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喲 喲 西 寧 城 我 去 過
有 個 當 當 的 磨
哎 喲 喲
尕 妹 妹 懷 裡 我 睡 過
有 股 擾 人 的 火
幾 年 前 的 這 一 周 ， 我 踏 上 了 前 往 陝 西 的 旅 途 。 以 下 是 當 時 的 旅 游 札 記 。 重 溫 那 一 幕 一 幕 ， 心 裡 湧 起 了 無 限 的 暖 意 。 我 真 想 拉 起 你 的 手 ， 往 西 北 去 ， 再 去 看 那 陝 北 明 淨 而 熱 烈 的 藍 天 。
火 車 上 的 朋 友
李 大 旺 和 他 的 弟 弟 原 來 都 在 隴 西 當 小 學 教 師 ， 剛 開 始 工 作 時 月 工 資 110 元 。 大 旺 的 教 齡 滿 二 十 年 後 ， 工 資 漲 到 了 500 元 。
後 來 大 旺 到 杭 州 港 澳 家 具 廠 當 工 人 ， 把 弟 弟 也 接 了 過 來 。 大 旺 現 在 同 廠 裡 的 一 個 女 工 結 了 婚 。
我 問 他 們 下 一 步 的 打 算 ， 大 旺 笑 了 笑 ， 向 我 打 聽 起 了 外 地 人 在 上 海 的 就 業 情 況 。
節 奏
2 月 12 日 下 午 ， 火 車 進 入 黃 土 高 原 。 伴 著 車 輪 時 而 低 沉 時 而 激 昂 的 轟 鳴 ， 窗 外 的 風 景 逐 漸 變 成 了 一 首 雄 壯 的 樂 曲 。
連 綿 不 斷 的 黃 土 ， 起 伏 不 定 的 地 勢 ， 窯 洞 ， 小 小 的 村 落 ， 洗 衣 的 婦 女 ， 成 群 的 牛 ， 騾 子 ， 一 閃 而 過 的 工 廠 。 幾 小 時 後 ， 地 勢 越 來 越 陡 峭 ， 眼 中 盡 是 土 灰 色 。 。 。
但 是 ， 天 空 的 藍 色 變 得 格 外 純 淨 和 熱 烈 ， 讓 人 想 起 那 雙 明 亮 的 眼 睛 。
大 雁 塔
撫 摸 著 塔 身 上 的 磚 石 ， 呼 吸 不 由 地 放 緩 。 周 圍 安 靜 極 了 ， 只 有 風 吹 打 在 塔 門 上 的 呼 嘯 聲 。
秦 人 的 心 靈 大 約 是 很 簡 潔 的 ， 塔 身 不 高 ， 更 沒 什 麼 浮 華 的 裝 飾 ， 像 一 個 成 熟 有 力 的 男 人 被 永 遠 凝 固 在 了 這 裡 。
站 在 大 雁 塔 前 ， 迎 面 撲 來 的 是 穿 越 時 間 的 古 樸 所 散 發 出 的 美 和 震 撼 力 。
小 吃 報 告
第 一 天 。 老 孫 家 羊 肉 泡 膜 。碗 大 而 沉 ，先 掰 膜 放 到 羊 肉 湯 裡 ， 再 讓 師 傅 去 熱 湯 ，端 上 後 加 糖 蒜 ，辣 子 粉 。 。 。 大 汗 淋 漓 。
第 二 天 。 在 騾 馬 市 吃 早 飯 。 牛 奶 雞 蛋 和 肉 夾 膜 。 肉 是 又 肥 又 香 的 豬 肉 ，又 小 二 在 案 板 上 切 下 ， 塞 進 膜 裡 ， 咬 一 口 ， 滿 嘴 留 油 。
第 三 天 。 回 民 食 街 。 回 民 好 像 喜 歡 甜 食 。八 寶 稀 飯 ，柿 子 餅 和 各 種 甜 糕 。 晚 上 作 夢 ， 有 幾 千 個 柿 子 餅 壓 到 我 頭 上 。
第 四 天 。 撒 金 橋 。 馬 家 元 宵 和 粉 蒸 肉 。 元 宵 很 大 個 兒 ， 餡 兒 還 有 用 花 作 的 ， 有 很 美 的 名 字 。 注 意 不 吃 太 多 ， 以 免 再 作 惡 夢 。
陝 西 小 吃 排 行 榜 前 三 名 ：胡 蘆 頭 泡 膜 ， 肉 夾 膜 ， 陝 北 羊 肉 餃 子 。
城 牆 和 寺 廟
舊 城 很 小 ， 城 牆 不 似 想 像 中 那 樣 雄 偉 。 護 城 河 給 人 印 像 深 刻 。
西 安 受 伊 斯 蘭 文 明 的 影 響 隨 處 可 見 ， 因 此 而 顯 得 很 有 生 氣 。 大 清 真 寺 坐 落 在 市 中 心 ， 建 築 有 漢 文 化 的 特 征 ， 非 常 對 稱 ， 精 雕 細 刻 。
出 大 清 真 寺 ， 是 陰 暗 的 小 巷 。 慢 慢 地 走 ， 慢 慢 地 想 ， 回 味 著 正 在 消 失 的 歷 史 ， 和 正 在 消 失 的 純 善 的 人 心 。
張 學 良 公 館
在 公 館 裡 看 到 張 學 良 的 一 幅 題 詞 。 雖 然 他 不 是 秦 人 ， 但 頗 有 秦 人 遺 風 。
不 怕 死 ， 不 愛 錢
丈 夫 決 不 受 人 憐
立 天 立 地 男 兒 漢
磊 落 光 明 度 余 年
半 坡 原 始 人 遺 址
