不能亂動了。坐在帳篷裡,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聽著滴答的雨聲,吃著可口的面包,聊著歡樂的話題。京說他們明天會去塔公,還會住一晚,她認識那裡的一個喇嘛。我們又心動起來,跟著他們去肯定會好玩的。退不退票呢,心裡猶豫著,其實我倒是無所謂,一則我有時間,再則,心裡有一點朦朧地想與東一起走完以後的行程,不過我們三人一起出來我自然不能扔下她們不管了,所以還是尊重她們兩人的意見,最後她們想好了如果晚了回廣州的借口,哈哈,我們又要改行程了,晚上回去改票,改為19號前往稻城。
過了一會兒,太陽出來了,雨卻仍然下著。帳篷裡在陽光的照射下越來越悶,東首先坐不住了,衝到亭子裡,大叫空氣好,引得我們都跑了過去,果然極舒服。此時風也大了起來,帳篷被吹得亂跑,只好冒著雨將帳篷收起來。我們站在亭子裡,外面的木格措已是風起雲湧,不復有初時的平靜。這時上山的那一行人也衝下山來,跑進亭子來躲雨。
他們一行約五個人,除了氈帽外,其余的是西師的學生,其中一個女孩子還就是康定人。一聽她就是本地能歌善舞的藏族人,我們起哄要她唱歌。女孩大大方方地唱了起來,嗓音清亮高亢,歌曲的旋律也極動聽,和著雨聲實為天音一般,另一男孩也加入了進去,他唱的是藏語,同樣的旋律卻有著另一番韻味。他們唱完非要我們也唱,我們這些五音不全怎好意思在他們面前獻寶?不過反正開心,無所謂了,想起什麼歌就亂吼起來,畢竟是高原呀,不夠氣,唱得唧唧歪歪的。
正唱得高興,兩個司機都找了進來,我們實在呆得時間太久了,好心的司機還怕我們出事就找了進來。於是我們他們先走,而我們還要收拾一下東西。車下山行至七色海停下,湖面的顏色斑斕,清徹得可看到倒在湖底的樹干。這個海子可以劃船,真是太有野趣了。他們已經在湖面高歌蕩漾了,我們也馬上租了船,拿著長長重重的漿,也希望可以“蕩漾”起來。可不知是我們的技術不好,還是力氣不夠,船就總是打圈地轉,很艱難才能前行一點,在高原上劃船真累呀。在湖邊的水面上有一間小小的茅草亭子,是一個照相的好地方。我們輪番上
去,然後再將船劃開照相,完後又回去接下船,這可高難度的活,要體力還要劃船技術。我們將船劃到湖中心,任其飄蕩,此時我坐在船尾,東在船頭。我用相機任意地框著景色,突然他出現在我的鏡頭裡,年輕的側影在青山的映照下是那麼的俊朗,悄悄地將鏡頭拉近,拍了一張近照,他似有所察覺,我急忙將鏡頭指向了別處。
好不容易回到了岸上,司機說帶我們去一處專門洗腳的溫泉去泡腳。這是一個小小的溫泉,就在七色海附近,進門要實門票,不過這張門票還包括了一人兩個雞蛋一個小白毛巾,倒也值得。雞蛋由看門人幫我們在另一個溫泉裡燙,而我們在旁邊的一個池中泡腳。池面不大,熱氣騰騰。我們兩撥人占據了整個池邊,我、梅和東坐在一起,暉與京坐在另一邊。這水可真燙,腳只能在水中數到十就要忙不迭地拿起,燙得很舒服。氈帽說不知這裡誰最大,我們說我們三個最大,他不信,一說年月果然如此。而東卻說是他最大,但他不肯說是哪一年的,我們都笑說不可能,我還摸著他的後腦勺說你還要我們教育呢,眾人皆大笑,東也高深莫測的笑,這讓我有些許猜疑,但看他的樣子很小的,不可能會有多大。
坐了大概有一小時,腳也燙舒服了,天也快暗下來了。我們分別擠上車,開始回康定。路上有一段塌方,車需繞路,而我們就步行過去。一下車就感覺到很冷,在這種地方沒有陽光的時候溫度降得很快。東見我這麼冷,就將他的風衣和背心都給我穿上,自已則迎著風大踏步地往前走。
重新回到車上,在車快進康定城時,京說她從塔公回來後,可能還要在康定多住一天等她的一個朋友,東說他就不和她一起等了,他與我們同去稻城,太好了,我們都感到很高興,我心中更是暗暗的欣喜。這樣我們不但要改票,而且還要多買一張了。
回到康定,司機將我們送到車站,暉與東下車去改票,回來後說下班了,要晚上再來找值夜班的。後又去到吃酸菜魚的小店飽餐了一頓。再回到康定賓館,又要住在這裡了,真不好,但也沒那精神再去找別的住處了。在總台登記的時候,我看到東的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是67年,天呀,居然比我們大那麼多,真是看不出來,想起在溫泉邊我還那樣地摸他的後腦勺,真不好意思。沒有標准間了,只有普通間。我們四個女的一間,東另外一個床位,這次可老老實實了。整理完後,我與東前往車站,我們坐了一輛機動三輪車去,很順利地就將改票的事搞定,但補一張得明天早上再來。回去的時候,我提議不如走回去吧。我們順著康定河不緊不慢地走著,河水很急很響,我說話要很大聲,不一會兒就有些氣喘了。東說覺得我們很好玩,很開心的樣子,是很簡單的那種開心,很孩子氣。我說當然不如你們上海姑娘溫柔了。很快就回到住處,東問大家有沒有誰想去吃燒烤,我
可是要去的,第一個報名,其他人居然都不去,不知為什麼,可能吃太飽了,也可能…..,不知道,管它呢。
我們就坐在賓館門口的小攤上,燒雞翅膀,很好吃。東與老板娘聊天,問她有幾個孩子,然後感嘆地說在這結婚就好了,可以生好多孩子,原來他喜歡孩子,而且可能也結婚了吧?有一點失望,不過很快就罵自己想到哪去了?沒影的事。不過坐在他身邊的感覺很好,他幫我擋著風,還將嗆不到煙的位置讓給我。這一晚過得很開心。
回房後,她們居然都還沒睡,在寫日記。我好像有點心虛,是什麼原因呢?算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補票,去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