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讀印度-寂寞Agra

作者: 想飛的熱帶魚

導讀默讀印度- 寂寞AgraAgra大概是每一個來印度的人都要來的城市,因為大名鼎鼎的世界7大奇跡之一的泰姬陵就靜靜的坐落於此。 對這座像征愛情的泰姬陵有太多的期待,所以剛剛安頓下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到阿格拉河邊去看泰姬陵。一天中的泰姬陵色彩不盡相同:清晨是淡淡的藍色,正午則是純正的白色,而夕陽下的泰姬陵則被渡上一層金色。我呆呆的坐在河邊看著美麗的泰姬 ...

默讀印度- 寂寞AgraAgra大概是每一個來印度的人都要來的城市,因為大名鼎鼎的世界7大奇跡之一的泰姬陵就靜靜的坐落於此。

對這座像征愛情的泰姬陵有太多的期待,所以剛剛安頓下來,我就迫不及待的到阿格拉河邊去看泰姬陵。一天中的泰姬陵色彩不盡相同:清晨是淡淡的藍色,正午則是純正的白色,而夕陽下的泰姬陵則被渡上一層金色。我呆呆的坐在河邊看著美麗的泰姬陵從白色慢慢變為金色。這座耗時22年所修建的全大理石墳墓,證明了一段千古流傳的動人愛情故事。而那個痴情卻不得善終的莫臥兒王朝第五代皇帝沙迦罕的墳墓遺址就在河邊,他本來想在這裡修建一座和泰姬陵隔河相望的全黑色陵墓,卻在剛剛動工的時候被兒子奪取了政權,被囚禁在Agra紅堡內8年,只能默默遙望美麗的泰姬陵,最後郁郁而終。

我呆呆的坐在河邊遙望泰姬陵,一會兒卻發現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村民們呆呆得看著我。大概這裡很少有外國人光顧和停留,所以我的存在引起了眾多孩子們的關注。在他們的帶領下,我來到了河邊一個洗染場。這裡聚集了當地洗衣服的工人,他們是印度森嚴的等級制度中的最末一等,即“賤民”也叫做“不可接觸者”(untouchable)。帶我來的司機大聲地斥責著這些孩子和那些好奇的村民,他輕蔑的告訴我,他從來不屑於和這些賤民打交道,平常甚至不和他們講話,因為他是高尚的婆羅門。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會到印度的種姓制度。這些人生活在印度社會的最底層,只能做那些最低賤的工作,也受盡歧視。但是宗教的力量讓他們固守著這份低賤的身份,祈禱在未知的來世能夠有所轉變。我把隨身帶的巧克力分給了周圍的孩子,不想這卻引來了更多的孩子。無法脫身的我只得求助與那位高貴的婆羅門司機,只聽他一生呵斥,那些孩子立刻安靜了下來,松開了拉住我的手,在印度,每個人從一出生就被打上種姓的烙印。種姓決定一個人的生活圈子、生活習慣、婚姻和事業等等。盡管在表面看來,種姓名稱似乎已經失去意義,過去較低的種姓已經被3000多個亞種姓所替代;盡管印度的憲法規定不可以進行種姓歧視;盡管在英國人帶來的普選制度下,低種姓人很好的利用了他們在數量上的優勢,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但事實上,幾千年來種姓制度確定的規則還是影響印度生活的方方面面。無論是莫臥兒王朝的穆斯林軍事力量,還是英國的300年殖民,都未能從根本上動搖印度人自己腦海中固有的種姓觀念。

夕陽西下,泰姬陵被鍍上了一層金色。一個小販來兜售相片,他向我展示著另外一些人的面孔用以做廣告,這些面孔由於歲月的流逝無一例外的看這項祖父祖母年輕時的老照片,認真地注視著我,那是印度的注視。我這個背著兩個相機的攝影愛好者得到了一張印度人為我拍的照片,這是一件奇妙的事。

