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1)——上山,上山,唉【黃龍、九寨、成都游記】

作者: pwifs

導讀6月27日昨夜排檔的山椒渣渣面還在回憶裡,臨睡前不知哪位兄弟把鑰匙插在門上忘了拔下——究竟是誰擺了這個烏龍在兩位室友打死不認帳的態度面前已經不可考證,然而本人作為睡在離電話最近位置的一員不得不半夜接聽服務生催命鈴聲並爬起床來拔鑰匙的慘痛經歷卻是無法抹殺。剛剛躺回床上迷糊了沒多久,不知哪裡的公雞暴啼數聲將我們驚醒,比morning call還管用。5:30起 ...

6月27日昨夜排檔的山椒渣渣面還在回憶裡,臨睡前不知哪位兄弟把鑰匙插在門上忘了拔下——究竟是誰擺了這個烏龍在兩位室友打死不認帳的態度面前已經不可考證,然而本人作為睡在離電話最近位置的一員不得不半夜接聽服務生催命鈴聲並爬起床來拔鑰匙的慘痛經歷卻是無法抹殺。剛剛躺回床上迷糊了沒多久,不知哪裡的公雞暴啼數聲將我們驚醒,比morning call還管用。5:30起床,6:00出門,6:40從成都雙流機場老候機樓登記,7:20起飛。

一行六人,困倦清晰地堆滿每個人的面孔。然而40分鐘的航班上是無法安然入睡的。開始降落時空服預告說,九黃機場的地面溫度為5攝氏度,這一極其出乎意料的消息帶來的震撼著實強大,以至於各人莫不愁眉於該往身上套幾件聊勝於無的T shirt。

待到下了飛機,發現其實天氣並非那麼誇張,把行禮堆在角落,深吸一口氣,若說是涼爽也不為過,只在陽光照射不到的蔭影裡有些寒意,而一件外套也大可抵御了。當地來接機的司機已經待在機場大廳外。司機姓羅,羅爾伍,是藏族人,看樣子約摸四十不到——考慮到當地強烈的日照和風蝕,實際可能還要更年輕些。上了車,往黃龍而去。

三千多米的高原上,車子在盤山路上蜿蜒。滿山的針葉林蒼郁青翠,起伏連綿。羅師傅反反覆覆放著一首歌謠,大意是贊頌九寨的風情,襯在層巒疊嶂的山和透藍的天色下,聽來分外暢耳。

轉過一個山頭,從車窗看出去,遠遠望見一個雪山的山頭。羅師傅說那叫作雪寶頂。下得車去,踩著高原反應帶來得棉花腳步,呼吸一口薄而新鮮的空氣。有藏民牽來馬匹問要不要照張馬背上的留影,掂量掂量馬鞍的清潔程度,想想還是婉言作罷。

到達黃龍門口時約摸是十點鐘左右,買票入門,便是滿眼的林木翠郁。黃龍的游覽路徑很單一,從頭至尾沒有什麼分岔,只是一條由低到高的山路,穿行在各個景點之間。沿途有腳夫扛著滑杆可供代步,飛一般的步子遠勝於我們這些步行的旅者。

從山腳到山頭的五彩池需爬過四千多米的坡道。事後看來,這高原登山的極限運動恐怕是遠超過我們預料中的疲勞了。先前的一千米尚能走得有模有樣,等過了晌午,抬頭看看那不見邊際的梯道時,方能明白所謂“恨不肋生雙翅”的寓意。

黃龍的地貌中多鈣化的岩石,層層鋪展開來的黃色地表如同梯田的形狀。上流源頭的水漫漫浸透下來,盛在天然的水池中,在礦物的作用下泛出熒光的藍色或是綠色。

山道沿途的涼亭是最好的歇腳之處,以至後來見著亭子根本不用征求大家的意見,徑直往裡走就是了——事實上你要那三個女生點一點或是搖一搖她們那被高原折磨到不行的腦袋瓜子來表達任何意見,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們來得仁慈——這時候要是有人放一首彭佳慧的《敲敲我的頭》該是多麼有意思的事情~間或在樹蔭裡閃出一只灰褐的松鼠,自顧自抱著堅果狂嚼濫啃,完全無視四方肆虐的閃光燈。

從十點上山,到下午快三點時終於登上頂端的五彩池,個個幾乎都快力竭吐血而亡了(在此不得不厚顏無恥地表揚一下背得最重爬得最快身體狀態還最好的本人,健身房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啊!)至後半程幾乎要五步一歇十步一坐,某些同志還放出了“我不上去了,你們上去看過就算代表我看過了”的氣吞山河的豪言壯語。在川主寺旁的店鋪裡購入的一瓶氧氣成了女同胞的救命法寶,吸氧的癮頭賽過吸大麻,以至於後來在下山途中遺失了這一堪比朱德的扁擔賀龍的菜刀的革命歷史文物後,大家不禁連聲哀嘆不已,仿佛丟了阿毛的祥林嫂。

名頭頗大的五彩池,近前來觀看,其實也不過爾爾,未必見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出奇樣貌——這也要怪一路以來千人一面的景觀風格,難免審美疲勞。只有在日光鑽出雲霧投射到水面上時,依稀能辨出些許變幻的色調,算是不辱沒了它的名聲。池邊擁擠的人流比得上春節前的麥德龍收銀處,想找個理想的照相角度也是難於登天。

怕趕回九寨時太晚,急著往山腳下去。只用了不到上山時三分之一的時間回到了停車場。依舊是入口處的流水木橋,還有鬥大的黃龍二字。證明我們的旅途的則只剩下頭痛、腳酸、氣喘,還有此生再不登黃龍的賭咒。

載著狀如死狗的一車人,羅爾伍的車再度行駛在山路上。寂靜的車裡只有閉合的眼睛和耷拉的腦袋,偶爾撐起眼皮瞥一眼窗外,看見的是依舊的青山和悠哉游哉神游物外的犛牛們。回到川主寺,停在一間不起眼的吃食店旁。稀稀落落地下車踱進店去,癱在椅背上點菜。味道也不怎的特別,不過對於快一整天沒正經吃上熱菜熱飯的狼狽六人眾而言實在是有足夠的吸引力了。

填飽肚子,大家的精神紛紛見長。慢慢的接近九寨,路邊流淌的溪水據說就是九寨那唯一一條綿延悠長的河流。穿過一片又一片賓館區,在不耐煩的情緒逐漸滋長接近發作的時候,終於車開到了預定的千鶴賓館。當初預定時據說是四星,前台宣稱自己是五星,而據後來的差頭司機描述及我們自己的觀察其實是三星——不過對於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住慣招待所吃遍豬狗食的auditor們來講也不過是小小的插曲了,登記入住自是按過不表,只剩下底層房間的事實(抑或是客房部的小花招也未可知)也坦然接受。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討價還價,扔下背包的六人眾呼呼啦啦湧進賓館的藏藥足浴部,在痛叫、調笑、探問和驚詫莫名等種種混雜的聲音裡終結exhausting的第一日。


精選遊記: 九寨溝-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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