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是夢的起點,沿著這個美麗的起點,我們繼續出發。從柳園到嘉峪關的火車是午夜,凌晨3點到達,車票沒有座位,還好我們坐到了餐車上。從少女時起,我就常常一個人坐火車,這樣4個人的旅行,而且都是生活中的朋友,覺得是額外的幸福。
只睡了2小時,就爬起來看日出。出租司機覺得很訝異:“這裡要8點多才開門。”我們還是去了城牆外的荒野裡,那裡有火車駛過,卻沒有什麼人與人家。
西北的風並不凜冽,但早晨絕對稱不上溫暖。沒有做太多准備的糖糖冷地小跑,我和小遇在荒蕪處等待拍日出。我用圍巾包住了臉孔,繼納木錯之後,再次成為一個阿拉伯女子。
太陽終於露出了它的大臉兒,一抹紅色灑在了城牆上。高大的城牆背後,是昔日金戈鐵馬的戰場,是繁華過、落寞過、生過、死過、英雄縱酒過、美人垂淚過的所在。每個有歷史的地方都有一個或更多故事,我們今人無法明了,我們只能繼續我們的故事,並猜測古人的過往。有這種疑惑與猜想總是好事,因為我們帶著靈魂到這裡,而非僅僅拍幾張照片,然後告訴別人:“我來過這裡。”
一個老人牽著兩匹駱駝走來,10塊一只,我們騎上了駱駝.老人很有趣,告訴我們:”女孩子騎一只,男的騎一只.”我和糖糖擠在一起,小遇和蘿蔔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大家都是生平第一次騎駱駝,原來騎駱駝是大學問啊,沒騎幾步,屁股就疼地要命,我一直大叫”我的屁股”,而馱男人的那只駱駝拼命探頭去舔糖糖,把糖糖嚇地大呼小叫。每個人都盼望快點到,我慘叫一聲:”我明白什麼叫占小便宜吃大虧了.”我得出一個寶貴經驗:多少錢的駱駝都很難騎,”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駝隊裡,不會有我們這些笨屁股的身影.
中午坐火車去張掖,目的是轉車去西寧.張掖有個大佛寺,我們准備在等車的幾小時去看一下.
事先沒有太多期待,反而有種意外的驚喜,第二天我跟朋友通電話的時候也不停在說:”大佛寺啊,太震撼了.”美的地方未必聲名遠播,就像我們的愛未必轟轟烈烈,反而多是平淡的喜悅和幸福.
大佛寺是現存規模最大的西夏寺院,寺內有一個巨大的釋迦牟尼捏磐像.最讓我感到無法呼吸的是裡面的建築,沒有太多色彩,多是木頭的本色,經歷了近一千年的歲月,看起來灰沉沉的,卻另有一種精致和安然。不華麗,卻絕對特別,和我在西藏看到的寺廟、寺院完全不同。我不是學建築的,很多細微處,我只能覺得美,可是描述不出來。但美的事物是共通的,是人類共同可以感受的,只要有那樣的一顆心。
這一刻,我第一次想念起遠在北京的非一郎,美好與震撼,我們總是希望能夠和愛人一起分享。
大佛寺在一條步行街。見過很多城市的步行街,這條是最溫暖的。紅紅的牆壁前有很多長椅,老人、兒童、情侶坐在這些長椅上。一群幼兒園的小朋友放學回家,老師帶著他們,他們揮著小小的手,對我們大聲說著:“阿姨好,叔叔好”,稚趣而童真。我們不停回答:“小朋友好”,他們還不時回頭衝著我們微笑。
意外的美麗,在隨時都可能給我們驚喜的西北。
張掖到西寧的大巴要12小時,夜車,而且不是臥鋪。我們4個坐在最後一排,勢必是一段辛苦的路程,但我們還是上路了。這一夜,我們將要穿越祁連山的一段,在顛簸與灰塵裡,我們再次出發,前方是青海湖的藍天碧水,背後是敦煌的大氣恢弘。而今天,是嘉峪關的日出和張掖的大佛寺,雖然是路過,但卻是行程裡無法抹去的一頁,同樣被我小心包裹好,放在記憶深處。
050502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