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的足跡,大家耐心點慢慢看……

作者: lryandcs

導讀引:今年6月我就大學畢業了,在找工作進入社會之前,我做了個計劃:把自己打工積攢下來的所有錢都拿出來,找個地方做一次自助旅行。 為了自己的精神上的某種滿足。 在此之前,揚州、杭州與上海劃成的三角形,圍困了我22年。我幾乎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都市動物,而那並不是我的願望。 選點,鋪排路線,物資准備,收集情報。我都一個人做了下來。或許對於某 ...

引:今年6月我就大學畢業了,在找工作進入社會之前,我做了個計劃:把自己打工積攢下來的所有錢都拿出來,找個地方做一次自助旅行。

為了自己的精神上的某種滿足。

在此之前,揚州、杭州與上海劃成的三角形,圍困了我22年。我幾乎就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都市動物,而那並不是我的願望。

選點,鋪排路線,物資准備,收集情報。我都一個人做了下來。或許對於某些老驢們,這是最最基本的事情。但是對於我這個第一次就要跑到如此遠的地方的獨生子來講,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會讓自己興奮與感動……

網上關於婺源的介紹鋪天蓋地——“中國最美的鄉村”!成片保留完整的青磚灰瓦的徽式古宅被清山秀水環抱著,縫隙間點綴著的是連綿層疊的金黃的油菜花……

此景相比純粹青山碧水薄霧祥雲的自然風景區更多了一份人文的氣息,而較之日趨浮躁繁雜的江南水鄉卻又另有著一種難以被塵世同化的吸天地之靈氣後形成的從容。

於是,成行。

以下的點點滴滴,都是一路上的筆記,或許瑣碎繁雜,或許空洞無味。但是,它們都是那樣真實的存在過我的眼中與心底的片段。

比較冗長,希望大家能夠看下去。謝謝!

4月9日火車

中午12:40分的火車,從上海西站出發。一路上沒有人送我,孓然一身,雄心勃勃……

第一次坐臥鋪火車,感覺還是相當不錯,前前後後都很干淨的樣子。和我同一小間裡的另五張床裡兩張是空的,還有一對老夫婦與一位50多歲的婦女。沒有小孩子,沒有成堆的年輕人,大家都很安靜……

車一點點開動著,我靠在床上看書寫字聽CD發短信閑閑地吃著零食或側身看向窗外飛速流動的田間野景,反正要乘17個小時了……

火車進站出站的時候感覺是奇怪的,因為慢,幾乎感覺不到車輪滾過鐵軌的震動與聲響,但是窗外景色卻一絲絲開始了移動,於是耳朵會有一點窒息。

天氣能那麼熱我是沒有想到的。貼身的T恤已經在趕路的時候就前後濕了兩個“窟窿”。當車駛入浙江境內的時候,天慢慢陰冷了下來。我希望略有下降的氣溫有利於旅行的行走,但並不想看到大雨會因此而下下來,盡管我還帶著長柄傘……

但是,火車過了杭州天氣就開始不對了,終於在開車後的第3個小時,暴雨傾瀉了下來,我擔心起僅僅一件毛衣一件薄外套的行囊夠不夠支持……

浙江境內多山,一路上連綿不絕,雖然都不是很高大,但也足夠來自平原的我欣賞了。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山都有被人開掘的痕跡,甚至有些山整個側面岩石都已經裸露了出來……

我覺得年輕人最大的快樂在於體驗獨立感,而花自己的錢自助出游則是相當好的一種途徑。

乘火車最沒意思的是天暗下來到睡覺的這樣一段時間,窗外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見,偏偏又沒有什麼可以聊天的人……

不得不承認的,火車上面睡覺是有一定難度的,除非你真正是累了。第一次坐臥鋪火車的經驗是能坐著的時候就不要靠著,能靠著的時候就不要躺著。睡覺是最需要肌肉跟精神放松的事情,只有在身體感到比平時狀態更舒適的時候才能更容易地進入那樣的境界。所以如果一開始就躺著躺著躺著的話,身體就習慣了那樣的程度,到了真的需要睡覺的時候,還是躺著就不容易一下子入化境了。

個人觀點,睡不著的牢騷……

4月10日失落的城市

磨磨蹭蹭地還是睡了一會兒,當中到南昌的時候醒過一次。天亮了起來,外面已經陰冷了許多,希望今天能出點太陽,因為有沒有陽光對於同樣的氣溫來講也是不一樣的。再說我也沒有多帶可以御寒的衣物……

火車慢慢進入了九江市,感覺還是很熟悉的市郊的風情。之前還有2分鐘經過了鄱陽湖,寬廣的湖面一眼看過去像是延伸到了天上,曾經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6:28分抵達九江火車站,外面是已經大大降溫了,但尚屬於可以承受的。空氣有些金黃色,太陽蒙著薄霧將露未露。出站,因為幾乎沒有高層建築而空曠的天空,異常清新的空氣,操著完全聽不懂的江西話的人們,都讓我興奮得幾竟叫出聲響。

不過說實話,九江還是非挺讓人失望的,除了沿江的一段因為有了潯陽樓與琵琶亭而建設得整潔有氣派以外,整個市區都比較一般,街道上所能看到的文字除了小商鋪的廣告招牌就是各種各樣的標語了,大樓上橫幅拉的金字鑲的牆壁上藍漆刷的都是看上去無比浮誇老掉牙的標語,關於大團結的,關於擁軍優屬的,關於計劃生育的,關於爭取優秀城市的……

我取道九江中轉的唯一原因是為了看看害了宋江一趟的洵陽樓,但是因為時間還早,它孤孤單單被鎖在江邊的圍牆裡。周身已被後人按了一個白色的空調器外機箱和若干盞射燈;面向大江的一邊圍牆白底黑字寫著“XXXXXXXX”……

於是我就走了,就當沒有來過吧!

45塊錢的豪華大巴,直達景德鎮。上車的時候看到前一輛車上的一個服務員,江西MM,小巧可人,眼睛很亮。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看著她說笑著跟同事進了另一輛車,感覺算是潯陽樓失望的補償……

回想起來,發現她長得跟我們班主任很像,於是我承認其實我們班主任也算是很漂亮的,只是我一直對她有成見而已。

唉,景德鎮我也不提了,除了路邊的路燈是用瓷包裹著的以外,都看不出來這也算是中國大名鼎鼎的瓷都,好歹也是個市級城市,我沒有印像有看到過紅綠燈……

九江的早餐,景德鎮的中飯我都只是買了卻沒有吃,太辣了。連蘭州拉面上都飄著紅油。勉強吃了兩口,滿口發痛,付錢走人罷,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那個什麼蘇丹紅的東西……

景德鎮停留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搭車直接去婺源紫陽鎮,直奔主題,沒理由再呆下去了。4塊錢搭摩托車(摩的)到裡村車站,看到了去紫陽鎮的小巴,外面破舊裡面肮髒,與之格格不入的是車內居然裝了電視機,歡天喜地地播放著MV。

去紫陽鎮的票價是19元,但我手中的資料說只有12元。小巴司機講那是4、5年前的事情了,然後塞給我10元、7元、2元面額釘起來的“聯票”。於是我也就糊塗了……

說紫陽鎮是個繁華的小鎮真的一點都不過分。老街區與新街區以星江河劃分,老街沒怎麼去,縣城見多了。新街的建築無甚特色,滿大街的賓館旅館招待所以及載客的摩的,可見當地旅游產業的轟轟烈烈。鎮上有個連鎖的超市“派拉朦”,公開在外面張貼海報標語,抵制日貨。叫人心裡一熱。這在上海是不可能的……

路程花了24小時多,我決定在紫陽過一夜再開始旅途,住宿在在網絡上馳名的“婺源人家”驛站,35塊錢的兩人標間,有獨立衛生間,有彩電空調,24小時熱水。而且由於不是雙休日的旅游時段,另一張床上一直沒有客人進來,所以就成了我一個人住,性價比頗高……

休息,真正的旅程明天才開始!!

