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 -- 稻城縣(3800米)- 日瓦(2000多米) – 亞丁 – 洛絨牛場(4780米)泡完溫泉後,回到亞丁人社區已是凌晨12點多了。H大哥躺在床上,給人一種 ”奄奄一息” 的感覺,小L也還都沒入睡但也是很頹萎了。半靠在床上,在記事本上草草地記錄著自己一天的感受。
早上五點三十分,幾台手機先後地滴滴作響,但所有人的反應都一致 – 按停 – 睡。 過了一會兒,H大哥第一個起床走出了門外。哦?這麼厲害?都好了?此刻我又開始感覺到強烈的頭痛了,爬起來抓了一把藥一股腦往咀巴裡塞。小B起來了也跟著拍了一把藥。
“唉!又去吐了,昨晚半夜已吐兩次,鼻鼾聲又大,搞到我一夜沒睡好” 這時睡在H大哥隔壁床的小L邊抱怨著邊爬起來。我和小B面面相覷“不會吧?我們怎麼一點不知道?看來昨晚的睡眠質量還不錯!”但此時腦袋痛得像要裂開似的,也無心多想。走出門外准備去洗漱一翻,一開門就見到H大哥抱著個臉盆狂吐,看著就難受,唉!(記著以後不要用公用臉盆,沒有人知道它的實際用途)
早上六點半,坐上去日瓦的“伊維柯”才發現車還是那破車,司機也還是那快樂的藏族司機,乘客也大致是那一伙人,而我們四人連座位都沒換。來時坐車頭的胖子和Eric這回可沒那麼幸運了,跑到最後一排與小B為鄰。大伙也都是“老相熟”了,北京姑娘大聲地問司機“大哥,車修好了嗎?別不會又掉什麼了吧?”大伙也跟著轟一聲笑了起來。
從稻城到日瓦的路況不錯,一路上小B不用再忍受那種被拋上車頂的感覺。(如果坐“伊維柯”去稻城,建議大伙留意一下後排座位的車頂,每個位置的上方都有一洞,怎麼來的?呵呵,我想大家都明白的)。H大哥又開始向小L大侃他的光榮史,小B小聲地在我耳邊說:“看來他好多了,嘴巴又停不下來了。”呵呵,瞧沒有高原反應就是不一樣。
從稻城到日瓦大概也就二個多小時的路程,沿路都有小河相伴,意景不錯。最可愛的是這裡的藏民們,小朋友們一般都配帶著紅領巾(要知道現正是放假期間),每次見到旅游者的車都會立正在路邊向游人們敬禮,而成人們一般都會停下工作向游人揮手。我們也熱情澎湃向他們揮手、歡呼以致謝,一切都讓人感覺是那麼的自然,那麼親切,絲毫沒有作狀的感覺,讓人感到似乎又回到小學去郊游的時候。
車到了日瓦鄉也就算是到了景區門了(門票:128元,再送一張CD),再換乘景區的車(60元/人/雙程)進入亞丁村。基本上來說,到了日瓦你那先進的通訊工具----手機也只能作裝飾了,雖然你能看到滿滿的信號指示。從日瓦到亞丁的路,很明顯是人工新開的,塵土飛揚,整體上已破壞了森林的完整,但難得的是山上的松樹依然粗壯挺拔,看來比較少受到人類的砍伐。(要知道高原上長棵大樹可不太容易)其中有一座山頭,曾經發生過火災,整個山頭的樹都變成碳了,真令人覺得可惜。
從亞丁開始就無法坐車了,換上馬匹真正開始享受這一次的旅行了。哦!不對!我換上的是頭騾子。呵,真不好意思,見到高頭大馬有點怕,於是趕緊搶了頭個兒小的騾子。小B可不客氣,人仔最細卻騎上最高的馬。(可事實證明,我的騾子比她的大馬好多了,又乖又快,看來凡事不可看表面哦!)
從亞丁村到洛絨馬場,如果有機會再去絕對不騎馬,最好還是徒步。你可以不走馬道,沿著河邊一直走到牛場,景色就不用我說了。剛上馬時,人感覺很興奮,強烈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林打在身上,倒還覺得舒服。在衝古寺休整一翻,用冰凍溪水冼把臉,冰涼入心,人也清爽很多了。
繼續上路(馬),漸漸已開始無法尋覓到這樣的樹林,路邊只換上一些低矮的灌木,猛烈的陽光直曬下來,露在外的皮膚有種蟄痛的感覺,沒多久整個手背已開始發紅了。轉了個埡口三座神山突躍眼前,遠眺神山神聖莊嚴,山上雪白的冰川反射著強烈的陽光刺得眼睛無法直視,一陣目眩只好低頭戴上太陽鏡。再轉兩個彎,突如其來的凜冽寒風,又大又冷,吹得帽子也快飛了,冷得人開始直打哆嗦。這是一種如此奇怪的感覺:陽光依然蟄痛著皮膚;大風讓人無法正對它,吹起的頭發打在臉上像刀割似的;風帶來的冷氣讓人穿著羽絨服仍冷得受不了,連騾子也開始有點行走困難(外加塵土飛揚)。
終於來到了絡絨牛場,安置好住處和行李,順道介紹一下我們的“Hotel”: 大概有八個大帳篷在一塊較高的平地上,我們住的是1號帳篷,(建議大伙以後要在絡絨牛場過夜不要住1號大帳,它緊鄰休息帳,而在休息帳篷內20多個小時不斷地烤著大火,大火熏出的煙一直飄入1號帳,甭提有多難受,唉!本來就不大夠氧了。)一進帳篷只覺得兩眼發黑,啥也看不見(沒有電更別提燈了),只嗅到一股發霉的臭味衝鼻而來和那令人窒息的”悶”;左右兩排“大床”,每“床”六位,如同一“大炕”;地面是肥沃黑土地,潮濕外加泥濘,走道大概一米多寬,中間還放一個竹編的堆滿垃圾的大垃圾筐,天啊!真讓人難受!
