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暈暈乎乎中開始這段旅程的,似乎已經注定日後留給我一種不恍惚的感覺。4月16日
我坐的是virginblue 從Melbourne飛往Christchurch的航班,清晨6點起飛,8點到Brisbane停留一個半小時,到Christchurch是下午3點。澳洲東部比新西蘭慢兩個小時,也就是說行程總共是7個小時。Virginblue 的航班便宜,但要轉機,機上吃的喝的都要自己掏錢買,連耳機都要2 澳元。
幸虧我就沒衝著享受而來,我只想補回我的睡眠。昨晚我一宿沒睡,一直為我的powerpoint忙碌著。
為了這次旅行,我逃課了,不過沒辦法,我抵擋不了南島秋天對我的誘惑。在沒有時間找功略做“功課”的情況下,憑著對新西蘭粗淺的認識和模糊的印像,我決定要把我有限的時間與金錢全部投入南島,去尋找那些夢幻般的湖泊。回想這些年來,哪次旅行不是做足“功課”才出發,這次主觀形勢所逼,使我又回到十年前的大學年代,那時是客觀條件所致,想找本旅游介紹書都不容易,每次勾勒出個大體行程就殺過去,很盲目但也很自由,有了功略,少了很多遺憾,但也是個束縛。
到Brisbane 轉機很麻煩,因為它的國內和國際航班不在一個地方,要自己掏錢坐上一站火車才能到達國際航班出發廳。在火車上匆匆一瞥,已經讓人感受到Brisbane郁郁蔥蔥的熱帶風情了。機場安檢很嚴,我的折疊小剪刀安全過關無數次,在此“折翼”,小剪刀跟隨我多年,我舍不得遺棄它,買個信封貼上郵票把它寄回Melbourne。
機上,我在昏昏沉沉,東倒西歪中睡了醒,醒了睡,昨晚打開的email始終如影隨形縈繞在我腦中。其實在我兩天前和他告別不到兩分鐘後,我就收到他的回復了,我一直沒有勇氣打開,我猜就是“have good time, have fun”這樣的大路貨,我不想這麼快就承受失望。打開的一刻,我的心直往下沉,咋那麼短呀?加上簽名也就三行短字,可再定睛一看,他竟然寫下這樣一句話,give me a shock,就是這句話,單憑這句話,足以支持我精神不倒地完成這次孤獨的旅程。
Chirstchurch到了。它的機場顯得既袖珍又清淨。機場工作人員看完我的passport後,對我再三盤問,不但要我出示回程機票,還打電話confirm來接機的朋友。他們似乎不大相信一個在澳洲留學的中國學生有那麼大的興致跑到新西蘭旅游。在我辦簽證下載表格時,我已經感到新西蘭政府對中國公民的“特殊待遇”了,專門為中國公民設置了一張表格。
一出閘,我就看見我的名字,因為接機的人寥寥無幾。表嫂的同學負責把我送到Cathedral Square,帶我到information center拿了堆資料,領我到他幫我訂好的X base backpackers青年旅館,25新元一晚,10個人的mixed room。然後握手告別,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知道往後的路只有靠自己了。
凌晨5點check in前吃的兩個蘋果撐到現在,我早已飢腸轆轆,填飽肚子是首要任務。在便利店喝我的至愛——牛奶時,偶遇一香港男子,他告訴我只要一有假期,他就來南島hiking,這次是第四次了。人生的際遇有時真很重要,就是這個生命中短暫的過客,介紹我認識了YHA,YHA Hostel遍布新西蘭, 我的整個旅程也因為YHA變得就像用傻瓜相機照相一樣簡單一樣容易。
Cathedral Square到處是souvenir shop,看得出旅游業是這裡的支柱產業。除了明信片,我對其他紀念品向來只看不買。明信片自豪地昭示著新西蘭的風光,用英語說就是fairy land,用中文說就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不過聽說南島非常humid,下起雨來沒完沒了,能否欣賞到明信片上的美景,要賭運氣。上天這次很眷顧我,在接下來的8天裡,我看到了,並且用我最便宜的傻瓜相機記錄下來。
回到房間,聽一個英國女孩抱怨給機場罰了200新元(相當於1200元),因為她遺留了一個橙子在包裡。後來我了解到,新西蘭是世界上對物種入侵管理最嚴格的國家之一。除了手工檢查和X光檢查外,還動用檢疫犬,檢疫犬靈敏的嗅覺,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嗅出動植物檢疫違禁品。如果檢出未申報的動植物檢疫違禁品,即使是疏忽漏報,也會被當場罰款200新元;如果明知故犯,隱瞞不報,就會被起訴,可能會被單處或者並處10萬新元罰金和5年以下監禁。由於新西蘭嚴格的動植物檢疫制度,生物入侵最大限度地被防範,許多在世界各地流行及分布的動植物病蟲和有害植物,在新西蘭都沒有它們的蹤跡。
X base位於Cathedral Square,但環境不好,嘈雜擁擠,半夜一點還能清晰聽到酒吧裡傳來的歌聲,而我那個mixed room人又多,真是“此方唱罷他登場”,總是不斷被開門聲交談聲嘈醒的我決定明天換到YHA.
