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尼泊爾

作者: yj95258268

導讀在去尼泊爾之前,對這個山地國家的了解僅限於二○○一年的“王室血案”及公元七世紀有位赤尊公主曾嫁給吐蕃的松贊干布,與唐朝的文成公主共事一夫。 但“全世界小資的後花園”這樣一個極富煽情意味的稱謂激起了我和同行者無限好奇和向往。 1月30日 成行前的准備工作歷經月余,包括研究網上各種關於尼泊爾旅游的完全或不完全攻略、確定同行人員、申請休假、訂購 ...

在去尼泊爾之前,對這個山地國家的了解僅限於二○○一年的“王室血案”及公元七世紀有位赤尊公主曾嫁給吐蕃的松贊干布,與唐朝的文成公主共事一夫。 但“全世界小資的後花園”這樣一個極富煽情意味的稱謂激起了我和同行者無限好奇和向往。

1月30日

成行前的准備工作歷經月余,包括研究網上各種關於尼泊爾旅游的完全或不完全攻略、確定同行人員、申請休假、訂購機票、簽證。其中購票一事稍費周折,票價起伏變化了若干回,直到起程前一周才以450美元搞定,來回程,另交上海機場稅人民幣225元,這還得歸功於Kelley和Shirley跟尼泊爾皇家航空公司討價還價的本領。順便說一下,尼航只收現鈔,不能刷卡。簽證過程倒不復雜,執護照、兩寸彩照一張並人民幣30元至尼泊爾駐滬領事館填寫一張申請表,然後每周二、四下午可以領取簽證,申請時需本人親自到場,領取時可委托他人代辦,需提供委托書、委托人身份證復印件、代辦人身份證原件。在這過程中發現一個比較有趣的事實:尼航駐滬辦事處設在萬航渡路口的環球大廈內, 地段與環境無論如何都算得上一流;尼泊爾領事館則位於曹陽路武寧路口的中友友誼大廈內,那似乎是一幢廠房改建成的陳舊的辦公樓,樓外院子裡停滿了各種車輛,人都要擠不進去了。看樣子企業比國家機關富裕得多。經過一系列林林總總的收拾,總算趕在尼國旅游旺季機票漲價之前如期登上尼泊爾皇家航空公司的班機。尼航每周三、五、日有航班從日本橫濱經停上海浦東場後直飛加德滿都。在浦東機場辦票時又見到了尼航駐滬辦事處的那個尼泊爾人,非常熱情地跟我打招呼。

尼航的空乘大都是大媽級的人物,除了那身紗麗,想要從她們身上欣賞到尼泊爾美眉風采的GG們恐怕要失望了。

經過6小時的飛行,於尼泊爾時間約19:30到達加德滿都機場。機場候機樓是座紅磚房,裡外均不事粉刷,大概是故意這樣,後來在加都看到的大部分建築都是如此。

機場內有兌換外彙的櫃台,但是換彙率低,且黑心,換5美元也要收我50盧比(簡稱RS’)手續費。實際上可以先不著急換,讓出租車司機拉到Thamel (泰米爾)後隨便找個換彙商店換好錢再付車費。機場外有許多出租車司機在兜攬生意。談好100盧比到泰米爾。半道上有持槍軍警攔下了我們的車檢查,一個帶著口罩的警察從車窗口朝我們看了看,就放行了。

司機把我們拉到一個叫Pilgrims的小旅館,環境還不錯,開價也還不算離譜,3美元一人,只是只有一間房了。司機又開到Hotel Courtyard,這家房間、花園均比前一家氣派,價格也氣派。我們堅持要司機載我們到Tiebet Guest House,他死活不肯,這才知道他為什麼先前肯以100盧比成交,肯定跟這兩家旅店有一手。因為時間也不早了,加上兩小時多的時差,算起來已經是國內的11點多了,開始犯困,跟旅店經理砍價到9美元一間就住下了。洗澡水已經不熱了,為免著涼,還是忍一忍,第二天早上再衝吧。盡管被子夠厚,晚上睡覺還是很冷,而且經常被烏鴉的叫聲攪擾。

