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藏前傳
《獻給Margeret的七夕節的情歌》
在所有的繁星中
我只想做你唯一的情人
把默默靠近你的那一刻
變成美麗的永恆
即使未來的歲月不再浩瀚
心像流星般地漂泊
我也要擁抱你
從黑夜到漫長的黎明
2005年8月1日（D1）
上海 TO 成都
在飛機上看航空雜志，介紹康巴藏區石渠的巴格嘛呢牆的由來：一對私奔的年輕男女，女的生於富裕人家，卻願意為她所愛的人遠走天涯，而男的卻為了女的珠寶居然把她掐死在睡夢中。巴格活佛看到這一切，對男的說：珍貴的愛情是世上任何財寶都無法換來的。男的幡然醒悟，於是窮其一生，在害死姑娘的地方壘起了一道嘛呢牆。
我的朋友徐春開始向機組人員打聽皇城老媽幾點關門，是否接受半夜12點的預約？我一陣莞爾，我只要幾串串串香就足夠了，拒絕思念中有任何腐敗的成分。
飛機在接近午夜的天空裡靜靜地飛翔，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成都，今晚注定無眠。
P.S晚上住進了成都雙流機場邊的民航賓館，條件一般。成都的夜晚和上海一樣悶熱，我們的團大概有20多個人，大都比較年輕，但很多人提著拉杆箱，像是來出差的。
2005年8月2日（D2）
拉薩的夜
初上高原，頭痛似乎會被傳染，同伙倒下一半，我卻能堅持。
拉薩的夜。沒有你所期待的耀眼繁星，卻如同等待串起繁星的蘭色絲綢，柔和地起伏。我無法描繪它的顏色，它的藍讓遠處的布達拉宮籠罩了一層如在天國的神秘。
和另一個同伴去了飯店對面的夜市，那裡有很多新疆人的燒烤，而且擺了很多羊頭，看著有點進了自然博物館的感覺。在一個大胡子的新疆大叔的燒烤攤前，要了羊肉串和手抓羊肉，喝了一瓶拉薩啤酒（一共19塊錢）。大叔一直在對我微笑，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的心靈得到了很多安慰。
高原反應徹底崩潰了，我活蹦亂跳地活在這一刻，感覺夜色無比溫柔，我開始了西藏真正的旅行。
2005年8月3日（D3）
大昭寺、八角街、羅布林卡
早晨的大昭寺燃起了濃重的桑煙，祈福的藏民早早開始了他們的轉經之旅。還有的手捧酥油，排起長隊，准備進入大昭寺。
在寺廟的門口，從遙遠的地方趕來的人們，做著五體投地的長拜，他們把寺廟前的青石板磨得發亮，那種熱力瑜珈讓我這種號稱戰勝高原反應的人，感覺有點腳軟。
大昭寺建於松贊干布時期，距今有1350多年，是由1000多頭白山羊馱土建造而成。進得寺廟的露天庭院，先轉了一遍經輪，湛藍的天空從狹小的屋檐下灑下陽光，讓黯淡的轉經之路蒙上一層奇異的光芒，也使藏民們髒兮兮的臉變得生動起來。
到了大昭寺的主體佛殿，也就是藏傳佛教徒認為的宇宙的中心，裡面供奉著釋迦牟尼的12歲等身塑像，純美而世俗，帶著最樸素的笑容。我隨著人潮擠到佛的跟前，心中不禁一陣難過：佛啊，生命真的是虛無的嗎？
佛殿的其它佛像也非常精致，蓮花生瞪著眼睛、強巴佛慈祥地微笑、千手觀音華美而感動。有一個木柱上居然插著一些人的指甲和牙齒，那是在朝拜途中死去的人，希望把身體滯留在佛殿的光輝裡。
登上大昭寺三樓，遠處的布達拉宮熠熠生輝，這是一個被宗教主宰的城市，也是所有希冀來世的人的大本營。
