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夏日,余腦中立現陽光、海浪、沙灘,乃至椰林,bikini美女,仿佛不見海,則若環璧微缺,其夏不完滿矣。轉眼時近立秋,查漏補缺,時不我待!But where to go?That is a question.戴河雖近,然則水質污濁已久,人滿為患難耐;馬爾代夫最佳,奈何千裡迢迢甚遠,萬元旅費何堪。幸而偉大祖國海岸綿長,近如雞頸處便有若干“養在深閨我未識”之佳地,譬如綏中。
想當年初入大學,即得導師訓示,言需人手一冊袖珍中國地圖,便於隨身攜帶,時時翻閱,務將祖國大好河山一縣一市了然於胸。雖奉命購書,然極少開卷,更未學而時習之,遑論了然於胸乎。至今思之,甚感羞愧。且未遵師囑之惡果顯現,每論及地理,常瞠目結舌,不知所雲矣。
今蒙DTS兄提及綏中,然聞所未聞,為免出醜,遂抱佛腳於臨時,上網查詢於即刻。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此綏中,竟為昔年曹孟德東臨碣石,幸甚至哉之滄海,歷史深遠若此,當不虛此行。嗟乎,往事越千年,縱滄海不變,碣石依然,卻物是人非,換了人間。神之往之,不勝慨嘆。
准備工作,雜亂紛呈,一波三折,一言難盡,蓋不贅述。總之湊齊裝備,殊為不易,出力者甚眾,值此一並感謝。
書歸正傳,公元2005年8月6日清晨,早起,未及早餐,打的赴奧體東門,時6點不到。6點10分,老板准時至。6點20分,燕子姍姍來遲。余對車輛,天生愚鈍,雖蹭車幾次,卻至今不知燕子之坐駕面貌如何,Jetta乎?Santana乎?黑色乎?銀灰乎?直至一銀灰色Jetta停至眼前,始知燕子來矣。虧得清晨無堵車之苦,我等方於國貿准時接上小卷。上車伊始,卷見一陌生男子,遂問:“此乃小男乎?”吾望老板而笑:“此老男矣,非小男也!”俄而,燕引小男至,但視之,美女明眸皓齒,巧笑倩兮,裙裾飄飄,翩然而入,同車莫不驚為天人!
勁松集合,又見若干新鮮血液,心喜吾儕之不斷壯大。人貨重新分配,四車殺奔京沈。初時還可互見蹤影,轉瞬便沒入車流,不知所蹤。幸有現代化通訊設備,得以保持聯絡。然余之手機,屢不及老牛車速,每電話告知,某某出口會合,答必曰:吾剛駛過此出口矣。暈!若非燕子嚴詞斥責,令其務候我等於某地,想來此君必馳入沈陽而後快。
一路車流滾滾,多為京城FB分子。服務區人頭攢動,雞飛狗跳,廁所擁擠不堪,令人擔憂,設若海灘人潮如此,情何以堪。過北戴河,車輛漸少,暗許組織者之明智。途中時見超長大貨,側傾於路中,抑或連串追尾,但皆有驚無險。唯測速雷達密布,令駕者氣結。天氣陰沉,偶有雨滴飄落,念及天氣預報,麥莎將臨,略為不安。企二級護法神力庇佑,不至大雨傾盆為盼。
車行4小時余,下高速,上土路,聞腥臭之氣撲鼻,知海之近矣。未幾果見海岸,遠望海水湛藍,且烏雲散去,陽光微露,不由欣喜若狂。打尖農家小院,喜物美價廉,其豆皮尖椒,三鮮茄子尤美,眾人贊不絕口,意猶未盡。更有自帶烏龍,清香裊裊,回味甘甜,頓解旅途之煩渴。
宿營地,名喚止錨灣。沙灘開闊,水淺潮平,遠眺海天同灰,碣石巍然,立於水中,遙想曹公當年,揮鞭駐馬與此,我等今日,安營扎寨其間。擇其坡上遠水平坦有草之處,頃刻間,八朵帳花綻放,色彩斑斕,蜿蜒一線,規模之大,環視四周,未有出其右者。
營寨既安,FB物資運抵,一眾帥哥美女自是激情難抑,紛紛脫其休閑裳,著其游泳裝,搔首弄姿,踏浪而去,一時各色泳裝爭奇鬥艷,白花花一片肉色頓令艷陽無光。
余以紫外線甚強故,未隨之入海,恐曬傷,遂躲入帳篷,聚眾拖拉機,大呼小叫,不亦樂乎。及至日西沉,光漸弱,乃攜小衫更衣入水。灘既緩,水且淺,離岸百尺許,水尚不及胸。腰環泳圈,漂於海面,隨波逐流,若無根之萍,頗為怡然自得。時近黃昏,光影西斜,風平浪細,得享海水之暖,而無日曬之庾,好不愜意。唯憾其水質混濁,不復昔日之清澈。然世間完美難覓,白璧有瑕,我等但求心情舒暢足矣,如萬事求全責備,則人生無意趣可言耳。