4月11 號虛掩的門

今天起床,很興奮。天空卻不領情地下著毛毛細雨,不知是會添加了情趣,還是會徒增麻煩……

一早去車站,並沒有摩的來騷擾我,真好。但是車站裡並沒有直達延思的車,只能先乘至清華的車到思口鎮下車,然後再轉到延思。當地的小巴完全都是不守時的,只要問他們“是否走??”而不必問“何時走??”真正出發的時間是以上座率來決定的。

早餐在車站邊上買包子,看見有菜包賣,隨手就買了兩個,但是一口咬下去——是辣的。一定要提高警惕啊!不能以固有的經驗來決定在江西的行為……

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景點是延思。就是延村思溪,由於兩者地理位置上面的接近,故我統稱之“延思”。

延思地處大山腳下,有叢溪流經,兩地間有公路、石板路、土路、水路相連,可以根據自己的能力選擇如何進行。我走的是石板小路,大約30分鐘。石板路築於農田與小坡之間,有些地段會有些傾斜,且本身並不寬闊,不可供兩人並進,所以路途兩邊的風景不要流連,把握好腳下才是,否則一個趔趄就有可能踩到老黃牛的米田共或者失足滑落到泥田裡面。

延思兩地整體風格較接近,布局差別不大,若不是攝影或了解民俗的話,各一個小時就基本可以領略一遍。其實不光可以抬頭欣賞保留至今的徽派建築,低下頭來關注一下周圍及地面,你就會發現即使是架在小水溝上的殘破的石板,上面也會有“道光十六年”的字樣……

延村的余慶堂後院有一口花邊大水缸,據說是用整塊大山石雕成的,有神奇的預測天氣的能力。雨天渾濁晴天清澈。我去的那天是蒙蒙細雨,水缸裡的能見度果真只有一半。不過我不知道晴天是否真的就會是見底的碧水了……

看了幾幢較著名的民居,內裡的風格布局都是相似的,進門是一個半露天的天井,左右兩片廂房及走道,正面是八仙桌,左右還各有兩個小桌,轉到後面也是一個半露天的天井,但規模比前面的一個要小上一半。前廳的天空下面是用青石板雕刻成銅錢狀的下水道口,後廳的是個大水缸接住了露天的方寸,作蓄水用。

內部房檐,轉角,每扇門的中間部分都刻著細致的木雕,從未見有重復的圖案,或是花鳥魚蟲或是處世之道或是歷史故事,再或者就是著名的“百壽大廳”了。有部分木雕中古人的面部都在文革時候被削去了。成為了永久的遺憾,這方面,思溪要比延村嚴重許多。

由於光線過暗,屋內部高處的許多木雕根本就看不清楚,更不要說照相留念了。左右廂房的門上也都有著許多的木雕,我只是在一扇門上打開了鏡頭——那還只是一幅被削去了人臉的木雕——因為我看到了,其圖案中的4扇門裡,有一扇門,是虛掩著的!!!

在那幅雕刻中的主題,並不是門,門只是被安插在最左邊的一角,完全不用做到如此精細,也足以表達畫面當初的意義。但是,作者他做到了這一點,把其中的一扇門刻出了虛掩的效果。

也只有生活在一個長期平安、富足、穩定的社會環境裡的人,才會漸漸去追求如此精致而自然,細膩卻有不做作的東西,或者說,那本身就是一中精神的高度……

午後到了清華,雨量不小,清華鎮是中間高兩端低的一條街道,我走上坡的時候,不論是人行道還是馬路中央,雨水都沿著路面衝刷著我的鞋子,仿佛自己是在趟一條小溪。

去到彩虹橋,雨天蒙蒙,橋遠端的山頂上都圍繞著雲霧,與橋搭配成不錯的風景。橋本身並無太大的感覺,但拍些照片回去還是不錯的景致。

彩虹橋的門面做得極端堂皇,檢票系統比上海軌道交通的還要高級。我是10元的對折學生票,故卻也無法享受到那份待遇。

夜晚,住宿清華吳老師家裡。結果情況昨天與昨天相同,我一個人住標房。其內沒有空調彩電獨立衛生間,20元一人。整潔干淨還不錯。每層樓面裡都有一台號稱開機就可以上網的電腦,但晚上真的當我想用的時候,卻根本連接不上,想去找吳老師詢問,但時間已晚,故作罷。

4月12號闖三關

6點半起床,自然醒。天依舊理直氣壯地下著雨。

環境條件上,我原本是打算包一輛摩的直奔大障山後宿理坑的,這樣時間上才會比較充分一點,但是下雨天就好像沒有人肯了,昨天還有司機拍著胸脯跟我說“下雨天上山給我100塊我都不去,路太難走的”,不知是真是假。另一方面,我也實在高估了清華鎮的經濟發展水平,結果大街上跟本找不到一台取款機。所以綜合因素,我只得掉頭回到紫陽,反方向開始我的旅程……

派拉蒙隔壁就有建行的取款機,補充完彈藥後轉戰李坑。

都說東線旅行,主要欣賞的是自然風光,在李坑絕對是名副其實的;網上說,李坑是中國旅游十大“要去快去”的地方。這兩點在我到達的同時被證明了,整整3輛大巴接踵從我身後超上前來,於是李坑的門口就此熱鬧了開來。門口售票的大媽倒也手腳利索,沒有耽誤只身一人排在最後面的我多少時間。李坑門票30元,學生證不打折,這是我整個旅游過程中唯一不能打折的一個景點。可見,最近,李坑確實是一個熱點項目。

買票正式進入景區,要走過一段相間於稻田小溪的青石板路與兩座小亭,看著前方呼朋喚友逶迤前行的百米人流。我就倒了胃口,在“田見”亭裡小坐片刻,錯過人流,木凳前方正對一方孔,山水從此奔湧出來,拾階而下,呈跳躍狀。

這段路途中的景色多為人工修飾,但布局基本順自然形成之勢,視線開闊,滿目翠綠,庭院深深……

李坑村裡面卻全然讓人找不到了感覺,只有靠導游來介紹某處某處曾經怎麼樣怎麼樣……我孤身一人當然就無法獲得太多。李坑臨街的家家戶戶幾乎全部出動,小商店,飯店,旅館,茶樓,還掛出了串串紅燈籠,加上湧動的人群,似乎感覺是到了周莊、烏鎮……

