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識廣的陽朔人鐘山棄車後,我坐桂林的過路車進了陽朔。穿過隧道後,就便在宏林旅館下了車。
我是第3次到陽朔了,也是第3次住宏林,漂亮的老板娘一眼就認出了我:“哎呀又是您啊!怎麼樣?我們陽朔漂亮吧?您瞧您這不是又來了嗎?哎您的車呢?”
“你猜猜我這次是怎麼來的?”我有點得意,想著怎麼著都能震老板娘一手。
“不是徒步吧?”
我倒!
下午逛西街,剛到街口,一小妹招徠:“先生,租輛車去玩?”
還騎?“知道我是怎麼來的嗎?”
“不是徒步吧?”
我再倒!
陽朔人難道真的見多識廣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連騎車來的都不放在眼裡了?
活潑可愛的陽朔MM
瘋子是第一次到陽朔,看什麼都新鮮,騎著車到處逛,在路上認識了一個在東莞工作的本地女孩,然後女孩又介紹了一大群同學和師妹給我們認識,於是在陽朔剩下的時間裡,身邊總是鶯聲燕語。
廣西女孩長得並不十分出眾,但俗話說姑娘十八無醜女,另外還有2句話,是大料哥教我的,頭一句是:結婚前,滿街沒個靚女;結婚後,嗖地全冒出來!二一句是:15年前,只要我喜歡,什麼都可以;15年後,只要我可以,什麼都喜歡……話糙理不糙——少年心性,舉目看枝枝凡花俗粉;人到中年,放眼望處處芳草天涯。跟這些女孩子們廝混在一起,看她們互相抱著胳膊歡蹦亂跳的場景,跟拍電影似的,你會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青春無敵”,會感慨那些在生命裡曾以為遙遙無期的東西,轉眼已成了逝者如斯。
女孩們都是明智女校的——陽朔一所著名的外語中專,陽朔是個練口語的好地方,這些女孩子的英語水平都很不錯,未來的分配方向也多是珠三角一帶的外資企業。在本科院校都不包分配的今天,一所中專學校的學生還能如此搶手,確屬難得。而女孩們知道我們是廣東來的,更是熱情地圍著我們,一口一個“老師”叫得親熱,要我們給講講廣東的經濟和民俗。初聽一句“老師”,心裡受用得像灌了一碗蜜糖水,忙不迭地一連聲答應;冷靜下來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既有了“師生”名分,慢說原有的一些齷齪想頭,就是輕薄一些的玩笑,也開不得了。肅起老師的莊容,好累。
但瘋子和他的“偶遇”的玩笑,我們還是要開的——那天他不但在人家家裡吃了飯,還陪人家的老父親喝了兩盅。宏林的老板聽了,一本正經地說:“在我們陽朔,吃一碗米粉就算認過家門了。你現在連進門酒都喝了,恩……這樣,趕明兒你扯兩匹料子,再置辦點三花酒,一只大公雞,讓我老婆上門,把這大媒做了吧!”瘋子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而我和老板娘則笑跌在一旁,一邊“哎喲哎喲”地揉著肚子直喊疼。
西街獵艷
我是中了網絡的毒了,以為西街真的是個艷遇天堂。
野營者的門面窄窄的,門前2張桌子挨得很近,於是透過濃濃的雪茄煙霧,我甚至能看清對面桌那位單身少婦長長睫毛下隱形眼鏡的虹影。
少婦皮膚很白,身材很好,屬於那種給社會增添不穩定因素的美女,低頭啜那杯堆滿泡沫的卡帕沁奴,長睫低垂,面若桃花,優雅出萬種風情。
我早已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但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看。要不是這些年歷練出些深沉的功夫,只怕此刻已經撲上去了。
喝完咖啡,少婦起身走了,臨了似不經意地投來一瞥,四目相對,慌得我連忙垂下眼簾,裝模作樣地翻弄那本打印版的《日瓦戈醫生》,有年頭了的胸腔卻似闖入了一頭年輕的小鹿,撞得砰砰作響。
再抬頭時,身邊仍是熙攘往來的游人,少婦已是不見身影,心裡便悵悵然若有所失。
有的人天生眼裡帶水,那一瞥並不指望能有什麼特殊的含義。但這年頭,想泡妞,沒點膽量還真不行。
晚上去四海蹦的,舞池中2個青春靚麗的女孩成了舞會的焦點,挑染的金發恣意地甩動著飛揚的青春,淺藍色牛仔褲包裹下的長腿挑動著眾人的神經。徘徊數次,終於在11點後鼓起勇氣,邀請她們過了我們的桌。
