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鮮經歷的17件事
--朝鮮印像記
作者： 天 順 （zgjl99@***）
7月初，帶著一肚子的問號踏上了考察朝鮮的旅程。4天下來，似乎撩開了這個神秘國度的面紗，看清了她的芳容，又覺得只是匆匆一瞥，沒有那麼踏實的真切。但無論怎樣，記載下一些所見所聞，也算是對旅程的一個交待。
沒有地漏的羊角島賓館
出國前被告知，朝鮮窮，那裡的旅館衛生間沒有地漏，缺乏牙具，很不方便。聽著這些忠告式提醒，在買牙刷、牙膏和毛巾等洗漱用具時，心裡埋怨著，去窮國真是別扭，連這些日常品都得自己帶。
到了平壤，瀏覽市容，才知道這是一個綠樹成蔭、布局合理、有現代化氣息的大都市。302萬人口分布在18個區。朝鮮的第一大江--大同江的滾滾波濤穿城而過。從市中心到郊區，寬闊的街道兩旁，是別致的廣場、整齊的樓房、氣派的體育場、時尚的美容健康院、樓式停車場，遍布城中的公共建築和具有現代特征的雕塑、噴泉，配之以沒有塞車、沒有空氣污染、沒有喧鬧的環境，使平壤充滿了一種清新的活力。我們下榻在羊角島酒店。這是一個在大同江中的羊角形江心島上建起的酒店，高47層，酒店功能齊全。樓頂有可以俯瞰大半個平壤的24小時營業的旋轉餐廳，酒店內有澳門葡京式的娛樂場，有風格不同的豪華餐廳，有商務中心、禮品店、書店、郵櫃等。管理和服務人員基本是朝鮮人，也有外國人。我們在酒店的卡拉ok房發現服務員的漢語格外流利，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中國丹東的姑娘，是走勞務輸出的渠道來到朝鮮掙錢的。我們住在酒店24層，室內中央空調、軟床、酒櫃、衣櫃、梳台、保險箱、電視、電話，各種設施一應俱全，被褥干淨，窗紗明快。衛生間也挺大，浴池有下水孔，大理石的洗面盆有下水管，白色陶瓷的坐便器有下水。只是衛生間地面在施工時可能考慮室內的布局要求，才沒有另設地漏，但是不存在不能排水的問題。洗漱盒也是牙膏、牙刷、浴帽、香皂、梳子、浴巾、毛巾、杯子一應俱全。關於沒有牙具問題，一問才知道，為節約和減少污染，在客人入住三天內如果沒有要求，酒店只提供一套牙具，而不是每天更新一次牙具。結果這節約和環保的規定被訛傳為缺少牙具了。乘著高速電梯到樓頂旋轉餐廳，坐在軟軟的扶椅上，喝著飲料，俯瞰煙霧籠罩的平壤市區和汩汩流淌的大同江水，心裡不由得說，百聞不如一見，不親自來還真容易被誤導啊。
120米寬的高速公路
在朝鮮坐了火車，也坐了汽車，體驗了朝鮮的公鐵交通。從鴨綠江邊的新義州到平壤坐的是火車，是電氣化鐵路，200多公裡走了5個小時。雖然車廂干淨，舒適，但是從車內往外看，路軌、路標、車輛、車站、貨場都顯得很舊，電力車頭的馬力也不是很大，鐵路是一般化的水平。不過公路還真是有幾條像樣的。從平壤到各個道，有四條高速公路。最早的一條是在上個世紀80年代修建的平壤到開城的高速。那天到開城參觀走的就是這條高速公路。由於年代久遠，路面已經不像新的那麼黑坳坳的了，很多地方已經破皮了，路上的各種標志線也不清晰了，但是路面維護的比較好，車開著沒有顛簸，很舒適。公路質量最好的是平壤到西海岸南浦市的高速。這是一條100米寬的十車道高速公路。路面寬闊平坦，路中用綠島分開，白色的漆標劃出雙向各五個車道，放眼望去，甚是壯觀。公路兩邊的綠化不錯，從車窗向外看，映入眼底的是一排排錯落有致的村莊和起伏連綿的田園，風景很美。美中不足的是，這麼好的路，車輛卻不多，過往的車輛大部分是進口車，什麼尼桑、本田、福特、嘎斯全有，公路的利用率不高。可能是車少的緣故吧，高速公路沒有完全封閉，偶爾還能看見行人在邊上走。但是與我們國內公路上關卡林立成為鮮明對照的是，無論是高速公路，普通公路，還市內的橋涵，都沒有收費站。用朝鮮人的話說，朝鮮國家是人民的國家，朝鮮的路是人民的路，建設公路是人民的錢，人民不用把錢從右兜倒到左兜，多此一舉。
105層高的柳京大廈
初進平壤，在距城市還有十幾公裡的地方，就已經遠遠看見了一個金字塔似的物體，起初以為是煤堆或一座錐形山。慢慢近了，才看見是一個龐大的建築，這是平壤市最高的建築物，是個酒店。因為歷史上平壤以柳樹為最多，所以叫柳京，大廈可能是城市的標志性建築，叫柳京大廈。這個大廈高達105層，巍巍峨欲入青天。可惜的是工程還沒有竣工，大廈的頂上還有起重機，大廈的外部也沒有外裝飾，還是灰灰的水泥澆灌的主體。但是它太高了，像山一樣的雄視偉岸。由於資金緊張已經停工了，據說余下的工程尚需兩億美元。所以，朝鮮也在招商引資，導游真誠地說，很歡迎客人來這裡投資或者幫助聯系資金，共同把大廈建設好啊！
朝鮮民族可能有喜歡住高樓的習慣，因為無論城市鄉村樓房特別多。農村中相當一部分是三、四層民居樓，在平壤、南浦、開城、新義州，到處到見百姓住的二、三十層的高層住宅。一座座樓房拔地而起，或鶴立雞群或群樓映襯，在這組群相接的建築中，不難感受朝鮮勞動者演奏的凝固音樂的優美韻律。