李坑村中有兩條小溪交錯,村子就依河分布,所以整個村中,橫跨兩岸的“橋”是相當之多的。雙溪交彙出,當然就是它的中心位置了。

李坑溪水的清澈是讓人驚異的,水底河藻的隨波擺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村民有人直接取溪水而飲之,引得一群游客也興奮得俯下身去。

雖說是旅游景點,但對於村民的家中,我還是不願意隨便踏入的。所以對於掛牌公開讓參觀的地兒,那就不客氣了。室內大體結構與昨天延思相似,但是門檐上的木雕的圖案好像要深刻很多,也就是說3D效果要更突出。

由於全村出動的影響,使得游人到此“一游”成了“一購”,經過每家門口只要稍帶望上一眼,主人馬上就會搭腔:“這個是…………”

看來去李坑的“早”,我還是沒有趕上的。

在李坑村裡的那個小山上,還碰到一個村民,跟我抱怨說上面要他遷祖墳,因為影響到了村裡的旅行線路規劃。順帶還氣憤地著抖落了些黑幕的東西——其實那裡都一樣……

接下去搭摩的去了汪口,15元 的票價學生對折。整個村子依山而建像個半島一樣突出,圍繞著河流。最主要的看點是村口的俞氏祠堂,門票跟村子連在一起。

進入祠堂的時候,看門人跟我講:“誒,你一個人啊??不找個導游來講講,你基本上看不到什麼的……”

這是實話。

汪口村95%人口都姓俞,所以在村裡看到一張關於電費的告示,其上列有20余人,全部只有名而沒有姓,看來是省略了的。

汪口跟李坑相比,幾乎就是兩個極端,幾乎沒有對應客人而開張的店鋪,村民對於游客也有些怯生生,不大會大膽直視過來,倒是碰到一小孩兒,一見面就搖手對我說“拜拜,拜拜”。

村內道路狹小多彎且曲折,隨便什麼地方都會有門口,各種各樣的,門的位置設得讓人防不勝防……

汪口村並無多少可觀之景,但是在此地我卻做了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情。

當時已經時至中午12點,飢腸轆轆卻無可餐之所,就找到一位面相和善端著飯碗在門口吃飯的大姐,問:“我想在這裡和你們一起吃飯可以嗎??我會付點錢的……”

顯然她也完全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在請示了她媽媽之後,放我進了去。屋內有小孩,獨自吃著碗裡的兩塊清明果,一臉無關痛癢的表情望著我,沒有熟識的親切,也沒有陌生的懷疑,看著我仿佛是看著鄰居家的狗從門前跑過去一樣……

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在反復說“隨便吃一點就可以了”“你們吃什麼我也吃點什麼就好了”之下,她們還是重新幫我燒了米飯,熱了一碗粉蒸肉,還買回一塊豆腐加了個餐。我估計即使晚上等男人們回家後的晚餐也不過豐盛如此。

第一次感受到了“民風淳樸”的意義。

飽餐一頓真正的農家飯,5元……

下午的時候去了曉起,江灣在網上已經被無數人唾棄,不就是江某某的老家嘛……

加之這些天來當地人也都說:江灣都是新造的房子,沒什麼看頭,你們城裡人要是想看新房子還跑我們這裡干嘛??江灣鎮不就是江某某的老家嘛。

所以對於婺源最高門票價50元且不可打折的江灣,我自然是避之不及,也不就是個江某某的老家嘛!!

在汪口等到路過的班車去曉起不容易,要等得心急的,所以我就沿著河流一路先向前面走去,反正這裡的車子都是招手就可以停下來的,順便還可以邊走邊看看路邊的山山水水。

走了半個多小時,後面的班車叫囂著追了上來,4元拉到曉起。但是到了江灣就把我趕了下來,司機塞還給我2塊錢說,今天我有事,就到這裡了,後面你跟三輪車一起去吧……

真的服了他們!

三輪車的全稱是農用三輪摩托車,還好不是城市裡的黃魚車,沒有車廂,只是用竹片搭個棚,再蒙上塑料蛇皮袋,架兩塊木版當凳子,一共塞進5個人才上路。

一路上路況由於雨天的緣故,差得不得了,坐又坐不穩,背又伸不直,坐在後面看不見前方的路途狀況,莫名其妙就一個顛簸,做心理准備都來不及。最要命的是由於某些路段的施工,整條馬路會被攔腰鋪上幾條緩衝帶,經過的時候,把後面的我顛得幾乎從車廂裡翻出去。有段山路的寬度大約只有5、6米的兩車道,然後兩邊都是峽谷,風景固然不錯,但是被塞在小摩托的後鬥裡,萬一有個什麼萬一,我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灣到曉起不到十公裡的路程,驚心膽顫。熬到了曉起,我口袋裡的所有東西包括手機照相機都被震到地上起碼一次……

曉起門票20元,可對折。

曉起開發得不錯,在路邊上非常醒目,豎著個大牌坊,大片的停車空地,一溜兒的賣紀念商品的小店小鋪一直延伸到入口處。書上說上下曉起是婺源最美最有特色的兩個村莊,下曉起依山,上曉起靠水,風情迥然……

但是我覺得下曉起根本就像是個木材加工廠,不大的村子裡各處都在鋸木頭刨木塊賣木雕,甚至運木頭造房子,村子裡彌漫的滿是樟木的味道和電鋸的聲音。

值得一去的,就數村裡的兩口古井,它們至今還是保持著原先的使用習慣,大井飲用小井他用。邊上有工人在造房子,和水泥的時候,用水都是取自那個小井中,而一邊的大井則被牢牢鎖住了。

下曉的村後有座小山,山上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古樹,走一圈,沒什麼大的感覺,像是到了公園爬假山一樣無聊……

相比之下,上曉起就要有味道得多,整個村子平靜泰然。上曉起3面環山被夾在山谷裡,從山上各處流下來的涓涓細流在山下彙聚成聲勢不小的水道把村子劃成南北兩半。之間有若干座木橋橫跨而過,水道行至村口處左右兩岸各有一棵大樹斜斜傾倒,臥於水面之上,宛若門楣。再往下走,有小段的落差,形成一條瀑布。

上下曉起之間,是有青石板連接,如同延思一樣,長約四、五百米。

待我走到上曉起的時候,太陽終於出來了,照亮了古樸的民居。

黃昏時分,站在上、下曉起之間的石板上,身邊緊貼著的,是一高一低的兩片油菜田,遠一些的是成片的山,佇足望向前後的兩個曉起村。下曉起仿佛遠離了喧囂與嘈雜,上曉起卻更增添了一份安寧祥和。

頂上是晴藍的天,黃色的油菜田如同扁擔一般挑起了在翠綠群山中的兩片皂白,再灑上一片夕陽金色的余暉……

夜宿於大牌坊對面的河邊住宿樓。十塊錢單人間的全木建築。木梯木牆木門木窗木樓板木房梁。十塊一晚,條件可想而知,但是對於我來講,在這種天氣下一張干淨的床與一盞明亮的燈,足矣……

