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埃及記——亞歷山大的風情(下)

作者: timberlands

導讀站在火車站門口的時候,定了定神,考慮了一下自己的線路。亞歷山大雖是埃及的第二大城市,可是古代遺跡已經並不多。由於地理位置和發展歷史的原因,這個地中海沿岸的美麗城市既秉承了歐洲大陸精致和細膩的風格,又不失非洲大地的熱情和粗獷,所以我想在這裡欣賞的重點應該是現代的埃及。 我決定先去龐貝柱Pompey’s Pillar和貴族墓Catacombs of Kom轉轉,接著去海旁大道 ...

站在火車站門口的時候,定了定神,考慮了一下自己的線路。亞歷山大雖是埃及的第二大城市,可是古代遺跡已經並不多。由於地理位置和發展歷史的原因,這個地中海沿岸的美麗城市既秉承了歐洲大陸精致和細膩的風格,又不失非洲大地的熱情和粗獷,所以我想在這裡欣賞的重點應該是現代的埃及。

我決定先去龐貝柱Pompey’s Pillar和貴族墓Catacombs of Kom轉轉,接著去海旁大道西端的魁特貝古堡Fort Qaitbey,最後還想去亞歷山大新圖書館TheNew Bibliothica Alexandria看看,由於今天是星期五,伊斯蘭教國家的周末,所以圖書館的開放時間從下午3點至晚上7點,所以可以打一個時間差。至於東端的蒙他扎宮Montazah Palace,因為比較遠,只好略去。

打定主意,正准備開步走,一個的士司機迎上來,問我去哪裡,我還一心記掛著早先沒有搭上的有軌電車,就婉言謝絕了,聚攏過來的一個年輕小伙子聽說我想坐電車,示意我跟著他。

要是在開羅,我肯定掉頭就走,可是在這裡我願意相信他們。小伙子把我帶到街心廣場的另一側,那裡像是一個城市的交通集散地,集中了幾乎所有的小巴,有軌電車,大巴,等車或者過路的人以及許多小攤販把那裡擠的水泄不通,非常的熱鬧。小伙子指了指有軌電車站,留下一個燦爛的笑容,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由於並不知道去龐貝柱該搭乘哪條線,我問一個正在等車的婦女,她羞怯的笑了笑,並以求助的目光看著身旁的女伴,我連忙拿出旅游辦公室給的地圖,指著上面的圖片,她們一下明白過來,怯怯的笑著,反復用阿拉伯語說著那個地名,然後那婦女用不太熟練的英語告訴我,坐6號線。

就好像你等的水永遠不會沸騰,我等的6號線也一直不來,好幾班電車駛過,總可以看見車窗裡人們注視到我時那略帶訝異的表情,即便車子開出好遠,還側頭張望。我莞怩,正所謂“我在車外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們在車裡看我”。有意思。

原本告訴我也坐6號線的那群婦女最後不得不改坐另一條線,臨上車前還反復強調我要坐的是6號線。看她們坐的電車走遠,我也一轉身離開了車站。她們太熱情,對經過的每一部電車,都要告訴我幾號去哪裡,我不忍拂了她們的好意。現在由於時間的關系,我得叫一部的士去那裡了。

龐貝柱高27米,建於公元297年,原是Serapis神廟的立柱之一,也是該座神廟目前僅存的唯一遺跡,據說這座神廟曾作為收載宗教史料的藏書庫,吸引許多博學之士來到這裡。但這根柱子本身的建築學價值並不大,除了高度外,外觀無甚吸引人處。

離龐貝柱5分鐘腳程的貴族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非常值得一看,因為它的設計頗具創意。據說此墓的發現也極富戲劇性——一頭經過此地的驢突然消失在地平線上。此墓共分三層,由於地下水的關系,游客只能進入上二層。