1月31日

在附近一家小店吃了一頓量大到吃不下的早飯,90盧比一人,第一次嘗到了尼泊爾奶茶,味道不錯。結完旅館的帳後第一件重要的事是去尼航公司(簡稱RNAC)確認返程機票的座位。RNAC的辦公樓還是很對得起其遠播的聲名的。拿了確認號和尼航電話號後返回泰米爾尋找新的旅店。來回的出租車都是RS’100,如果要求駕駛員打表,可省下一半車資。順便說一句,加都街頭的灰塵和尾氣很大,後悔沒帶個口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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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米爾裡一通亂走。氣溫並不低,但街頭隨處有本地人隨便弄兩塊木頭或幾張舊報紙或一本破書點著了烤火取暖。尼泊爾婦女喜歡穿莎麗,赤腳(也有穿襪子的)著夾腳趾的拖鞋在街上走。整個泰米爾區的街道都沒有路名和門牌號,就是找不到Tiebet Guest House,卻走到了Hotel North Field,這是一家新開張的旅店,房間設施看上去比較舒服,前台經理會說一些漢語,後來才知是有淵源的,本店的老板娘是華人,作當地婦女打扮,當然氣質要文雅得多,聽口音像台灣人。討價還價後以400盧比一間成交。得知我們打算第二天去奇旺(Chitwan)國家森林公園,經理很熱情地打電話張羅,極想攬下這樁包團生意。但是很快遺憾地告訴我們第二天不能成行,因為發生了罷工,所有游客不能進奇旺。我們還是第一次親自感覺罷工這回事,有點將信將疑,為了求證其真實性,花了60盧比打公用電話至奇旺一家旅館,接電話的人說老板去了馬來西亞,但是罷工是確有其事的。看樣子只能改變原計劃,2月1日先去Patan(帕坦),2月2日再去奇旺。

下午去了加都的Dubar(杜巴廣場)門票每人RS’200,天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之前聽天氣預報說尼泊爾冷季月平均雨日二至三天,那我們的運氣也太好了。杜巴廣場一圈都是古老的寺廟,旁邊還有一所學校,學生均著整齊干淨的制服,廣場上照例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巡邏。但對游人並無惡意,Shirley還挑了個英俊的士兵合了個影。有小孩來乞討,因怕給了錢後會招來一群,便不作理會。但加都的乞丐似乎很有契而不舍的精神,怎麼都脫不了身,最後還是巡邏的士兵幫忙解了圍。

杜巴最有名的Kumari(庫瑪麗童女神)廟不可不去。庫瑪麗住在一所鑲滿了古舊而精細木雕的老房子裡,院子裡棲息著眾多灰色鴿子,時不常冷不丁地會撒下一泡特殊的“禮物”來。整個院落給人的感覺是陳舊和蕭索。據介紹,庫瑪麗只能由5-13左右的女童來擔任,挑選的條件相當苛刻,要有烏黑的頭發,珍珠般的牙齒,生長到一定階段就必須“退休”。庫瑪麗每年只能離開廟宇3次參加國家慶典活動,且雙腳不得著地。現在的庫瑪麗可以享受教育,老師被允許進廟宇講課;如果悶了,小朋友也可來陪伴童女神玩耍。童女神在任時每月領取RS’6000-7000薪水,退休後每月津貼RS’3000。退休後的童女神很少能回復到正常的生活軌道,極少人能結婚,因為迷信的說法認為她們身上仍有神力存在,而該種神力被認為將會對其丈夫不利。似乎所有的宗教都要豎立一個典型賦予其特權並要求其作出種種犧牲以供大眾頂禮膜拜,比如<楚留香>裡的聖女,比如達賴與班禪。也有意欲掙脫圜囿的,比如六世達賴倉央嘉措,但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與他們相比,庫瑪麗還算是幸運的。不知是教義規定還是為了吸引游人,庫瑪麗每天下午四點會在窗口露面一分鐘,但不得拍照。一個身著鮮艷紅衣、表情活潑的小姑娘雙手撐著窗台,對著樓下引頸期盼的觀眾微笑了十秒鐘不到便一扭身消失了。這個紅色的身影無論如何與我們想像中的女神形像,比如優雅、雍榮,對不上號。

在廣場旁邊的小鋪子裡嘗了嘗當地的一種用面粉、蔬菜、咖哩及其他調料和在一起,捏成小團油炸而成的吃食,1RS’一個,味道差強人意。

廣場附近有條堪稱繁華的商業街,主營電器和銀器。買了個圓形三孔萬向插座,後被證實乃多此一舉,尼泊爾大部分旅館現都裝有兩孔插座。

晚飯是在泰米爾的KC’西餐館吃的牛排,加上湯,四個人花了RS’1260,質量還行。

Northfield房間新則新矣,還有電視可看,且可以討免費熱開水喝,但是洗澡水幾乎全是冷的,Shirley為此還感冒了。房間靠馬路,噪音大,不知哪裡的鴿子咕咕叫了一晚上。好在晚飯後在街上偶一抬頭就看到了去Tiebet Guest House的指路牌。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明天接著搬家。