晚飯也是在住宿樓裡和老板娘汪阿姨一起吃的。汪阿姨是個十分直爽聲音非常響亮的人,以至於和她講話的時候我總會一陣陣的心虛。晚飯燒了一個竹筍炒腊肉和一個雜七雜八用臉盆裝的粉菜。她夾了塊瘦肉給我自己挑了一塊肥的說:“你吃這個,肥肉你們城裡人不要吃的,對吧……”

我實話實說:“我倒是無所謂的。”

她馬上就把筷子上的肥肉也一起塞到我的碗裡:“那好,這個你也一起吃掉,我現在已經XXX斤了,要減肥的……”

吃完飯,由於就我一個客人,所以汪阿姨陪著我東拉西扯講了些不著邊際的話,她是個好人。

今天的開銷總共是90.2元,其中門票47.5元,三餐11.2元;昨天總共開銷110.5元,其中門票20元,三餐47.5元。我的恩格爾系數開始上升啦!!!

4月13號找到組織

由於住宿在河邊,而對岸正好是一個工地,於是三更半夜裡,窗下的幾只雞就開始對著對面的光亮開始鳴叫3、4秒鐘一個間隔,硬生生把我從睡夢中拽了出來。一直折騰到天亮,從來沒有比那個時候更要討厭這種禽獸……

今天的目的地是慶源,就此一個地方,但是是不易的。紫陽到慶源的班車幾乎沒有班車,有據說也是不守時的,雖然我時間比較充裕,但是也不至於守在村口等上大半天。然後就剩下摩的了,開價要70元。

咱也只是個窮學生,何必呢?!

於是我決定先花20元從曉起到龍尾村,然後一路再走到慶源,畢竟徒步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也是我出發前朦朦朧朧的意願。並且從龍尾到慶源一路上有江嶺風光與高山平湖兩景可作為陪伴,應該也不至於太孤單。

曉起至龍尾的一段路附近在建築高速路,到處都有工程車與堆積的土方,加之前兩天下過雨,所以8、9公裡的整段整段路都布滿了坑坑窪窪粘稠的黃泥漿,不穿長筒雨靴根本就找不到可以下腳的地方,摩的車輪在泥水裡不住打滑,司機師傅不時要把雙腳向兩側伸開,這樣才能使摩托在發生傾斜的時候第一時間來撐住地面保持平衡而不至於摔成兵馬俑。

一路上我跟摩的師傅進行了友好而親切的會談,我說我准備徒步走到慶源去,他點頭表示了贊同與鼓勵,並且主動建議把我直接送到江嶺坡下面的溪頭村,這樣可以完全避免去趟滿是泥漿的路面。我對於他的建議也表達我衷心的謝意。

千辛萬苦趕到了溪頭村,下車來,我才發現我的三分之一鞋面與褲腳管已經基本融為一色,滿心都是被人請了一頓好飯的感激。假如真的一開始憑著自己的任性而硬要依靠徒步來走完全程的話,結果會是很嚴重的。於是我付了25元車費給摩的師傅,畢竟他為了把我送出泥潭而幾乎已經開到了江嶺——曉起到江嶺的公價是30元。

相比起北線來講,東線上的油菜花還是開得非常爛漫的。江嶺位於山頂上密林間,可耕土地不多,所以從祖輩起就開始了與大山森林爭奪耕地一直至今,所以從江嶺往下的成片山坡都被開墾成雜亂卻又整齊的梯田。到處都有油菜花,但是惟獨這裡的油菜成規模成風景,言語不好形容,實在怕壞了看官的興致,來年去婺源看油菜,可在江嶺前前後後窩上一天,足矣。

從江嶺開始到慶源古村前大約一公裡左右,基本上徒步的線路可以選擇,山間的青石階古道或盤山的沙石路。

古道是古時村與村之間的唯一道路,故不必擔心會在山上迷路,距離也比較短,但都是上下坡階,耗費體力;盤山路較平坦便於行走,但蜿蜒前行距離要長一些。好在古道與盤山路在整個路途上有多個交彙點,游客大可選擇走一些古道,走一些山路。交替進行。

翻越過了江嶺風光,再走大約一個半小時的盤山路,就可以看到著名的高山平湖了,其實那裡也是個水庫——段莘水庫,據說整個曾經的那個段莘鄉都因為建造水庫而被完全淹在了其下。

湖水被群山包圍著,很是寧靜,水很藍很深,也很美。相信在湖邊上小憩一把會是很愜意的事情。

對於今日路過的兩個景致,我感到了言語文字的一種蒼白。實在無法來下筆,只是記得一路過來按了近30下的快門……

告別水庫後,再大約走一個半小時就可以達到慶源,無甚風光,但是在這其中,我看見了一眼清澈的山泉,從此以後的幾天一直到回程,我都是飲用著如此的山泉水。比起超市名目繁多的礦泉水,這裡才是真正的富含礦物質的泉水,且無污染。至於礦泉水標簽上面都會注明的“經過先進的科學工藝技術”等等,本身就不會有人把其當真的吧。

在慶源一路上並沒有看見傳說中的那塊“孤魂總祭所”的邪邪的石碑,有些可惜,可能是我在走古道的時候錯過掉了。

慶源古村門票15,學生票8元而非7.5元……

古村一座,交通不便,所以實在是一處世外桃源。美伊的戰爭,非洲的飢荒,台海關系的緊張,城市裡房價居高不下,股指卻屢創新低……在慶源村口靜靜佇足5分鐘,你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或許即使有人跟你講如今是公元前2005年,你也不會馬上跳起來……

整個村子沒有多少非常值得去觀賞的景致,又或許說,這整個村子本身就是一個擁有方舟式的傳奇的地方。它的恬靜從容是要用時間用心去慢慢體會的。眼睛與耳朵是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的。

我對慶源的油菜花、梨花、桃花及不知名的小花們保證:等到下一次沒有毛毛蟲的時候,我會再到婺源來的,別的地方都不一定去了,直接到慶源來住幾天……

(輸入以上三段文字的時候,正聽著神秘園的Hymn To Hope,感覺那是從世界的中心傳來的……)

原本在慶源我是一門心思打算住到詹老師家的,進門的時候正見一女子氣定神閑地在獨自用餐,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所以可以確定她也是獨自一人的背包客。寒暄了兩句,待到詹老師的女兒出來才得知由於詹師母的身體欠佳,故今日取消了游人住宿的服務。

詹師母推薦去方春良家投宿,我也就只好把已經鋪張開來的行李再次收攏,離開了,有點悻悻然……

CUT!!!