八角街到處都在賣工藝品和藏珠，也是一個充滿假貨的地方，游客們用各種想像力裝備著自己，希望成為一個朝聖者。所有的報價沒有任何意義，只要你敢說出你的希望價格，一定會像佛祖降臨一樣得到滿足。同車的一位居然花50塊買下了一個開價580的玉石吊墜。不過，如果你不介意它的真實性，很多東西還是會讓你開心的，我就花了150從店員的脖子上買下一串綠松石+三眼天珠項鏈。
下午4點，大街上陽光燦爛，羅布林卡的新宮的屋宇光芒四射，裡面有301幅介紹西藏歷史的壁畫。參觀了十四世達賴喇嘛的金色宮殿，他的臥室和會客室。樓梯上的掛鐘停在1959年3月28日出走的那一天。羅布林卡的意思是“寶貝花園”，歷代達賴享受夏蔭的地方。一只黑色的藏犬趴在深紅色的城牆上，高高的梨樹上果實累累，空氣中傳來藏戲的聲音，一個時代完全凋落了，我們只有往昔的軀殼和影子。
旅游小貼士：羅布林卡的小賣部裡東西很不錯，我買了幾本燙金的藏歷月歷和幾串開光的項鏈（只要35元一串）
出生在這樣一片既美麗又艱辛的土地上，宗教也許是最好的歸宿和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在離天最近的地方，感受神的關愛和偉力，從出生到死亡，只有悲欣交集低聲呢喃的一個瞬間，而來世到底是什麼樣子呢？天堂真的有那麼多的客房嗎？會不會有天堂反應？
我們這群空洞的旅游者，脖子上的相機晃來晃去，我們的未來要往哪裡去？
今夜我看到唯一的那顆星星，掛在靛藍的夜空中，不是很亮，但已經足夠了。
2005年8月4日（D4）
哲蚌寺的曬佛節
今天是雪頓節的第一天。所有的活動中，當然數哲蚌寺的曬佛最為隆重，另外還有羅布林卡的藏戲表演。雪頓節也叫酸奶節，意味著夏安居制度的結束，僧人們開始下山，享受世俗百姓酸奶的奉獻。
哲蚌寺在拉薩的西郊，可我們凌晨三點就出發了，因為交通管制，我們得走1小時的山路。路很黑，但已經有很多人在我們身邊打著手電，半路上下起了細雨。進入寺門，又花了1個小時爬上半山坡，在那裡等待曬佛。凌晨5點半看遠處拉薩的燈火。
7點半開始，天色漸漸放亮，漫山遍野的人如同藏羚羊似地伸著脖子四處張望。很快便聽到法號齊鳴，一隊喇嘛扛著神器走上山來，與此同時，山頂上拉起了一幅巨大的釋迦牟尼畫像。頓時，四周白色的哈達飛舞，刺鼻的桑煙到處彌漫，喇嘛們的吟誦如天籟，空氣中充滿了幸福的騷動。
由於是陰天，無法看到期待中的照在畫像上的金色晨光，佛祖的臉上似乎也帶著一些憂愁，但我的內心無比感動。佛代表了過去、現在和未來，他緩解了我們現在的痛苦，微笑地指引我們一個無比純淨的未來，同時也啟示我們用自身的毅力和虔誠，擺脫所有的迷茫和罪業。但塵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
我們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愛難道只是無常的虛妄嗎？思念總是心智的迷途嗎？
下山時秩序一度非常混亂，因為山下無數的藏民在往上走。對於我們來說是觀禮的散場，對他們來說，卻是狂熱祈福的開始，是沒有時間限制的。說實話，我這輩子從沒看到過那麼多的藏民，他們的氣味熱烘烘地圍著你，有一種被淹沒的感覺。但我們僅僅是觀眾而已。