2月1日

在Tiebet Guest House放好行李、在總台訂了Green Line去奇旺的車票後便直奔帕坦古城。這次我們想嘗試一下出租車打表,結果跟司機的開價差不多,RS’200。一路上在司機的指點下我們得以見識了尼泊爾的國會大廈和高等法院等建築。樓堂館所總是巍峨屹立,不怒自威的,古今中外都一樣。在我們這些外行眼裡,帕坦風格跟加都杜巴廣場類似,前者更開闊、潔淨些。一行人從廣場的一頭晃到了另一頭,便有人上來問我們檢查門票,只好補買,RS’200一張,逃票未成,胸悶得很。

帕坦博物館裡環境清幽,游人稀少,有電視台模樣的人員在裡頭拍片子,估計是個記錄片之類。再進去是個收拾得漂亮雅致的庭院,居然是個餐館。中午飯決定在此解決。乘等菜的間隙和年輕的侍者攀談起來。問及尼泊爾的最低生活標准,他說這是政府的工作,他得去問一下,一會兒回來說RS’4500。但是從後來我們的經歷看,這個數字不太可信,屬於偏高。得知我們來自中國,他說很羨慕中國的社會制度,而且說尼泊爾人不喜歡印度,因為印度每次給予尼泊爾援助就必定要索取回報,否則就收回援助,而中國就不是這樣。他還說哪天中國擁有了“Super Power”,尼泊爾就可以擺脫印度的控制了。我們也希望如此。

下午去了Boudhanath大佛塔(門票RS’100一張),也就是著名的四眼神廟,終於看到了那雙舉世聞名的眼睛。塔周圍的房子非常漂亮整齊,與別處不同。有幢樓房外觀金碧輝煌,不知是否就是達賴喇嘛每年要來居住的地方。之後又去猴廟(門票RS’75),顧名思義,猴子眾多,給大小兩只猴子分別喂了顆糖,其他猴子看了嘩一下全圍上來了,人就只有落荒而逃了。

快到傍晚時才到著名的印度教寺廟Pashupatinath(濕婆廟),正趕上巴格瑪蒂河邊的火葬儀式。名為儀式,實際上很簡單,在方形的火葬台上架好柴火,用河水給逝者洗洗臉,先點燃小木片圍繞遺體轉三圈,然後點燃台上的柴堆。等燃燒完畢將灰燼推入河中,逝者便可脫離輪回之苦。Pashupatinath的規模還是蠻大的,整個寺院橫跨巴格瑪蒂河兩岸,在整個南亞地區享有盛名,但是門票顯然是漲價了,RS’250。

這一圈兜下來,出租車費花了RS’830,大部分基於打表,較之於與司機講固定價格差不多

晚餐是在Helena′s西餐館吃的,我和Flora點了份素餐,端上來才知是把各種蔬菜(主要是各種豆)和上糊糊及調料放在鐵板上烤制而成,旁附菜飯味道一般。此地的奶茶有股腥味難以入口。

飯後找公用電話想打回國內,可是四處碰壁,均回說不能用,互聯網也不能工作。回到Tiebet Gusest House,大堂裡坐了一大幫中國游客剛從博卡拉“逃”回來,聽他們描述外面的情形很緊張,到處在宵禁,罷工,卻不知為了什麼。最後還是North Field的老板娘說尼泊爾國王認為政府對付反政府武裝毛黨不力索性解散了政府,由其親自執政。在從North Field走回Tiebet的路上,有軍車從身邊悄悄開過,車上架著機槍,對大多數國人來說,這一幕好像只在影視劇裡見過。當晚電視新聞裡國王陛下講話證實了North Field老板娘所說。老天保佑明天能如期去得了奇旺。

抽空打量了一下Tiebet Gusest House設施,我們住的是一般標間,較之其他標間,房間位置,陳設要次一等,好在洗澡水夠熱,並熱過了頭,最後只剩熱水,沒有冷水了,相對於其硬件設施7.5美元的價格還是偏高了些。