要是那個時候我就如此轉身走的話,之後的旅程相比現在的經歷就會缺少了相當相當大的一份樂趣與收獲。事實應該是這樣的:在我轉身的一剎那,獨自一人吃著飯的女子開口說:“你也是一個人吧,等等我們一起游吧……”

於是,就像巫婆找到了她的掃把一樣,事情的發展開始轉向了另外的一條軌跡。

她是個聰明的很干練的人,起碼在玩上面是這樣,帶著我就往慶源周邊的山上跑。山坡上是村民們開墾的段段梯田以及種植的茶樹等,照著我的個人習慣,當然是不會想到往那裡頭跑的了,一方面覺得意義不大另一方面是害怕裡面會突然出現恐怖兮兮的毛毛蟲。

但是當她快步率先衝上去的時候,我卻也實在沒有理由再做拖延了……事實上,這樣一來,居然給了我另一種游覽的途徑,另一種視覺的角度。整個村子,更為清晰與形像。

當我們後來坐在慶源邊上的山坡的時候,很長久的一段時間內,耳朵中所能聽到的全是自然的聲音,微風帶動的樹葉溪水的流動鳥叫蟲鳴以及自身的呼吸。這種感覺是其他曾經停留的村莊中所沒有過的,因為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將自己置身如此疏離卻又恰到好處……

或許是由於生活於皇城根下的關系,那裡的人們說起話來總是可以成片成串把政治性的口號以及喉舌的套話與日常生活融會貫通起來極其普通自然地脫口而出,這讓我們這樣的聽者有非常新鮮與有趣的感覺。她也不例外。

加之她實在大膽敢闖與比我豐富百倍的經驗閱歷,故經過了一個下午的鍛煉與培訓,我與她之間的上下級關系或者說是地主與佃戶的關系,已經基本確立……

話說回來,雖然沒有住成詹老師家裡,但是方春良家也是非常干淨寬敞的地兒,只是是新建的房子,住在其中的感覺應該是沒有詹老師那裡的老房子好,不過昨夜在曉起我已經經歷過了,不算遺憾……

今天基本沒花什麼錢,只是一路過來過於興奮,拍照手下沒有留情,故只得在慶源商店裡買了一卷柯達200(20元)……

晚上吃完飯,去給領導請安,順便商量後邊的行程,一來二去,我們居然能狠狠心把理坑給砍了去。畢竟我們的理念不是非要去那樣人文價值高於自然風光的地方的,而且還肯定是游人如織之處。當時或許不知會不會有遺憾,但是現在回憶起,沒有理坑的旅程也是興意昂然的……

睡覺的時候,非常的舒坦,不知是因為今天走累了的關系,還是因為心裡找到了組織……

4月14號再出發

在幾個小鎮忙碌地轉戰了幾天之後,真的發覺慶源是個好地方。本來我還打算在這裡休養生息多住一天來著,而領導原先也願意在基層多體會一天農村(地主)的生活。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兩人碰到一起以後,卻決定在第二天馬上開始新的徒步旅程……

大家在各自的旅店吃罷早餐,碰頭,告別了貴體欠安的詹師母,上路。

雖然說,通過了昨天的培訓,我已經習慣了跟在領導身後前行,但是由於昨日我一路親自跋山涉水而來,熟悉道路,所以前進的路線還是由我來制訂。頗有成就感。

到底是有了個路上聊天的伴兒,一路走來,也不會太寂寞。這是曾經沒有試想過的。

到平湖游船的碼頭,約定好的船老大已經在接我們了。我估計他這條是這個湖上唯一的一條機械船,在水路往來運送各村的居民,卻也好像並不收取他們的費用。當時同船的還有一位13歲從婺源到上海闖蕩的老人,這次帶著兒孫等等回來看看老家。於是一塊同行。

互相間聊起,他們也對於領導的果敢與英明贊不絕口。

半途上來了幾個村民,待到他們先下船的時候,其中一老者走過來,激動卻也有些靦腆地握住那位歸鄉老人的手,說著些什麼。顯然曾經他們從前是認識的。他們13歲的時候起,至今已經過了半個世紀,那麼多年下來居然還能認得出對面的他就是自己小時的玩伴、童年的摯友……

短短的兩三分鐘之後,一人站在了岸上,一個立在船頭在平靜廣闊的湖面上慢慢遠離,兩位古稀老人互相揮手作揖說著再見,兩人都是那麼安靜從容自然,淡淡的,沒有多余的話語,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將會是真正的“再見”了……

五、六十年的離散後,只是短短數百秒的重逢,然後就是永久……或許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朋友,或許他們的感情已經淡化,但是從此以後的世界將永永遠遠都不會再有如此樸實純真的東西來讓我們的後人品味感動了……

高山平湖,是一顆巨大的眼淚,滴落在了這個功利世俗無藥可救的地球上!!

船老大送我們到了目的地後,還一路把我們帶上了公路,反復指明了去官坑的途中會碰到的幾個叉路該怎麼走。離去的時候還害羞地抱了抱我們的肩膀——他也是個好人!!

天很晴朗,有些熱,讓人感到了些許徒步的吃力不討好,但是反過來講,這也正是我出發前所最向往的一個過程,堅持下去。

沙石路加上昨日已雨過天晴,所以一路上很好走。並且相比昨天,還多了一個志同道合的旅伴,講著些插科打諢不著邊際的胡話,大家都輕松很多。

去官坑的路上會經過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是曾經童話中的河流。相比李坑村子裡面的兩條小溪更是絕少污染,清亮如同嬰孩的眼睛……

於是我們在溪邊稍做停留,把瓶子灌滿了真正的“山泉”。

在快到官坑的時候會經過一片田地,當時那裡的幾片油菜花田是我見過最為茂盛的,金燦燦的黃,閃了人的眼。貼在邊上的兩塊田裡,密密麻麻開滿了淡粉紫色的小花(後來才知道,這些花是到了耕種的時候翻過來壓在下面當肥料用的),真的是密集的,即使是一只雞跑了進去,也不可能完全不踩到可愛的小花。相比這兩天天天見到的油菜,這些花卻更能吸引我們的目光,幸福在了裡面。

官坑雖然不通班車,較閉塞,但是臨街的幾幢房子還是不錯的。在船老大推薦的一個飯店裡吃了中飯,據領導評價,口味一般。

我不大挑食,但不知是太興奮了還是太累了,完全找不到大開殺戒的感覺,以至於一盆菜干扣肉浪費了大半,不過說實話,那個肉干得像柴禾……

吃完飯,整修一會兒到了2點鐘出發,而其實我們今天真正的翻山越嶺的任務還根本沒有開始。

值得一提的是,從官坑出發前我們各買了一頂草帽,遮陽用,順便感覺自己是浪跡天涯的賞金殺手,特別是我的背包帶上還別著一把傘…………事實證明,領導的這個抉擇是非常英明的——回到家裡之後,過了一天,我雙手前臂開始較大範圍地蛻皮,都是因為那些天爬山被暴曬的,但是我的臉部除了黝黑了一些完全沒有遭到迫害,對於我後來能較快速度就找到了養家糊口的工作起到了相當大的幫助作用。這是後話。

徒步線路官坑 到 嶺腳,是很多游人會選擇的“自虐”線路,路上總的來講還算好走,從頭至尾都有石板鋪路,即使是下小雨的天氣走走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上坡沒有多少景致好看,也正當是最熱的一個時段,有點辛苦。最多就是回頭望望越來越模糊遙遠的官坑,給自己增添一把成就感。上坡路段要控制水的飲用量,因為好像只有第二個亭子的地方會有小溪來給你補充。

