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離去
沒有過多的想像計劃或預謀,只是偶爾有個隱約的想法,也許某天會跑去陽朔的街閑逛幾天。有天,一個朋友說起了西街,他說那兒不錯,於是順口接著道:“嗯,也許有天就會跑了過去呆幾天”。
也許就一個星期後的事情,突然煩躁不堪的下午,於是想到了離開,於是在網上打印了幾張路線和游記,只找其中的坐車時間看了看,然後就下了要離去的決定。六點下班,七點回來,打了電話問朋友坐車的時間,胡亂扒了幾口飯,收拾兩件衣服,背著背包就轉身離開,小樹和昕傻了似的看著我突然的決定,突然的要離開。
趕到車站八點二十五分,剛好有八點半車。於是買了票,上了車。一心只想離開,什麼也沒問。上車後才知道車子會在凌晨四點到達陽朔;八小時的車程。
迷糊的凌晨兩點,歪著脖子靠著的車背,開始疼痛麻木,緩慢的轉過脖子,扭向另一邊,看到窗外因為寒冷而凝結的迷霧,月光泛白,天空灰淡,遠山近樹深灰色地凝結著霜花,淡白的月光像是國畫裡暈染在宣紙上的效果暈化了開來,在車子的玻璃外冷泠地濕潤地泛著淡淡的光暈。
凌晨四點
凌晨四點。凌晨四點是一個什麼樣的時間地點環境概念?人物?或者凌晨的五點?
車速沒有我想像的緩慢,待到凌晨五點。凌晨四點剛過五分,乘務員小姐軟綿睡眠不足的聲音不大的說著:陽朔到了。我抬頭看到車子前面的時間顯示著4:05分。
我把背包裡裡最後的外衣——一層的風衣穿上,然後背著背包下車。緩慢地吐了一口氣,天氣寒涼。燈光的夜色和隱約的泛白交織,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對情侶。
一個凌晨四點時分跑到車站等待游客的阿姨;然後在這種完全陌生中走向陽朔的西街。
“我喜歡在某天清晨醒來處在一個陌生的小鎮。”
因為所有的意念是關於離開,所以沒有恐懼,沒有害怕。
凌晨時份,寂靜的西街空無一人,連狗吠的聲音也沒,安靜地,在暗淡曖和的燈光下沉靜著,悄無聲息的流動著寒冷的空氣;走進西街的入口,就喜歡上了這個凌晨時分空無一人的街道。因為喜歡,因為靜謚,在寒冷的空氣中抓著相機有著一種擅抖的感覺,很努力地想記住這一刻凌晨時份的陌生,空寂的西街。於是,腦海裡深深浮起在抵達大理的時候,清晨的大理,寂靜的雨露,片段一點點清晰地印在腦子裡。
人群散後的西街,
關閉的酒巴大門,門外空座的椅桌,厚重原木不甚修飾的桌子,旋渦狀的木齡紋,深刻的裂紋和焦痕是唯一的裝飾,隨意而不規則的在街口轉角屋檐下靜寂著,剎那間,想起冬天的花籃。
the blue lotus,
坐在丁丁飯店門口,唯一間酒巴門口的桌椅上還藍印花布的桌布和墊子的桌椅,目光的右邊是街的入口方向,目光的左邊是街尾,消失在拐彎處,看不到盡頭。聽到裡面有咳嗽聲和輕聲的英文對話聲,透過木門框的玻璃,看到裡面兩排捕著藍底白花桌布的空桌椅,桌椅的盡頭是吧台;不久,有一老外從空空的街頭轉出拿著酒瓶進入,之後有女侍應開門,女待應問要不要到裡面坐,我微笑著搖頭謝過,然後仍然是蜷縮著趴在桌子上張望靜寂的清晨,試圖用相機可以記錄瞬間消逝過的的景像和記憶。
五點多的時候,天色灰白,除了拿著酒瓶子進房子的老外,從這邊穿過街對面的女待應,又恢復寂靜,我站起來,轉身離開丁丁的時候,抬頭看到還有一英文的橫扁the blue lotus。
