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行東極歌唱家蔣大為曾唱過一首“戰士的第二故鄉”,多少年來,這首歌鼓舞了許許多多的邊疆衛士。元旦期間,循著“誰都說咱島兒小,遠離大陸在前哨....”那樸素的軍歌聲,我們兩支分別來自寧波和江蘇的野營俱樂部來到了“戰士的第二故鄉”源創地----東極島,也是2001年第一道曙光的照射之地。東極島其實是一個島嶼群,共有四個島:黃興島、廟子湖島、青濱島、東福山島,位於舟山外海中間山列島,由於其地理位置上屬中國大陸最東部海島,同時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邊防部隊駐守的最東邊海島,加上該島處於東海中,故稱之為東極島,又名東海前哨。
每次外出野營出發前的等待總是令每個自游人有著某種不知名的興奮,俺也不例外,潛意識裡總是浮現一條時間隧道,然後把未來預演一遍。喝完同事們慶祝我的所謂“升級”而准備的兩瓶二鍋頭,暈忽忽來到酷游人俱樂部老窩。發現那兒已是滿地狼籍,匆匆忙忙幫他們准備完後,強撐著那雙酷似強暴未遂者的雙眼,玩著那個什麼兩個小豬的USAGAME,有心無心的算計著江蘇自游人俱樂部所乘的大紅鷹號現在哪。
早上3點半,酷游人隊員全到了,毛毛:一位超過服兵役年齡卻總想當USA兵的大男孩,和我一起走過大峽谷。飛飛是他的太太,也是旅行愛好者,常在地球上空飛,期待著他們的婚禮到羅布泊去舉辦。樂樂和蕭竹,自助游愛好者,常和那些拎包族一樣走南闖北,只是目的不同。楊姐是典型的愛玩的大女生,曾拿根繩子栓兩螃蟹拔河。正富兄是她丈夫,一位帶羊毛頭套在法庭上宣誓的人,孤狼,獨走西藏的同好者。。。。
一路無語,到舟山沈家門已是早6點半,剛進大門就遇一男子,問我們是不是去東極的,原來是客運碼頭副站長,趕緊套近乎,點煙,搞定。掛自游人俱樂部小凌手機,N次“您撥叫的手機已關機”後總算聽到那好似上帝的福音:我們到定海港了,正准備下船。等到7點半還未見自游人眾弟兄的影子,趕緊再撥手機“我們再幾分鐘就到了”小凌答到。於是趕緊先讓酷游人弟兄買好他們自家門票,人逢急事萬事霉,原來的坐票已賣完,只剩下高價臥票,也罷也罷,不過後來實踐證明虧得臥票,要不准還得多一半兄弟往大海交公糧。8點差5分,船准備開了,小凌的身影還未出現,只好拉上孤狼忘了手裡還夾著雪茄屁顛屁顛的找到站長,半哀求半恐嚇他:我們上島去慰問軍隊,和軍隊聯系好的,他們在島上等我們,你千萬幫個忙,讓船晚10分鐘開。。。。。反正CCTV的背心加上大攝像機加攻心戰起了作用,他又屁顛屁顛的上船找船老大,一轉身,門口出現兩巴士,再眨眼,黃老虎拿著攝像機出現在門口,革命隊伍總算到了,接下去孫虹買票,眾人一擁而入船,匆匆忙忙像蔣匪軍逃往台灣一樣逃向東極,令我最擔心的問題過去了。
毛病又來了,剛在甲板上曬太陽,小凌一句“好像風浪不大,沒想像中那麼歷害”後,一陣大浪起來,好萊塢完美風暴續集上演,篩太陽的閑心也到此收場。早就知道出了沈家門,無風三尺浪,也有先行者告訴我說船上給每人准備一大桶,備嘔吐,准有點不信,這次有點信服了。吃了藥的都躺在艙裡睡著,有些人吐了,滿艙是嘔吐後的特有氣息,有人好像連綠色膽汁也出來了。為了防止這些氣味帶動我的嘔吐欲,邁著醉拳步伐上甲板一坐,陳老大也擱那閉著眼,我身旁還有一MM坐著,正想看看是誰,她卻“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媽呀!趕緊回頭,喉舌裡有種嘔吐欲。暈頭轉向一會後,平衡系統等到調整,遠方廟子湖島的樣子也出現了,有種到家的感覺。
廟子湖島是東極四島中最大的島,區政府亦設於此,島上駐有海防部隊,步兵連守島,炮兵連控制南北走向的航道。東福山島則最靠東,面積是四島中最小的,島上有個漁村,另外就是滿山的石頭和茅草,海軍觀通站設在此,幾十號人常年在彌漫濃霧的小島上守衛,戰士的第二故鄉描述的就是這個島。