從官坑開始的山頂,我們一共走了大約兩個小時,途中停下小歇若干次。山路邊經常會發現被村民砍伐的碗口粗的小樹,大約回去燒柴做物件吧……他們砍下樹來去葉去枝一個人就可以抗到肩上,然後在肩膀靠後的樹干上找一個支點用木棒一架,另一只手就可以插在腰上快步在山路上行走了。真是很奇妙。路上碰到過幾位農村婦女,也都是一把好手。

我們在山頂休息的時候,就給今晚約好投宿的虹關詹大有飯店取得聯系,叫他們提前准備一只土雞,好好燉燉,大家都要補補元氣了……

下坡路程也不短,但是精神上體力上都要輕松很多,領導采用小雞啄米式下山法快步跑在前頭,常常甩得我看不見人影……

下坡的時候經過一片不久前遭了山火的山坡,據說有2000多畝都被燒掉了,真的挺可惜,但是領導在許多被燒枯掉了的植物根部發現了新的綠芽紛紛已經冒了出來。雖然說燒死了的樹沒有辦法了,但是這片山坡上恢復綠色還是指日可待的,真正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還看到了一個男子抗著一整根比他幾乎高出1.5-2倍的樹干,快步跑在我們前方,我們僅僅背著一個背包卻始終在山路上無法超越他。等他休息的時候,我們總算趕了過去,一問,他承受的重量居然有200斤……

下坡路上還不斷有看到當地村民用對半劈開的竹子一根根接起來把山溪源源不斷引入自家的一塊塊梯田中,當田裡灌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再在高處留一個缺口,讓水可以溢出去然後經壕溝流到下一片梯田中去。這樣一塊一塊一層一層的梯田就可以非常輕松地被自動灌溉了,實在是非常聰明的工程,多少不容易。

下到山底的嶺腳村,已經是傍晚的5點半了,虹關約定好的車子把我們兩個疲憊不堪的旅人直接拉到了飯館裡。

詹大有的飯店的位置相當好,緊貼著全村最著名的千年古樟而建,要是放城裡,那肯定是最昂貴的黃金地段。

千年古樟是當時虹關建村的時候同時種植的,現在已經真正有一千余年的歷史了。超巨大的樹冠蔭蔽了一方,由冬至春換下的紅葉落在地上厚厚得鋪了一層,也煞是好看。

除它以外,虹關還有幾顆老樹,據說都是古樟的子孫。村內還有幾座布滿老藤的石拱橋,也很有味道。但是時間確實已經晚了,以至於我拍的一石橋黑糊糊的完全看不清楚。由於今天村裡基本沒有多少旅人,大有飯店的老板就全程陪同我們參觀游覽解說了一趟村子。

領導認真地聽取了詹老板的彙報,交流了工作上的經驗,並對於虹關的整體規劃與治理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議。隨後,在詹老板的飯店裡賓主雙方親切地舉行了晚宴,席間大家頻頻舉杯,氣氛融洽、輕松。

那頓飯是我到婺源以來第一次吃上土雞,雞不大,但燉了一個沙鍋,不知是時間長了呢,還是土雞即是如此酥嫩,輕輕松松就可以做到骨肉分離。我也不是行家,具體有多好味,也不會像中華小當家裡面那樣所表現出來的驚世駭俗。但是相比城市裡的飼料雞,土雞的肉不再有渣渣的感覺,在沒有放多少調味品的情況下的的確確是食之有味的……

詹老板在當地是非常有實力的人,看得出,不同於一般的村民,但也不是衙門裡的人。他家的老宅是非常巨大的,而且進門的左手處與眾不同地有著一塊地方是作為客廳用的,這在我們一路走來,婺源縣內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可見他們從前家族生意是非常興旺的。

老板娘是個非常熱心有趣的人,很能說會道,並且做得一手好早餐,特別是第二天的那個面餅,有媽媽的味道……

還有他們家的狗,叫“花花”,是非常通人性的,一見人就會把雙前腳直直得佇在地上,像是伸了個大懶腰。還有,據說,它經常會把虹關的客人一直一直帶路到官坑,聰明的不行,實在驚訝!!

詹老板家的浴室是我一路過來認為最最好的,甚至勝過紫陽鎮的獨立衛浴,因為他那裡的地方夠寬敞。領導也相當滿意,有特別加分。

夜宿於詹家老宅,投宿的就我們兩人,我特地住了間大房子,裡面有七張床,結果晚上醒來的時候感覺並不太好……

4月15號消失的故居

早晨起來的時候,天氣非常非常好,站在詹家老宅高大的天井裡刷牙,陽光從上直射下來,感覺通體舒暢,精神飽滿。雖然連續兩天跑路,但是疲憊感還完全不至於叫我產生停留的念頭。

飽餐了老板娘陽光般燦爛的早餐後,我們又出發了,領導精神不錯,看上去還可以鬥志昂揚地同時指使一百個人干活……

老板娘送我們一路到村口,說實話,昨天傍晚的時候到的村子,又沒怎麼兜兜轉轉,真要我們自己走出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這樣說來也是蠻可惜的,虹關也是個不錯的地兒,怎麼就沒有想到去充分領略一下呢……

在車站等車的時候,領導買了半斤茶葉,我不懂也實在沒有品茗的習慣,辛辛苦苦背些茶葉回去送人也不甘心,故作罷。

計劃是乘輛福田農用車直接去浙源的。後鬥裡裝了6、7個空的液化氣缸瓶,我們被擠在一個輪胎上面,身體蜷縮。事實證明,空間狹小一些也不錯,真正開動起來以後,即使上面有張床,你也不可能四仰八叉地躺平了!!

與其說車子是在路上奔馳,不如說是在跳躍。我們雙手緊緊抓著兩邊的護攔,隨著顛簸與缸瓶一起碰來撞去,叮當咣啷,時不時還來個凌空停留的高難動作。領導評價是:感覺我們都成了缸瓶……

一開始還有心思說點笑話互相交流一下,到了後來大家都七葷八素沒了脾氣。要是換個易暈車的人,今後一輩子可能看見四條腿的八仙桌都會有一陣陣反胃的衝動……

在顛簸中,我好不容易扶住眼鏡看清一座牌坊上的兩個字:天佑。

想來是到了廬坑的地界,請示了領導,我們提前下了這輛魔鬼汽車。下車繞到車前給付錢的時候,發現司機的耳朵上打了兩個耳釘,真是特別有意思的事。

地圖上面的廬坑邊上,有一個點,上書:詹天佑故居。加之,曾經有驢友給領導大加贊賞。故我們臨時改變了計劃,先游這個天佑故裡。

人所感受到的最大的快樂,來源於驚喜,意料之外的東西會給人一些措手不及,而措手不及的快樂則會觸發人們最最根本的快樂的神經源……

從虹關至浙源路上的一條岔路走開去,就是到廬坑的水泥路。是的,是水泥路,這是我們在婺源除鎮上以外唯一見到過的水泥路,是除柏油的省級馬路外最讓人親切的道路了。雖然也將徒步前進,但是心中是輕松欣喜的。究其原因,我認為,詹天佑好歹也是我國早期自己獨立建成鐵路的偉大人物,長中國人志氣的,那麼對於偉大人物的老家的道路,當然也應該多多照顧一下吧……