說住房，朝鮮人很驕傲。朝鮮國家三大免費政策之一就是住房不花錢。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房子是國家統一建的，然後分配給每個公民居住。農村的住宅一般是以戶為單位的獨立院套，大屋頂、高挑檐歇山式的磚瓦結構民居，很有民族風格。也有平頂的二、三層小樓，一般都建在山坡上，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很少占耕地。在城裡幾乎全是樓房，尤其是平壤全是20至40層以上有電梯的高樓大廈。為了改善居住環境，高樓間安排了許多綠地，叫你感覺樓在綠樹叢中，樹在高樓之間，那綠樹成蔭，樓房林立的感覺真是不錯。平壤的人均綠地58平方米，城市環境安靜典雅，空氣也十分清新。國家分配給公民的房子是無償的，只要有結婚申請就有房子。面積小的70--80平方米，大的100--200平方米，我們的導游具麗順（音）六口人，住的是180多平方米的房子，平均每人30平方米。住房的優惠還體現在不但國家無償分房，還分配家庭用具、如衣櫃等。還不收房費，連平時的住房費用，如衛生、用電、用水、物業、冬天的暖氣全是統一供應。一般一戶人家平時的水電暖氣費加在一起也就是2朝元，只是像征性的收費。因為想聯系向朝鮮銷售電表，所以格外關心他們的電能銷售，結果一問才知道，相當一部分的住宅連電表都不安，電能被當福利由國家分配了。他們對我們中國什麼都收費，不甚理解，對取暖、用電、用水，乃至物業收費之多竟然很是驚訝。
145米深的地下鐵道
在平壤很少看見出租車，因為出租車一般只限於賓館和酒店用。至於私家車，除了個別功勛藝術家和功勛體育運動員由國家獎勵的外，上至國家領導下至郡裡街道的百姓居民，一概沒有。但是城市的公共交通很發達。除了像我們城市間有連接各地的鐵路公路班車之外，在300多萬人口的平壤市內，無論是8公裡長、120米寬的統一大街，還是復興大街你可以看到雙層巴士，也可以看到輕軌電車，無軌電車和公共汽車。在馬路邊的綠樹隱掩下，可以看到一個個漆著不同顏色的候車站點。在上下班高峰期，有的站點排隊等候的達幾十人。一個挨一個，有的拿著書，有的拿著手提包，他們靜靜候車，井然有序。車到站點後，也沒有一哄而上，爭搶著上車的擁擠場面，一個個互相禮讓，悠悠然上下車，節奏感很不強。最便捷的是地下鐵路，平壤市內有2條地鐵，是十字交叉形，貫通全城東西南北。最長的一條34公裡。我們在周日去坐了一次。地鐵的地上站口修飾一般，不如我們北京地鐵那麼漂亮和顯眼。地下與我們國內地鐵卻有很多不同。一是平壤的地鐵都沒有步梯，全是滾動式電梯上下。站在往下走的電梯上，向下望去，下面尤如井一樣深邃。戰備的需要，使朝鮮把地鐵都建在100米深的地下。地下的地鐵站台高大寬敞像個小廣場。站台的左右是不同方向的鐵路，站台頂上是一排金碧輝煌的吊燈，吊燈的頂壁是用馬賽克鑲嵌成的山水畫。這宏大的氣派和風格，估計是俄羅斯的設計。地鐵站台的人很多，有背著孩子的青年婦女，有三五成群扎著紅領巾的學生，也有背著包裹遠道而來的旅行者，還有身著制式服裝很有禮貌地疏導著人群的地鐵服務員。我們很隨便的雜夾在普通的朝鮮人中間，沒有躲避，沒有問候，沒有驚訝好奇眼光，我們就像他們之間的普通一員一樣。不一會兒，地鐵列車來了，我們上了車。車廂不新，但是寬敞明亮，坐著也是舒服的。車速也很快，我們坐了一站感受幾分鐘便下車了。地鐵利用率很高，周日高峰有70萬人的人流，是平壤重要的交通工具。每坐一次不論遠近，統統2朝元。
太陽車上的11個幸福孩童
在平壤我們觀看了萬景台學生少年宮的演出。少年宮是一個有10萬平方米建築面積的大型少年兒童活動場所。富麗堂皇的演出大廳，旋轉式舞台，光電控制的絢麗多彩的舞台背景。節目全是由少年兒童演出的。有動聽的歌曲、有優美的舞蹈、有高超的雜技、有特色的樂器演奏，表演安排緊湊十分有趣。感受最深的是像征南北統一的舞蹈，一個穿紅色民族衣裙女孩和一個綠衣女孩在好多的戴白色櫻花女孩的擁簇下，克服千辛萬苦要團聚。一會兒風雨雷鳴，一會兒起伏坎坷，一會兒魔鬼施難，最後雨過天晴，彩虹高掛，在白色櫻花編成的一幅的國土圖形上，像征南北朝鮮同胞的紅綠兩色衣服女孩，擁抱團聚在一起。伴著激動人心的樂曲和阿娜表演，一個民族獲得了新生的統一。看到這裡，全場掌聲雷動。人們被這盼統一、盼團圓的強烈感情感染了。謝幕了，掌聲持續不斷，人們不肯離去。一個不知何國的觀眾走上台去抱著小演員合影留念。就是這個小小的民族兒童演出團曾在80年代曾經到過漢城演出。在漢城他們以其幼稚的笑臉、高超的演藝，純真的感情和強烈的團圓心願，深深地打動了漢城的市民。市民們說，孩子們這樣熱愛民族，我們民族有希望，於是他們發起了爭取民族團圓、國家統一的運動，最後推動了總統金大鐘去北朝鮮和金日成主席會晤，達成了民族和解的意向，加速了半島的緩和進程。朝鮮是個單一民族的國家， 7000萬人口，分布在朝鮮半島南北部和世界各地，民族向心力很強。在這些孩子的舞姿歌聲裡，我們不難體會朝鮮人民爭取國家統一，民族團圓，盼望和平，盼望幸福生活的強烈願望。
