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遠去

作者: 鴕鳥

導讀湘西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湘楚文化浸潤滋養著的這片雄山漫嶺間,充滿了原始與神秘,交織著野蠻、浪漫、美麗和憂傷。 湘西“趕屍”可算是湘西三大神秘之首,最為神秘駭人。在湘西民間,“趕屍”自古是七十二行中的一行,湘西趕屍匠,入行須面試,應試者要具備三個條件:身高一米七以上,相貌醜,膽子大。這樣的條件可能比現在一些地方招考公務員還要苛刻,可見趕 ...

湘西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湘楚文化浸潤滋養著的這片雄山漫嶺間,充滿了原始與神秘,交織著野蠻、浪漫、美麗和憂傷。 湘西“趕屍”可算是湘西三大神秘之首,最為神秘駭人。在湘西民間,“趕屍”自古是七十二行中的一行,湘西趕屍匠,入行須面試,應試者要具備三個條件:身高一米七以上,相貌醜,膽子大。這樣的條件可能比現在一些地方招考公務員還要苛刻,可見趕屍匠不是隨便就能當的。湘西的朋友說起“趕屍”時,我開玩笑地說,這三個條件我都符合,能當趕屍匠嗎?朋友卻認真地說,山高路遠,暗夜行路,估計你吃不了那苦,何況,趕屍這一行當在解放初期就消亡了。

是的,如今我只能去想像那神秘的湘西趕屍了,若在早些年代,在湘西神秘的山村小客店投宿,卻極有可能遇到晝伏夜出的死屍趕路。凄冷的月光下,一行戴著鬥笠、披著寬大黑色屍布的屍體搖搖晃晃、一蹦一跳地走來,屍體前,腳蹬草鞋、身穿青布長衫的趕屍匠一面敲打著小銅鑼讓路人躲避,一面領著客死他鄉的死屍向前走,每走不多遠,就有一張不大的黃色紙片從他手中幽幽地飄下來。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數十年前被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原來是一個騙局。趕屍匠師徒幾人,其實是扛著用竹板夾著的屍體的頭和四肢在趕路,濃濃夜色和人們對屍體唯恐避之不及恐懼,使這神秘延續千年。新中國一成立,趕屍便當作一大陋俗被掃除了。

比“趕屍”更讓人覺得可怕的,是神秘的“放蠱”。過去在湘西偏遠的苗族聚居地區,假如小孩吃食硬物,不小心嘴唇起了血泡,做母親的便不想別的,只是在憤憤罵道:“挨刀砍腦殼的,誰放的蠱我心裡清楚,她不趕快收回去,我是饒不了她的!”傳說中可怕的“蠱”,是將多種帶有毒性的毒蟲如蛇蠍、晰蠍之類的東西放進同一器物內,使其互相囓食、殘殺,最後唯一存活的最毒的蟲便是“蠱”。苗族多處偏僻山區,舊時醫學落後,許多疾病得不到有效治療,每遇就診無法,動輒歸綹於“蠱”。湘西的朋友說,事實上,這些所謂的放蠱實仍無稽之談,至於“蠱”究竟是何等模樣,除了數千年裡代代相傳的說法,誰也沒有見過,然而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卻讓那裡的人心深受傷害。隨著科學文化知識的普及和醫療水平的提高,“蠱”的影響已逐漸消解於歲月的風塵之中。

如果說,“趕屍”與“放蠱”令人恐怖和野蠻,那麼,湘西“落洞女”會讓人覺得美麗而憂傷。舊時,一個女孩子經過一些人生的變故(比如對人與人之間所謂美滿的愛情產生懷疑),便進入一種痴迷狀態,她的面色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聲音如絲竹般悅耳,身體裡散發出一種馨香,並進入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按照當地的說法,這個女孩子已經把自己許給了神,她整天沉浸於幸福的幻想中。她的心上人是不食人間煙火卻救人於水火的神,因此她不再為世俗的任何男子動心,只需小心地保護好自己的那份美麗與嫻靜,神就會選好吉祥的日子前來迎取她。這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將不再有別的女人一樣平凡經歷過的一切生兒育女盼夫心切卻又妒怨煎熬的煩惱,也不會有那個世俗的男子想到要用自己的婚姻去解救這個被神的幻像所誘惑的女孩。固然,當那個向往的日子到來的時候,幸福中的女孩早已含笑而逝,但她始終不渝地保住了自己美麗清潔的容顏和身體,直到今天這遙遠、美麗而讓人無限感傷的傳說之中……


精選遊記: 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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