鑒於人實在太多，所以，只能放棄參觀哲蚌寺，從寺院的邊門下山。看到很多乞討的人，在西藏，一角錢的毛票是非常有用的，你隨時可以感受一下施舍的快樂，但更多的金錢似乎是沒有太大用處的。
今天是體力消耗最大的一天，回到飯店後好好地睡了一個下午，傍晚6點左右，在布達拉宮廣場拍照。晚上在吉日賓館後面的一個叫“羌塘xx”的藏式餐廳用餐，有半小時藏族歌舞表演。第一次喜歡上了藏式酸奶，不過歌舞表演很一般。
2005年8月5日（D5）
巴松錯（轉經轉湖轉神山，葬詩葬花葬痴情）
今天出發去林芝，從拉薩到林芝大約500公裡，主要是為了看巴松錯，並參觀了千年巨柏，夜宿林芝。
從拉薩走318國道，一路風景非常優美。遠山如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墨綠的扎絨軍毯，融化的雪水，在草甸上蜿蜒地流淌，犛牛像棋盤上黑色的棋子靜靜地移動，金黃的油菜花盛開，青稞如藏民般身體強壯。
過了5000米的米拉山口，開始有了積雪，群山如同撒了白糖的抹茶蛋糕，隨著海拔的下降，植物變得越來越茂盛，藏民的房子也越來越漂亮，江心的石頭洗得發白，溪流恣意歡歌。印像最深的是一片淡黃小花的地毯上，有幾匹馬兒在安靜地吃草，那種悠閑讓人目奪神馳，簡直就是牧歌天堂。
米拉山口掛滿了經幡，也壘滿了瑪尼堆，那是遠方朝拜的信徒，在這裡嗅到了拉薩的氣息，內心的喜悅可想而知。一些藏民在推銷雪蓮花。買了一串奶渣，淡而無味。
車到尼洋河，有一處叫“中流砥柱”的景點，江心的一柱巨石，在湍急的河水裡屹立著，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終於到達了巴松錯，海拔3400多米，一輪月牙般的綠色湖水中有一座江心島，錯宗工巴寺就建在其上。那是紅教的寺廟，門前有男女生殖器官的木雕，代表著紅教男女雙修的獨特的覺悟之道。裡面供奉著蓮花生的佛像，面目如魔，頭上有5個像征人類煩惱的骷髏。我去過的第一座需要穿鞋套進殿的國內廟宇，很值得推廣。
山後有很多奇樹，有一棵樹的樹葉會有12生肖的圖案，還有一些瑪尼堆。
安靜的湖水和繚繞著雲霧的遠山，的確是適合冥想的地方。巴松錯是我入藏後親近的第一個聖湖，她亮麗純美，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或悲悲切切，如同藏女般地健康自然。
參觀了高50米直徑4.4米有2600年歷史的巨柏後，天色暗淡下來，住進了八一鎮的賽康潤福大酒店。林芝是廣東和福建的對口援助地區，所以，移植了很多廣東和福建風味的現代建築，就像藏民的房子上安了鋁合金窗框一樣古怪。
在一個號稱假一賠十的酒店裡，買了一個天珠項鏈，開價5800，還到450。另有一位旅友從3200元還到100元成交的。隨著對市場價格的深入了解，對天珠也喪失了原先的神秘感，索性送給了朋友的小孩。
2005年8月6日（D6）
喇嘛林寺
我就像個大漠高僧，在林芝的早晨感受到了濃濃的江南風情。
去喇嘛林寺的路上，微雨讓早晨變得非常濕潤，雲霧如掛在半山腰的哈達，細細的瀑布如山神的女兒般活潑可愛。看到一些驢友在江邊露營，心中非常羨慕。