萬景台學生少年宮是一個半圓形的建築群，半圓環抱的建築物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雕塑，雕塑是幾匹千裡馬拉著一輛敞棚太陽車，車上坐著11個歡快的兒童，像征著朝鮮的11年義務教育制度。整個建築群意味著朝鮮兒童在祖國的懷抱裡幸福地生活。朝鮮是非常重視教育的國家。20世紀初，朝鮮被日本帝國主義進行殖民奴化統治，全國沒有民族語言的學校，朝鮮民族95%是文盲，民族文字語言瀕於滅絕。光復後，朝鮮大興教育，實行了11年的免費教育制度，即，學齡前一年，小學四年，中學六年完全的免費義務教育。從六歲上學到十七歲中學畢業，40%的學生可升入大學，而且每個學生可以按個人的興趣愛好選擇學校及專業。余下的或安排參軍或進入專科學校學習。由於是國家統一計劃管理，無論是參軍復員還是學校畢業，全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所以，用他們自己的話說，朝鮮沒有失業的，沒有下崗的，是全民就業，每個人都有活干。在工作崗位，男的要工作到60歲，女的工作到55歲退休，退休後開始享受國家發放的退休金。退休金按每個人貢獻和工齡確定，優秀勞動者的退休金達原來工資的100%，低的也達到40%以上。由於無後顧之憂，沒有大的生活壓力，人們的顯的清閑自在，隨處可見一群群老人在馬路邊和公園裡下棋、打撲克或者游玩，悠哉游哉，完全沒有下崗後求活命的拼博勁。不僅教育實行免費制度和全就業，朝鮮還實行全民免費醫療制度。從1953年起，所有朝鮮公民都可以做到看病不花錢。無論是城市、農村，都有醫療單位和醫生分區，公民享受預防保健、診病、用藥、住院、鑲牙全免費乃至住院伙食補助和往返路費報銷的待遇。免費醫療的直接結果是延長了朝鮮人的壽命，朝鮮目前的平均壽命是男73歲，女77歲。
朝鮮不搞計劃生育，而且實行鼓勵生育政策。5個孩子的母親可授予英雄母親稱號。生育三胞胎的，用飛機接到平壤生育；四胞胎的由國家派人照顧，享受共和國英雄的待遇。在南浦市，就看到一個四胞胎的母親居住著國家給的一幢別墅，還有配備的專門人員，待遇優厚。之所以這樣，估計是因為人口少。朝鮮2300萬人口，12萬平方公裡土地。韓國土地比朝鮮少2萬平方公裡，人口是朝鮮二倍，所以鼓勵生育成了朝鮮國策和發展目標。在民間生育觀念中，還是和我國傳統的觀念一樣，重男輕女，因為男孩可以傳宗接代，女孩子大了則要嫁給別人家。出嫁時還要有大量陪嫁，這是很沉重的負擔。朝鮮民間有個說法，凡有嫁出3個女孩的父母家，睡覺就不用關門了，為什麼？因為家裡值錢的東西都當作陪嫁都送光了。
沒有廣告的正牌產品
勞動黨領導的朝鮮是很看重意識形態的國家。但是在平壤除了很規範的紀念性塑雕和標語外，雜亂的宣傳口號並不多，商業廣告更是極難看到。我們轉了幾天，只是在街道邊一個賣冰點的攤床上，看見一個遮陽傘上印有中國新飛冰箱的廣告，看那破舊的傘估計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在商店、飯店、賓館、酒店出售的商品中，同樣沒有廣告宣傳。商品在櫃台中只是有個名稱、規格、產地、價格的標簽，個別的有個說明書而已。朝鮮商品沒有我國那麼豐富，那麼五花八門，就是在友誼店裡，我們能買的商品也不多。常見的有各式香煙、各類酒等，什麼大同江啤酒、參酒、白酒等。價格不貴，一瓶橙汁6元，大同江啤酒6元，一般白酒15元左右。還有工藝品、羽毛扇、青瓷瓶、絹人、朝鮮畫、徽章、長鼓等。日用品以金屬筷子，酒具為最多，據說當年美國在募招黑人軍團侵朝時，就以朝鮮有金碗、銀筷、美女為誘餌來雇佣黑人的。能看到的筷子有不鏽鋼的、銅的、白銀的，各式各樣的品種不少，價格有幾元錢和上百元的不等，好的純銀筷子，一雙要200元人民幣呢。藥品保健品較多，除了一些朝鮮的中成藥外，最多的是開城高麗參、鹿胎膏和熊膽。熊膽分野生、飼養兩種，野生的熊膽以克計算，一個熊膽20多克，要800多元人民幣。食品櫃上，小到口香糖，大到成箱方便面、飲料、面包、餅干糕點也一應俱全，價格和國內相似。朝鮮的商品雖然價格不便宜，但有一點大家都很放心，就是都是正牌貨，沒有假貨，或者是管理體制的原因，他們還沒有“進化”到假冒偽劣商品泛濫的程度呢。
能接觸到的地方，除了朝幣大都用人民幣、美元和歐元結算，人民幣與朝幣的比值是1：17，美元、歐元則是按國際兌換比例。可能是朝鮮的外彙少，他們還是很喜歡用美元、歐元結算的。因為我們能看到的旅游者，除了大量的中國人，還有一些白皮膚的歐洲人、韓國人。朝鮮現在同140多個國家有外交關系，加入了210多個國際組織，同外界的經濟、文化交流和合作也一直沒有間斷。回國的時候，想換點朝幣做紀念，中國導游說“別，國內有。”果然，一過境回到丹東，就有一大群男女包圍上來，兜售朝幣和朝鮮紀念品，價格之低，是在朝鮮遠遠兌換不了和買不到的。我用五元人民幣買了250元朝幣，有人說是假幣，但我細細觀察，不像是假幣，但無論真假，總是一點兒紀念吧。
清柳餐廳的朝式烤鴨
出國前，組織考察的沈陽農業大學告訴要帶些食品、鹹菜等吃的，要帶些水，原因是朝鮮吃的不好，可能還吃不飽。帶著一種怕俄的恐懼，吃的方便面，香腸不算，光飲用水就帶了7瓶。可是，到了朝鮮一看，無論是喝是吃，遠不是在國內說的吃不飽，不好吃的情況。在朝鮮我們就是一般的游客身份，護照根本不是什麼市長、書記的官銜，而是職員、辦事員、技術員等，所以絕對沒有特殊待遇。我們每頓是葷素搭配的五菜一湯，這五菜除了辣白菜頓頓有，其余的四個菜是每頓都換。葷的有時是明太魚，有時是刀魚，有時是青魚，肉有時是豬肉、牛肉、雞肉，有時是羊肉涮火鍋，但是沒有狗肉。素的西紅柿、黃瓜、土豆、茄子、甘藍等。早餐的牛奶、豆漿、米粥、面包、花卷、饅頭、米飯齊全。飯後還備有西瓜等水果。