4月17日
我一覺睡到8點半,這在我過往的出游經歷中是罕見的晚,可我居然是整個房間最早起的。也難怪,這些周游世界的backpackers有的是時間,他們是為了體驗而不是為了趕路而來的。
提著行李,慢悠悠走上十分鐘的路,就來到YHA。一幢別墅式的房子,雖然不在Cathedral Square上,但也位於Christchurch的市中心,對面就是Christchurch museum和Botanic Garden. 順利check in, 我要了一個4人間,全女生,盡管我能接受mixed room,但可以選擇的情況下,肯定是只和女生住一起方便舒適。因為我不是會員,床位價錢是26 dollars, 會員價便宜3dollars. 以後每晚我都比會員貴上2-3dollars,累計下來,多花了15 dollars左右。有點心痛,但慶幸的念頭很快就壓過了惋惜。因為YHA提供一條龍服務,我每天check in 就可以直接訂好下一站的YHA床位以及bus ticket,bus 直接到YHA pick up 你,省心省力。 想想在國內,每天都要為到哪兒住宿哪兒買車票而操心,單是城市裡n個長途汽車站,就直讓你找不到北。記得在成都,為了去三星堆,我從城北到城南,轉了三個汽車站,才找到開往廣漢的大巴。
Christchurch museum不需要買門票,但歡迎donation. Museum復制了一條19世紀末的Christchurch street, 走在其中,讓人有時光倒流的感覺。走累了,坐在休息室裡看著窗外陽光明媚的花園,剛才求知的心態就這樣不著痕跡地得到了徹底的放松。
我一度計劃要坐上小艇在Avon River漫游,艇上有戴禮帽的“紳士”撐長篙。當我沿著Avon River漫步,微風吹散了我的疲憊和煩惱,我感受著久違輕松和寧靜,boat trip也只是為一種情調,我已經不需要那麼刻意了。
隔著有軌電車道,和YHA相對的是art center, 這是一組老式建築,原來是Canterbury University的一部分,現在裡面有很多私人畫廊,工藝品店。相距不遠的市立art gallery則是現代主義建築風格。一新一舊,相映成趣。
Christchurch街頭同樣有很多雕塑碑刻紀念某人某事,每每碰到,我都會駐足瀏覽,印像最深的是河畔水車邊的紀念碑,紀念類似綠化委員會這麼一個民間組織,這個組織由早期的白人定居者成立,一代接一代不遺余力地把Christchurch建設成為花園式城市。
夜幕降臨,我跑到Cathedral Square的網吧上網,價格通常都是1 dollar 十分鐘,2 dollars二十分鐘,3 dollars 一個鐘。YHA和機場很貴,2 dollars才十分鐘。我在這裡給他發了一封email, 這是個錯誤的決定,有些微妙的感覺,點到即止朦朦朧朧才是最佳狀態,越急於挑明,打破了平衡,反而越容易失望。
回到YHA,公共廚房的冰箱裡擺滿了貼著標簽的私人食物,拿出自己那份,水果,牛奶和面包,我的晚餐。
4月18日
今天,我要到Queenstown. 出發前,我注意到check in窗口的鐵閘上寫著:don’t miss International Antarctic Centre,我驀然記起我做過的雅思聽力題中有一篇介紹這個考察中心的文章。好,把它納入計劃。
今早在漱洗室裡碰到一個很有禮貌的日本女孩和我坐同一輛車。這個叫Nozomi來自日本梅花之鄉茨城縣的女孩告訴我她要到Lake Takepo慶祝自己的生日。Nozomi的英語並不好,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情況下,她常常要靠做手勢或者寫下來才能繼續我們的交談,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新西蘭的逍遙游。她已經在南島晃悠了九個月,邊玩邊工作,通常就是在YHA做cleaner或者在農場裡摘水果,沒有薪水,但有免費食宿。後來,我碰到了很多像Nozomi這樣的日本女孩,溫和謙遜的外表,骨子裡都很堅強獨立。車上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日本老太太,一個人去Wanaka,到中轉站了,也不知道,司機提醒她,才不慌不忙地下車。