2月2日

Green Line的班車倒是7:30准時出發了。車站離Tiebet不遠,在渣打銀行隔壁,只是大門開在不同的馬路上,互成犄角。新王宮就在十字路口的對面。

車開出半小時,一車人又被拉回了車站,因為公路被封鎖,何時開通要等到9:30才知道。Green line公司招待我們吃餅干、喝茶,以不枉10美元一張的車票,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們這次選擇Green Line而棄當地的大巴以至於喪失了一次跟尼泊爾人民親密接觸的機會是十分明智的。9:30好消息傳來,公路開封了,好景不長,剛出加都,車就開不動了,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長龍,都在等待軍方檢查。三十來名乘客中只有我們四名中國人加一名看樣子是做生意的尼泊爾人其余均是金發碧眼的老外。一車人百無聊懶,乘隙下車買點桔子,餅干之類的互相謙讓著吃起來,這時候的東西方人空前地友好起來。

經過漫長的4個鐘頭的等待終於盼來了檢查的軍人,也是戴著口罩,上車掃了一眼就走了。開到一半隨車的Green line小弟來打招呼說奇旺還是去不了,有兩種選擇:跟對面開來的Green line大巴回加都,要麼每人加付2美元直接去博克拉。自然是選後者了。下午五點左右Gree line公司招待全車人在Spring River Side Resort吃了一頓本該是午飯的免費晚飯。顧名思義,這個度假村位於河邊,河流開闊,適宜漂流。村內設室外泳池,房舍修築精致,也只有Green Line這樣財大氣粗的公司才有資格在此設點。

到達博克拉Lake Side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博克拉的出租車真宰人,不到3分鐘的車程要價RS100無還價余地,亦拒絕打表。當晚住在中國游人圈中赫赫有名的Hotel Blue Heaven,老板說給我們Chinese Price Rs300一間。

2月3日

早上醒來驚喜地發現從Blue Heaven的屋頂露台可以欣賞到Phewa湖,而且再上一層頂可以晾曬衣物,決定將早餐開到露台去吃,再把前幾天的髒衣服洗洗晾出去。接下來的任務是跟旅館老板談談去安娜普娜山區徒步的事宜。成交價是每人交進山費Rs2000另外每人Rs1200是向導費。我們租了四輛自行車(每車每小時Rs20)跟著店老板派的小伙子去ACAP辦進山證。辦證得交兩張照片,沒帶,花了Rs200現拍快照,還是黑白的,拍出來的效果如同通輯犯,一個個面目猙獰。ACAP辦公室的對面是西區武裝警察部隊大院,門口有倆哨兵,我們挑了個帥哥爭著與他合影,可見漂亮的容顏總是處處吃香的。

到Devis瀑布是乘公交車去的,當中還轉了一次車,每人車資單程Rs11,車型和擁擠程度均與上海的中巴相仿,擠不進去的就像印度人那樣吊在車門外。當地乘客非常熱心地給我們指路。大衛瀑布是個地下瀑布,是為了紀念一對瑞士夫婦而命名的,其中的妻子在―――年的洪水中葬身此地。因現屬尼泊爾冷季,水流不大,聲音倒巨響。竊以為可看性不大,故門票也不貴Rs10一張。

相對加都,博克拉顯得干淨明亮,大約是坐擁安娜普娜山和Phewa湖的緣故。沿湖開設著許多飯店酒吧,在裡頭一邊欣賞湖景行人,一邊啜飲尼泊爾特色飲料LaSi,實在是一件賞心樂事。中午飯點了湖魚套餐,魚是冷凍的,聽得廚房裡傳來砰砰的敲魚聲。吃起來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剩下的都便宜了一條蹲坐一邊,看樣子垂涎已久的大黃狗。市區許多店鋪都處於歇業狀態,與昨晚的燈火通明形成鮮明對照,多數是由於罷工造成的吧。渣打銀行正門緊閉,若想辦業務請走後門。在博克拉換錢都要收手續費,最少每筆Rs50,如果換多了,也可以稍稍還價。真後悔沒在加都多換點。

2月4日

6點半我們就出發徒步爬山了。博克拉到徒步開始的地方Phedi 或Nayapul還有一小時車程,Blue Heaven老板說因為罷工,沒有車去,這樣我們將提前從Hotel即開始步行,而且為了將這一小時車程搶回來,還不得不在接下來的四天中每天走8小時左右,而按正常情況,每天只需步行5小時即可,國王的這次政變可真是害人非淺哪。經與我們的向導商榷,四天的徒步是這樣安排的:博克拉---Phedi---Dnampus----Ghandruk---Ghorepani-----Nayapul這與正常路線方向相反,因為向導說根據他多年的經驗,這種走法看到的風景最美。