我們有幸吃了一頓朝式烤鴨。當導游要把我們領到一家清柳餐廳安排吃烤鴨時，大家不僅啞然失笑，朝鮮人班門弄斧，竟然在中國人面前安排吃烤鴨。但到了餐廳一看，這烤鴨和中國烤鴨完全不同。我們吃北京鴨是烤熟的，然後削成薄片，或者用荷葉餅卷著吃。或者熬成鴨湯喝。這裡卻是先把生鴨切成片，然後自己動手自烤自吃。4個人一桌，桌中一個長50公分，寬30公分的鑲嵌在桌內的烤爐，爐內是液化汽的蘭火苗，上面一個鋼網，然後服務員送上一盤已切成薄片的，煨了佐料的鴨肉，自己用不鏽鋼筷把鴨肉放在火上烤，當烤的鴨肉香氣四溢，鴨油滋滋作響時，夾一塊放到嘴裡，在噓噓的吸氣時，享受了特殊的美味。除了鴨肉還有土豆，洋蔥，胡羅蔔等蔬菜可烤。圍在烤桌四周，喝著30度的朝鮮燒酒，品著各式朝鮮小菜，看著身著朝鮮民族小襖肥裙的服務員獻上的歌曲、聽著古箏的余音，真有一番特別的異國情調。餐中除了白酒、啤酒、飲料，其它諸如茶水、主食是隨便的，有涼熱湯的朝鮮面，有小餃，有米飯，還有配沙拉的面包，菜有風味酒好喝，叫幾個同事竟喝多了。下了桌還要依依不舍的和漂亮的女服務員合影留念。服務員來者不拒，總是微笑著和邀請者合影，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但她們會的漢語太少了，一般也就能聽懂類似白酒、啤酒、開空調、謝謝、歡迎等日常服務用單詞。
朝鮮人吃糧是定量的。像我們改革前一樣，按人的年齡，工作需要而定。孩子和輕體力勞動者少一點兒，重體力勞動者多一點。陪我們的導游算輕體力，一月44斤糧，糧的品種比較單一，主要是大米。價格不高，一公斤幾分錢。除了統一供應的糧油，其他的肉蛋有市場調劑，雞蛋幾分錢一個。我們在路上看見過兩個農貿市場，裡面熙熙嚷嚷，叫賣聲聲，煞是熱鬧。大棚小攤也是雞鴨豬羊，肉蛋魚糧什麼都有。據說價格要比國家供應的略高一些，高出的幅度大約是10%左右。問起朝鮮吃不飽、餓壞人的事，才知道，朝鮮在90年代經歷了三年旱災三年水災，6年的自然災害加上美國封鎖扼殺和原蘇聯解體對大家庭經濟的衝擊，一度使朝鮮的糧食十分匱乏，所以外界盛傳餓死人了。為渡過難關，朝鮮黨帶領人民進行了“艱難的行軍”，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現在難關過了，日子好多了，面帶飢色的也很少見了。這情景很像我國60年代自然災害。治國過家，誰都盼好，但是誰能免得了天災人禍呢？好在過去10年了。可是，我們收到的卻是大量的遲到信息，使我們枉帶了許多的方便面、礦泉水、香腸和餅干。後來這些東西大都當禮品送給司機和服務員了，有的還從車窗扔了出去。收到食品的朝鮮人可能會疑惑，中國人為什麼要帶這麼些食品，他們國內沒吃的？或是真的餓怕了，渴怕了，苦怕了？
一天換一套衣服的女導游
在朝鮮期間有2個導游始終陪著我們。其中那個年逾四十的女導游，很注意打扮自己，拎著名牌包，衣服幾乎是一天換一套，衣服的式樣時髦。我們問是公家發的嗎？她歪著頭反問“哪有發衣服的公家，我自己的”。幾天觀察下來，朝鮮人的衣著穿戴雖然達不到我們國家的繽紛色彩和講究形體美感的程度，但也遠不是想像中的單一人民服、清一色黃色。更看不到一件有補丁衣服。由於天氣熱，男人的衣服大多是半袖大領短衫，也有的是襯衣或者是T恤。早晚涼快時也有穿夾克西裝的。顏色是灰、黑、白、藍、黃不等，也可以看見穿顏色更艷一點兒的。朝鮮的衣料基本是化纖，也有講究點的穿棉毛衣料。
朝鮮人注意頭的修飾，男人偶爾也可以看見有戴著鴨舌帽的，不過很少。男發型以梳背頭的居多，大背、小背比較流行。就是軍服很漂亮威武系著武裝帶和戴著艷麗肩章的朝鮮人民軍軍官也不時摘下大沿帽，認真地梳理自己的頭發。那種對頭發的喜愛程度，我是自愧不如。與男人比，女人的發型和服裝就豐富多了，羊尾發、披肩發、大波發、短發樣式新潮，穿的西裙、套裙以及休閑服等樣式也是多姿多彩。特別是上身穿著袖子很長擺著白色飄帶的小襖，下身穿著顏色清新長裙的女人不少，她們的衣服與生機盎然的綠樹互相映襯，有的好似下凡的仙女，有的似端莊典雅的貴婦，裊娜多姿、儀態大方。而且朝鮮女人穿高跟鞋、畫淡妝好像很流行，馬路上、列車上，也不時可看見花枝招展的姑娘。
最顯眼的是女警察。在平壤市的每個交通路口，都是女警察值勤，上身白色制服，扎藍色領帶，戴金黃色領章、肩章，下面是藍色短裙，白色襪子，黑色皮鞋，頭型或短發或馬尾，戴大沿帽，佩紅藍白相間的臂章，拿紅白指揮棒，用十分規範的動作調動車輛行人指揮交通。可能是經過挑選，幾乎個個路口的女警察都美麗多姿，相貌出眾，成了平壤的一道美麗風景，只是露天值勤，直接在烈日下指揮過往車輛行人，也真讓這些女警察們好受的。不單是出於憐香惜玉，有人提議應該給這些女警察贈送遮陽傘，一來改善工作條件，二來傘上印上廣告宣傳產品，一舉兩得。據說要辦這好事情也挺麻煩，要經過大使館或者中朝友好協會等組織。
女解說員的巧生日