寶芝琳
慢慢地穿過幾間店子,看到外面亮著燈籠的裡面還有一間在營業的店子,我向趴在一大鍋清湯的鍋邊沿睡覺的店員打了四聲招呼後,他才反應過來。迷著睡意的眼,稚氣的臉色,我以為是一大早清晨營業的店子,聊了幾句後才知道是營業二十四小時的店子,我要了一碗桂林米粉,小店員因為睡意未消,所以也不喜說話,我問了問些話題,他就按題答話,於是,只好作罷,吃起面來,面湯只微熱,在這清冷的凌晨,其實很想吃熱乎乎的食物,可是想想趴了一夜守著清冷店子的小店員,也不好作過多的要求,於是胡亂地就著微溫的面湯吃了半碗。
吃完面,離去,回頭看了一眼這間燈火明亮的店子,睡意蒙蒙的店員,店子名寶芝琳。
在街上拍空空的街頭,關著大門的酒巴,空席的椅子,舊痕歷歷的牆。我就在在這不長的街上走了若干個來回,每次回頭望向巷子,在天色漸亮後又在視線內增加了若干的東西。
紅豆與相思無關,
七點多,開始有店子陸續開門。
我開始找要住的地方,到差不多九點時候,住在一個叫紅豆的飯店裡,臨街是咖啡桌,樓上是住房,西街入口的不遠處。我的思維在進入“紅豆”這一詞時,紅豆與相思無關。
在白色床褥裡躺下,開始覺得疲累,看著手機的時間,等待到九點,撥了一個回公司的電話請假。
目的地
十點多,在倦意中醒來,陌生的平靜,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我在想,或許,我應該看看春天,看看郊外。洗個臉,背著本來就簡單的背包離開紅豆。買了一張地圖,租了一輛自行車,沒有要導游,便開始離開西街。
遇龍橋並不是目的地,只是一個方向,本來就是沒有目的。目的地的本身並沒多大意義,重要的是方向的指向性,於是在我經過四個小時後到達那座名叫遇龍橋的橋,對橋的宏偉或狀觀並沒有任何想像的期待和失望。
迷途
我先是問了出西街後遇龍橋的方向。轉右。我在分叉路口上都轉右,在我買了三個燒餅後,才知道方向錯了。我往回走,轉左,再問,再繼續走,在所有的分路口上,我都問路,我永遠都是只記著第一步所說的路,然後再到下一個分路口接著問,在走出只有三條街道的陽朔街頭,我問了五個人。
春天來了
沿著山路,看到樹木長出嫩嫩的綠色,一枝一排一棵地長著,心裡突然像喝了綠茶,茶嫩葉子在淡綠色的清水中輕柔地舒展開來,淡綠的茶清香和清澀緩緩地泌入口中,清涼的風,清新的空氣,現在是春天啊,守在城市馬路灰塵中竟然不知不覺忘記了那麼多的春天的到來,忘記了春天的顏色花開和葉子,忘記了還有飄在田野上的清風。很想告訴所有的朋友,春天來了呵~~`但是,我知道,沒有親身的感受,所有的描述都是無關痛癢地游離於感覺之外的感動。
沿途,還看到盛開在路邊山坡上的桃花,艷艷的桃紅,粉紅,深紅,粉白,開在新鮮葉子或褐色的枝丫上,晃忽間,想起王家衛 天下無雙裡的桃花開放的畫面鏡頭,在迷霧一片粉紅色中,桃花聶入了畫面,看到所有的蓓蕾,含苞,初綻,開放,燦爛,爛漫,一樹的桃花一忽兒全開了。
一路緩慢地騎著車,有時停下看看新鮮葉子,石頭,廢棄的屋子,破舊的寺廟,拍相片,偶有村民或游人相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