一路上,窗外的風景令人賞心悅目,尤其是接近Mt Cook和channel時,天空和河道那種干淨透明的藍色就像我國西部,只是這裡的路既不驚險也沒有灰塵。當汽車經過一個類似九寨溝海子的小湖時,因為顧著吃,我來不及掏出相機,懊悔莫及。三天後,當我再次經過此地時,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當這個湖泊在我眼前一閃而過的時候捕捉住它的倩影,照片衝洗出來,南極光的老板還挺喜歡,告訴他我是在巴士上照的,他說了句:“咁樣先卑你激死。”(照片見題圖)我想,如果我有多一天的時間,我一定會在Twizel住一晚,好好拍下這個迷人的彩池以及它附近的幾個湖泊。
下午兩點,Queenstown到了。據說Queenstown這個名字有兩個出處,一個是因為早期英國移民想念他們的女皇而命名,另外一個說法是因為這個地方太美麗了,每一個男人都應該帶著他心目中的queen來這裡度假。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正好碰上修路,塵土飛揚,第一印像自然失分。Queenstown有兩個YHA, 我又偏偏選了市中心那一個,正對馬路。稍為偏遠那一個,其實從市中心沿著湖邊走過去,也就是十分鐘的路程,最重要是它貫徹了YHA的風格,獨立的房子,很有個性,市中心的YHA是一幢毫無特色的樓房。
到山頂俯瞰Queenstown是游客的必備節目。YHA的staff告訴我登上山頂只需要十來分鐘,無需花上9 dollars坐纜車。其實不然,當我汗透重衫地登上觀景台時,我已經花了一個小時,路上沒有風景沒有游人,半路想撤下來又不甘心。心情郁悶,我的觀賞興致也因此大打折扣。下山時,不敢重蹈覆轍,乖乖交錢坐纜車。其實山並不高,屁股還沒坐熱就到了,故意把山路修得迂回曲折,使游人打消徒步的念頭,以保障纜車的載客率。
下山後,到網吧上網,三分鐘以內免費,這樣做很有人情味,便宜了我這種只是上網check email的人。
Queenstown 有很多旅行社辦理Milford Sound一日游,價格從50 dollars到200 dollars,我選擇了140 dollars 那種,有三個小時的航程,據說50 dollars只能在船上呆半個小時。Milford Sound就是《魔戒》中峽灣入口的外景地,看電影時我對那一幕過目難忘。在南島,大小書店的當眼處都擺放著《魔戒》外景地的旅游畫冊,印刷得美輪美奐,以供追“魔”者按圖索驥。
4月19日
晨曦中Queenstown的湖光山色令車內快門聲此起彼伏。兩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Te Anau, 停車morning tea. 很多游客抓緊時間到湖邊照相,今晚我在這過夜,不用著急,直奔久違的supermarket采購,買了一堆愛吃的零食。
離開Te Anau, 旅游大巴駛上了被稱為全世界最好的高地公路,這裡也被稱作世界地理教室。不過天色也越來越陰沉。司機兼導游介紹Milford Sound一年之中有三分之二是陰雨天氣,我知道自己不會那麼幸運碰上那三分之一的好天氣,也就隨遇而安。
大巴半路“趴下”,司機有條不紊地把滿車游客分別安排到後面的旅游車上,壞車就停在路邊等待公司派人來修。我被安排到一輛日本旅行團的車上,上車前,我問司機要不要把行李拿上,司機說不用,這裡很安全。
Milford Sound的雨勢時大時小,所幸山色空濛同樣動人。我幾乎沒有在船艙坐過,從頭到尾站在船尾,游船駛近瀑布時,我也不回避,任由那純淨的水灑我一臉,有種天人合一感覺。我看到了一群海豚像音符跳動一樣躍出水面,還有海豹蜷在礁石上無所事事的懶樣。
上岸後,同車的游客大部分乘坐別的大巴離開,剩下我們幾個等待“壞車”。還沒有等到不耐煩,“壞車”翩然而至,上面的行李安然無恙。
由於我們走得晚,山谷中沒有幾輛旅游車了,格外寧靜,一派“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的景像。漫山遍野掛著大大小小的瀑布,我在想那是不是我日後的眼淚?