印像中的朝鮮是一個很封閉的國家，尤其是政治思想很敏感管理很嚴。所以入朝前被告知，不要提韓國，不要談改革開放，不要談論政治，不要帶專業像機、不要帶手機.....。因為要求嚴厲，我們的手機都留在了國內，到了朝鮮才知道，那是沒有開通移動通訊，你的手機帶去也是沒有用處的。說話呢盡管大家格外謹慎，但有些話題總還是免不了的。當問起在朝鮮的人身自由時，知道朝鮮雖然實行戶籍制度，但各地的人是可能隨便走親訪友的。不過要走近三八軍事分界線，就要受到限制，就必須有通行證。這類似我們車輛進入北京要辦通行證，人員去珠海、深圳要辦邊防證一樣。在朝鮮不論是在車站，在酒店、飯店、商店幾乎都可以近距離接觸到朝鮮人，他們不回避我們，我們也很自然的面對他們，偶然還用剛學的朝語“安寧哈西米嘎”問一聲“您好”，有時也“安扭西”，“再見”一把。朝鮮人也會禮貌的點點頭，表示感謝，看不到有限制自由的跡像，更沒發現有安全員監視。但是，坐火車時不讓拍照，也不讓使用長焦距的照相機，據說是防止拍攝軍事目標。在朝鮮，大學主要學俄語、日語和英語，學漢語的甚少，所以交流起來很困難。有時說英語“OK”往往能得到回應。
出於對鄰國制度的好奇，我們在和導游、服務員、戰士、司機接觸後，往往還要試探和他們合影，要通訊地址。除了軍人，他們很少有拒絕的，還很認真地寫給我們通信地址。我們問，我們給你們寄東西能收到嗎，他們回答可以的。我們問，不檢查嗎？他們很奇怪，說，通訊隨便啊，為什麼要檢查，誰檢查呀。有的同事出花點子，在要通訊地址時還問人家生日，說到了生日時可以郵送生日禮品。結果差點鬧出了笑話。那天參觀南浦西海水閘，當漂亮文靜的女解說員解說後，幾個同事和女解說員合影，之後又問人家的姓名生日和通信地址，女解說員閃動羞澀的大眼睛，靦腆的微笑著，接過紙筆用流利的朝文寫了“朝鮮西海水閘講解員、崔英玉、1982.7.2（24歲）”，待翻譯過來後，大家一看，壞了，太巧了，因為當天正是七月二日，是女孩的24歲生日啊。尷尬之余，大家臨時湊了點糖果、雨傘等權當禮品，祝女孩生日快樂。那女孩推遲了一下後，收下了禮物。然後用生硬的漢語“謝謝”，並且唱了歌曲“社會主義好”和“世上只有媽媽好”，回報我們的祝賀和禮品。
領袖誕辰--國家節
朝鮮采用東9時區，時間比北京早一小時。全國規定是每周六個工作日，每天8--6小時工作制，周日為休息日。早晚上下班時間為躲交通高峰而不盡相同。早的七點上班，晚的九點上班。一年中有13個節日，其中國家節日10個，民族節日3個。民族節有春節、端午和中秋，國家節日有1月1日的元旦、2月16日的金正日生日、3月8日的婦女節、4月5日的太陽節、5月1日的勞動節、8月15日的光復節、8月28日的青年節、9月9日的母親節、10月10日的建黨日、12月27日的憲法節，其中太陽節是金日成同志的生日，這一天一般要放2--3天不等的假。其余的一般1--2天。
在朝鮮，金日成的威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倍受崇敬。在人們的心目中，是金日成帶領人民經過艱苦的奮鬥，創造了社會主義國家，創造了由工人、農民和知識分子組成的勞動黨（黨徽是鐮刀鐵錘和筆），創造了人民軍隊，開創了朝鮮民族的新紀元。無論是免費住房，免費教育，免費醫療的政策，還是使國家復興的千裡馬運動，還是安居樂業、安全平和的幸福生活，都是領袖領導的成果，所以，人民感激領袖的感情發自內心、溢於言表。金日成去世後，人們在悲痛之余，把他生前的錦繡山辦公室改成為的紀念宮，將他們愛戴的領袖遺體保存在宮內水晶棺裡瞻仰。國內的人們可以隨時瞻仰，外國人瞻仰則要提前三天預約才能瞻仰。
在朝鮮，人人都戴著統一發放的金日成像章或金日成金正日父子像章，這幾乎成了朝鮮人的標記。我們試圖買一個戴，但是只能買到國旗章，買不到人頭像章，所以無論衣服怎麼一樣，因為沒有像章，人家還是一眼就能區別出朝鮮人和外國人。朝鮮人民把金日成看成是自己的太陽，所以把他的生日定為太陽節來紀念。並且在實行公元紀年的同時，把金日成出生的1917年也作為一種紀年方法，叫主體紀年，比如現在是2005年，他們也叫做主體94年。金日成的主體思想是國家指導思想，其核心是以人為本，人決定一切。號召人民以主人翁態度用自己的力量解決一切問題，包括統一祖國，實現民族團結的事業。據說，在文革中，因為中國人民把毛澤東毛主席定為成世界人民心中的紅太陽時，曾經引起了朝鮮人民的非常不滿，我們的太陽是金日成，怎麼會是毛澤東呢，所以，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互相造成了不少傷害。當然太陽之爭早已成為歷史沉鉤，尊重朝鮮人民的願望和感情也是人之常情，曾經滄海的我們無論怎樣的聽到景仰，看到怎樣的虔誠，我們還是能心如止水、泰然處之，還是能理解和接受得了各種各樣的頂禮膜拜行為。
紅星映照下的烈士金冊
在平壤市光復大道凱旋門的東南方牡丹峰，坐落著中朝友誼塔。這是一個高30米，基底是紀念室，上面是錐型紀念碑，用1025塊花崗岩砌築的建築，像征志願軍10月25日入朝作戰。碑的正面鑲嵌著三個豎排的朝文金字“友誼塔”。據說，這是周恩來總理1959年訪問朝鮮時和金日成首相親自選定的地點和式樣，在當時是平壤最高的建築物。但現在看，不說市內170米高的主體思想塔和高高在上的平壤電視發射塔及前方巍峨的凱旋門比它高，就連旁邊比比皆是的高層建築，其高度也都遠遠超過了友誼塔。倘若不是依山而建的優越地勢，友誼塔就沒有什麼高度的優勢而言了。
