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瑣記(六)——瑪曲草原牧場

作者: zhuzih

導讀今天三個人一起轉移去昨天那間賓館,見我們回來,店老板漲價至80元/房。農行住宿條件太差,無法居住,因賽馬節我們尋不到其它落腳點,只好遷就。瑪曲是個建設中的小縣城,從城建設施看得出平時到此的游客不多,這是走甘南線的游客容易忽略的一個小城。游客一般不會為瑪曲的黃河第一橋坐那麼遠的車專門繞道來此。如果不是盛大的賽馬大會,我們也會選擇放棄。不� ...

今天三個人一起轉移去昨天那間賓館,見我們回來,店老板漲價至80元/房。農行住宿條件太差,無法居住,因賽馬節我們尋不到其它落腳點,只好遷就。瑪曲是個建設中的小縣城,從城建設施看得出平時到此的游客不多,這是走甘南線的游客容易忽略的一個小城。游客一般不會為瑪曲的黃河第一橋坐那麼遠的車專門繞道來此。如果不是盛大的賽馬大會,我們也會選擇放棄。不經意的發現讓我們調整計劃,這就是自助游的好處,自由自在,隨心所欲。未知的不確定的東西是旅途中一種誘惑,而意外的東西常給我們以驚喜。

和加措約好,上午他帶我們逛瑪曲草原,順便探望他久違的鄉親。

昨天還慶幸見到彩虹,眼下卻陰雲密布,天漸漸飄起細雨,這雨阻止不了路上的人潮,所有的人都朝城外走去。路上走過一群群身穿校服的中小學生,手上拿著民族樂器,說是去排練千人彈唱,路上還走著一群群藏民,和我們一樣去看熱鬧。

細雨連綿,狂風大作,遠遠望去,廣場的一角已變成帳篷城,草原上豎起了上百座各色帳篷。

有只小動物一閃而過,鑽進地裡不見了,加措說那是草鼠。顯而易見,這是俗稱,我們猜測是鼴鼠,也有人稱是土撥鼠。細看之下,草地被翻開許多細微的洞口,有的洞口探出小動物小小的腦袋,機敏地左右逡視,縮頭縮腦。原來這些洞是草鼠的傑作。一路走過去,見到十幾只,草鼠不停地鑽進鑽出,忙忙碌碌的。

帳篷和帳篷之間的空地上羈栓著許多健碩的駿馬,駿馬背上披掛彩色毛毯,起初我以為是為避免馬匹受涼而特意用毛毯給它們御寒,後來看資料得知,將賽馬身裹毛毯趕至河裡浸泡,是馴馬的步驟之一,據說可以減去馬的脂肪,讓馬兒跑得快。

加措找到家鄉的帳篷,那是一頂繡著藏式吉祥圖案的藍白色帳篷,我們一起鑽進去取暖。帳篷正中的火爐熊熊燃燒,燒的是草原特有的燃料——干牛糞,沒有異味,這和我以前想像的不一樣。

大概是因為白蘭這個金發碧眼高鼻梁的外國女孩,帳篷裡的和後來每一個走進帳篷的人見到我們都要小小地吃驚一下。

客套之後,烤暖凍僵的手,烤干淋濕的外套,我們離開暖融融的帳篷,重新走進肅殺的寒風之中,連連打冷顫。心中甚是迷茫:這般的冷冽,這可是身處仲夏?

吃中飯時,我們為明天的天氣擔憂。偶遇一藏族裁判,我說出我的疑慮:若雨還是這般下個不停,賽馬大會能如期舉行嗎?他用普通話吃力地告訴我們:下雨是個好兆頭。他還說了一些話,我們聽起來和他說起來一樣艱難,於是他把手中的比賽手冊遞給我們。

翻開厚厚的一疊手冊,得知參加這次比賽有甘青川三省的上千名騎手,將進行1000m、2000m、3000m、5000m和10000m五個項目的角逐。

下午,見雨勢漸弱,大家冒雨去看黃河第一彎。瑪曲,藏語謂黃河。黃河從青海發源,一路東流,流經瑪曲大草原時掉頭西進,回流青海,形成了久負盛名的黃河第一彎,瑪曲就被這第一彎所環抱。因此瑪曲又被稱為黃河首曲。

路過上午來過的賽馬場,我們向牧場深處走去。草鼠在牧場上竄來竄去,面對我們的鏡頭,一刻也不安寧,好像和我們玩捉迷藏。縱深處不知名的野花越來越多,白的、黃的、紅的、紫的,有的燦爛地舒展花瓣,有的生就一個毛茸茸的大花球,外緣帶刺,讓天敵無法染指。團團的乳白色蘑菇球靜靜地躺在草叢中,新鮮可愛,引誘得我們食指大動,當然,誰也不敢拼死一試的。青色的螞蚱在花叢中蹦來蹦去。青蛙不知是被凍得失去意識還是不曾遭受人類傷害而不設防,面對鏡頭,一點也不逃避。

我們盡情捕捉生動豐富的草原風光,牧場裡那些肥嘟嘟的白羊和健壯的黑犛牛吸引我們的視線,我們向圍住牧場的鐵絲網接近。突然,不適時地響起低沉的吼叫聲,打破了草原牧場的寧靜,那是藏獒,我們沉浸於草原安寧悠遠之夢中,忘記了它們的存在。藏獒盡職而凶惡,我們才剛剛走上其領地邊緣,並未侵犯它的領地,它就不客氣地沿著鐵絲網追著我們狂吠,我們只好輕手輕腳地撤離。我驚訝於它的智力,我們一踏上邊境線,它就嚴陣以待。它是如何分得清自己的疆土?

黃河水緩緩穿行於廣袤的草原,毫無想像中的渾濁與奔騰,彎曲的河道裡水平如鏡。

河中淺處有裸露的砂石,白蘭玩心大,在露出水面的一堆堆砂石間跳來跳去跳上跳下,企圖跳過對岸去。一處處不相連的砂石堆給我們以假像,望著近在眼前的對岸,我們以為就要成功了,興致極高地躍躍欲試。弄濕了鞋子,白蘭索性無所顧忌由著性子在淺水處行走,我們為之膽顫心驚,幾次忍不住提醒她小心。白蘭一點也不領情,直率地反駁:“你們中國人有個不好的說法——小心!” 呵呵,跳不跳黃河倒引出一段中西文化的交鋒。

風強勁地刮著,終於把天刮晴了。下午7點,第一縷光線射透灰色的雲層,遠山在逆光中,如同披上一層巨大無比的綠色天鵝絨,細小的絨毛泛著隱隱的光,草地平坦且有起伏,曲線圓潤柔美。其後,太陽半遮半掩閃閃爍爍地登場了。天色轉晴,幾個牧民出來遛馬。暮色中,鑲一層金色晚霞的綠草群山,草地上黑色白色棗紅色的駿馬,馬背上盛裝的牧人,共同彈奏一曲安詳寧靜的草原暮歌,如歌中所唱:藍藍的天空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

加措打電話邀大家去廣場玩,白蘭稱頭痛,她在3000多米的黃河首曲跳出高山反應來啦!我們說她應了那句俗語:不到黃河(對岸)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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