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在城市和自然邊緣——寫給我們自己

作者: 霍青桐

導讀你21歲,你是生於80年代初的女孩。 你不願意美麗,你只要風吹過後那縷說不出的明媚動人,你只要清清澈澈地盛開在這城市和自然的邊緣。 你喜歡捧一本書,坐在春天的草地上,一仰首,滿眼都是跳動的陽光,深深的綠樹的清朗;你喜歡在黑夜騎著單車在大學校道上飛馳,看夜深時星星探出夜幕,你銀色的耳飾在其中閃爍著銀河的光澤;你會為自己買成打成打的玫瑰 ...

你21歲,你是生於80年代初的女孩。

你不願意美麗,你只要風吹過後那縷說不出的明媚動人,你只要清清澈澈地盛開在這城市和自然的邊緣。

你喜歡捧一本書,坐在春天的草地上,一仰首,滿眼都是跳動的陽光,深深的綠樹的清朗;你喜歡在黑夜騎著單車在大學校道上飛馳,看夜深時星星探出夜幕,你銀色的耳飾在其中閃爍著銀河的光澤;你會為自己買成打成打的玫瑰,用阿司匹林浸出它們長久的美麗,然後在某一個雲淡風清的午後,躺在房間的木地板上看它們在一束束陽光中漸漸凋零,任由那血色的花瓣將自己掩埋;你會在黃昏的白熾燈下聽傷感的老歌,讓往事在音樂中流淌,你凝望著那個人,會借過他的肩膀,你讓他永遠記住了你的眼淚將他的心髒淹沒的那一瞬間......

你知道你離不開城市的。你每天要面對紛紛擾擾的人群,學習、工作、兼職,一件一件,讓你很難找得到自由呼吸的空間;你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瘋狂地揮灑青春,讓汗水在霓虹燈下蒸騰;你豎著高高的衣領,穿行在深秋蕭瑟而擁擠的街道上,表情淡漠而冰冷,間或抬頭看一眼高樓大廈的間隙裡的小片藍天;你會在周末的傍晚,找到那家熟悉的cafe,在藍調的憂郁味道裡為自己調上一杯略帶酸味的藍山,香氣蒸騰裡,你的思想在時光裡穿梭,你可能輕輕微笑,也可能淚流滿面;你在每一個深夜為自己沏一壺茉莉香片,十指輕盈地飛舞,飛翔在虛無的網絡世界裡,做一個忘卻過去,沒有將來的精靈,在“七星”的煙霧裊繞中,忘掉你自己。

你知道你是屬於自然的。在每一個屬於你的假期裡,你背上行囊去遠行,一步一步地用腳丈量著你心底的距離。峽谷、沙漠、河流、草地、高原、雪山——你行走著,永不駐足,你聽得見遠天下靈魂方可感知的召喚;你甚至常常要放下手邊紛紛擾擾的一切,選一個柔和的清晨,逃離這個城市,和你的同類一起,向那些綠色的天地進發,;你喜歡手指扣在岩縫裡的緊張,喜歡用匕首披荊斬棘開路的辛苦,喜歡雙足浸泡在冰涼的溪水中的快意,喜歡睡袋的溫暖,營帳的美好,和同伴們狂歌痛飲、笑望天涯的灑脫;你會在半夜驚醒,然後衝上最近的山頂,站在這個城市離天空最近的地方,讓紫色的蒼穹為你打開一扇呼吸的窗,讓你釋放你心底最深層的渴望,洗去滿心的疲憊與晦澀——然後你知道你是快樂的。

你知道這條路是漫長而艱辛的,你更知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是不會放棄的,你必須忍受,必須付出,寂寞和辛苦,是解放和自由的代價啊。你學會等待,學會坦然,學會寬容,學會默默地欣賞一切——這些,都是自然教會你的啊。

你問自己,生命的本質到底是固守一方呢還是四處流浪,你明白安定或是漂泊,駐足或是行走,只能自己為自己決定,誰也不能替誰選擇。你太清楚,時光流轉間生命的堅強與脆弱,從這個熱鬧的鎮到下一個寂寞的城,你深知就連高原一次尋常的塌方或雪崩都比生命來的壯觀與持久。你安然享受上蒼賜予你的每一個日出日落,你不苛刻,不強求,你淋漓盡致地生活。

你以自然作為你的信仰,你在尋找那個將行走當作生命的伴侶,尋找大自然的每一道風景變幻,在這終其一生的尋找中,你執著著,堅強著,滿足著,痛,並快樂著。

你有你的靈魂高地,精神家園,你的眼睛,是有著天空的顏色,你的發稍,是有著風的色澤。

你微笑著告訴世界,生命無所謂長短,只有輕重,只要活著,你就不停留,你還要走更多的地方,寫更多的文字,是你說的,人生的體驗,比什麼都美妙都重要。

你把旅途中的每一段都珍藏,和你相伴走過的人們,你會永遠愛著他們,並紀念著他們。

你的背囊還裝滿著草葉的清香,你的雙足還沾著山野的泥濘,你已經開始寫這真實而蒼白的文字,願讀著這文字的人們和你一樣快樂。

而你知道你的下一站在哪裡?

而你知道誰願意和你一起上路?

——將這文字送給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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