這是個中國人必須瞻仰的地方。大家仰望著潔白的碑，沿伴山勢而上的石階，手捧著鮮花，莊嚴地把花擺放在塔前的祭台上。然後大家排成一列，向這些用生命和鮮血保家衛國、抗美援朝的烈士們深深地鞠躬致敬。塔底紀念室有100平方米大小，呈八角形，進門迎面是個屏風，屏風上有中國國旗和朝鮮國旗連在一起的友誼圖案浮雕，繞過屏風，可以看到紀念室的全部。三面內壁上有三幅巨幅油畫，中間的是志願軍同朝鮮人民軍與美國侵略者及僕從軍浴血奮戰的搏鬥場面，血光交迸的畫面猶伴隆隆炮聲和聲聲嘶喊；右邊的是志願軍戰士在廢墟上建設的場面，在志願軍戰士與朝鮮父老搬磚砌石，共同建設被炮火毀掉的家園的畫面中，仿佛能聽到揮灑汗水的高亢勞動號子；左面的一幅描寫的是志願軍歸國時朝鮮人民送行的場面，拉手抱肩、眼噙熱淚、唏噓相對，表現了依依不舍的中朝人民友誼深情。
塔室內部有四棵石柱子，每個柱子上有2盞長明燈，柱子中間是一個深約半米八角型白色石池，池子中間有一個近一米高的紅色石台，台上放著一個金色鐵盒。打開盒子，“中國人民志願軍烈士名冊”映入眼底。名冊上有軍長李湘、毛澤東兒子毛岸英、在朝鮮犧牲的團以上干部的名字、籍貫、犧牲時間。在入朝作戰的120萬中國人民志願軍中，三十萬將士把自己的生命永遠的留在了三千裡錦繡河山。塔室穹頂懸掛著紅色的五星型的吊燈，這碩大的五星紅燈熠熠生輝，與八盞長明燈互相輝映著、共同照耀著烈士不朽的名冊，向到這裡的每個祖國親人訴說那用鐵骨和血肉凝鑄的可歌可泣史詩，傾訴著異鄉孤魂思念家鄉的游子哀情，我們這些祖國的親人也在默默祈禱這些飄逝久遠的中華英魂在天國裡永安。
扛著紅旗的勞動者
朝鮮的政體和我國類似。國家下設道，道相當我們的省，道下的郡相當我們的市，郡下有縣、縣下有洞，洞相當鄉鎮街道。朝鮮的經濟基礎是國家和合作社所有制，實行的是計劃一元化和細部化。這種計劃經濟體制下的人民，是組織化程度非常高的群體，在我們坐車行駛的鐵路兩邊，公路兩邊，到處可以看到扛著紅旗出工干活的隊隊農民，通常是十幾人，幾十人或上百人在一起勞動。朝鮮是個山多地少的國家，85%是山地，農作物以水稻為主。在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中，穿著五顏六色衣服，或戴草帽或包彩色頭巾的男女農民在一起耕作。有時在高高的田梗上，一排坐著幾十人，旁邊插著一面面紅旗，似乎在聽從領導的講話或者在學習文件。這情形和我國實行包產到戶前的生產隊幾乎沒什麼大的區別。只是他們管理的似乎更嚴密，組織化程度也更高。
朝鮮農業人口不多，約占人口的35%左右，農村勞動力不足。所以到了農忙季節，城裡的產業工人，干部，都要到農村幫助種田，以防止貽誤農時。朝鮮十分珍惜土地，我們走過的地方，不但看不到荒漠的田地，而且連地頭地尾和水田的田梗上，甚至居民樓的空地間都整整齊齊地種上了莊稼。鐵路兩邊的護坡上也種有三五成行的玉米。從莊稼的長勢看，朝鮮還沒有大規模的使用化肥。農田裡的農機很少，四天中我僅看到了幾台拖拉機在田地裡耕作，原因是石油緊張，不夠用，所以能節省的就盡量節省了。
農村的經濟組織叫合作農場，農場下有作業組。每天勞動記工分，年終統一結算，從上繳國家的糧食指標中，計算勞動量和實際收入。工作出色的有獎勵。近些年，朝鮮也進行了一些經濟改革方面的嘗試，除了開辦了經濟特區，興辦了一些合資企業，采取一些開拓外貿的措施外，農村還搞了包產到組試點。考慮農村農民的情況，每戶房前後都有那麼幾塊吃菜零花的自留地，農民還可以利用業余時間侍弄自留地，允許出售多余的產品。小水池裡、小路邊也常看見正在放養的羊、雞、鴨等家禽，量雖然不大，但比起我們計劃經濟時期的農民和農村，還是有許多自由和活力的。
沒有稅務局的國度
在朝鮮走了幾天，見到的大沿帽不少，但是沒有經濟管理部門的工作人員。後來一了解才知道，朝鮮在66年就取消了所有的賦稅，取消了稅務局等經濟管理機構。國家的積累和分配就是靠計劃。國家設計劃經濟委員會，全面安排生產並實施經濟換算和調撥，運用成本、價格、贏利等杠杆手段，調節經濟運行和日常管理。這其中沒有稅收環節。朝鮮的工廠、農場都是國家的，凡是收入全部上繳國家，國家再通過調配和發放工資完成對單位和個人的分配。在朝鮮每一個地方單位都在為完成在國家的計劃指標而奮鬥。完成好的除了精神鼓舞還有電視機、自行車等物質獎勵，可以休假或者出國旅游，還可以獲得勞動英雄稱號，受到社會十分的尊重。
朝鮮的個人收入是工資，因為是全民就業，所以工資不是很高。從2千到5萬朝幣不等。工資最高的是煤礦井下的工人，月工資可以達到5萬朝幣，官員們的工資大體在中上線上。陪我們一路的導游一個月可以拿4000左右朝幣，他一家六口，其中兩個老人，月工資收入可以達到上萬朝幣。去了支出，每月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余錢可以儲蓄。我們離朝鮮的前一天晚上，這導游請朋友過生日，唱卡拉OK、喝啤酒，折騰一夜花掉了一百多美元，花銷應該算不少了，但看不出有什麼覺得心疼和過火的感覺。
