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證已拿到,道別酒亦已喝過。一早在拉薩細雨中出發,繞道羊八井,在很近很近的地方看過7048米的窮母崗峰,再沿收獲季節裡豐饒金黃的雅魯臧布江谷地一路西行,此刻我已身處日喀則車站。身邊是來自成都,與我一樣手持嶄新護照的自游人小白同志。我們相逢於領事館,相約共赴尼泊爾。為人樸實爽快的小白在成都某水力設計單位工作,也算走過了祖國的大江南北。這次初出國門,是想去尼泊爾安納普那山區徒步。他可是請病假出來的哦!根據在領事館外遇到的資深尼泊爾驢“妞妞”的提示,我們放棄了和人一起包豐田62前往樟木的打算,搭乘長途車來到了日喀則。我在車站守行李,小白則去站外聯系明天去樟木的私人小面包。這時,一個身著戶外裝備、頭發用膠圈隨意捆扎一氣的女孩來到了售票窗,高聲詢問著後天開往樟木的班車。我心一動,連忙叫住她,開始介紹我們的情況。正說著,她的同伴也來了,小白也帶回了關於車的好消息。
原來女孩叫大容,她和剛辭職的老公小易8月底從深圳出發,已在西藏逛了快一個月。我猜得不錯,他們也是去尼泊爾,且也不游覽扎什倫布寺、不去珠峰大本營,准備從日喀則直放樟木。既然如此,我便邀請他們和我們一起明天啟程。一直為找到同伴而興奮的她卻有些猶豫。
原來他們在此地有一個沒見過面的朋友的朋友,已約好待會見面,她希望我們能聽聽他朋友的意見選擇旅館和車輛,甚至希望我們住到他朋友那去玩一天。天啦,這樣不怕麻煩朋友的深圳人我真沒見過。想想反正還有一個同伴沒到,我也同意晚上再和車主確定明天啟程去樟木的人數。
這時站外走來一個樸實的青年,他們的朋友小王到了。小王來自山東,畢業於%%%%師範,幾個月前分到日喀則附近的牧區教書。兼有山東人熱情、西藏人樸實的他其實不太了解當地情況,卻積極為素昧平生的我們找旅館、帶路去扎寺,最後還堅持請了一頓飯,讓才剛剛與他朋友的朋友——大容小易有一面之緣的我們很不好意思。
晚十點,通過留言版約到的干練美女何暢也到了。因為工作的關系,身為北京某國際會計師事務所大將的她,幾乎已把地球玩轉,只除了中國(因為沒時間:)。這次長假,她8月底就到了西藏,已去過遠至班公錯的遙遠阿裡以及珠峰大本營,連納木錯都已去了兩次。原計劃和另一幫人去尼泊爾的,無奈在定日被撒歡的狗無意間咬上一口。整個定日、日喀則皆尋不到疫苗,只好返回拉薩。算來這已是她這半月來第三次到日喀則了!!
人已到齊,小白開始和車主聯系。沒想到情況有變,沒位子了!
早起懷著最後一線希望趕到車站以及各聯絡部,依然沒戲!要麼就讓我們5個人單獨包一輛豐田或小面包,而且那價格還開始見風漲!大容小易還好,原本他們就是想玩一天再走的,這下索性住到小王家去了。我和小白則只有兩個字,郁悶!
於是買上明天的班車票,再去轉扎什倫布寺。沿轉經道爬上高高的日當山,看金燦燦的轉經桶和寺廟屋頂,看山崖上美麗的壁畫菩薩,看陽光下成群結隊的慵懶大肥狗,看那遠方山坡上日喀則宗的殘垣斷壁,大發感嘆。天不算太藍,雲飄得好高。遠處日喀則城外,盡然已有類似戈壁的地貌……
下山時,小白接到一個電話。老杜到了。
本職財務的東北人老杜其實並不老,還有點帥,就是多血質的脾性一點也不像做財務工作的。豪爽衝動如他,昨天在電話裡說想念和小白一起在八廊學醉酒的日子,今天就乘車來到了日喀則,更准備明日和我們一起殺往樟木,全然不顧自己一沒護照,二沒通行證。且曰:過不去再回拉薩,辦好證再來嘛!我疑惑,為什麼這些人都有那麼多時間和西藏耗著呢?
於是又一起吃飯喝酒天南海北的瞎侃……
第二天清早,再次來到車站,出站口已是一片忙亂。分散住在三處的五個人好容易碰上面,再掙扎著上車坐定。有人問:“老杜呢?” “沒買到票,走不了了”。一聲嘆息,車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