吾二人正悠然其間,忽見小d率一干美女倉促而過,心下好奇,但細視之。旋即一黑木大船至,眾人登之。趨前近觀,已離岸矣。轉頭見阿蓮,詢之,答曰:“往救寶寶等人矣。”稍後船載五人歸,方知魚果智亮,大好青年,不幸淪為埃及艷後帳下農奴,慘遭驅役,奮力鳧水,渡艷後之寶船,臨碣石,觀滄海,潮急力盡而不能歸,千鈞一發,險哉險哉。
日暮天黑,炭火升騰,雜食陳列,眾人環坐,燒烤大餐,隆重開場。煙霧繚繞間,端坐一人,如眾星捧月者誰,超級大廚DTS是也。大廚功力之深,語言不可盡述,凡有幸品嘗者,皆心中有數矣。但見大廚左右開弓,板筋,肉串,雞翅,肉腸,玉米,饅頭,燒餅……源源不絕。眾人推杯換盞,大快朵頤,談笑風生,好不樂哉。格子美廚娘,另起爐灶,格式燒烤,香辣過癮;啤酒雞翅,別具風味。當是時,艷後令新人自我介紹。問及老板:“汝有女友否?”赧然答曰:“Sorry,至今未有。”艷後笑聲賽銀鈴:“汝無女友,與我等何干?You should say sorry to yourself!”
飯後分食脆甜大西瓜一枚,內含沙粒無數,助消化,乃佐餐之佳果。酒足飯飽,百無聊賴之際,不知何人突施煙花,漆黑暮色中,火樹銀花滿天,絢麗璀璨已極,見者無不歡聲雷動,擊節喝彩。
更深露重,歡宴即罷,眾人散入各帳,皆無睡意,另行秘密活動。余與小新,小衫及某男(此處應請求避其名諱),懸頭燈於帳頂,掛手電於帳側,不顧空間之狹小,空氣之悶熱,奮力鏖戰至凌晨1點,耗時3個鐘頭有余,然雙方均未過5,終不抵困倦沮喪,頹然崩潰。某男苦於蚊蟲騷擾,雖遍塗防蚊花露水,仍頻遭噬咬,見我三人無恙,遂憤憤不平。余笑曰:“汝不知蚊之嗜血者,皆雌性乎?此帳中雄性,唯君耳,今雌蚊趨之若鶩,當無怪歟。異性相吸,天理也!”
余打牌之帳近旁,乃艷後寢宮是也,當晚有二奴侍寢。時聞其帳中有嚓嚓異響,斷斷續續,如鋸木之聲,間有艷後之朗笑,令我等疑惑不解,浮想聯翩,不知二奴遭受何等非人待遇。翌晨,見厚重大氣墊拖出寢宮,始知鋸木聲何來。噫,奴役之苦,可見一斑。
夜宿沙灘,枕浪而眠,濤聲如鼓,不絕於耳畔,雖身困窄帳中,心下曠然,海風潮氣均無礙。未幾酣然睡去。
轉眼天亮,帳外已絮絮有人聲矣。看表,剛五點,昏昏然不欲起。忽聽一聲怒斥傳來:“懶貓!”睡意頓消,不得已爬出帳來。時天色已明,晨風清涼,潮水退去,礁石外露,若干人等弓腰翹臀,褲腿上挽,散布於淺水中。余心下異之,趨前細觀,海水較之昨日清澈些許,可見底。老牛小亮手持竹筷鐵夾,垂目直視水底,腳步輕移,做探尋狀。問其何為,言捕蟹也。余初時不以為然,稍頃見其戰果,大者如核桃,背部三孔赫然洞穿,實乃某男傑作,手段殘忍非常。後小d等人,於老鄉處購得活蟹一兜,另得專用手套一付,捕蟹真經一本,遂實地演練,收獲頗豐,午餐桌上以打牙祭可也。
有慵懶者,日上三竿方起,未體驗捕蟹之趣,惜乎。早餐仍為大廚炮制,泡面,煎蛋,牛奶,面包等等,不一而足。餐畢,各自娛樂,打牌為主。或有人雲:“打牌一事,本無時空限制,百裡迢迢至此,坐於沙上,曝於日下,何苦來哉?”我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打牌之樂,非為勝負之爭也。似這般幕天席地,抬眼可見海浪,側耳便聞濤聲,豈是平常之地堪比?呼朋結伴,笑語喧天,自是樂在其中也!”
近午,日當頭,苦其毒,艷後令拔營。原路返農家小院午餐。路邊玉米茂盛,惹人垂涎,昨日即欲取,未果。今又見,必不能失。司機近前緩行,余伸手捉一嫩者,用力,得之,竊喜。
餐罷,集體游戲五連環,精彩爆笑場面紛呈,各方薄弱環節立現。有人頻頻出錯,連干數杯啤酒,不禁疑其動機,實為借機過酒癮也。後果果拾得他人遺棄白酒半瓶,充當懲罰物,不勝酒力者懼之,乃擲人民幣於案,一次一元。事後斂之,幾近百元矣。嗚呼,生財有道,莫過於此耳。
回程途中,幾乎昏睡一路,全仗各位司機辛苦,眾人方安全抵京。

(海邊營地)

(燒烤)

(焰火)

(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