女孩們是幼兒園老師,有著和小朋友一樣天真活潑的性格,幾個並不拿手的笑話,已是逗得她們格格直笑。
夜深散席,准備送她們回去,問住哪裡。她們說不勞煩了,實在是住的不遠,就在對面的假期酒店。我們當即氣餒。
假期哦,黃金周期間400多一晚的!這年頭,想泡妞,兜裡沒點硬貨更是不行。
艷遇沒瞧上我們,倒是讓淫媒瞧上了。走到西街口時,被一男子纏住,又是艷舞又是洗浴的。我正沒心緒呢,不耐煩地呵斥道:“滿大街的男人你為何獨獨盯上我?我樣子像流氓嗎?他!他長得比我正經?”我手指隨意往人群中一指,把路過的一個男游客嚇了一跳。
那淫媒獻媚地一笑:“您比較像老板嘛。”
這狗才,倒會說話。
第2天再進西街,街口幾個婆娘隔著老遠就招呼:“先生,租車去玩。”
“不騎了。”我擺擺手。
“那找個小姐玩。”
“不用了,昨晚你們同事已經介紹過給我了。”我虛晃一招。
“今天再找嘛,你那麼魁梧,怕什麼。”
“梧不梧的不知道,‘虧’倒是真‘虧’了。昨晚,1個對這個!”我頭也不回,向後揚起4根指頭。
後面爆發出一陣放肆的浪笑,我扭頭一看,也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剛才沒留意,那扎堆的婆娘,齊齊嶄嶄,不多不少,正好4個!
後院起火
我在西街搗鬼,想不到自己的小後院卻讓人趁了虛。
這次來陽朔其實是約了2個MM一塊的——小胡和小章。小胡是小章朋友的妹妹,之前不認識的;而小章則是我LP的閨中密友,結婚時的伴娘,跟我LP是無話不談,與我也是熟不拘禮。那年老丈人來看我們,一雙鐵腳板橫跨了半個中國的他卻有個暈車的毛病,於是我陪他步行35公裡去佛山,看看這座當年由他們解放的城市。後來閑聊時LP把這事告訴了小章,當時她極誇張地“哇”了一聲,“如果有誰對我爸爸這麼好,我想都不用想就嫁給他了。”
小章條件不錯——武漢美女、復旦高才生、報社記者,但感情生活卻不順利。開始是浪漫得不著地,找的都是搞藝術的:頭一個是彈鋼琴的,第二個是流浪畫家,第三個是平面廣告設計師,都無疾而終;後來終於找了個有“正當職業”的結了婚,不到半年又分居了。
她談過的其實不止這幾個,只是這4位是帶過家來玩的,而我總是影影綽綽地覺得都和我有些關系——第1位是我同鄉,第2位與我同姓,第3位是我同年(校友),第4位(結婚對像)則是我同行,又因了前面那句話,我早已將她心許為“我的人”了。
有了這麼一對spare,原想著就算在西街再失意,總不至空手而歸的。不想不但前線沒什麼收獲,連大後方都差點給人端了。
來時一路短信聯系,前3天,回答都是“在西街,閑著呢”;第4天到了,沒找著她們,一問,說是“跟朋友上龍勝了”,直到夜裡才回來;第5天,再找,又說“和朋友騎車出去了”。不用問,又是那幫深圳佬,威威勢勢地把車子運到陽朔,卻只騎了月亮山一小段。晚上在他們房間的陽台上見了面,握手時還挺熱情,一聽說我們是騎著過來的,頓時臉上掛不住,態度冷淡了許多,桌子不擦,菜也不布,酒也不換,一副催我們快走的架勢。我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那麼死皮賴臉地耗著,直到快12點了,才把那2個還不想走的無知少婦拎出人家房門。
第6天晚上,“深圳朋友”終於走了,看著長途汽車尾燈的紅光消失在蟠龍路口的拐角處,我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紙船紅燭照天燒”隨即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小章問。
“哦,念毛詩呢。”
“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今夜燈火輝煌。”我望向西街方向透亮的天空,意味深長地笑了。
好在這丫頭在復旦學的不是中文。
回程
第7天,我們也要走了。
在車上,感冒藥起了效力。上午,她睡了我;下午,我靠了她。瘋子和小胡有什麼故事,沒留意。
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