回到我住的充滿印度特色的MAYA Guest House,發電機的轟鳴似乎可以把黑夜撕裂。Agra因為是一個小城市,所以這裡經常停電。每一家Guest House基本都配備了自己的發電機。由於電壓不穩,房間裡的燈像鬼火一樣忽明忽暗。我開始非常擔心我正在充電的數碼相機了。因為沒有帶專門的充電器,所以這樣的電壓有可能給相機帶來毀滅性的後果。吃晚餐時我又碰到了早上Check In時碰到的那個澳大利亞帥哥,他原來是一個牙科醫生,因為酷愛攝影和旅行,5年前他賣掉了診所,開始環球旅行。他在1985就到過中國雲南的瀘沽湖,那時的中國大概就像今天的印度。他在中國呆了2年,到了很多當時還未開放而今天成了熱點的旅游城市,我們用英文和中文交談,聽他講述他在中國和印度的旅途故事。隨著他的講述,我漸漸沉浸其中。我這種所謂自助式的旅行方式對他來講簡直是小菜一碟:他每到一個國家就買一輛摩托車,騎著摩托去感受真正當地人的生活。他在印度已經呆了半年,去了北部和中部印度的幾乎所有城市,然後接著往南騎行,也許半年或更久。我們從餐廳開張一直聊到打烊,侍者們暗示性的熄滅了所有的燈。我也匆匆結束了我們的談話,生怕再進行下去,我也要回國辭職收工,開始這種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了。人就是這麼奇怪,我渴望那種漂泊在旅途中的生活,但是現實又時時刻刻提醒我,甚至不敢讓自己聽太多類似的故事,因為這只能讓我更加掙扎在現實與夢想之間痛苦不堪。

回到房間,發電機依然嘶吼不休。我關掉那盞忽明忽暗的燈,黑夜和疲倦就這樣一下襲來,我終於在無眠了三個晚上以後漸漸睡去。

凌晨4點,我被外面長途卡車的高音喇叭叫醒。簡單梳洗一下,我向泰姬陵進發。終於要真實貼近這座愛情的墓碑了。天上星光閃爍,陪伴彎彎上弦月。到達泰姬陵入口時這裡還沒有開門。呼吸著清冷的空氣,向著泰姬陵的方向眺望,雖然現在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團漆黑。門口有幾個等待進門的外國游客,有一個東方面孔的男孩子看著我,我心想:大概又是一個韓國人把我當成同胞了,下次出國旅游時應該穿一件“I’m Chinese”的T Shirt。正在胡思亂想,那個男孩突然用中文跟我打招呼,把我嚇個半死。我的天!原來獨自到印度旅行的中國瘋子不止我一個啊!男孩是大連人,在日本讀了雙料博士,趁著假期到印度來玩。“雙料博士”!我不禁想起圍城中的那句關於婚姻的名言,自己在那裡哈哈的笑了半天,把那個博士笑得莫名其妙,渾身發毛。

六點整,終於開門了。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入泰姬陵。轉過一道大大的門,美麗的泰姬陵在淡淡的晨曦中就這樣一下跳入我的眼中,讓我挫不及防。早起的鸚鵡一群群地圍繞著這“時間臉頰上的淚珠”鳴唱盤旋。

隨著太陽的升起,泰姬陵漸漸從淡藍色變成白色,游客越聚越多,但是所有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默默無語的凝望這座建築在印度,也建築在每個人心裡的愛情豐碑。

太陽越升越高,游人也越來越多,有很多印度人也來這裡游覽拍照,泰姬陵沸騰起來。我發現印度的情侶和夫妻很喜歡在泰姬陵合影。久遠而凄美的愛情悲劇已經謝幕,現在的人們讓這座精美的墳墓見證自己的愛情。

我選擇在人聲鼎沸之際離開,把清晨那個清麗寂靜的泰姬陵留在記憶裡。愛情讓人寂寞,愛情的墳墓由該如此,如此喧鬧的氛圍不應該屬於泰姬陵。

告別了那位雙料博士,我匆匆回到房間打點行裝,開始向印度的聖城—瓦拉納西進發。

深夜,阿格拉火車站。火車晚點一個小時,我坐在候車廳,滿耳都是喧鬧的鳥鳴,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動物園。抬頭望去,阿格拉不大的火車站裡面密密麻麻落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小鳥,所有電線和屋檐沒有一點空隙,少說也有幾千只鳥在此棲息。如此壯觀的奇觀雖然少見,但更讓我驚訝的是為什麼它們怎麼半夜也如此喧鬧,莫非也跟我一樣集體在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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