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德格之行點滴

作者: 踢踢歪歪

導讀一、一個“鄉鎮干部”的理想 飛回成都,以往是春節居多。在機場候機廳,可是賞析川妹子的大好機會,厚重的衣裝總掩蓋不了女士們的窈窕身姿,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蓉城。這次國慶節的深圳機場,卻是另一番景像:相鄰的兩個登機口,模樣各異,衣冠楚楚,神情嚴謹,是到上海的;而我的旁邊背包族雲集,五顏六色的裝備上看得出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心比天高。 剛坐上飛 ...

一、一個“鄉鎮干部”的理想

飛回成都,以往是春節居多。在機場候機廳,可是賞析川妹子的大好機會,厚重的衣裝總掩蓋不了女士們的窈窕身姿,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蓉城。這次國慶節的深圳機場,卻是另一番景像:相鄰的兩個登機口,模樣各異,衣冠楚楚,神情嚴謹,是到上海的;而我的旁邊背包族雲集,五顏六色的裝備上看得出他們個個精神抖擻,心比天高。

剛坐上飛機,驀然發現兩旁出現了衝鋒衣。成都就是你們的C1營地麼?很想提醒左鄰右舍,不要太早激動。但我當時的模樣,卻愧不敢言:穿一件短袖衫,背一個破舊小包,手提一個紙袋,裡面是兩盒月餅一罐茶葉。和時髦的戶外族相比,簡直很土氣,看起來就像一個返鄉探親的鄉鎮干部。

著陸已經快半夜1點了,滑出行李帶的第一件物品就是一個70多升的大包,看來背包族們的範圍還在繼續擴大,已經有人在興奮地談論什麼卡斯溝了。我和另外兩個廣西人一同打的去市區,他們竟然連晚上住宿的地方都沒有計劃過,不過眼神中透露出,其稻城計劃是異常堅定的。

幸好成都我還比較熟,一番帶路後車停在某旅店門口,目送他們輕快的身影消失後,便獨自去投靠朋友。月餅茶葉也可以及早出手了,一身輕松,睡個好覺就回家探親啦。

其實,他們哪知道,旁邊的這個“鄉鎮干部”,在今後的日子裡,心兒將會飛得更高,夢想也會更加遙遠!

二、故鄉一睹

9月25日,趁著後續人員沒有到達,我終於又回到家鄉——雅安。雖然年年回來,但是每次看到她都有不同的感覺。而這次又有什麼收獲呢?坐在三輪車上,穿行於故鄉的大街小巷,我期待著,思索著。

經過了縣前街就快到了,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然而車輪下面吱吱作響的梧桐樹枝,讓我不由地往兩側看去,只見昔日的樹木已被砍掉,樹干倒伏一地,樹葉散落無數,似乎在向我傾訴著什麼。

那些樹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它們把我的童年和成長都留在那兒了,幾個孩童正在上面無所謂地玩耍著,也就宣告了一個時代的結束......

而車輪下的這個小城,正在邁向生態園林城市的行列。

三、顛簸六千裡

為了這次六千裡的旅途,我們特地全程租車前往。這幾千裡的公路啊,沒多久就讓我們忘記了是在車上,倒像騎在不馴的馬背上,偶爾溫順,更多的是暴躁。過甘孜縣的時候,路上的起伏更讓第三排坐客體驗到飛躍的感覺。當然,飛躍最終阻擋於車窗,靠背,把手,甚至頂棚。為了減少悲劇發生,前排MM們組成了路況預報隊,1-6級屬輕微顛簸,7-9級屬於中級型,如果10級以上那就是劇烈型了。

一旦中級預報出現,後排諸位就緊握把手,涉險過關。但是經常有預報失准的時候,就難免慘叫連連了。

最有趣的是去石渠縣溫波鄉,車子剛從國道拐到鄉級公路上,同行的旅游局導游龍斌說:“咱們明天去的絡須就和這條路差不多了。”話音未落,就覺得馬失前蹄一樣,車子跳舞般扭動起來……