平 均 壽 命 二 十 歲 。 成 人 和 小 孩 兒 死 亡 率 ， 三 比 一 。
生 命 ， 太 脆 弱 了 。
西 安 到 延 安
途 中 的 山 橋 幾 天 前 被 泥 石 流 衝 塌 ， 死 了 三 人 。 我 們 下 車 ， 步 行 穿 過 山 谷 。
登 上 山 頂 後 眺 望 群 山 ， 搜 尋 原 野 村 落 和 人 群 ， 什 麼 也 沒 看 到 。 他 們 不 願 向 陌 生 人 袒 露 自 己 。
黃 土 高 原
植 被 極 少 ， 風 沙 大 ， 日 夜 溫 差 大 。
農 作 物 一 年 一 收 ， 產 量 低 。 當 地 農 民 人 均 年 收 入 800 元 。
一 眼 望 去 ， 全 是 土 黃 色 。
陝 北 女 孩 兒
天 黑 後 ， 到 賓 館 旁 的 一 家 小 飯 館 兒 吃 晚 飯 。 羊 肉 合 洛 ( 面 條 兒 ) 和 油 辮 子 。
店 主 人 的 兩 個 小 女 兒 作 幫 手 ， 一 個 管 收 錢 ， 一 個 管 招 待 客 人 。
圓 圓 的 小 臉 蛋 兒 ， 紅 撲 撲 的 。 眼 睛 很 大 很 漂 亮 ， 透 著 一 絲 稚 氣 和 羞 澀 。
她 們 盯 著 我 把 飯 吃 完 ， 然 後 默 默 地 走 進 了 裡 屋 。
山 路 ， 樹 和 陝 北 的 藍 天
看 到 的 最 後 一 條 河 ， 晚 上 結 冰 ， 白 天 融 化 後 全 是 冰 水 。 沒 有 橋 。
到 處 堆 集 著 三 釐 米 厚 的 黃 土 ， 風 起 時 漫 天 飛 揚 。 一 腳 踏 下 ， 像 踩 進 雪 地 ， 留 下 一 串 足 跡 。
只 有 光 禿 禿 的 山 頂 有 幾 棵 數 ， 翠 綠 挺 拔 。 天 是 一 望 無 際 的 藍 ， 純 淨 明 澈 ， 我 只 看 了 一 眼 ， 就 愛 上 了 ， 知 道 陝 北 的 藍 天 將 會 是 我 一 生 的 記 憶 。
山 村
劉 家 溝 村 坐 落 在 幾 個 山 坡 中 。 大 部 份 房 屋 依 山 而 建 ， 有 一 條 山 澗 流 過 村 子 。
我 停 下 拍 照 ， 一 個 村 民 向 我 打 招 呼 “ 旅 游 來 了 ， 進 來 喝 口 水 嗎 ？”
村 書 記 招 待 我 吃 胡 蘿 蔔 羊 肉 餃 子 ， 聊 起 村 裡 的 農 事 和 生 活 。
陝 北 農 作 物 一 年 一 收 ， 2 月 到 8 月 ，主 要 種 小 麥 ， 玉 米 等 幾 種 莊 稼 。 8 月 後 搞 些 副 業 ， 如 運 輸 ， 種 蘋 果 。 自 然 條 件 差 和 文 化 落 後 是 貧 困 的 主 要 原 因 。
過 年
劉 家 溝 村 的 人 都 很 純 樸 。 即 使 智 慧 ， 也 是 透 明 的 ， 像 陝 北 的 天 。
兩 個 孩 子 和 我 玩 了 一 會 兒 ， 就 要 我 留 下 過 年 。 還 沒 等 我 同 意 ， 他 們 就 爭 論 起 我 該 住 在 哪 一 家 。 兩 人 都 爭 著 要 我 去 ， 爭 執 不 下 ，最 後 ， 把 我 安 排 到 劉 書 記 家 ， 盡 管 劉 書 記 和 他 們 不 是 親 戚 。
我 問 為 什 麼 這 樣 安 排 ， 孩 子 說 這 樣 公 平 ， 還 可 以 讓 劉 書 記 招 待 我 吃 好 的 。
孩 子 的 樂 園
孩 子 總 是 最 開 心 的 。 村 子 雖 然 窮 ， 但 他 們 體 會 不 到 貧 窮 和 封 閉 的 痛 苦 。
離 開 前 ， 孩 子 們 帶 我 去 看 了 他 們 的 游 戲 樂 園 。
是 個 小 山 澗 ， 在 我 看 來 是 那 麼 寒 酸 ， 但 他 們 顯 得 興 高 采 烈 。 其 實 ， 這 兒 有 一 個 孩 子 樂 園 的 所 有 要 素 ： 隱 蔽 ， 有 水 ， 泥 巴 和 石 塊 兒 ， 可 以 捉 迷 藏 ， 游 泳 滑 冰 和 打 仗 。
陝 北 民 謠
哎 喲 喲
西 寧 城 我 去 過
有 個 當 當 的 磨
哎 喲 喲
尕 妹 妹 懷 裡 我 睡 過
有 股 擾 人 的 火
幾 年 前 的 這 一 周 ， 我 踏 上 了 前 往 陝 西 的 旅 途 。 以 上 是 當 時 的 旅 游 札 記 。 重 溫 那 一 幕 一 幕 ， 心 裡 湧 起 了 無 限 的 暖 意 。 我 真 想 拉 起 你 的 手 ， 往 西 北 去 ， 再 去 看 那 陝 北 明 淨 而 熱 烈 的 藍 天 。
作 者 ： 陝 西 老 虎
日 期 ： 2001年2月12日
電 郵 ： shanxiti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