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行程第3天)為了看沙漠日出,我們5:30就全體起床。6:00坐上頭天定的小面上路奔向八道橋,額濟納秋日的清晨寒氣逼人,街上看不見人影,偶爾有卡車疾馳而過,我蜷縮在車角,構思著沙漠日出的美景。
八道橋是毛烏素沙漠的邊緣,沙丘高低錯落,層層疊疊,我們疾步向沙漠深處走去,想在太陽出來之前盡可能走遠一點,為的是躲避臨近公路沙丘上密密麻麻的游人的腳印,真正體會置身於沙漠中央的恐懼。天公不作美,天邊霧氣昭昭,頭頂雲層很厚,我們等了很久,太陽還是沒有露面,那事先充分准備、詳盡構思的沙漠日出拍攝計劃宣告破產。草草拍了一點“到此一游”算是了斷。
心裡還是惦念著昨天的胡楊林,總是覺得在這片中國最大的胡楊林裡還會有比昨天的胡楊林更耀眼的地方,那裡肯定會彌補早上的遺憾。我們開始驅車尋覓,《英雄》的拍攝外景地——葉子不黃,七道橋——葉子枯了 ,六道橋——沒有規模,……,我開始有失敗的感覺,情緒低落到極點。
午飯時明顯感覺大家情緒也不高,我強打精神買來一個當地產的哈密瓜,哇!真的很甜啊,而且只有0.8元一斤,不錯不錯(重點推薦)。
按原計劃下午去黑水河、怪樹林,由於兩日來連連挫敗,大家也都不抱太大希望,但決定還是要去。吃過飯大家坐上了一輛租來的皮卡,不知什麼時候天氣已經豁然晴朗,開車的是個蒙古族小伙子——額爾登,人高馬大,黝黑的臉上帶著典型蒙古人的特征,一身牛仔打扮,顯得粗獷魁梧。車上音響開得很大,節奏強烈的音樂震耳欲聾,我多次試圖讓他關掉,可他卻不以為然。車子很快拐上了戈壁,在曠野上狂奔起來,車身不停地劇烈搖擺顛簸,車後卷起滾滾浪沙,我們的心情也隨之變得狂野起來,所有人興奮的歡呼著,大笑著,近乎癲狂。前方一群駱駝被突如其來的我們驚嚇了,在車前奔跑,我們緊緊尾隨,駝峰在他們背上有節奏的顫動著,這是我第一次看見駱駝的奔跑,他的姿態是那麼優美,速度出乎想像。駱駝拐過一個沙丘不見了,皮卡也一個急轉彎轉過沙丘。立時,我們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大片金黃的胡楊林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快停車!快停車!大家異口同聲地喊叫著,蹦下車,不顧一切衝向那片終日向往的——胡楊林。
沒錯!這就是我曾經多少次夢見過的胡楊林,這就是我不遠千裡尋找的地方。樹與樹互相攙扶著,以他特有的美妙身姿,站立在荒漠之中。金黃色的樹葉晶瑩剔透、嬌艷欲滴,與藍天白雲交相輝映,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滲透過來,灑在帶有波紋的沙地上。我真想在沙地上翻滾,我真想擁抱這每一棵胡楊。
我拿出相機,貪婪的吞噬著這世間美景,恨不得全把它裝入其中,永遠珍藏。
皮卡的喇叭在不停的催促我們上路,我戀戀不舍走出胡楊林,我的心被留在了這裡;真的不想醒來——我的夢!真的不想離開你——燦爛的胡楊林。
皮卡繼續在戈壁上奔馳,我們沒有了先前的興奮,那胡楊林的影子始終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黑水城遺址是一座廢棄的故城,在西夏時期他是居延地區“黑山威福軍司”,後被成吉思汗率領的蒙古大軍所滅。元朝時期,這裡設置亦集乃路總管府,擴築了城池,管轄西寧、山丹兩州,是北走上都,西抵哈密,南通河西,東往大都的交通要脈和政治、經濟的中心。北元大元年間被明軍攻占廢棄。現在只留下殘破的城牆和兩座造型漂亮的石塔。黑水城周圍還有一些小型故城,如大同故城、紅城故城。
在傍晚之前我們來到了大名鼎鼎的枯樹林,這是一大片死去的胡楊,沒有了生命,橫七豎八的在沙地上或躺、或站、或靠,有的婀娜、有的疏懶,有的蒼勁,有的凄涼、有的如虎,有的似仙、有的像螳螂,有的像擁抱的戀人;依稀可見當年他們颯颯英姿與勃勃生機。我們每個人任憑自己的想像在這歷史的痕跡中徜徉,細聽枯朽的歷史在訴說著過去;時光不能磨去一切記憶,總有痕跡湧流來世。天色漸暗,剛才還火紅的落日收起了他那燦爛的容顏,那些枯樹在昏暗中只剩下猙獰,陣陣陰風吹過,不禁打了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