朋友用8元/克的價格買了一些藏紅花，被我惡作劇地放入昨晚喝了一點的青稞白酒中，頓時變成碧黃色。真擔心藏紅花是染出來的。後來經過導游的確認，果不其然。真正的藏紅花是不會那麼輕易掉色的。
昨晚是睡得最好的一晚，早上起來元氣大盛。喇嘛林寺也就一小時不到的車程，感覺很快就到了。
喇嘛林寺有500多年的歷史，最重要的是它的三層寶塔，漢藏合壁，金色塔頂掩映在群山的環抱中。周圍是小小的村莊，雞犬相聞，藏香豬悠閑地散著步，到處是美麗的雛菊帶著露水搖曳。
因為是紅教，照例有很多男根的木雕。要脫鞋才能進入塔內（更值得推廣），裡面供奉著蓮花生的塑像，容貌比較慈祥。在廟裡練習五體長叩，幾個回合下來，周身發熱，如通經絡。圍著寶塔轉了3遍，口中念著六字真言。
有個穿藏服的小女孩也學著我五體拜佛，她的樣子更好玩，趴下去的時候屁股是噘著的，大家都笑，想到小雯了，給了她幾顆糖，她說：謝謝。
出得廟門，轉回頭去，喇嘛林寺前雲杉聳立，經幡飄揚，群山間煨桑般的白色雲霧，忽然想到了那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不禁怔征然。
昨天我發短消息給你，說我想做個藏民，每天做藏式酸奶給你吃，但生活並不只是藏式酸奶那麼簡單。
《藏式酸奶》
陽光把我曬成青稞
白雲如哈達如雪
格桑花開的屋檐下
為你做愛情的藏式酸奶
中午在巴松錯，嘗到了鮮美異常的松茸和水煮棒子魚。終於腐敗了一次。
車行到邦傑塘草原，遼闊的河谷間一群犛牛在飲水，陽光藍天白雲清流，一派純淨的天地，似乎連犛牛糞也散發著清香，讓人想俯下身子去親吻這片綠色。
真正的大自然是很難去描繪她的，只因為她是大自然，用最純淨的元素、最和諧的韻律和最無私的襟懷來呵護生靈花草。她是脆弱的，如果我們不能公平地對待她，我們就會在有意無意中玷污她的美和純潔。到那個時候，自然會是一場災難。在缺少自然的環境中生存的人就像一個從不祈禱的教徒，終於會被他的神所拋棄。
離拉薩還有一個多小時的地方，看到有2個藏民沿著公路五體投地，打聽一下原來他們是從青海黃樹鄉一路朝拜過來，已經有10個多月了，導游說，他們大概還要20天才能到達大昭寺。黃昏中，看著他們黝黑的臉，居然有一種很神聖的光芒。
2005年8月7日（D7）
羊卓雍錯，只為多情
《給你的西藏情歌》
酥油燈點燃了
我的愛也溫暖了
雪山亮了
我的思念也堆積了
天珠憂郁了
我的回憶也深藏了
雪蓮花枯萎了
我的她也離開了
從拉薩到日喀則的路已經修好，但依然是令人膽戰心驚的盤山路，開到高處就進入了雲霧裡，能見度很低。
在崗巴山口可以俯瞰4441米的羊卓雍錯，藏語的意思是珊瑚湖，西藏三大聖湖之一。據說盛產裸鯉，水鳥眾多。山口的雲霧太大，羊卓雍如同一個戴著面紗的少女，遂下得山去，體驗她真正的美。
陽光從雲端灑落下來，湖水從翠綠到湖藍到淡紫，呈現一種謎樣的寧靜，遠處的山坡上有幾塊發亮的油菜田。坐上犛牛走到湖水裡，似乎要被融化在那種柔美中。湖邊多碎石，水靜靜地濯飲著湖岸，多情地依偎。我想聽那首歌：《挪威的森林》
和一些藏民的小孩拍了照，然後他們就追著討錢，帶去的糖果和文具都被一搶而空。也看到了藏獒，它的兩個眼睛一黑一白，有點像熊的臉。