回到Te Anau,先到YHA check in,趁天色尚早,到處走走。湖邊一間旅行社還沒打烊,進去看看,裡面有表嫂曾提及的glowworm cave半日游,我總覺得是個湊數景點,而且價格不菲,無須經過激烈思想鬥爭就將其舍棄。在地圖前,我籌劃著接下來的行程,我喜歡湖景,Wanaka和 Lake Takepo是非去不可的,剩下一天是呆在Te Anau還是再找個地方填充呢?Te Anau雲層很厚,估計明天也好不到哪兒去。Dunedin在另一個方向,Fox Glacier要走回頭路,Mt. Cook看來是最佳選擇。
返回YHA, 正是掌燈時分,廚房內人聲鼎沸,爐火正旺,空氣中彌漫著東西(方)菜肴的香氣。一個人出游再瀟灑,也總有感到孤獨的時候,尤其在這種場合下,我趕緊逃回房間。出門以來,我總是最早回到房間,今天居然已經有個roomate坐在床上,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德國女孩。聊了一些從哪來往哪去的開場白後,我忍不住向她透露了一點我的心事,是因為憋了太久總要找個渠道釋放還是因為陌生人不會帶給我任何壓力?沒想到,女孩也正在為情所困,兩個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盡管明天我們各走各路,但在今晚,傾訴與傾聽讓我們彼此溫暖了對方。
4月20日
一大早,我見到彩虹落入湖中,很美麗,但是幻像。
從Te Anau沒有direct bus到Wanaka,必須先回Queenstown周轉,而今天從Queenstown發往Wanaka的bus取消了我預訂的1:00pm那一趟,3:30pm 才發車,這就意味著我要在Queenstown呆上近三個小時。
感謝這個小延誤,讓我重新認識Queenstown, 靜下心來,從容地走,你會發現它真是上天的寵兒,擁有那麼多得天獨厚的環境優勢,被山巒簇擁,有湖泊依偎,想不迷人都很難。湖心的Garden更是個意外的收獲,整個公園充滿著淡淡的憂傷。盡頭處是幾塊鑲嵌在石頭上的紀念碑,有紀念在珠穆朗瑪峰和喬格裡峰遭遇山難的兩個登山者,他們被稱為Queenstown的兒子;有紀念一名叫Roma的普通婦女的,碑上寫道:在Bellbird鳥的歌聲和風吹過松樹的長吟聲中,我們永遠記住你,簡單的碑文,卻是對逝者真摯的懷念和真誠的尊重。還有兩塊石碑紀念1912年在歸途中遇難的英國南極探險隊,碑上還刻著Captain Scott最後留下的日記。在我的記憶中,關於挪威人阿蒙森和斯科特之爭的報道總是帶點成王敗寇的味道,原來斯科特生命的最後時光竟是這樣悲壯。
前往Wanaka的途中,要翻過一座山,往下眺望,遠山是淡藍的,河谷是斑斕的,可惜不是自駕游,不能停下拍照。後來在機場竟然看到一張明信片和我所見到的 風景一模一樣,毫不猶豫地買下來,為無形的印像留一個有形的紀念。
Wanaka的YHA離小鎮中心有點遠,而且是我住過的YHA中硬件最簡單的,但這裡的staff最熱心。一路下來,只有她告訴我住YHA是可以積分的,住滿15晚就有資格成為會員。
黃昏的Wanaka湖邊已經沒有什麼游人了,停泊著很多游艇。我邊走邊拍,看著天邊的彩霞由絢爛轉歸黯淡,才依依不舍往回走。
在town centre找到一家網吧,同樣是三分鐘內免費,這次我收到他的回郵了,打開一看卻令我仿如墜入雲裡霧裡,不明所以。在踱回YHA的路上,落寞的我抬頭仰望著南半球閃閃爍爍的星空,只覺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今晚住的又是mixed room, 我無精打采,卻碰到了兩個開朗健談的台灣男孩,其中一個還是駐守在南沙群島的軍醫。他們滔滔不絕地扯著我談兩岸局勢,台灣政治,我也借著他們分散一下迷亂的心緒。煩惱揮之不去,但起碼可以暫時被忘卻。
4月21日
從Wanaka到Mt.Cook,中途休息購物的那間Souvenir Shop可以試聽出售的音樂磁帶和CD,我篤定地站著聽音樂,kill time的最好方式。
Mt.Cook是新西蘭的最高峰,這個national park是一個可以看得見雪山的地方,但一點也不tough,整一舒適休閑的度假區。這裡有多條hiking線路,一般人也就是徒步兩個小時左右到Dew Point,終點是一個並不太漂亮的冰湖,但可以清楚看到冰川移動後形成的地形地貌,背景是兩座高高在上的雪山。
我在寒氣逼人中獨自守候了Mt.Cook的日落,如果是在國內,周圍絕對有不少攝影發燒友,長槍短炮,快門響動,我眼前閃現了當年在梅裡雪山的一幕,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朋友們天各一方,還有機會重聚一起再看零度的風景嗎?
