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想到四姑娘山——這個被稱為“東方阿爾卑斯山”的地方去,但因故一直未能成行。2000年的夏天,在我的大力鼓動下,終於把我們單位的公費旅游拉向了四姑娘山。我們一行10多人,開一輛伊維柯沿成渝高速公路,出川西平原,過都江堰,經岷江上游,在映秀鎮分路,進入臥龍大熊貓保護區的原始森林,然後開始向更高的巴朗山盤旋攀登。正是盛夏7月,山坡上開著一些十分鮮艷的野花,有紅色、黃色和白色的,我們大呼小叫,一會又要停車下去采,直到每人都采了一大捧,才順暢地又上路。我們離家時都是穿的短袖襯衫,但隨著一節一節的往上攀登,氣候越來越冷,快到山頂時居然飄起了雪花。終於到了山頂,大家十分興奮,大聲呼叫司機停車。車門一開,大家一窩蜂湧了下去,沒對久,又一窩蜂撲上車來。因為下面太冷了,還因為從海拔幾百米的四川盆地一下上到這4500多米的地方,好多人都不適應。我是走得最遠的,走了兩百米,是用雙手抱著身體(穿著短袖襯衫),邁著沉重的腳步(就像游泳疲勞了的感覺),忍受著兩個耳膜嗡嗡的轟鳴,有一種在太空行走的感覺。在巴朗山頂的埡口,立有一石碑,上面刻有巴朗山4580米的字樣。旁邊有一個小廟,四周飄動著經幡,它表示臧區到了。從山頂看下去,雲在半山腰,在遠處,那雲彩的上邊,四座金光閃閃的雪峰魏然屹立,那就是四姑娘山。大家不由一陣歡呼雀躍。
車又沿盤山路環繞而下,終於到了四姑娘山腳下海拔3000多米的小鎮,其時才是中午,我們吃了飯就開車去雙橋溝。
這四姑娘山景區是由四座山和三條溝組成,雙橋溝是唯一可以開車進去的。那可是我看見的最美麗的溝之一了。一路上公路兩邊鮮花盛開,果木飄香,小河流淌著清澈的水,水中很多茂盛的樹木。山坡上牛羊像珍珠般地灑落,臧民的房頂飄出裊裊炊煙。在途中一處藏民的房舍前,我們停下休息,臧民端出奶茶和鮮牛奶給我們吃,還有牛肉燒烤等。再往裡走兩邊的山逐漸高,溝逐漸深,山頂上帶著雪帽,那是一種什麼景色呀,下面山花爛漫,上面冰雪覆蓋。終於到了公路的盡頭,那裡除了來路三面都是雪山了。我們在那裡鑽原始森林,爬雪山,玩夠了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去搶馬匹(因為旅游的人多,怕馬匹不夠),我們正式進長平溝去見四姑娘了。三個小時的路程,我們騎著馬在溝邊林中穿行,天上一會下雨,一會出太陽,我們吃盡了苦頭,但好在景色還迷人,那美麗的小河,很有特色的藏民的房屋,茂盛的樹木和那寂靜的山脊,都使人心曠神逸。到了一片叫枯樹灘的地方,馬匹不能向前走了,說要走只有帶帳篷徒步進去住一晚,早上起來看四姑娘,那是最好的了。枯樹灘的景色十分美麗,在一片美麗的河水中,有很多枯死了的大樹樁,周圍則是茂盛的樹林。我們在那裡等著看四姑娘,但因為天氣不好,四姑娘雲霧繚繞,不肯露出真面目,我們好失望,就在下面喊:“四姑娘,你出來!”也許四姑娘真的為我們的誠意所打動,一會,霧蒙蒙的天空竟出起了太陽,突然有人喊:“快看快看四姑娘!”眾人盡抬頭往上看。我說:“在哪裡呀,我怎麼沒看見?”有人叫我把頭再抬高一點,我使勁仰頭一看,天!差不多在正上方,那雲霧的上面,婷婷玉立著四座冰清玉潔的雪峰,那就是四姑娘山。(據資料記載,四姑娘山最高的一座海拔6000多米)
晚上,回到小鎮上,我極力主張邀請藏族同胞搞一個篝火晚會,大家通過了。我就去找鎮上一個小賣部的老板商量,他一口答應,說好價格700元,包括烤一只羊。晚上,那老板果然給我們找來10幾個藏族姑娘和小伙子,在一個壩子上架起了鐵架,把一只羊牽來現殺了,穿在那鐵棍上,在下面架起柴火燒了起來。我們就與藏族姑娘小伙們一起圍著篝火跳舞。跳了舞,又對歌。我們這些來自城市的調皮鬼,拉開嗓子就唱了起來,唱的是什麼呀:
風箱擺在街上
生意正興旺
抬起肮髒的臉嘴
像煤球一樣閃閃發光
把銻鍋拿來補呀
把銻鍋拿來補呀
------
沒想到那些藏族同胞卻十分真誠地回應唱道:
今天我們在一起格桑哪
跳起歡樂的舞蹈喲格桑哪
祝福你們幸福快樂格桑哪
祝你們繁榮昌盛格桑哪
------
看著那天使般純潔的面孔,我們都羞愧了,於是我們也很認真地對起歌來。集體對了又個人對,規矩是,誰對不上,就要被對方陣營的抬起來拋向天空。他們把我們拋向天空時,都很好地齊心協力把我們接住,但我們第一次把他們那邊的一個美麗的藏族姑娘拋向天空時,誰都忘了去接,拋了就不管了,只有我反應快,在最後的時刻抓住了她的胳臂,但還是讓她把屁股摔疼了。那姑娘爬起來不怪我們,卻去追著他們那邊的笑她的男孩子打。那是一個多麼愉快的夜晚呢。也許是生長在冰清玉潔的四姑娘腳下,那些藏族兒女也一個個都是那麼純潔呢。
忘不了你,美麗的四姑娘!
(以上是5年前去四姑娘山的印像,聽說現在的四姑娘山民風已經變了,沒有那麼純樸了,出現了欺詐、宰客等現像,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