車又重新回到去日喀則的大路上，兩岸峽谷聳立，渾濁的雅魯藏布江緩緩流動。山上的植被比較少，跟去林芝的風景迥異。雅魯藏布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發源於喜馬拉雅山北麓的傑馬央宗冰川。
在路上的一個川菜館吃飯的時候，有個乞討的吹笛人帶著個6歲的小男孩，小孩精瘦精瘦，能唱會跳，每次表演後就跑出去把帽子裡的錢倒給門口的父親，後來，大家都沒零錢了，我看他拖著一條鼻涕，就給了他一張TEMPO，他以為是錢，發現不是馬上扔到地上，臉上一股別耍我的表情。在我的手勢下，才開始拼命地擤開了鼻子，非常好玩。
從日喀則到江孜約100公裡的車程，參觀寺塔結合的白居寺。主殿有一尊八米多高的釋迦銅像，非常古舊的寺廟，氣味也特別濃，周圍掛滿了精美的唐卡，還有著名的羅漢泥塑，壁架上堆滿了佛經。一群喇嘛正在念經，如在唱歌。
塔叫“吉祥多門塔”，共有108扇門，沿著狹窄的樓梯而上，每一面都供著不同的佛像和壁畫，被稱為十萬佛塔。有些地方幽暗地嚇人。付10元照相費可隨意拍照。上得第5層的塔瓶，在著名的“慧眼”下，眺望夕陽下的江孜古城和高聳如雲的宗山遺址及紅色蜿蜒的城牆。
一只鴿子從喇嘛的居所的窗欞裡探出頭來，它似乎沉浸在黃昏裡，怎麼拍它都無動於衷。
買了護身符和刻有六字真言的瑪尼石片。夜宿日喀則。
2005年8月8日（D8）
天葬
人活著的時候也許最難想像的就是死亡，在西藏，天葬是普通人的理想。從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右邊的一條山路進去，有一個天葬台。
我們大概七點左右接近那裡，一座小山的西面的半山腰上已經放了幾個麻袋，後來知道那裡面已經裝著屍體。它的前面是一道高聳入雲的大山，有藏民在山頂點起了牛糞。
兩山之間有一個用石塊堆成的圓形的祭壇，當中有10個祭祀的陶罐，藏民們在四周也點起了牛糞，並在上面撒上糌粑。
我們蹲在天葬台的正前方大概50多米的地方，等待著天葬的開始，空氣中有擊鼓和念經的聲音。
太陽開始升起，到了9點，我們看到右手邊的另一座小山頭上出現了一只禿鷲，它晾開了它威武的翅膀，然後，從山上朝我們滑翔過來，它的姿態是那麼優美，就像百鳥之王，翅膀的尾端就像展開的排刀。它停在了存放屍體的山頂上。
實際上，半山腰就是一個天葬台，有14個藏民走上了半山腰，他們對著前方的大山大聲地吆喝著，手裡撒開了糌粑粉，很快，第2只、第3只禿鷲像跳傘隊員一樣也飄落下來。
藏民們有的拿著鐵錘、有的拿著砍刀，領頭的打開了麻布，有3具屍體。看得最真切的是一具體格較大的男屍，也許是存放多日，他的皮膚似乎有點腐爛，紫紅色的，肚子鼓得老高。
藏民開始分割屍體，比較大的部位再用麻袋裹著，然後用鐵錘猛砸，而小塊的部位則用砍刀不停地剁著。之後，有個藏民提著一大串內髒，走到較高的地方，禿鷲一跳一跳地下來，開始享用它們的食物。有些肉塊不夠小的話，藏民會用小刀隨手割開，而骨頭砸碎後，被拌上糌粑，讓禿鷲也能吃干淨。
大概有14頭禿鷲飛臨，而藏民的工作持續了快40分鐘，他們唱著歌，非常愉快的樣子。
等我們下山的時候，藏民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而禿鷲的正餐也才剛剛開始。天葬台上是血紅的一片，天國的盛宴在陽光下毫不掩飾地進行著。我們走的時候，在路上壘一塊石頭，表示“不回頭”的意思。