我們的向導是兩名典型的尼泊爾年輕人,一位叫Krishna, 和印度教中的黑天神同名,愛戴傳統的尼泊爾帽子,高個,性情活潑;另一位叫Mahon,老實安靜;兩人的共同之處是均又黑又瘦,喜愛音樂,任勞任怨,Shirley那個塞滿了東西號稱可盛重達55公斤的包外加我們另一個據說容量50公斤的行李包他們背了整整四天。

一路上經過村莊,有穿著破爛,髒臉赤腳的小孩前來討糖果,得手後朝村裡一聲呼喚,成群的小孩蜂擁而至,且尾隨不去,搞得我們手足無措,後經向導勸說才散去。也有稍大的孩子作文明的乞討,手持一練習薄,上用英文書寫一段話大意為“深知您為尼泊爾人民的朋友,並樂於幫助尼泊爾人”下有捐款額及捐款人簽名,要求我們照章辦理。

這天的最大收獲是看到了我在黃山無緣得見的雲海,那種美我無法用筆墨形容,只能從心底贊嘆大自然的神奇,並發自真心地對我們所生活的星球產生一種敬畏之情。

一所學校就位於這片雲海邊上的一塊平地上。真羨慕那些在此上學的孩子們,每天可以在天堂般的美景中學習生活。

是晚宿於Dhampus的名為Green Land的小旅館中。相對於此後幾天的住宿,我最喜歡Green Land盡管他設施間陋,客房不超過十間,每間裡除床鋪和一張小桌兼一張地席,別無長物,有兩個公用廁所,很干淨,絕無異味,不像國內某些景點的公廁腳都踩不進去,勉強進去了還得捏鼻子屏氣抓緊完事。一個沐浴間,因采用太陽能熱水,若不幸去晚了就只能洗冷水澡了。但是它的房間和餐廳均面對雪山和魚尾峰。門前的空地拾掇得整潔,素雅,點綴了少許花草。垃圾桶用竹蔑編織,懸掛於門前廊柱上,極具特色。我們開玩笑說這可以作為正大綜藝節目的一道競猜題。一個韓國女游客與她的向導及其她兩人在門前的草坪上玩類似於球的鍵子,笑聲陣陣。半夜起來上廁所,星星似乎離我們特別近,清澈明淨,像撒在深色絲絨上的一把鑽石。那個韓國人不知跑到哪兒看星星去了,引來陣陣狗吠。

2月5日

早上起來,陽光照耀著Green Land對面的雪山,原本潔白的魚尾峰被映襯得透出一抹粉紅,宛如小姑娘略帶羞澀的臉龐。因為留戀雪山,八點多了才開拔,加上昨天一整天的體力消耗,所以這一天的爬山任務比較艱巨,每走一步都分外沉重。沿途依然是一畦畦梯田及點綴其間的房舍炊煙。石階上時不時有牛與我們爭道,還得小心繞開一堆堆牛糞。中飯時看到旁邊桌子上一對西方人的向導用手抓飯吃,覺得十分新奇。手抓飯固然不稀奇,但是親眼所見則又是另一番感受。等我們吃完所點的水煮方便面(菜單上名為Noodle Soup)我們的兩名向導也開始吃手抓飯。

飯後休息時向導指著對面山腰上的一片房子說,那兒就是Gandruk今晚住在那兒。看上去幾乎唾手可得,甚至在這邊喊一嗓子山對面或許都能聽得見,卻足足耗費了我們整整一下午,到達Gandruk時已超過5點,天開始下起雨來了。

是晚宿於Hotel Annapurna。這是一幢三層樓房,比Green Land要氣派得多,設施也完備,好像瞥見牆邊還有一台雙缸洗衣機,這是入境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豪華的家電,房間帶獨立衛生間,洗澡水也熱,Rs300一間也不貴。但是我說不出究竟不喜歡它哪個地方,也許是因為它的房間太冷或者是老板娘開價Rs80一瓶的熱開水?