水泥路上,清晰地印著我們的影子,頭戴著鬥笠,真的有些俠客的感覺,並且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那種高——手。

向前走不多時,就看見了一個村莊,因為有了慶源虹關在心裡做底,所以眼前的看上去很一般。走進去問問詹天佑的故居,卻告知這裡一大片地方很多村子都屬於廬坑,天佑故居還在後面的第3個村裡。

領導不愧是領導,簡簡單單就和當地村民親切攀談了起來,我還在琢磨是不是應該再多寫篇什麼報道去人民日報報銷一些車馬費,她又興衝衝跟著老人家去割魚草了。

回想起來,或許旅行就是應該如此充分積極地融入當地的生活,與他們交流與他們接觸,才是正確的。否則閉著嘴巴獨自走來走去看東看西,哪怕在當地吃飯住宿拍照發呆,也只能算是流浪……

這次的後半階段的旅程,因為遇見了領導,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了解了一些真理的面目。

在老人家的指引下,說對面山坡上有一個水池,裡面的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冬暖夏涼,非常好喝,用來泡茶的話也是會有特別的味道。說得我們心癢癢,決定回程的時候繞過去看看。

還是先去詹天佑的故居,途中還經過了另一個大墓地,用以紀念來到婺源的那位詹姓老祖宗的。據記載是秦朝時候的一個大官,不樂意做官了,告老還鄉,之後就遷移到了現在的婺源境內,開枝散葉。

一路向上尋找著詹天佑的故居,到達了第3個村子。粗看沒有發現哪幢建築明顯示人。問了一下村民,卻都又相當清楚地指示給了我們方位。按著指引,我們總算找到了……

雖然沒有明確的告示:詹天佑故居。但是你也不必懷疑眼前所見,因為問問附近的村民,他們都能告訴你這間房子的歷史。但是我們還是難以真正接受它就是大名鼎鼎詹天佑的故居,曾經詹天佑就是從這裡少年出發去求學直至為中國人建造第一條鐵路的。

它沒有一般故居應有的堂皇與莊重,甚至沒有普通住家的明亮和整潔。它只是孤零零地在那裡陳舊著,破敗著。與周圍的建築格格不入,像是老爺車熄火在了高架路上。

我們從後面搖搖欲墜的小門進入,滿目創痍,斷裂的樓梯踏板,腰折的支柱,坍塌的檐角,毫無生氣的雜亂的黑暗的廚房內,據說詹家後人(非詹天佑之直系)還在使用著。

帶我們進入的村民告訴我們,這裡曾經遭受過火災,故現在如此破爛,本來周圍很多房子都是詹家的產業。只是現在就剩下這一棟了……

不知道當地對於名人故居這樣有歷史價值的遺產的保護為何如此不利???

不知道當地既然不把詹天佑故居當作一回事為何又要明確把其列為一項旅游資源,難道只是為了告知說廬坑這個地方是詹天佑的老家???

不知道為何同樣都是“老家”,對於某某人的就可以大把投資把整個鎮子都翻新一遍,而對於詹天佑的卻連這僅剩的半棟房子都不聞不問,任其存亡???

XXXXXXX(不雅言辭)……

真的非常失望,不光對於此情此景。

轉身回去找剛才提到的泉水。領導在逗一只剛剛長出小角的小羊的時候食指被咬了一口,流了紅紅的液體,她來不及生氣,卻很驚訝,可能是沒有想到溫順小羊下口如此凶狠。後果很嚴重,估計今年冬天北京的羊肉會特別特別的多……

其實說實話,婺源小羊也給我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像,完全沒有髒髒的感覺,像是被太陽曬得蓬松柔軟的小枕頭一樣,在田間嘎吱嘎吱啃著青草,腿腳很性感,從高處蹦下的時候還會稍稍屈一下。讓人看了,不開心也難。真是可愛的家伙!

為了那一眼泉水,我們跑錯了一個山坡,在錯誤的地方轉悠,身邊都是一株株的茶樹,找不到了前進的路,並且下坡的路也變得若隱若現。結果一個正在耕田的農夫丟下了手中的活,赤著腳把我們一路帶到那個泉水的正確的坡下,指給我們看上去的小道,反復說著“不要走錯”。這泉水對於他來講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東西,不過他還是能夠如此真誠用心地幫助我們這些好奇的人,感慨於此。

當那一眼泉水真正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倒也顯得不過如此,但是尋找的過程中收獲更加多……

廬坑真的妄為是個“旅游資源”處所,在一連跑了4、5個村莊根本沒有見到飯店旅社的招牌,中午吃飯只好在一家小店裡泡著康師傅來解決,而這樣的小賣部在一路上也只是見過兩家而已。這裡人們的生活還沒有沾染到婺源旅游的光,也沒有被成批的“外來人員”打擾,養雞養魚也都只是為了自家食用,他們依舊過著樸實本分的日子,不為所動。

從廬坑出來,沿著水泥的馬路走向浙源,浙源也是一個有些規模的小鎮,但是對於旅行者來講,完全不具吸引力,我們幾乎沒有做停留,就往清華趕。但是時間已經晚了,班車也沒有了。厚著臉皮攔了一輛衙門裡的小車,跟當地的幾位領導一路前行。到底是個靠旅游吃飯的地方,對待我們還是客客氣氣的。我想起了昨天在平湖乘渡船的時候有人告訴我們,如果與當地人產生了什麼衝突,直接報警,警察是不管誰對誰錯先會保護游客而把當地人帶走的……

到了清華鎮時間也都不早了,在吳老師家扔下行李後,用計瞞天過海陪著領導重游了一遍彩虹橋,景點上的人已經略有規模,上次我一個人來的時候沒有展示出的水車的一些功能現在也都看到了。

上回來的時候天還在下著蒙蒙的小雨,彩虹橋背後的山頂上圍繞著一蓬蓬的霧氣,整個感覺像是一幅清淡的水墨畫;而此次來到卻是黃昏的時候,夕陽把橋身與水面打上了薄薄的金黃。我相信,關於彩虹橋的最美的兩個鏡頭,我都沒有錯過。

順著叉路,還去了一趟彩雲寺。小小的一座廟,大門已經緊閉,周圍沒有閑雜人等,但是也不妨礙我們醉心於此處,這應該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今天的旅程與之前的計劃幾乎完全沒有關系,很多決定都是臨時即興的。做一個關於次此旅游的小總結,從第一天的游程到現在,我的重心已經由明確目的按部就班的“游覽”轉移到了隨性自由指東打西的“旅行”。能看到的實實在在的風物越來越少,但是整個人卻能越來越輕松,進入狀態,豐滿起來。

於是,對於明天就將踏上回程的事實也有些耿耿於懷。

在最美好的時候收手,不要留下遺憾……臨睡前,我對自己講。

4月16號大鄣山一日游————領導手記

(注:屬下無能,大鄣山部分遲遲無法殺青,故只得煩勞領導出馬,在五一長假間幫我補完了最後收尾的部分。在此特表感謝……)

怎麼會登大鄣山呢?

