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躺在海邊的沙灘上,半夢半醒,沒有睜大過眼睛。
周二,來到這片沙灘,住在海灘上的度假村中,三天來,這裡根本沒有其他游客,是真正的兩個人的世界。這片海灘湛藍、平靜,廣闊無邊,周圍有俊俏的山,海中泡著小島,藍藍的天空、大朵的白雲,潔淨的空氣,舒服的心情,這樣的自然純淨,就是人生中的奢侈時光。
偶爾,會有附近村子的小男孩遠遠的在海邊釣魚,他都會湊過去,與孩子們站成一排,舉著魚竿,甩出魚線,一邊極為耐心的等待,一邊開心地與小朋友們交流著經驗。釣上來的魚,就是當地飯桌上最普遍的小炸魚,很小,但味道很好。
來到這個世外桃源,純屬緣分,計劃裡,沒有這樣海灘上的小木屋,更沒有開窗見海的浪漫。
那天,駕車在一片玉米地裡穿行,彎道處,一個厚重的木門微微打開,進入木門,就是邁進了美麗的海邊世界,就是這片寂寞的沙灘、就是一幢幢海邊木屋。
挑了離海邊最近的、最大的一套,剛剛開業二周,我們成為它的第一撥主人,清新的海風吹舞窗簾,推開窗,一片海面澄清的顯現,將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我似調皮的吉蔔賽女郎—葉賽尼亞。
於是,我渴望的閑散的生活開始了:躺在沙灘上發呆、無所事事、在沙灘上慢慢散步……任由時光在夢中流淌,讓現實的一切離我遠去,我仍可像小女孩似的重拾夢想,所有都不曾發生,所有都可重新來過。
在這裡,昏睡一天,直到黃昏來臨,看太陽慢慢掉入海中,了無蹤跡。當夕陽染紅了天空,那濃艷的色彩令人心傷,瞬間的美麗,只可深深的埋入心中,留在記憶,沒辦法保留,這遺憾的美麗總是讓我無法承受。
看完落日謝幕,我們手挽手到小鎮的海鮮館大吃。海鮮館是度假村服務員介紹給我們的,是當地人常去的一家小館子,老板及伙計都是一家人,我們到的時候,人很多,就在店外等坐,坐在街頭,看小鎮上的人來人往,眼前仿佛上演80年代的老街景片。
夜晚,海邊的躺椅上,面對藍色蒼穹綴滿顆顆鑽石,無比美艷,那是天上的銀河,還有仙女紡織的薄紗,如果,能夠跟隨飛天女神登上天宮,看瓊樓玉宇,我寧願放棄無聊的歲月。
海浪卷著浪花襲擊沙灘,冰涼的海水衝刷著我的裸露雙腳,海水中,貝殼、小蟹、小海螺都被丟在沙灘上,他們或許永遠都無法再返回大海,那樣,他們就遠離了靈魂,被喜愛他們外表的人撿回家中,成為人們手中的玩物。“珠貝,大海的眼淚”,只有在夜晚,大海的悲傷才會凸現,那種落寞,無情的撒播,海上的明月宛如銀色托盤,月光在盡情流淌……
每天,回到小木屋時,都已是深夜,靠在床上,在燈下讀小說。白天昏睡,夜晚讀書,這才像我喜歡的生活。我愛夜,愛夜深人靜時的寂寞、空虛;愛獨處的臆想;愛燈下閱讀的那個世界。這幾個夜晚,都在讀《狼圖騰》,心兒一直在草原上與狼共同奔波,在這本書中,人,是最殘忍的,因為私欲,傷害動物、傷害草原、傷害自然、傷害好人,最終,自食其果。看到美麗的天鵝被無知者捕捉、看到狼夫妻相互舍命逃亡、看到白狼王率眾遠離家園、看到小狼為自由而死……我不想掩飾的流淚。
無聲的痛哭,驚動了熟睡的人,男人是無法理解女人脆弱的心,我只有乖乖的躺下,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沒多久,伴著海浪聲入睡了。
當陽光穿透窗簾溫暖我,我睜開迷糊的雙眼,抓起外套,赤腳走到海邊,躺下,柔弱的沙粒包圍了我,在陽光的直射下,我只想入睡。
睡夢中,許多人影出現、許多現場出現,人生需要面對很多:你喜歡的、你厭惡的、你愛的、你渴望的……無奈的、悲與歡,所以,人的感覺總是在變,會隨周圍的環境而變,會因為其它事件的表像而變,會受很多的影響,只有天才才能不受任何干涉,才能有一顆無拘無束的心。
有時候,總是安慰自己:人生也許就是這樣吧,都要遭受不安與苦難,每個人都如此,何必認真呢,就應該在打擊中慢慢變老吧。我不知道這樣的想法,是消極還是積極地對待人生,在諸多不穩定的因素中,我只能盡量使自己快樂起來。
喧鬧的人聲出現時,我知道,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已經到了周末,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來這裡,這幾天的寧靜,也許是人生中最難得的時光吧?是上帝獎譽我的一份心靈的禮物。
如果,兩個人的海灘上,有了其他人,那麼,這樣的甜蜜、纏綿、歡樂都會漸漸遠去,把它留在記憶中,就應該是最完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