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拉寺的小扎巴-21，
再一次去色拉寺，把照片送給小平措和小曲桑。
拿到照片兩個小扎巴很開心，只可惜他們兩個漢語十分不靈光，除了謝謝之外就說不出什麼來。
我只好找到土旦強巴和羅布索朗，告訴他們辯經結束後再去他們的住所坐坐。
坐下來看小平措和小曲桑辯經。
覺得小曲桑還是很有前途的，小家伙看上去比較聰明，眼睛亮晶晶的；辯經之時很投入，極少開小差。小平措則不然，偶而會頑皮地騷擾一下大師兄。小平措在辯經場發現了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就停止功課跑去揀來把玩，然後丟給小曲桑。小曲桑一腳把玩具踢開，繼續“黃飛鴻”。
這個舉動頗有一點管寧割席的味道。
2，
一個藏族警察走過來問我：他們的照片是你拍的麼？
我點點頭。
他便挨著我坐下來，摘下巨型墨鏡衝我友善地笑了笑：拉薩有意思麼？
有意思，就是味道漸漸淡了些。
是啊，發展麼。拉薩現在也就是寺廟裡的變化不算太大，街道就沒有意思了嘛。想要了解拉薩的風情，應該去拉薩的郊區看看，在藏家裡面住幾天；想要了解西藏的風情，應該去阿裡的牧區看看，跟著牧民生活一段時間。
很有道理。
想起一個朋友，騎車從青藏線跑到拉薩，看見布達拉之後張口結舌，看見拉薩也目瞪口呆，覺得布達拉完全沒有自己憧憬中雄偉，覺得拉薩也完全沒有自己臆想中濃郁，在拉薩失望了兩天之後，就賣掉自行車回家了。
這真可惜。他應該知道：膚表不能夠代表骨骼，一如善於化妝的女人。
3，
在強巴和索朗的住處，強巴先是同我說了說他的郁悶。
強巴拿出一張照片，指著其中的一個小扎巴說：這個是我。
照片上強巴的年紀同現在小曲桑和小平措的年紀相仿，也就是八九歲的模樣。
原來強巴九歲的時候就跑來色拉寺出家，剛穿上查切寺廟就接到了新規定：不滿十八歲的人不可以出家。——後來這條規定又被取消，所以才可以在色拉寺的辯經場看見小平措和小曲桑這樣的小家伙。
我猜想，這條規定肯定不會來源於寺廟，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條規定對於堅強的喇嘛教很有些釜底抽薪的味道。在日益喧囂的塵世混到成年，真是難得還會有一顆十足向佛的心。
可是十八歲的時候，強巴再次來到了色拉寺，至今才修行了一年。
我笑：如果沒有這個規定，你已經修行十年，完全可以做他的經師了。——我指了指一旁的索朗。
強巴哈哈大笑：就是就是。
4，
強巴給我看他的老師——也就是阿旺洛珠活佛的相冊。
從照片上看，阿旺活佛去過內地的上海、蘇州、北京，還有香港和瑞士。地方也很有意思：有海洋館之類的游樂場所。
這讓連桑耶寺都沒有去過的強巴和扎什倫布寺都沒有去過的索朗無比羨慕。聽我說北京有雍和宮和黃寺（黃教的寺廟）等喇嘛廟，並且香火旺盛，強巴和索朗都表示希望有機會可以去北京看看。
我猜想，兩個年輕的扎巴都希望有自己的像冊，和他們的老師阿旺活佛一樣用不同時期和不同地方的照片，慢慢地擠滿像冊。
繼續給他們拍照，脫下查切換上做法會時候的盛裝再照。
決定回北京之後買兩個大像冊，連同照片一塊給強巴和索朗寄過來。
5，
最後，我要用玩笑糾正一段玩笑：在《色拉寺的小扎巴》文中我說，“顯宗比密宗好，顯宗不但可以一邊做學問一邊鍛煉身體，還可以一邊顯一顯一邊搞活經濟”。
事實上顯宗修行的道路十分漫長，比如，由一個扎巴修行到相當於達賴喇嘛的造詣，需要整整三千年的輪回修行。
雖然藏傳佛教基本上都屬於大乘佛教，但密宗在此方面同顯宗就有所不同：它有一點同漢地的佛教近似，即講究頓悟和可能的現世成佛，就像內地的一句成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因此以俗世的眼光看，同顯宗比起來，密宗多少有一點“抄近路”的味道。
還有，密宗修行的輔助手段很多。其中有一條就是——哈哈——可以男女雙修，利用性活動中的一些感覺去謀求可能的頓悟。
如此，你說到底哪個好？
非一狼2005-9-22拉薩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