離開石渠時,那車子就像個干了重活的小馬駒,渾身都是傷:尾燈松了,座椅支架斷了,車門密封圈也脫了,還有不少螺絲在晃悠著。終於在當天晚上給拋錨在馬尼干戈25KM的山坡上,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個可怕的風雪夜:無助惶恐地等待,還有心驚肉跳的包車經歷。

四、夜空裡的星

如果你熱愛旅游,崇尚自然,那麼就聽聽自然風的音樂吧。比如班德瑞、馬修連恩的音樂,純淨透明如同顆顆珍珠滑落在心田。如果你更熱愛雪山、草原,那麼就多聽聽藏族歌手亞東的歌曲吧,他高遠深情的嗓音,不正是廣闊無垠大自然的真實寫照麼?

出發前的一天,終於尋覓到他的新專輯《故鄉.卓瑪》,也許就預示著德格之行將不同尋常。

在雀兒山5000米的埡口,我領略到《雪域神山》的雄壯魅力;在新路海湖畔光與影的交錯中,我仿佛看到了《夢中的綠洲》;在德格印經院,我更感受到《故鄉德格》的激昂嘹亮;離開德格的時候,又聆聽那首動情的《夜空裡的星》:

“騎上馬兒

從此飄搖不定

愛了,戀了

終不悔今生

走過了一個秋 又走過了一個冬

想起了雀兒山的雲 又思戀多瀑溝的神奇

你們是我夜裡的星......”

離開德格,亞東的歌聲卻從沒有離開,在石渠的篝火晚會上,歌手們又唱起了那動人的《卓瑪》、《姑娘走過的地方》。

或許在亞東心中,故鄉德格是他夜空中的星。不過在我的眼中,亞東的歌聲才是我夜空中的星。

五、馬尼干戈行知錄

馬尼干戈鄉距離成都幾乎有兩天半車程,其間穿越很多雪山和草原,歷經辛苦才能到達。但這裡並不是旅行的終點,更像是另一個起點。往北可以穿過石渠縣到達青海,而往西越過雀兒山就可以經過德格縣到達西藏。與其說石渠是三省交會的地方,倒不如說馬尼干戈扮演了這樣的角色,其顯赫地位不言而喻,

馬尼干戈的出名,還在於其壯闊的高原風光,粗獷的民族風格。據說,小鎮上有的是縱馬而過的藏人,還有四處游弋的藏犬,山風掠過的時候小鎮上黃沙飛揚,像極了當年美國的西部牛仔部落。

那本《四川行知書》書上描述的馬尼干戈除了美麗動人外,還是一個高寒偏遠的小鎮,只有“三排房屋,兩條干道”,晚上去廁所都要穿過一個車輛飛馳的公路,好是危險!

於是在出發前,我就像讀聖經般,如飢似渴地從那本書上獲取信息。

事實上,各種擔憂是多余的,計劃還是沒有變化快啊!我還是忽略了市場經濟下當地建設者的工作成效,看到心儀已久的馬尼干戈之後,我現在就很驕傲地告訴大家:往日的艱苦如今都已經被徹底扭轉了!如今的馬尼干戈就是一個大工地,什麼都在建,建築者們甚至夜以繼日地施工,雖然有點吵,但是總比半夜的群犬齊吠要好嘛。我們可以住在小資情調,帶有真皮沙發插有花朵(塑料)的房間,早餐7個人的滿足只需區區9元錢,馬尼干戈帕尼飯店確實名不虛傳,裡面的食物品種多得完全不輸於成都的大酒店。

就連習慣縱馬而過的騎手們也換乘了鐵騎,雖然汽油高達4元多一升,但還是有力地促進了當地經濟的發展,另外也防止了馬兒對草原的毀壞,還維護了鎮上的衛生環境。

六、石渠體驗

石渠雖然和德格相鄰,但是景像卻是迥然不同:一邊是雪山聳立威嚴挺拔,一邊卻是廣袤高遠,原始而自然。在德格往石渠路上,你會看到這種奇妙的現像,兩邊的特色相互碰撞,又相互融合。石渠同時也是四川最偏遠的縣城,海拔最高,氣溫最低,年平均氣溫竟然在零攝氏度以下。

快到石渠縣時,我們再次遇見了雅礱江,她靜靜地流過石渠的山山水水,而不似她的下游那般波瀾起伏。可是有誰知道,如此美麗的地方,卻一直在夜空中與黑暗和孤獨為伍。由於電力嚴重不足,石渠人長期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落後的生產、生活方式,尤在漫長酷寒缺水的冬季,連縣城機關單位及干部、職工的辦公用電和生活用電問題都無法解決。

所幸的是,2003年12月15日,就在這裡下游一公裡的地方,建成了鄂曲電站,從此高原的夜晚也充滿了光亮和溫暖!