在休息帳中吃過午飯,要了一大壺“酥油茶”,嘿嘿!!這可比傳說中好多了,味道還不錯,有點像帶鹹味的奶茶,不過就是味道淡了點(嘿嘿!可能滲了不少水)。大壺還真是大,我們四人實在無法喝完,於是就讓了給隔壁桌的驢友們(阿堅、阿俊、阿彬,還有漂亮的小MM - 小崔)。瞧!這樣又結識了四伙記。
這兩天山上的游客並不多,在休息帳中,驢友們都紛紛在打聽上“五色海”的消息。但好消息並不多,聽說昨天有一女游泳教練單獨上山,暈倒在半山讓人發現抬了下來;又聽說有人得用鋼絲床從絡絨牛場抬到亞丁村去了。但也碰到幾個剛下來的人說,其實也並不怎麼樣,就是有一段路比較陡一些,險一些,過了也就好了。道聽途說了一大堆,心裡七上八下的,也不知該信誰好了。“飯飽茶足”後,H大哥和小L就跑去睡午覺了,我和小B毫無睡意,於是就跑到牛場附近拍照去了。途中又遇到阿堅(又是廣州來的),聊了一下計劃,於是就相約明早一同上“五色海”。回到1號帳,H大哥和小L正和牛場上的廖醫生在聊天,廖醫生看過了H大哥說他問題不大,大伙也就放心了。(後來才知道,廖醫生無論對誰都這麼說,心理治療法嘛!順道說句,和小B一起在牛場的小河裡測試登山鞋的防水性,看來小B那雙貴的就是不一樣,下回得狠點兒心!!!)
趁時間尚早就睡個下午覺吧!一覺醒來只覺得腦袋脹痛無比,似乎給鋸子鋸開了,與這次比起,之前的頭痛真是小菜一碟。那種痛痛得讓人失去所有耐性,恨不得大吼一聲把頭向牆上撞(就可惜沒有牆)。散利痛一如往常“白粉”般有效(其實本來就含有瑪啡),15分鐘起效,一點沒胡扯。頭痛舒緩少許才發現1號帳的成員都回到帳中了,天色還不算晚,還能認出大伙的樣子。一會兒廖醫生過來了解帳逢各人的情況,這才知道,剛到高原的頭痛是正較正常的反應,一般人都逃不掉,特別是在睡完覺後會痛得特別厲害。
大伙也都沒有胃口吃什麼了,糊亂吃個快食面也就算了。此時,H大哥和小L又倒下不行了,我和小B只好像“阿四”般待候著他倆,斟茶遞水又喂藥。隨著天越來越黑,帳篷內也一片漆黑,大伙紛紛把手電拿出來掛起,整個帳內頓時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今晚將會是最難熬的一夜,聽廖醫生說,一到了夜晚,高原上的氧氣會更加稀薄,山風會更大天氣也會更冷,而且要早早把床鋪蓋好,不然晚了床鋪內容易受潮結冰。於是帳內大伙都“高度警戒”起來,把能吃的藥都一股藥啃下去,以保平安渡過。H大哥的情況好像隨著夜的來臨而更糟糕了,閉著眼睛痛苦地大口大口地吸著氧。於是小B又去叫來廖醫生(看來還是小B的抗高原能力強),廖醫生趕緊給了些“硝酸苷鈉”給H大哥以護心髒。帳篷中的成員一個一個地睡了,心裡也暗暗祈禱一切平安。
小B悄悄告訴我外面的星空好漂亮。哦!於是也按捺不住了,起來,走出了帳篷。(順便撒撒野,別笑!在這你也只能在這神山腳下,山為牆、天為頂地撒撒野了)滿天繁星正如書本上的描寫一般,又亮又大是如此的清晰,看上去是那麼的近,感覺一伸手就能摘下來。山風似乎是知道我走了出來,玩起了找迷藏,一下子停了下來。四周突然如此的安靜,哦不!應該是“寂靜”,這與我們平時在郊外所感覺的“靜”完全不一樣,這裡靜得連小蟲子的叫聲都沒有,靜得自己都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但一切都是如此祥和,讓人感覺不到有絲毫的害怕。(如果此刻可以躺在地上仰望星空的話,那一定更美,可惜地面太潮濕了)天上雖然沒有月亮,但依稀可以看到四周的景色,也許是因為神山上冰川反照的光。此刻仰望神山,黑黝黝的山體頂著雪白的冰川,神秘怪異,似乎就站立在你身旁,有一種奇怪的、直逼著你,讓你呼吸不過來的感覺。這一刻,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如同在夢境一般,連自己都在懷疑 -- 我真的在嗎?世上真的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