Mt.Cook的YHA很大,飯廳裡張貼著一系列很有創意的“Reduce, Reuse, Recycle”的宣傳畫,充分體現了自然的美態和環保的精神。
臨睡前我順手翻了一下旅游資料,一項名叫”Glacier Explorers”的戶外活動吸引了我,坐快艇在冰湖上近距離接觸Tasman Glacier, 新西蘭最大的冰川。曾在電視上看過在加拿大和阿根廷,游客可以乘船看冰川,一直很向往。盡管半日游要105 dollars(YHA會員便宜20 dollars), 我還是願意為它改變原定的hiking計劃。
4月22日
凌晨乍醒,黑漆漆中,想起他的email,心涼了半截,轉念一想,猜來猜去,累是累,可不是也挺有趣的嗎?反正,生活還是要繼續,我也逃避不了他。
起個大早,又是孤零零一個人看雪山日出,我都快被凍僵了。回YHA買兩個雞蛋煮了吃,才叫緩過勁來。
10點鐘,bus准時接我去冰湖。這項活動看來挺受歡迎,游客坐滿了兩艘YAMAHA快艇。湖上的冰川是Tasman Glacier的末端,可惜還不是藍瑩瑩亮晶晶那種,冰湖也有點muddy,但冰川還算壯觀,有點世界盡頭冷酷仙境的味道。
中午吃了一塊NZ的水果巧克力Cereal Bar,相當美味,比澳洲的好吃,但熱量和脂肪都很高,我限制自己每天只能吃一塊。
從Mt.Cook到Lake Takepo,乘客只有我和一個日本女孩,女孩book了另外一家青年旅館(名字忘了),她覺得比 YHA好。
YHA就在Lake Takepo邊上,裡面有很多看得見風景的房間,這個YHA是由一個家庭經營的,他們一家子就住在房子另一頭,lounge room布置得很有家庭式的溫暖,有一個真正燒木的壁爐和一台鋼琴。一進去,我就看到日本女孩Nozomi坐在院子裡,再次見面,我們都很高興。我說你還在這兒呀,她說:“I will stay here as long as possible.”Nozomi告訴我,在這兒做cleaner的日本女孩准備走了,她會接替她的工作,另外,她正在學習天文知識,爭取成為帶游客觀賞星空的guide.
出門在外,我不是那種對著美景可以發一天呆的人,我喜歡緊湊的行走生活。沿著湖邊,我一直走到太陽西沉,圓月高懸,天空是一片令人沉醉的紫藍色。我的肚子卻不停地抗議,為了安撫他,我坐在湖邊解決了我的晚餐——一個steak pie.
