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天色漸漸朦朧的傍晚,我看到空曠的北海雲霧之間,這一只孤獨的石猴,低鎖眉頭立在山巔,孑然一身,那麼的落寞那麼的悲涼。他在思索嗎,還是在遙望?這北海眾峰環抱的美麗景色為什麼不能讓他釋懷?風也過,雨也過,他立在那裡千年萬年了吧。繁雜塵世的芸芸眾生,對著他驚呼或者狂叫,用各色相機刻下他的影子,向他揮著手歡笑,而他依然獨自佇立戚戚無言,聲音他聽不見,雲霞他看不見,萬像皆是色,萬色皆是空。
他是不是想起化身為石頭之前的一些故事,或者在懷念五百年前的某一個人?他的眼角滲流出石頭的淚水。他用無語來面對這五彩的人世繁華。
一百年如何,一萬年又如何,在許多事情面前,時間顯得毫無意義。既然曾經滄海橫渡,今天的這些茫然過客、日落與日出,又算得了什麼?
天下之大,大不過一顆心!
如果心死了,我們也不過是一只傻傻的石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