腦海裡突然跳出了這個問題。來婺源前興奮的在電腦前忙乎了兩天,大鄣山這個字眼幾乎沒在腦子裡留下任何印像。可最後,還是沒能逃脫它的“魔掌”,一頭鑽了進去。

清晨,簡單用過早餐,帶著身體的疲憊和興奮的心情,搭了輛小小的旅游車,很快就順利到達了大鄣山風景區。春風送爽,陽光明媚,這樣老套的形容詞放在這時候卻是再貼切不過了。在第一時間寄存了折磨我兩天的巨大背包後,我們意氣風發的開始了大障山的俠客行。

印像中是在嘵起時第一次聽到“大鄣山”這個名字,是源於客棧熱情善良的老板汪老師的大力推薦,加上在嘵起看到了數棵千年的樟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大鄣山嘛,顧名思義,看密布的千年古鄣來了唄。然而,所到之處,其實不然。

甩著邁著悠閑的胳膊腿兒,隨著因享受假期而綻放的張張笑臉,悠然的走到了山路主道邊的景點入口,不由得想起了小學生的春游,只是濃了輕松愉悅,淡了因一晚的興奮不能入睡的激動。

穿過了一道短短窄窄的入口,眼前出現了一張風景畫,如同我們在孩童時代見過的最早的風景畫一樣,樸素、美麗。這應該是一道峽谷,我們正站在峽谷的最底端,身旁的山泉歡流而下,兩側的峽壁上滿是春的綠意。說峽壁其實是誇張了,更像是高聳但略微陡峭的山坡。你完全不會有因站在峽谷底端而有的壓迫感,反而覺得滿山靈動的綠色和粉色的生命,都想要柔柔的和你親近…… 讓我不斷發出驚喜叫聲的是,一叢叢肆意伸展枝葉的杜鵑,在金色的陽光下、綠色的山崖上盡情的開放著。大紅色的是映山紅,可以吃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小時候吃了不少)。粉紅色的是杜鵑,在城裡常常被當作會議室的布置使用,或修剪成人們心中完美的樣子,擺放在家中欣賞。可這裡的杜鵑真的不一樣,它們任性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按照他們自己想要得模樣生長著,隨著習習清涼的山風,不時愉快的拍打、歡笑和交談著。當然,他們有時也要承受在城裡的屋檐下、溫室裡所不會遭受的風吹雨打,可那也是一種真實生存的體驗,不是嗎?我真羨慕它們……

追逐著跳躍的溪水,我們沿著蜿蜒的山路拾級而上。在每一個突然的轉彎之處,可能都有你完全不認識的樹木、從未相識過的花朵在欣喜的等候著你,或愉快地彎腰問好,或款款的送上芳香。國色天香如何?閉月羞花又如何?僅是這樣清爽溫馨的景致環繞在周圍,就已經讓我一路上不時湧起的俠客豪情蕩然無存,從頭到腳被柔情填滿了…..但,俠客畢竟是俠客,在隨後心驚肉跳的爬上了幾乎垂直沿山壁而建的木梯後,又馬不停蹄的直奔深處的陰涼,終於,來到了“人跡罕至”的一處清泉瀑布旁,靜靜的坐在岩石上,四周一片安靜,風涼涼的撫過臉龐,不由得,俠客情重上心頭。留在此處練劍修行的念頭像婺源春天的竹筍一樣,不斷的破土而出,但這些念頭的命運也像竹筍一樣,被輕易的拔起,或煮、或炒,吃了。

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情,是行至中途,見到了一處一路上少見的人工景致,其實是一個看似尚未完工的游樂轉輪(直徑約3米,每隔90度角可做一人),或者它根本已經完工了但只是一個大擺設。不斷到達此處的游人們漸漸圍滿了轉輪。幾個人在前面不停的大呼小叫、慫恿鼓動,終於,有四個好奇並樂於冒險的“勇士”在一堆熱心、看熱鬧的人們的幫助下,陸續坐上了轉輪(我記得當時不是緊張的握住了拳頭,就是緊抓了身旁的小樹)。果然不出大部分人所料,由於突然失衡,轉輪突然快速倒轉,一片尖叫聲…… 我沒有看到結果。幾分鐘後我在途中碰到了慫恿聲最大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問他問為什麼剛才他自己不上去?他微笑著輕松的回答了我“有危險的事我自己從來不上,看看別人的熱鬧罷了”。我聽到了拳頭發出的咯咯響聲,但想起師傅一再教導的“練武人慈悲為懷”,俠客我還是不情願的松開了拳頭,願上帝保佑他,阿門!

走到了景區的盡頭,意猶未盡,又折返下山。另一位俠客說:千萬滴雨珠,滲入大地,形成了股股清清細流,再彙集成這奔騰而下的山泉。清澈的山泉貫穿了整個景區峽谷,借著不同的山勢轉折,秀出種種造型,行人們為它時而輕快、時而湍急、時而清麗、時而美艷的造型不斷駐足,峽谷也因為這奔騰的山泉而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它像一條快樂的生命線,川流不息,勇往直前…….

下午三點左右,回到了景區的入口,讓人頭疼的是已沒有返回縣城的班車。正在為難之際,同行的俠客帶來了一名“摩的”司機,並拋下了一句話“領導,講價吧!”於是我這平常公認最不會講價的人,由於被戴上了高高的領導的帽子,只得乖乖領命,並且裝得像特有經驗的砍價老手。在親切友好的談判之後,報價迅速由50元速降至40元,於是滿意,啟程….

行程很短,但還是在樸實的突突聲不斷的摩的上與司機進行了愉快的交流,最終雙方一致認定:摩的司機確實是一個“好小伙子”!與好小伙子的告別,為我們今天愉快的大鄣山一日游畫上了圓滿的句號。望著摩的遠去的背影,在心裡真誠祝福“好小伙子”今後生意興隆,健康平安!

尾聲

之後,就是回程了。雖然也發生了一些事足以作為茶余飯後的談資,但是在此也並值得多提。一路太平,離開了閑適恍惚的婺源,回到了凡塵俗世,回到了各自的城市,回到了有所追求有所期待有所忙碌的生活中。

或許我們的如此生活為的只是下一次的尋找仙蹤林而作的准備。

下次,會在什麼時候呢??

感謝婺源,如同展開在我干涸生活裡的一灘碧水,讓我知道了世外桃源的意義。

感謝慶源,雖然表面上是如此不起眼,但是當再小再普通的石塊落入水面的時候,整個水面產生的韻味都將是難以預料且無窮無盡的。

感謝領導,假如沒有遇見你,我可能只會憑著任性與矯情在山間古道上留下一串串孤獨的腳印,追求著脆弱的成就感。委屈把你比作從蕩漾著層層漣漪的水面上射出的淡淡彩虹,使得畫面忽兒變得了異常豐富多彩。


精選遊記: 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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