在石渠,面對著康巴藏區最遼闊的草原,當地旅游局的同志卻不無遺憾地說:“要是在7,8月份,這兒都是鮮花遍野,很漂亮的。”而我們看到的,只有發黃的草坡,片片枯萎的花叢,輕輕一捏就碎掉了。初雪的白色正在慢慢地從高到低蔓延下來,然後就是長達半年多的覆蓋。

在我看來,溫潤和艷麗就不是石渠的本色,美麗如果太過短暫就無法停駐心中。那些長期積累下來,枯黃的,冰冷的,甚至荒蕪的,也未嘗不是一道風景。你看那那草原的初雪,如同細細的面粉撒落在山坡和草地,或深或淺,或明或暗。灰藍的色也投射下來,泛著幽幽的光影。就連路邊的電線杆,也不再讓鏡頭心煩,它們都扮作跳動的音符,一直延伸到無盡的遠方。

七、一塊硬幣的代價

雖然馬尼干戈是那麼出乎預料,但是相隔不遠的新路海還是讓我們大為贊嘆。同去的北方兩個“色友”更是三番五次驅車到湖邊,在他們眼裡,無論是陽光下,還是黃昏中,橫臥在雪山之間的新路海都是那麼完美。

然而就在夢境般的地方,有一件小事卻讓我非常不安。

在山坡上,偶遇一處藏家,盡管溝通不通,我們還是友好地交談了一會兒。新路海湖畔的藏家,也該如夢境般美麗呵!當時,男主人正好奇地聽我的mp3, 而女主人抱著小孩也是那麼溫馨......我便自告奮勇給他們拍張全家福,

然而拍完之後,女主人卻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講道“錢,錢......”並把小孩的手向我伸來,我愣了好一陣,才明白她的用途。

當時的感覺真難形容,我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掏出一塊硬幣給了她們,然後又如何趕快離開這個本該美好的地方。後來,大家把這張照片命名為《一塊硬幣的代價》。

這區區一元錢的硬幣,卻折射出太多東西。後來我寫了篇《美麗中的不和諧》在網上發出,得到的反應也讓人意外,很多人抱怨西部地區已逐漸失去原有的純樸和原始,禍根是外界的影響和商業行為。

而我覺得樸實應該是存於內心,並體現於行為的,而且不因外界的誘惑與侵蝕而輕易改變。如果僅僅受到外界的影響,就無法自我,很難想像這種純淨自然有多少生命力。困境時方能顯出人的本性,貪戀才是最大的敵人。如果因為貧窮就任意索取,因為飢餓就肆意撈取,這樣的做法實在難以讓人信服。倘如此,藏羚羊也能成捕獲對像,黑天鵝也可為盤中餐了。

八、旅游歸來阿哩哩

每次旅游回來的感覺都不同。記得去年從高原下來,盡管沿途美景依舊,但是美景都漸漸離我遠去,覺得是無限惆悵。

今年,也是從高原下來,還沒有來得及惆悵,就直飛回深圳。艱苦時無數次幻想的超市、麥當勞等一並出現在面前時,便大踏步入內……

然而面對琳琅滿目的東西,卻非常呆滯,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啃著漢堡如同嚼腊,味覺頓失。街上往日熟悉的車水馬龍,聽起來異常刺耳,像無數柄大鼓在耳邊敲擊。可怕還有,一天跑了五次洗手間,懷疑水土不服。

最可怕的還有明天的工作,桌子上想必有一大堆紙片堆在那兒了。晚上老是做噩夢,都是恐怖的紙片飄飄,它們獰笑著,一見到我就撲將過來……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