剛上岸,就一眼看到陸軍的一輛卡車停那,是來接我們的,正琢磨著怎麼找陸軍教導員時,發現不遠處一少校也同樣在看我,不用暗號,“你是錢教導員吧?”“你就是李戟吧”“你好你好”,好好好,大家好,只是船上暈得歷害,趕緊上車走吧。於是,戰士們把行李放上車,我們在教導員帶領下朝營區走去。錢教導員是台州黃岩人,4個月前從岱山基地調往廟子湖,是島上最高級軍官之一。一路上,發現廟子湖島上有幾個特點,一少車,可以說沒車,教導員告訴說島上除了軍隊三輛車外連個車輪也找不到,一看那條路就知道,島上沒路,唯一的路就是為軍隊專修的,而且只能算一半路,中間一塊水泥沒澆,省了。二是土壤極差,黃白色,沒法種植被,只有黃茅草,幾棵松樹萎縮著身子,菜蔬更不用說了。肉和菜還是米要靠沈家門運過來,一遇台風,所有人專地道,吃干糧,風過後船一到岸,人們就像是過年一樣高興,可幸的是島上還有發電機和淡水淨化裝置。
營區建在山頂制高點上,我無法看出這樣作是好是壞,分成幾個群,東北面是炮兵連和陣地,陣地靠海,步兵連靠西,陣地就不在此多說了,山頂上是個全天候哨所,心髒之所在。我們的營地建在靶場上,開闊地,如果不下雨,到也不錯,回來後有人告訴我說檢到許多子彈頭,不知是否屬實?反正我沒看到。午餐吃的面條,大鍋木柴熬的,炊事班幾個小戰士忙得可以,其他戰士拿來凳子和水招呼我們這些剛往大海交公糧的人。餐廳裡整潔得很,不鏽鋼餐具,牆上掛著伙食表之類的,班務建設搞得不錯。幾個小戰士看來很典靦,面對MM們的笑容,一個個紅著臉,一紅更惹得MM大笑,一笑更紅,多樸實的戰士。
搭帳篷時遇到一問題,邊防警察來了。這兒是邊防區,部隊人也不多,今天一船大約一半是我們的人,一上岸,連軍車也來拉我們的行李,島小一傳十,十傳百,驚動了他們。友好的握手,說明情況後,禮貌的請我們登記,然後套出他們明天也要去東福山維持看日出的安全,於是我馬上表態我們明天也要去,到時多多照顧,邊防警官自然是自家人,滿口答應,回頭才知道他們的邊防派出所是公安部容譽派出所,不過也難怪,環境這麼惡劣地方,無論干啥,的確能高出別人,自然是容譽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形容軍人,軍人從古到今,都是人類職業中的一顆閃光之星。解放軍----PLA,從朝鮮戰爭中的聯合國軍眼中、從抗洪救災死守長江的敢死隊中、從西藏高原被紫外線曬傷的軍人中都能看到他們憨厚的笑容和神情。我一直相信這樣一個理由:軍人其實很痛苦,他們的職業和軍裝注定他們要獻身在首位,而且要通過殺人來保衛更多的人,軍人不是殺手,軍人只是因為一個國家的需要而殺人,而殺手卻是為自身的財富而殺人。現在,我們隨著教導員來到營部大門前,前面是大門,上書“以島為家”,門做成堡壘狀,很有寓意,紅加黃的顏色寸上哨兵的綠軍裝更險威嚴,國有國門,家有家門,國門無大小不固定,紅旗拉鋪的鐵杆是門,雲南的界碑是門,廟子湖島上的也是門,一樣莊嚴,肅穆。哨兵是個一看就知不超過20歲的小兵,握著AK47,威嚴中透著童氣,我喜歡這樣的兵,他們有著軍人威嚴,他們也有著作為孩童的氣色,特別是在我們的照相機、攝像機下,臉一紅一紅的,無形中告訴每個人,他和我們一樣有家有親人,有權和我們一樣穿衝鋒衣背大包出游,但他卻在這海島上拿著槍守衛國門,把青春和年華獻給祖國。這使我想到一件事,那年,老兵被F國軍人開槍打傷了,老兵很能作戰,在衝突中常使F國軍人丟槍而跳,老兵腿斷了,要送回後方,然後理所當然回家,立了戰功到老家,雖拐著棍兒但應該是英雄。但老兵卻自殺了,因為他所心愛的女孩因為他的腿而離開了他,帶走所有家產,留下一張空床和一條被單,連屋裡的拖鞋也拿走了,老兵受不了,這麼一位視子彈為無物的軍人卻這麼離去了,不是死在敵人手中,卻死在曾被自己拿槍浴血保衛過的人手中。每次和軍人在一起,就會想到他,每次看到那把軍刀,似乎還能看到刀鋒在滴血,蘭州電台有位女孩,聽了我所說的,據然還真嫁給一位軍人,感謝她!使千萬軍人能在邊疆安心守衛,感謝那些軍嫂,使東極島上閃現的軍人中出現許多志願的職業軍人。操場上,“戰士的第二故鄉”正在戰士們的隊列中飛旋而出,廣播中那“我的老班長”仍在飄蕩,營房中整潔的被子,營房外牆上的大字,這就是軍隊,這就是中國人眼中的人民解放軍,外國人眼中的PLA。
有人上島前一直問我,那兒的海水藍不藍,應該說,那樣的地方,海水不會太藍,因為尚屬大陸架,但看時間,每天有那麼一段時間卻很藍,就如我辦公室窗外看過去的海一樣,每天有那麼一點時間,呈藍色,那只是光學作用,只有到了大洋中,那才是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