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瀘沽湖。這個著名的高山湖泊的確很藍,但不復寧靜澄澈:湖上的豬槽船們爭先恐後載著游客奔赴毫不誘人的小島,猶如賽龍舟;海鷗,美則美矣,但它們的存在和似乎永遠填不飽的胃口,給干淨的水面增添了許多漂浮的面包屑;岸邊的摩梭女們穿著美麗的衣服,手提肩挑的卻是皺皮縮水的蘋果——真希望她們可以干點別的,哪怕是在岸邊發呆也好。當然,我也明白她們早已不再生活在閉塞的母系社會裡,生計,成了比找一個真心喜歡的阿夏更重要的走婚理由。情人節,因而在瀘沽湖毫無漣漪。
那麼,這個情人節,什麼是感動我的呢?
夜晚的天空。誠然,有無數離開城市污染天空的人去到各種各樣的景區時,都會在夜裡對著滿天繁星發出各種各樣的感嘆、感慨、驚嘆;不過,因為這是我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情人節,因為想和他享受離群樂趣而放棄了篝火晚會,因為天上不僅有我努力深眨眼睛後可以看到的更多星星,還有雲遮的彎月,所以我還是仰視了好一會兒,企圖把那一刻留在心裡。然後擁抱他,親吻。
湖邊的晨曦。第二天起得很早,是因為再要顛上六、七個小時回麗江。這次旅行完全沒有體會到它正處於干燥的冬季,反而忽雨忽雪,濕得夠嗆,所以當早起時看到了因難得的日出而產生的湖上薄霧和因薄霧而迷蒙的日光,看到湖上三三兩兩、曾被我們誤認為野鴨的過冬候鳥悠然自得埋頭水下吃早餐,看到並不名貴的狗狗們高傲地走來走去、目中無"人"卻為異性同類狂奔時,那完全體現出來的生活氣息才讓我終於喜歡上了這個瀘沽湖旁邊的小村落。
高山雪。來麗江是一定要去玉龍雪山的,否則白來。不過,在往返途中所翻越的高山,卻是我此生所見第一座正在下雪的山。垂直海拔的變化,使得剛才風和日麗的盤山公路轉眼寸步難行,司機停車捆綁防滑鏈,我們卻趁機下車拍了自己在雪地裡的腳印——此舉被同車一北方老大媽斥為"不知死活"——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翻得過山、回得了麗江。是的,一笑置之之余,我很想告訴她,我們這一路的風雪遠比天賜的還大,可以逃離那個熟悉的環境、毫無顧忌地表露愛意,我寧願在這裡做一只快樂的老鼠。那個搞笑短信的前半段怎麼說的?"如果有來世,還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愛,呆呆的過日子,拙拙的相戀、傻傻的在一起,即使大雪封山,還可以窩在暖暖的草堆,緊緊的抱著你,輕輕地咬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