順著入口處的螺旋樓梯可以到達中央的圓廳,第一層相當於前廳,作用好像靈堂或者家屬休息的地方。第二層中央的主墓室設計非常有特色,曾作為某一恐怖電影的場景,它像一個小型的祭廟,融合了埃及,羅馬和希腊的藝術風格,中央是一具石棺,左右兩邊門廊上的浮雕是古埃及神話中的木乃伊之神——阿努比斯Anubis。這個阿努比斯Anubis是古埃及神話中Osiris的四個兒子之一,常以胡狼頭人身的形像出現。

Osiris原本是古埃及的國王,被他的兄弟Seth嫉妒,陷害至死,並殘忍的將他的屍身大卸八塊,丟棄在埃及各處。Osiris的妻子Isis歷經千辛萬苦,找全丈夫的屍體後,竟使Osiris復活,並神奇般的懷孕,生下他們著名的兒子Horus,後者為了報仇與叔叔Seth鬥法,最終以Seth失敗告終,這樣Horus就成為古埃及的人間統治者,是太陽神和法老的保護神。而他的父親Osiris則成為陰間掌門人,是死亡和復活之神,常以手持權杖,全身裹似木乃伊的形像出現。

話再說回來,這個Anubis是木乃伊之神,他的工作是站在陰間門口等待那些准備重生的人,在主持完“開嘴儀式”The Opening of the Mouth後,將他們的心進行秤重The Weighing of the Heart,即比較那顆心和Matt女神頭上那株羽毛的重量,那是公正和真理的化身,如果輕於羽毛,則讓那個人進去拜見Osiris,授意可以重生,反之,則將他的心丟給守候在一旁的神獸Ammut吃掉。

所以經常可以在埃及大大小小的博物館或者廟宇的殿堂中見到Anubis的形像,只因為他與古埃及人堅信的生命的復活有關。

這個貴族墓中的Anubis形像卻有所不同,他穿著古羅馬士兵的盔甲,卻又有一條像征希腊之神Agathodaemon的蛇尾,所以這是一個混合版的Anubis。主墓室兩邊的牆上還各有一個古希腊神話中蛇頭瑪杜莎的形像。這一切都不難反映出,作為希腊羅馬時代埃及首都的亞歷山大,其當時宗教藝術和文化的變遷。

但是直到目前為止這個墓穴的主人還無從考證,只是根據其建築年代,推測曾是羅馬貴族。

出了貴族墓,願想打的直接去魁特貝古堡,怎知司機在去古堡的路上,把車停在火車站附近的羅馬露天圓形劇場Roman Amphitheatre at Kom al-Dikka,它沒在我的計劃之內,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下車看看吧。

果然有點失望,13層大理石台階組成的圓形看台很小,沒什麼氣勢,尤其是當我回憶起3年前看見的意大利的那座。不過還值得一看的是,看台前的幾根立柱座基處細膩精致的花紋雕刻,和地面上用馬賽克彩石拼出來的圖案。

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起點,前面又是火車站。於是熟門熟路的跑到那熱鬧的汽車站,尋思著一定有車可以帶我去那著名的魁特貝古堡,可是太多小巴了,問誰好呢。

又有熱情的當地人主動上前幫助我這個迷芒的游客,我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的運氣,看我半信半疑的樣子,一頭卷發的小伙子拍著胸脯說,我們穆斯林是不會騙人的。

要是在開羅有人這麼對我說,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小巴司機熱情的招呼我坐在駕駛室裡,簡單的幾個詞,也讓大家聊的哈哈大笑,氣氛輕松。快到海旁大道的時候,司機示意我在這裡下車,他的車要拐到另一條路上,我則可以穿過路口去對面搭車。對這裡,我已經非常的熟悉了。

車一路沿著地中海的海岸線,直奔西面的魁特貝古堡。下車的時候,已經可以望見古堡的模樣了。它坐落的位置使它具有一個遠眺地中海和亞歷山大城的極佳視野,前面的一個廣場上滿是散步嬉戲,享受海水清風的人們。