2月6日

一條黑色的狗從早晨開始一路默默跟隨我們趕也趕不走,直到午飯後跟另一條狗打起來才跟我們分了手。氣溫較之前兩天要低得多,飲用水的消耗量明顯下降,中途休息的次數卻過越來越多,還買了蘋果邀請向導跟我們一塊兒吃。為了節省時間,也因為對尼泊爾手抓飯的好奇,中午我們跟向導吃同樣的飯菜,唯一的區別是我們每人手上多了一副調羹和叉子。味道嘛,可以忍受,就是湯太鹹了點。剩飯正好喂了那條大黑狗,也不枉它送我們那麼長的路。

路上的積雪越來越深,路面越來越滑,如果不是因為前人的腳印,根本無法辨認路在何方。我們的向導一路上對我們呵護有加,凡是打滑處,把我們一個個拉上去,生怕我們有任何閃失。饒是如此,每人還都摔了跟鬥,Flora最甚,臉都擦破了。

爬雪山時碰到兩個挪威人不請向導,自己背包,也不借助任何諸如手杖之類的登山設備,在叢林雪地裡行走自如,還把我和向導拉上一處陡峭的高地。之後又遇上了一支日本老年登山隊。雖然本人一向對日本人心無好感,但是忍不住被他們的熱情與勇氣所感染,跟他們打了招呼。

快到Ghorepani時巧遇兩名一同乘飛機的上海女孩。這也是兩個牛人,同樣沒有導游,自己扛行李,其中還有在我看來簡直堪稱龐大的三角架。從她們的敘述中得知她倆的徒步行程安排與我們相仿,但並未像Blue Heaven的老板所說找不到Pokhara至Nayapul的車。要麼是Blue Heaven的老板沒有努力幫我們去找,大概因為這種努力並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收益。當然這一想法也許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Ghorepani海拔2874米,偏偏我們住的Snow View Lodge的樓梯台階還特別高,一級抵平常的兩級,存心跟我們過不去。好在房子裡溫暖的火爐和熱熱的洗澡水大致可抵消前述不足,不過難以下咽的晚飯和Rs’100一瓶的熱開水實在又叫人難以原諒。大家一致公認這是我們自抵達尼泊爾以來最難吃的一頓飯,而且洗漱處和衛生間均無照明設施。事後Flora說她半夜起來上廁所,黑燈瞎火好不容易摸到女廁所在的過道盡頭,卻怎麼都找不到廁所門,老半天才借助邊上一個水桶摸索進了門,無論如何卻不知道馬桶在何處,那個緊張,真以為自己在這異國他鄉的深山裡見了鬼。

2月7日

六點不到便硬把自己從被窩裡拖出來了,為的是趕到Poon Hill去看日出。Poon Hill海拔3210米,是公認的觀賞雪山日出的絕好的地點。從Ghorepani至Poon Hill有將近一小時的上山路程。這是一段痛苦的行程,因為冷、天黑、雪滑,海拔又在逐漸升高,我幾乎要背過氣去,幾乎是向導將我一路拽上去的,而這一切代價換來的是不肯露臉的太陽,這種感覺就如同一個人打扮了三個小時盛裝而出去赴那神往已久的約會,而對方卻避而不見,且不給任何的理由或借口。只是當面對四周似乎伸手可及的雪山時,才覺得所有的辛苦並不是完全沒有回報的。

從Ghorepani至Nayapnl的路上就輕松得多了,三千多級台階一路往下衝,當中幾乎沒有停頓休息。這正好佐證向導當初的建議是對的,如果反過來走,相信沒有人能夠在一天之內爬完這三千多級台階,相應的所有時間景點安排都將被打亂,Poon Hill的日出或日落就難以看到。碰到多支驢隊,往山上運輸給養。這一點尼泊爾人民似乎要比安徽的黃山人民聰明,黃山至今仍是靠人力將蔬菜糧食等物資挑上山去的。

從Nayapnl回博克拉有兩種選擇:出租車一小時或大巴士三小時前者Rs950,後者Rs55一人,不明白同樣的路線時間何以相差如此之大,可能TATA公司的車實在老掉牙,還是因為沿途要停車拉客。但是,對於在山裡轉悠了四天的我們來說,溫暖的洗澡水和舒適的床鋪是巨大的誘惑和向往,當然是越早得到越好,相信對向導們來說也是一樣。在向導事前的點拔下,與出租車司機砍價至Rs600。晚飯是在博克拉的中國餐館“蘭花飯店”吃的。老板娘是西寧人,嬌俏的模樣與口音卻極像江南女子。憑心而論,這頓中餐實在算不上太正宗,廚師切肉絲的刀功和炒肉絲的火候均不到位,但對於吃了無數頓的西餐或炒面炒飯的我們來說,無異於人間至美之味。