接著去扎什倫布寺，建於1447年，黃教（格魯派）6大藏傳佛寺之首，規模非常宏偉，為宗喀巴的弟子：一世喇嘛根敦珠巴所建，後成為歷代班禪的駐息地，供奉著歷代班禪的靈塔，包括十世班禪豪華的靈塔祀殿。班禪額爾德尼的意思是大學者英雄。最著名的是1904年建造的高26米的世界最大的強巴銅佛，非常精美。強巴佛是未來佛，代表來世，是藏民中最有威信的佛。寺後還有500多年歷史的展佛台及喇嘛們學習經書的地方。
從扎什倫布寺到天葬台，一個人的生與死如此接近，又如此干淨利落。
2005年8月9日（D9）
布達拉宮、納木錯
布達拉宮門票100元，因為是旺季，要隔天排隊買票，第二天憑身份證才能進去。
這是座風格獨特的雄偉建築，依山而建，原來門前有條河，後來被市政填埋了，變成一座廣場。布達拉初建於松贊干布時期，經17世紀五世喇嘛擴建一新。紅宮供奉著五世到十三世喇嘛（除六世）的8座靈塔和佛堂，白宮則是喇嘛起居和辦公的地方。其中五世喇嘛的靈塔最為奢華，被成為“半個世界”
布宮裡有很多寶物：純金的壇城、號稱鎮宮之寶的檀木天然形成的觀音菩薩、慈禧太後贈送的用20萬顆珍珠制成的珍珠佛塔（可惜被關閉了）。還有一座幸免於難的1300多年前的法王洞，供奉著松贊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的塑像。
最讓我印像深刻的是乾隆御筆“湧蓮初地”（釋迦出生時的奇跡）和有千手觀音的發布金瓶制搴的佛殿。
整座布宮簡直是用黃金和寶石堆積而成，各種各樣的佛像讓人感覺來到了須彌山。同時也濃縮了西藏艱辛的歷史和偉大的信仰。
《給佛祖的情歌》
我用最純潔的酥油為你祈福
摩挲你的足印五體投地
在黃金暗淡的時光中
我是一條永恆思念你的哈達
納木錯離拉薩200多公裡，經過羊八井地熱溫泉。我們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天色尚亮，但雲層很厚，納木錯看上去平淡無奇，遠處的湖水是綠松石般的顏色，而近處則有些渾濁，有一彎月牙般的黃色水藻淺灘，難道就是他們說的夕陽下的金色草地？除了我們背後的山有些積雪之外，面對我們的是靛藍帶紫的綿延山脈，據說天好的時候可以看到納木錯的男友：念青唐古拉山的主峰。天空中有很多鳥類在飛翔，包括一只鷹鷲。
湖面上的風比較大，騎著馬跑了很遠，一片大草地，納木錯湖邊可以宿營。
黃昏了，遠處天的盡頭似乎有白色的火焰，納木錯一望無際，遼闊到寂寞。
有一天，我希望能夠重回納木錯，和你一起來看納木錯的雨後彩虹和滿天繁星。是夜，回到拉薩。
2005年8月10日（D10）
尾聲
終於到了告別的時候，拉薩，你讓我心情滿滿，如同一個朝聖者般地虔誠。就像對你的思念，從過去到現在到遙遠的未來，似乎都不會休止。
明年，我和你一定還會有個約定。
《獻給朝聖者的情歌》
經幡是寺院的夕陽之書
瑪尼堆是雪山的溫暖祭壇
通往大昭的公路是幸福天堂
我的身體是獻給佛祖的青稞
P.S拉薩到機場的高速公路已經開通，時間只要1小時，比原來縮短一半。
很快，西藏解放的40周年大慶即將開始了。
寫於2005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