社會生活的一切幾乎都是由國家統一安排，包括兒童玩的電子游藝廳，卡拉OK練歌廳、舞廳等。盡管是公家的，朝鮮的家長也有孩子去電子游戲廳影響學習的苦惱。相當一部分人的家裡有固定電話，有電腦。但是電腦不能上互聯網，只可以在局域網運行或靠資料包調用資料。可能是國家安全的原因，朝鮮沒有移動通訊，但是可以打有線固定國際長途，但是價格不菲，一分鐘要20元人民幣之多。
西海水閘和光明星
朝鮮在戰後十分關注經濟建設，先後搞了千裡馬運動，全面建設社會主義。我們參觀的南浦市的西海水閘，就是在大同江向朝鮮西海的入海口上建設的一座既可以防止海水倒灌災害，又可以保存淡水、調節水上交通、溝通陸上交通的大型水利工程。水閘長8公裡，是金日成提出的設想，由4萬人民軍將士、工人、科學家歷時5年完成的，工程浩大壯觀。我們站在水閘旁的山上往下望，船閘開啟時，萬噸級輪船可以進出內江外海，可以灌溉幾百萬畝良田，又做落差發電，朝鮮人民引以為自豪。我粗算一下，資源匱乏的朝鮮，國土面積相當吉林省三分之二，人口與吉林省大體相當。按國家資源人口實力比，這工程要比我們三峽宏偉多了。
美國在戰爭中霸占朝鮮不成就瘋狂摧毀，僅向平壤就投下了了42萬顆炸彈，按當時平壤42萬人口是一人一顆炸彈，停戰時平壤已是一片廢墟。美國人說一百年也建不起來，結果不到10年，平壤就奇跡般的站了起來。以平壤為中心的機械制造工業和重工業，可以造萬噸水壓機、汽車拖拉機、電力機車、船舶；輕工業也較為發達，可以滿足人民群眾穿戴和日用品的基本需要。而且朝鮮在98年發射了自己的光明號人造地球衛星，標志著工業化和科技水平到了一個相當高的程度。近些年因為能源緊張又要建立核電站。正是基於此，美國人才感到，能建核電站，說明有制造核武器的能力，能發射衛星說明有了運載核武器的工具，這對一個霸權至上不可一世的國家來說，挑戰和威脅是太大了，所以一直處心積慮謀劃動手打朝鮮封鎖朝鮮，必置於死地而後快。朝鮮不示弱，一會兒宣傳可以運載洲際導彈的火箭“勞動號”試驗成功，一會兒又承認擁有核武器，美國心煩不已。尤其是在打了阿富汗，收拾了伊拉克，降服了利比亞後，朝鮮竟敢這樣倔強、這樣不聽話，也的確為美國的一塊心病，氣急敗壞稱朝鮮為無賴國家。盡管如此還是得降下身價，乖乖的參加我國張羅的朝核六方會談。
三八線上的和平傘
在朝鮮旅游，三八線上的板門店是必到之處，板門店離漢城非常近，直線距離才40公裡。這樣安排行程，一是告訴我們，朝鮮尚處於戰爭狀態，諸多特殊不便之事請多理解；二是利用這個場地告訴人們，美國是怎樣的打著聯合國的旗號橫行霸道，憑借武力把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分割成兩個部分，把一個家庭的隔斷在三八線兩邊。南北不能統一，親人不能團聚。僅30萬人口的開城市一地，離散家庭就占了70%。
板門店的停戰談判室是三座木板房，板房四周是全副武裝的士兵，正中間的板房裡放著一張褐色桌子，桌上三個麥克，麥克在桌中間，麥克的連接線就是北緯38度線，桌那邊是掛著聯合國國旗，這邊掛北朝鮮國旗。給我們講解的是個朝鮮人民軍中尉軍官，他們用近乎憤怒的聲調一句句的描述當年的談判和把美帝打的停戰的過程，然後，翻譯用中文翻譯給我們。由於是朝方游客，我們登上了分界線朝方的三層哨樓頂上，向南望去，對面的哨樓天線林立，監視器攝像頭及朝鮮方的白色崗樓，美方藍色崗樓，電網鐵籬，密密麻麻，重重疊疊，戰壕溝壑嚴陣以待。在一道由電網分開的兩邊，上百萬軍隊和各式各樣的殺人武器相向而對。據說現在的美韓軍事挑釁不斷，平均一天有120起之多。我們走向三八線的通道兩邊是高坡，坡上用鋼絲繩連著方的和圓狀碩大水泥築塊，每個都有幾米大小。只要一聲令下，這些水泥築塊就會瞬間封堵通道。劍拔弩張的氣氛和戰爭的火藥味十分濃烈。
到了三八線這裡，人們設身處地的理解了為什麼朝鮮要把國防委員會列為共和國的中樞權力機關，為什麼國防委員會委員長是全國政治、軍事、經濟的統帥和指揮。為什麼朝鮮要拿出14%財政開支去養一支百萬軍隊，為什麼要提出以全面戰爭，回答全面戰爭的口號，為什麼可以隨處看到提高警惕，保衛祖國的標語，號召人民一手拿槍，一手拿錘子和鐮刀，為什麼要實行全軍干部化，全軍現代化，全民武裝化，全國要塞化。為什麼要強調團結在領袖周圍，時刻准備打仗。知道了一個戰爭狀態下的國家是多麼的不易，一個戰爭狀態下的民族是多麼的不幸，也理解了金日成主席嘔心瀝血，80年就為朝鮮的自主、和平統一、民族大團結，提出了類似我國一國兩制的建立高麗民主聯邦共和國的設想，在臨去世前的晚上，批閱最後一個文件還是關於朝鮮祖國統一的文件。盼望統一、盼望團聚，其心何誠，其情何摯啊。
朝鮮是溫帶氣候，7月份是多雨的季節。在談判場外7.25停戰紀念碑旁照相的時候，天公不作美，下起雨來。人們紛紛躲雨，我先到碑旁邊的樹蔭下躲，可是雨越來越大，於是我撐開了隨身帶的雨傘。我旁邊是一個戴大沿帽，腰佩手槍，全身武裝的人民軍青年軍人，看到涼涼的雨水淋濕了帽子，淌到他白皙臉上脖子裡，我實在不忍就拉了他一下，他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站到了傘下。扭過頭這邊又有一個西方游客也在樹下驚荒的閃躲著，不斷加速的雨滴已經浸透了他單薄的短衫，我向他又招了招手，他看了看我，也快步站到了傘下。雨在嘩嘩的下，我們三個不同國家的人同在一把傘下躲避著自然界襲來的暴雨。舉目望去，雨中的三八線電網和林立的崗亭若隱若現；身貼著身，明顯的感受到了那兩人傳遞來的身體溫暖，心中感嘆油然而生：人類的出現是自然界的恩賜，能生活在一個地球上已是莫大的緣分，生命有限的人們應該充滿愛心、互相愛護，應該愛好和平、遠離爭鬥，為什麼要相互仇恨，為什麼要欺壓別人，為什麼不和睦相處共享難得的宇宙陽光？也是這天晚上，看到美國要凍結朝鮮在海外的公司資產，要阻撓我中海油公司收購美國的優尼科公司的電視新聞，心裡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不由得升起陣陣感慨和憤怒。