2月8日

為了省錢,從博克拉至奇旺乘的是Tourisr Bus車票每人Rs350。車況和車速自然不能跟Green Line相提並論,途中還有兩個小男孩上車賣唱乞討。不斷停車,接受軍方檢查,本地人均需下車將隨身攜帶的包裹行李交由軍警翻查,外國游客則大模大樣坐在車上不動。在這一車人中外國游客居多,故而審查時間不長。

到達奇旺時已是下午三點多,終點站的空地上擠滿了各旅館前來接站,不,確切說是來爭搶客源的老板或伙計。因事先Blue Heaven的老板已與Sauraha Resort的老板打好招呼,讓他來接應,我們便得以從人群中掙脫,車站至Hotel聚集地相距甚遠,若無人接,初來乍到、人地生疏的游人無論如何是到不了奇旺森林公園的。

憑良心說Sauraha Resort的硬件不差,花園裡開著不知名的鮮艷的花兒,我們的房間正對著園圃,是那種小平房,既有田園風味,又顯清雅別致,Rs250一間。它的前台是一間茅草房。接著騎大像,去森林公園還需購門票Rs500。對於上海人來說看不看動物真的無關緊要,因為在上海動物園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幾乎所有動物種群。但是那裡的長河落日真的令人心醉,也算是彌補了Poon Hill峰頂的遺憾。河邊散落著一些充滿原始風貌的村莊,屋旁一些出生剛滿一月的小羊羔是那樣可愛,讓人駐足流連。這天是除夕夜,於是決定在Resort自己燒菜,買了一個三公斤的活雞,燉了雞湯,沒有黃酒就用啤酒替代,另外炒了花菜,西紅柿炒蛋,炒青菜(尼泊爾一種苦味的綠葉菜,外觀仿佛上海菜場裡的毛菜)一通忙活之後,終於舉杯慶祝在異國他鄉的這個春節。 

2月9日

從奇旺回加都又花了幾乎一整天。這次乘坐的是SAIBABA旅游公司的車,車票依然是Rs350一張。該公司的運輸責任條款倒是有趣得很,翻譯如下:

1、本公司對於到達晚點的投訴不予受理。

2、本公司保留對由於天氣、踣況、人禍、機械故障等原因引起的延遲或取消行程的權利,且不作事先通知。

3、乘客如需取消預訂,須於出發前24小時提出,且對其收取50%的費用。

4、乘客自行承擔其行李滅失的風險。

5、超過一件以上的行李須另外收費。

聽聽,牛氣衝天。相信中國電信和和東航聽了都得自嘆弗如。

途中發生了一起車禍。我們乘坐的巴士意欲超車,擬被超的貨車司機大約是想讓路的,但是因為尼泊爾的公路本身就窄,加之維護也乏力,貨車輪胎稍一偏斜,車便翻入了河谷中,只留下一陣煙塵。我們都覺得萬分難過,總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之感。巴士司機卻如無事人一般照常前行。倒是路過一城鎮時車上的本地乘客用尼語向持槍警察大聲報告翻車一事。但是從警察臉上看不到一絲緊張焦急之情,也沒有任何要去援救之意。從這麼高的山路上摔下去估計貨車司機生還的機會十分渺茫。

好不容易捱到了加都,照計劃,乘出租車去巴德岡(Bhaktapur)開價Rs350,殺到Rs300。開車不小伙子路不太熟。開了很久才到。找到杜巴廣場邊的Sunny Guest House,有如游子到家一般。

2月10日

Sunny Guest House位於巴德岡(Bhaktapur)古城Taumadhi廣場旁邊,緊臨Nyatapola寺,坐在它的屋頂陽台上便可俯瞰到廣場上的一切。今天大約是印度教的一個重大節日,從昨晚開始Nyatapola寺廟裡便鐘鼓齊鳴,頌經聲不斷,今晨尤甚,還有人在殺羊以羊血塗於廟前石板上祭祀。廣場上每天早上有人設攤售賣一些拖鞋帽子等等諸如此類的商品,但必定會在上午10時前收攤,下午三點再擺出來。

借用旅館的電話打到RNAC去確認回程起飛時間,一個女的答復從原來的23:45延遲到凌晨2點,延得也太沒譜了。上午在巴德岡逛了一圈,可惜著名的55窗宮自97年起一直在修葺中,至今仍未完工,周圍搭滿了腳手架,無法得見其真面目。

