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喧鬧。船外太脫拉大貨車轟鳴鳴了一夜,往來排渣。東隔壁幾個人開著電視,高談闊論直到天明。半夜一點多鐘,老板娘送到西隔壁一對野鴛鴦,親昵了半天,這間隔壁牆大概是三合板釘的,讓我們聽了好一陣子黃色故事。
順溪而下,依然是重重疊疊的大山。美是隱藏不住的,如此深山,漢武帝也能打老遠地跑來把王昭君送進宮裡。
香溪早已變成了一條正裡八經的大河了,溪邊有了碼頭,溪上開始行船了。
我們的車在沿溪修的一條窄窄的彎彎的柏油路上行駛。上面是陡峭的岩壁,下邊距水邊幾十米高。車速至多跑三十來公裡。
每個地方都有特產,這裡滿山滿倉的橙子,小燈籠似的掛滿了樹枝。正是收獲的季節,山民們用竹編的背簍從山上往山下背橙子。一些外地大貨車正在收購。
我們買了幾斤品嘗,每斤四角錢。
香溪在彙入長江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好幾百米寬的大河了。再朔江向上幾公裡,就是我們特意尋訪的秭歸“屈子祠”。
立在江邊,沒有游人。門票三十元,商議半天,兩人五十元,只給一張票。
紀念屈原的祠堂最早是唐朝時建立的,地點也不在這裡。一九七六年因葛洲壩水電站的建設,而搬了過來。三峽大壩的水位明年就要升到祠堂大門的裡面,還要遷移。工作人員告訴我們,因經費尚未落實,現在還無法動遷。
偉大的愛國主義詩人屈原生前滿腹的政治抱負不能實現,遭讒受黜,顛簸流離於湖南洞庭湖一帶,當聽到國都被秦軍攻占後,抱恨懷沙自沉於汨羅江,其情操令後人千古仰止。
也許命運使然,死後的紀念祠堂也不易固定。
回到香溪長江江合處,乘渡輪過江,穿過七、八條隧道,幾十公裡錦繡如畫的江邊田舍,到了秭歸縣的新縣城,下邊就是三峽大壩所在的三鬥坪。
縣城在大壩水面南邊的山坡上修了一很長的半圓形的水泥路,大概是觀光路,一些人坐在臨水坡上,對著大壩,談天說地,指點江山。
當地人告訴我,去宜昌有兩條路,一條可以過壩下大橋,再上高速,但需要通行證。另一條則需到下游坐輪渡,而且不能上高速。
從秭歸向前跑了二十來公裡,到了這兩條路的分叉口。往大橋上走的這條路有一個娃娃兵站崗,十分嚴肅地擋住了我們,需要看通行證。
好一通商量,“老頭、老太太”“外地人”“不懂”等等,小戰士網開一面,“寬大”了我們——放行。
過江是一座高大的吊索橋“西陵峽公路橋”。
能夠觀看大壩全景的制高點需要每人68元的門票才能上去,而且不准自駕車,要乘坐他們的中巴。
太貴了,不看。
順江向下游走不遠,見一“三峽水利工程展覽館”,進去看看。
正巧一十來位外地旅游者也剛從一輛面包車下來,進館參觀。一塊走進去。一服務員安排大家進放映廳,我們也稀裡糊塗地跟進去。大屏幕放映起三峽水利工程的前前後後,給人以大致的了解。然後這服務員領著大家參觀大廳裡的圖片展覽,非常有意思。特別是提到將來在長江上游,金山江那裡再建四個發電站,其發電量將是三峽發電量的兩倍時,更引起了大家的嘖嘖驚嘆。
我們可能是沾了旅行社的光,否則,不會有人單為我們倆講解。
上高速,穿過一條約五公裡的隧道,跑了大概一個小時,到了宜昌,竟沒人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