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陝雜記三十九則（八） 王在田
16. 鐘鼓樓是個好地方
我覺得鐘鼓樓是西安一個性價比很高的地方，值得推薦。
鐘鼓樓是鐘樓和鼓樓的合稱，所謂“晨鐘暮鼓”，是當時城門聲控系統的核心部件。鐘樓位於西安古城的中軸線上，是東西南北四條大街交彙的地方，建於明朝洪武17年，今年620歲整；鐘樓的西北側是一個城市廣場，旁邊有德發長、同盛祥這樣的老字號——還有一家小美容店的招牌上居然赫然寫著“徐小平”三個大字，讓我這個新東方曾經的教工大跌眼鏡——廣場西側是鼓樓，比鐘樓還大四歲；穿過鼓樓向北便進入了北院門回民街。西安城裡的景點就是這麼集中！
鐘鼓樓的套票價錢讓人很撓頭：同一面牆上有兩處說明，一個說是30元，一個說是25元，付錢時才知道分淡旺季，我們去時是十一月，屬於淡季，25塊錢就行了。
鐘樓鼓樓都有免費演出，每小時一場。鐘樓的是編鐘和唐代伎樂表演，鼓樓自然就是鼓技表演。唐代伎樂表演比較傳神，讓我這個外行也看得津津有味——不過Grace嘲笑我其實是在目不轉睛地看那個模仿唐代舞者的豐腴少女，我也沒法辯駁。
鼓技表演比較熱鬧，一群年輕男女排成兩列，擊鼓相娛，頗有氣勢，但也給人粗糙之感，讓人忍不住產生疑問：你這個鼓技真的是唐朝人的玩意還是自己琢磨出來的？我看過日本、韓國的鼓技表演，雖然都摻進了人家的民族特色，但依然掩不住盛唐古風，畢竟是從中國傳過去的嘛。但在這裡，這種古風就欠缺了一些。也許我是外行，不懂欣賞吧。
既然鑒賞不了，我便信步去看鼓樓的鼓文化展覽，這裡有中國各民族各時期使用的鼓的樣本，著實叫我大開眼界。鐘樓的展覽也不錯，尤其是閣樓上齊白石的十張盛年真跡，是難得的精品。
區區25元可以看到這麼多東西，我覺得撈足了本。
17. 藍田玉
西安似乎有特別多的退伍軍人開車：從西安賓館出來去同盛祥吃午飯，拉我們的司機說他在昌平服役當武警，不知Grace當年每個周末從二百號溜出來改善生活時有沒有在昌平縣城見過他。
第二天去臨潼，坐一位孟隨來師傅的車——他自嘲說名字起得好，客人隨叫隨到。這位孟師傅說他在蘭州當了八年汽車兵，在上海新疆之間不知走過多少遍。果然，下午我們走312國道去藍田找猿人遺址時他對當地了如指掌，不時給我們指點兩旁的重要路標。
老孟頗能聊，剛出西安城就侃上了，眼看前面就快到高速公路入口，他的話題也漸漸扯到藍田玉上，說是上高速前帶我們去看一家玉莊。我知道做游客生意的司機都有這麼一手，不知這家玉莊給他一人十塊錢還是給高速公路票，反正逛一圈就走人，今天也不趕時間，那就與人為善吧。再說Grace也的確念叨了很久要買個藍田玉的鐲子，去就去吧。
天下玉莊大同小異，我在雲南時，玉莊一進門就給你排出一大櫃台的玉，然後告訴你這裡面只有一塊真正的緬玉。這裡也差不離，一進門導購就熱忱地向你揭示玉器市場如何混亂不堪，怎樣充斥假貨，然後拍胸脯表示他們玉莊只賣信得過產品。。。。。。
我們買了一個一百六的貴妃玉鐲子之後趕緊走人。
（從此以後，Grace一路上就不斷制造出叮叮珰珰的噪聲污染）
老孟上了高速，又開始侃，說他一群戰友中只有一個發達了，現在做著玉器生意。我微微一皺眉：難道這位戰友的玉莊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下了高速，小車一拐彎又進了一個大院落，老孟說要介紹他的戰友給我們認識一下，又連聲說看完這裡我們就去兵馬俑。我們想想他也不容易，好人做到底吧。
Lynette與Grace挽手而行，側著身子避開導購，順著玉莊走了一圈就忙不迭地溜了出去。我也想兜一圈便走人，沒想到老孟多事，拉來他的戰友給我認識，那人腆著老板肚，招呼手下給我一個大大的折扣，於是我便被兩個導購困住，脫不出身來。
賣藍田玉的導購都一個說詞：給你母親帶個鐲子回去表示孝心吧！這伎倆還挺管用，碰上我這種臉皮薄的男人，真不知怎麼推搪。幸虧Lynette鬥爭經驗豐富，判斷我已陷入泥淖不能自拔，趕忙囑咐Grace作悍婦狀去人群之中揪著耳朵把我拖了出來。
兩位再造之恩此生難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