巴德岡周圍多木雕和銀器商店。木雕多為佛像,在我這個外行眼中工藝應該算不錯,只是價格居高,還價余地極小,銀器也一樣。

午飯拍大了膽子點了份Tiebet Momo,此前一直對Momo極具好奇心,等端上來一看外觀和上海小籠包一模一樣,咬開來也有湯有水,只是滋味如同藏包,有股膻味兼尼泊爾特有的類似咖喱的味兒。

到達Sunny Guest House後的第一杯奶茶或咖啡是免費的,此後在此店的餐飲消費可享受9折。但是房間太小,洗澡水實在太冷了,Shirley頂著一頭泡沫時沒熱水了,經交涉,店方說使用電加熱來代替太陽能,最終還是沒見熱起來,與其每間每晚Rs400的價格實在不相稱。

2月11日

為了逃過古城門票,我們決定繞過杜巴廣場再乘車回加都。有點轉向,兜了一圈,恰好到了公交車站,欣然上車。售票的男孩不太老實,先是對我們開出各不相同的票價,最後敲定Rs’15一人,後又說要對我們的背包收取行李票,遭到一致拒絕。

加都終點站周圍交通一片混亂,車亂開,人亂走。一名警察幫忙叫了輛出租回泰米爾。出租車司機很自覺地打了表,到泰米爾後非常盡職地幫著找Tiebet Guest House。可見全世界的警察都是極具權威的。

我們找Tiebet Guest House的目的是為了去Hotel Hama,因為兩者是鄰居。Hama的房間與衛生間均朝陽,明亮干淨,比其鄰居的要舒適得多,價錢還便宜,Rs’450一間。

午飯是在一家叫“天馬飯店”的中餐館解決的,飯菜味道不差,只是環境差點,服務員端餐具常丟三拉四,大概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下午無所事事就在泰米爾瞎逛,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Shirley買羊毛圍巾。晚上在長城賓館繼續吃中餐,看上去是四川人開的,味道比較正宗,只是水煮牛肉太老,嚼不動。不止一次的經驗告訴我們,在尼泊爾吃中餐還是不要點牛肉的好。

2月12日

還是對尼航起飛時間心存疑慮,再次電詢,這次又恢復了原定的23:45, 幸虧多確認一遍,要不然……能出一身汗!

為了購物,犧牲了午飯時間,以面包和漢堡代之。在Hama附近的一家店裡拼命買羊毛衫,人均超過5件,估計店主這個月不營業也夠本了。號稱100%的Cashmere (山羊絨)是真是假就只有天曉得了,好在夠便宜,還價至 Rs’800和 Rs’950兩種。

本著不多“換”一分冤枉錢的原則,四處打聽加都機場建設費究竟幾何。冒冒然撞進一家旅行社,老板並沒因為我們此前未能照顧其生意,此後恐也難以再次光臨而施以白眼,相反非常熱情地提供免費電話至RNAC咨詢。單這一點,國內的旅行社恐怕難以企及。結果機場稅已大漲特漲,高達Rs’1695,不再是以前的Rs’1000。

扣除了機場建設費和到機場的出租車費,晚上傾其所有在第三只眼西餐館吃了頓聞名已久的牛排。

加都機場規定,未到時間,旅客只能在門外等候,很像上海火車站,門口那位安檢人員特愛照相,本來只想照機場大門,沒承想,他們招手示意我們過去跟他合影。當然不想也不能掃人興。在機場裡,我們也“享受”了一番尼泊爾人民乘長途巴士過程中的“國民待遇”:人均被查三次,行李檢查兩次,X光掃過還不算,隨身行李包被掏了個底朝天,電池作為Security item也要托運。Shirley因買了太多羊毛衫被當成了跑單幫的。

2月13日

因對加都機場的巨額機場稅仍然耿耿於懷,決定要在尼航班機上找補回來,合計之後每人要了一小杯威士忌酒,實際上都不是喝酒的料,勉強泯了兩小口。這一喝不要緊,空姐不時來詢問還需不需要續杯,敢情把我們當酒鬼了。

本次班機的機長真是不錯,飛機在浦東機場降落時平穩得幾乎無任何振動感,忍不住在下機時對空姐表揚了一番她們的領導。

剛走下舷梯便一眼看到尼航滬辦的那位尼泊爾人,這位老兄倒是辛苦,每周日都要趕到遙遠的機場迎來送往。趕緊抓著他幫我把電池討回來。

又看到了整齊潔淨的高架路,又走在了鋼筋水泥的森林裡,一切如昨,只是行囊裡多了若干張另一個世界的照片,希望藉此可以保留一份對那個地方的記憶,盡管她也許貧窮落後,可也平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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