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收拾搬家的物品時，偶然翻出一張巨大的《中國地圖》，當即和兩個同事美眉一起把它貼在辦公室雪白的牆上。貼好後，抱著雙手獨自站在地圖前久久地仔細端詳著，鳳凰、懷化、鎮遠、凱裡、貴陽、昆明、六庫、貢山、丙中洛、大理、麗江等一個個熟悉的地名，仿佛就在我眼前跳動著，而在串起這些地名的紅色鐵道線和細黑的公路線上，我似乎仍然在披星戴月地呼嘯前行。。。。。。四月二十三日從廈門出發，五月八日安返家中，歷時十六天，從湘西到滇西，一路風塵，一路收獲。美好快樂和酸甜苦辣的回憶讓驢行成為一種成癮的痼疾，這不，征塵未洗，我又已站在地圖前，琢磨著下一次十月份的驢行線路了。
從廈門直飛張家界，由於是廈航獨家專營，即便是淡季再加提前十天買機票也不打折，價格是1190元，機場建設費50元。咱怎能如此破費買全票呢？找了N家代售點，終於買到從廈門先飛到武漢，再從武漢轉張家界的南航機票，兩次起飛，連同機場建設費總共才690元。盡管這樣雙飛耗時稍久，但票價如此低廉仍讓我覺得好像從天上掉下了鼓浪嶼餡餅，害我連問了幾遍才敢相信。
四月二十三下午一點十分，飛機准點飛往武漢，兩點五十五分到達武漢。臨近武漢，從高空俯瞰江漢平原，水塘密布，阡陌縱橫，田畦如織，也是一個富饒之地啊。武漢飛張家界是在傍晚六點二十，三個鐘頭的時間剛好夠我在天河機場附近觀觀鳥。步出機場，拐入鄉間小路，鳥兒還真不少，但大多是些常見種，值得一提的是兩只扇尾沙錐，躲在田埂的草叢中，以為不會被俺發現。俺將計就計，慢慢地迂回接近，相距不過六七米，最後它們看到花招被俺識破，這才雙雙飛起。
在機場路上一處武警建築工地門口，一名腰掛警棍的武警戰士正筆直地站崗，而他邊上立著一塊牌子，大書：“衛兵神聖不可侵犯”。哈哈，我來回走了兩趟，每趟都看得忍俊不禁，笑死我了，難道武漢人就這麼喜歡“侵犯衛兵”嗎？本想把這牌子和衛兵拍照下來，後覺得衛兵確實是神聖不可侵犯，當然也就不能隨便拍照啦，哈哈。
武漢到張家界四十來分鐘就到了，在淡淡暮色中，天門山張開大嘴歡迎我第三次來到張家界機場。因為要趕火車，在機場廣場問了下出租車，到火車站居然要價五十元，於是走出機場大門，在門口打車，這回只要20元了。匆匆趕到火車站，買票時PL的售票員小姐牢騷滿腹地告訴我，輪到自己值夜班，怎就攤上1607次居然晚點三個半小時？！看來這火車晚點不但耽擱了我的行程，還可能破壞了一位PLMM的約會進而影響她一生的幸福喔，咳咳，想多了嘿。後據了解，1607次列車基本上天天都會晚點一個小時，但晚三個多小時還是比較少見的。
買了票，我就坐在空無一人的候車大廳裡喝咖啡寫日記，蚊子不少，我只好穿起長袖以避蚊蟲騷擾。入口處三四個工作人員和警察正辛苦地為俺一個人把著大門。看著別無他人的大廳，不禁想起2003年，也是四月份，在廣西三江那個小小的火車站，那一個夜晚，也是沒有別人，我也是一個人在昏黃的燈下做作業，一樣地等火車，而兩年間許多世事卻早如那趟火車，來了又去，永遠消失在漆黑的夜空裡了。
深夜十一點半，火車終於盼來了。上了火車，挺空的，走到最靠近火車頭的那一排坐下。旁邊值班室裡年輕漂亮的女乘務員盯著我的背包看了一會兒，就問我是不是出來旅游的，我便和美女聊起天來。從張家界到吉首，兩個多小時的夜車就在閑聊中很快過去了。在吉首下車時，那PL的女乘務員站在車門邊，微笑著祝我旅途愉快，帶著美女的祝福，我來到了吉首。盡管已是深夜兩點半，吉首火車站前依然排滿了車，相比我兩年前凌晨四點到達時的清冷不知熱鬧了多少。很快就上了開往鳳凰的車，15元，比白天貴2元。車子行駛在彎彎的山路間，夜空中又見那一輪白玉盤兒似的圓月，兩年前到的那個晚上，也是這麼圓的月亮啊！月亮依然皎潔圓滿，而多少往事卻已支離破碎得不堪回首，真乃秦時明月漢時關啊！
深夜三點多到達鳳凰，在南華門下車。下了橋，走在不舍晝夜地流淌的沱江邊，酒吧裡依然歌聲嘹亮，江邊有情侶纏綿，也有人獨坐，紅燈籠搖曳在夜風中，搖碎在汩汩無語的沱江中，搖蕩在每個來到鳳凰的人的心中。。。。。。
睡了沒幾個小時就起來，仍到虹橋前那家小吃店吃稀飯油條，門面比兩年前大多了，生意依舊是那麼紅火。吃完早餐，坐游覽車去新城區，兩年前的三輪摩的已被取締了，再走路到一處三岔口，坐上開往腊爾山的中巴，5元。約一個多小時後到山江，司機看車上只剩下四個人到腊爾山，就把我們轉賣給另一輛車，也罷只要能到烏巢河大橋就行了。
離腊爾山不遠處，烏巢河大橋到了，這據說是世界上最高的、也是單孔跨度最大的石拱橋。過橋後下車，沿著路右邊的小路下行，對岸山腳下的一座古橋格外顯眼，橋邊有一個苗寨。走到一座木頭搭建的涼亭，邊上就有一條小石板路款款而下，很快就可來到這古橋了。聽村人講，這古橋是清朝修建的，從橋上的青笞和破損程度來看，是有些年頭了。當我坐在橋上照相時，有個小孩子笑呵呵地緊挨著我坐下，好，一起照吧。有幾個小孩子一直跟著我們，我問一個小女孩讀幾年級了，她答說她已經不讀書了，我問她其它孩子了，她說她們都不讀書了。我就問她為什麼，她對答如流地說：“因為我們家都很窮。”聽她這麼平和地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是不是誰叫她們這麼回答的啊？後來的事情似乎也說明了一些問題，這幾個小女孩一直找我們討錢，當遭到拒絕後，其中一個女孩子去采了一大束山花向我們獻花來要錢。看來，在這遙遠的苗山，有些美好、純樸的東西正在消失啊。
四月二十五日上午，要離開鳳凰了，跟兩年前一樣，又下起小雨了。坐在車上經過沱江大橋時，透過車窗凝視著煙雨中的悠悠沱江和兩岸的吊腳樓，一股離別的感傷彌漫在我的心裡。兩年來，鳳凰變化相當大，沱江邊許多老房子拆了，許多破舊房子修繕一新了，我常去吃飯的那家飯店的卷毛師傅結婚了，人也變得開朗平和多了。美麗而又多情的鳳凰，我走了，你是迄今為止我唯一特地驢行過兩次的地方，不管今後還有多少萬水千山的美麗風景，你都將是我心底裡最溫馨最燦爛的回憶！
zmuer@***
2005/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