我到的時候古堡剛剛關門。不過好在我也不失望,因為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參觀古堡,而是憑吊古堡所在的這個位置。這裡是世界七大奇觀之一—法羅斯燈塔Pharos Lighthouse的舊址。

據說這個燈塔建於公元前3世紀,用石灰石建成,歷時12年完成,高150米,分三層,四方形的基底層是用來擺放機械動力裝置和儲存燃料的,中間一層是八角形,第三層是圓形,安裝有燃燒發光裝置。燈塔的頂部是一座海神Poseidon的巨大青銅像。歷史學家認為當初這座有海神的塔只是一個地中海沿岸的普通地標,但後來公元1世紀的時候,羅馬人巧妙的利用燃燒的火光反射在青銅上產生的巨大光亮作為指引航海的燈塔,才使它聞名遐爾。由於海風和潮汐的侵蝕,燈塔逐漸老去,終於在1303年的一次地震中倒塌,1個世紀後,蘇丹魁特貝利用燈塔的舊石在其原址上建造了今天看見的魁特貝古堡,一座三層樓高的海軍博物館。

想像的東西總是無以復加的完美,總是令人心馳神往。

廣場上的孩子們無疑是玩的最高興的,游泳,劃船,追逐,嬉鬧,帶著被他們感染的好心情,我離開魁特貝古堡,沿海邊步行去亞歷山大新圖書館。

傍晚時分,海邊堤岸上坐著的是三三兩兩的青年男女,這裡的女性比內陸地區的要開放些,但一樣的友善,很喜歡她們燦爛無邪的笑容。清涼的海風迎面吹來,看到的是亞歷山大港五顏六色的大小漁船,船身上各具特色的五彩圖案一下子讓我覺得,對生活充滿激情的人們可以使單調平凡的東西成為藝術品。

由於一覽無余的視野,所以一路上始終可以遠遠望見全玻璃外牆,圓柱形的圖書館,仿如一個巨大的太陽盤,屹立在地中海邊。在公元前3世紀的時候,亞歷山大城曾有一座當時世界上最大規模的圖書館,藏書50萬冊,後來不幸因一場火災而毀於一炬。源於對往昔輝煌歷史的驕傲,二千年後的亞歷山大人又興建了一座新的圖書館,目前藏書量達800萬冊。

正走著的時候,身後的一個男人呼著我的名字快步追上來。

對於他知道我的名字和國籍,我雖有點吃驚,但並不想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是調侃的問他,你該不會是導游吧。

男人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戲噱的稱自己是太陽神的化身,對世間之事無所不知。然後問我今天在亞歷山大都去了哪裡。

對於這個“無所不知”的人提出的“不知”的問題,我莞怩一笑,因為好心情,所以我一點都不介意。

說笑了一陣,這個“無所不知”提出願意娶我做老婆。

我反問他,喜歡我什麼。他解釋說他一直鐘情於中國和日本女性的賢惠和溫順,如果我強烈反對的話,可以先交往一段時間以增進雙方的了解。

看到他開始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慌忙指著前面的圖書館,說我到了。“無所不知”又開始戲稱自己“無所不知”的預測到今天的圖書館關門,希望我不要去。看我堅持,就說,我坐在這裡等你,如果你走過去,看到關門或者又不想進去了,就回來找我。呵呵,我寧願相信這是次浪漫,而不是一個騙局。

穿過寬闊的馬路,來到圖書館前,近看的話,整個建築從外觀到內部格局都很現代,但是不經意間又處處體現著埃及悠遠的歷史,門口的一座雕像,牆上的一行像形文字,大廳裡的一個小擺設,似乎隨時都在提醒你,現代文明的埃及只是它自己幾千年輝煌歷史的延伸。看見圖書館裡來來往往的亞歷山大大學的學生,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這麼想。

過去和現代的結合是矛盾的,而我相信矛盾會產生魅力。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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