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遠方去----徽杭記行(一)----黃山,杭州,徽州

作者: 凝欣

導讀休假回來忽忽已是一周,又陷入熟悉的困境裡,工作的壓力收入的有限與對自由生活的無限向往,這個矛盾大概會在將來退休前的生活裡成為貫穿一切的主線,可以定義為我的生活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 不知從幾時起,中止了使用文字來記錄自己的生活和感想的習慣,取而代之的是照片,對攝影稱不上是迷戀,不如說是女人收集美麗事物這種惡劣習慣的一個變種, ...

休假回來忽忽已是一周,又陷入熟悉的困境裡,工作的壓力收入的有限與對自由生活的無限向往,這個矛盾大概會在將來退休前的生活裡成為貫穿一切的主線,可以定義為我的生活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

不知從幾時起,中止了使用文字來記錄自己的生活和感想的習慣,取而代之的是照片,對攝影稱不上是迷戀,不如說是女人收集美麗事物這種惡劣習慣的一個變種,我用攝影收集一切美麗的風景罷了,然而久了,又發現自己在圖像的表述上還是力有不逮,缺失了敘述心情的文字,照片逐漸有些乏味。於是又開始手癢,再度試圖用已經生疏的文字來表達記錄所經歷的一切。

(-)徽

徽者,美好也,輕輕的一個綿軟的音,在今日又勾起多少人對白牆烏瓦,青山秀水的向往。

計算著時間從台灣趕回來,連機場回家的路程和整理包裹的時間都算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准時踏上去黃山的列車。對坐長途列車出行我幾乎是酷愛的,不似汽車的擁擠與遲緩,也不像飛機那樣倏忽而過,固然快捷卻失去行的意義,我熱愛坐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略過,不快也不慢,雖快卻足以讓你看清它的模樣,又不至於慢到讓你注意到某些讓人嘆息的細節,夜色裡遠燈如豆也好,晴日裡勞作的人們也好,生活本身的艱辛在旅行中模糊,成為一道風景。

在車上與同行的MM聯系,約定第二日在朋友開的黃山青年旅館裡碰頭後安然睡下。早晨很早就醒了,窗外細雨菲菲,作為一個工科畢業的姑娘,我一絲不苟的做過一切准備,仔細檢查掐算過一切,黃山的天氣預報,第二天會放晴,是出雲海的好日子,而今天這樣的細雨,應該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原定的宏村行。

同行的MM,NOFOR,短消息裡執意要到火車站來接我,出得站四面眺望一下,一身黑衣的NOFOR正在前方齜牙咧嘴的笑著迎接我,她怕我背不動包又怕我不認識路,總之就是很操心就對了,認識這麼久,雖然在論壇上我是一貫的張牙舞爪,但是顯然她並沒有准備我在生活中也是這麼張牙舞爪的強悍的。

短短百米距離就到了我們預先定好的接頭站黃山青年旅館,前台的小妹替我們叫了老板娘---我們曾經共同混論壇的另外一個MM小曼下來,彼此都是很久不見,寒喧數句,打聽了路線和交通情況後,我和NOFOR改變了原先住到民居的打算,先在小曼這裡扎下了營來,我卻沒有料到,這一扎就是很多天,徹底改變了我的路線,最終我即沒有去計劃裡的霞坑,也沒有花多少時間在路上東奔西跑,大半的時間都消磨在青旅裡FB休息了。

宏村

和NOFOR收拾完吃完早飯,直奔汽車站坐去黟縣的車,再轉農民的貨車就到了宏村,一路上路邊油菜花已大片盛開,多少彌補了我這次本來去婺源計劃被打亂的遺憾。到宏村門口,已是亂壓壓一團人,村外的停車場上數部大巴停著,另外散客也和我們一樣,坐著各種各樣的車到達。四下打量,果然和大家貼的攻略裡一樣,各條進村的路線都有專人把守檢查門票,55元一人,不可謂不黑也。

然而風景,宏村村外的風景,卻的確是讓人驚艷的,數株新芽柳樹,一池碧水繞著村落,白牆黑瓦的典型徽居,周圍良田平疇青山如屏。

肚子微微抗議,我和NOFOR決定先吃飯再游覽,於是吃到本次出行最最不值得的一頓飯,76大元,2素1小葷,便是上海的價格,也不過如此了,心裡嘀咕著走出了那家宰相食府,私自決定幫它更名為宰人食府。

徽居於NOFOR,也許是有些新鮮的,於我,卻是舊人舊事熟諳至極,老家婺源尚有官宅一座,看得幾乎審美疲勞。白牆黑瓦的風景,其實適於遠觀,看它們散落在山水之中點綴自然。我在村外狂拍一氣,又草草看過數座老房,向村民打聽了後山上可以俯看整個村子,就和NOFOR穿繞過整個村子向後山行進。繞過小山坡上廢棄的校舍,走入農家的菜地,底下的人聲漸漸遠去,又可聽聞得鳥鳴和風過林葉的聲音。左右打探路線,小小一座山包居然也讓我們花了點時間才登上去,小山上滿是掛著枯紅葉的櫨樹和高大的古楓,想來秋色也是極美的,俯瞰下去,一片黑瓦屋頂,雖然看不到村前村中的水塘,也實是另外一種風景。偶爾上來幾個本地的小姑娘,說笑著拿著蛋糕和飲料到小山頂上,大概是偷偷幾個人給誰過生日,伊們笑靨如花。

在小山上逗留片刻,我們仍往村中走去,此刻天邊雲漸轉薄,透出微紅的日色來,映在古牆舊宅上。行至月沼,周圍圍著不知幾許人,寫生的學生,架著機器的攝影愛好者,走累的游人,團團圍在池旁,而真正的生活,村民們洗刷碧綠的蔬菜,浣滌家中換洗的衣物,卻在這些人-包括我的眼中成為風景。

偶爾駐足,旁觀那些寫生學生的畫,青灰色的磚牆,褚色的木欄,點點鵝黃翠綠夾雜,比現實的宏村更美,畫上模糊了不那麼美的陳舊的牆角,略去新蓋的小樓,只截取了那些印像中最美的部分,也許那才是我們心中真正想看的宏村,而現實永不如想像。(最近逐漸覺得,繪畫與音樂,舞蹈,是上天給人類的恩賜,生而為人而不能享受這些帶來的愉悅,將是可悲的)

因黟縣回屯溪的車4點多就結束,我和NOFOR往村外走去,途經一戶人家,不讓游人進門,若要進去,加收2元,2元不是大數目,卻讓人心裡不那麼舒服,進那家去的人幾乎沒有,也許是村民羨慕承包公司的豐厚收入,也許是不憤自家的房屋卻讓別人收錢,然而那2元,卻讓人覺得如此商業化的宏村,一次也就夠了。

回到小曼的旅館,上網宣布了我和NOFOR的平安到達並順便BS了一下放我鴿子的若干原先哭著喊著要來的同志們,然後開始這一行第一次的FB,拿著菜單,阿姨說炒仔雞是她的拿手菜,小曼也極力的推薦,偶心裡懷疑著那個一天吃四次的溫州朋友是不是嗜雞如狂。然而菜上來後一切懷疑都是可恥的,香鮮辣的仔雞,嫩嫩的水筍炒肉絲,不過多久就被我和NOFOR一掃而空,若不是同時還彼此在聊天,只怕掃蕩的速度會快更多。

飯後洗漱完畢,抱著暖暖的紅茶,坐在床上與NOFOR和小曼聊天並八卦著,燈光下一如在網上無拘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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