大同江上的間諜船
在平壤的大同江上，我們參觀了朝鮮繳獲的美國間諜船。1968年1月22日，美國的間諜船“甫韋布洛號”由日本出發，偽裝成民船到朝鮮收集情報，被人民軍捕獲，俘虜間諜83名。為此，美國政府大怒，要朝鮮立即歸還。朝鮮說歸還可以，但有條件，就是美國政府必須認罪，並保證不發生類似情況。如此強霸大國的美國豈能認輸，於是氣勢洶洶，調動飛機軍艦甚至核武器要對朝鮮大打出手，企圖迫使朝鮮就範。可朝鮮人民就是不聽邪，以牙還牙，以武對武，不惜民族的犧牲要換取國家的尊嚴。最後還是美國政府乖乖地認了錯，並出具了認罪書。朝鮮則按國際慣例，釋放了83名美國間諜。而這艘船則作為戰利品，被運到了平壤市內的大同江上向世界公開展示。我們是在朝鮮的每年一次的6.25--7.27反美宣傳時入朝的，所以有幸參觀了這艘間諜船。在船上看著黑白紀錄片，摸著船上累累傷痕，品味著當時標語，參觀著一排排電子偵察設備，聽著佩帶勛章中年女軍官的認真解說，感觸頗深的是美國在68年就把偵察別人的電子設備搞的那麼先進了，再就是佩服朝鮮人骨頭硬，一個超級大國使出了全部解數要叫這個所謂“無賴”國家屈服，但是，這個弱小國家就是不服，靠不自由吾寧死的決心捍衛了自己的尊嚴，給民族留下了自尊自豪的光輝史頁。
和我們在船上一起參觀的有朝鮮勞動黨員、部隊戰士、勞動模範，也還有俄羅斯的軍官。在停著間諜船的江畔，朝鮮還專門立了一塊碑，記載了這段往事，告誡人們要提高警惕，勿忘敵人，無時無刻不在弘揚不畏強敵，敢打必勝的民族精神。
鐵柵欄和鋼柵欄
在朝鮮雖然塑鋼窗，鋁塑板，彩色磁磚和外牆塗料等新建築材料隨處看見。但是建築物和我國比還是差些，尤其是顏色式樣比較單調。不過在朝鮮無論城市農村，無論是臨街的房屋還是農村民舍，一大特點就是幾乎看不到窗戶上安有的鐵柵欄。不僅沒有我們國內很普遍的這種安全防盜設置，而且自行車也不上鎖。有的同事解釋說，朝鮮每家每戶沒有什麼可偷的不用安；或者說，朝鮮缺鐵沒能力安。我覺得也不盡然，還是犯罪率低，社會的治安比較好的緣故。朝鮮的文明程度也是比較高的。我們見到的學校學生，在街裡除了散步的外，超過5名的幾乎全都排著隊，穿著整齊的服裝，扎著紅領巾，有的還唱著歌曲，很有規矩。馬路上的行人，也很少見到有人行道不走，到馬路上大搖大擺閑逛的。在車站也聽不到有人大呼小叫的。街上沒有紙屑雜物，道邊沒有白色垃圾，十分的清潔干淨。在這個一切由國家包起來的地方，沒有路遇搶劫的恐懼、沒有生兒育女育的限制、沒有缺錢上學的苦惱、沒有無房住的困惑、沒有找工作的奔波、沒有無錢看病的焦急、沒有退休後無人管的生活憂慮、沒有吃不上飯的飢餓擔心、沒有交不上取暖費停止供熱的寒冷、也沒有對一擲千金黃金宴的羨慕，你不難感到，人們是在一種安謐平靜的環境中祥和的生活著。
在朝鮮，我們外國人可以看到國內的中央電視、香港、英國、日本電視等電視節目，以隨時了解世界大事。朝鮮國內則有所區別。朝鮮有國家電視台，但是自己的節目不多，平壤三個頻道，大部分是革命的影視片和新聞，但也不是天天開放。平壤的報紙刊物不多，據說僅有6種。如果說對國內沒有柵欄是特色，然而對於外部世界，朝鮮卻不得不用堅定的決心、有力的手段和主要的人力、財力、物力構建堅固嚴密的國防“鋼柵欄” ，用以保障國家的主權獨立和領土完整，捍衛自己的傳統文化與民族尊嚴。
在朝期間，正值我們黨的84歲生日，也正是這一天，胡錦濤總書記和俄羅斯普京總統在莫斯科簽署了《關於21世紀國際秩序的聯合聲明》。12條條款強調了國際秩序的基本准則，強調了要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的國家關系原則，強調了要平等對話、協商對話，不以武力威脅、不使用武力解決爭端和矛盾的合理方式，聽著這有針對性的國際秩序聲明，看著同我們連在一起的山山水水，和我們有著相同膚色的人們，人口與我們省相當的國家，想想他們在戰爭狀態下走過來的半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和付出的辛勤汗水，體會著他們頂著美國的重重壓力和欺負展現出的不屈不撓精神，又增加了幾分的敬佩和理解。
臨行前的晚宴上，讓每個人都說句話，我說了近乎外交語言，但卻是發自內心的話：十分欽佩你們的奮鬥精神和取得的偉大成就；十分理解你們從自己的歷史傳統和國情出發，對發展道路的自主選擇；衷心祝願朝鮮人民更幸福、朝鮮的明天更美好！
( 吉林省作者 天順zgjl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