想起在YHA碰到一對馬來西亞的華裔夫婦,男的煎牛扒,女的向我推薦新西蘭美食,我告訴他們,這些天,我還沒正正經經吃過一頓飯。他們覺得我不懂享受,我說每個人在乎的東西不一樣。
回旅館前,我在Intercity買了回Christchurch的車票,這是我第一次沒有通過YHA訂票,票價會便宜點,但bus不會去pick up我。學生是有優惠的。我在Melbourne的STA Travel辦了張ISIC卡(International Student Identity Card),此卡在澳洲很有用,在新西蘭卻不見得,買票時不需要出示,學生證就可以了。
晚上,房間裡又剩下我一個了,他們都跑出去看星星。據說Lake Takepo有著全新西蘭最美的星空,Canterbury University在山頂設立了天文台。我太累了,還是睡吧。
4月23日
7點醒了,迷糊的意識想賴床,不過還是清醒的那一半占上風,爬起來到lounge room看日出,外面的風很大,幸虧足不出戶照樣能欣賞無敵湖景。在外面扎營的一個男生頂不住大風,逃竄進來。日出只紅了幾片雲,無聊中翻起了留言本,一路上沒有留言的我正好用這段時間drop several lines. 還沒寫完,大家也陸續起床了,YHA的老板說今天 Mt.Cook 和 Queenstown要下雪,南島的天氣是說變就變的。
Bus中午才到,我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沿著湖邊漫步,這次我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如果是早班車,我肯定走了,那麼生命裡就沒有這段美好而寧靜的時光了。人生總是錯有錯著。
在車上,我喝了一瓶又稠又濃的cream, 很好喝,讓我愛不釋口,但喝完後有點“滯脹”。我盡量不讓自己打瞌睡,再欣賞一下南島美麗的風光吧。厚厚的天幕下,陽光偶然能突圍而出,仿如聚光燈一樣打在枯枝,草地和羊群上,有種異樣的光彩。走到半路,開始擔心自己沒有時間去International Antarctic Centre,拿出資料剛好翻到此中心的介紹,原來就位於機場旁邊,8分鐘路程,真是大喜過望。因為這個bus會先到機場再入Christchurch.
三點鐘,我就在機場下車。當我提著行李站在路上,身邊大小車輛飛馳而過時,不禁有點茫茫然。看到不遠處有個司機在擦車,走過去問他,他樂呵呵地教我跟著地上那道腳印走。我才注意到人行道上有一行腳印向前延伸,旁邊的字眼顯示這是通往centre的路。順著腳印走,才知道路口轉盤處懸掛的國旗,包括五星紅旗,是centre的標志,因為這些國家在南極都有科考基地。Centre的門票不便宜,學生套票也要30 dollars. 但有機會坐南極越野車在模擬南極地形的空地上過一把癮,我很幸運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越野車一會兒爬坡一會兒涉水,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Centre不算很大,但是我迄今為止參觀過的最互動的博物館,可以親身感受南極四季的變換,體驗南極的暴風雪。我見到很多小朋友在裡面玩得不亦樂乎,什麼時候,我們的博物館科學館,能讓孩子玩得盡興呢?也就起到寓教於樂的作用了。
從Centre出來,我回到機場,我將在這兒度過漫漫長夜,沒有想像中難捱,看完我的study guide, 我居然還在長凳上睡了四個小時,伴我入眠的是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
4月24日
換登機牌後,要交離境費,25 dollars,心裡忿忿然,臨走還要給宰一次。
當飛機下降時,我竟然看到飛機的影子映現在雲層上,被一圈七彩光環環繞著,這不就是 “佛光”嗎?無緣山中見,原來上天安排我在這天一償心願。雲層下面是澳洲的招牌風景:平靜的海面,顏色深淺不一的海水,星星點點的白帆,還有大片大片的紅樹林,還沒等你著陸, Gold Coast已經向你展示它熱情洋溢的魅力了。
過安檢時,我跟在一個可能是中東男人的後面,極cool,周圍的男士和他相比都相形見拙,可惜胡子有點像Hitler.
旅途最後一程,飛回Melbourne的機上,我有個強烈的願望,吃一頓中餐,要有西蘭花的。
我已經幻想過無數次和他相逢的情景了,現實的出其不意總是超出想像的範圍,原來是這樣的……從去年到今年,緣來緣去,似斷還續,我的耐心與日俱增,相信終有一天修煉得處變不驚,既然人生是不可預測,還不如順其自然,即便情是無花不結果又如何。
每次旅行結束,我都覺得自己從夢幻世界回到了現實生活,這次卻沒這樣的感覺,因為我覺得我整個留學生活就是不真實的,我想等我畢業後,回想起這段生活,回想起他,就仿如做了個長夢一樣,疑幻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