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滇行—一路走來(一)

作者: 和繁華說再見

導讀行程:上海—成都—康定—理塘—稻城—亞丁—稻城—中甸—梅裡—虎跳—橋頭—麗江—昆明—上海時間:2005.7.29~8.14歷時16天出發當老板把我叫去辦公室,告訴我九月份的假期要泡湯了時,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可是我計劃了很久的一次旅行,而且還約了兩個朋友同行(後來被她倆尊稱為鴿王),要我放棄這次旅行我有千百個不願意。還好老板開恩,雖然九月不行,但你若 ...

行程:上海—成都—康定—理塘—稻城—亞丁—稻城—中甸—梅裡—虎跳—橋頭—麗江—昆明—上海時間:2005.7.29~8.14歷時16天出發當老板把我叫去辦公室,告訴我九月份的假期要泡湯了時,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可是我計劃了很久的一次旅行,而且還約了兩個朋友同行(後來被她倆尊稱為鴿王),要我放棄這次旅行我有千百個不願意。還好老板開恩,雖然九月不行,但你若真要請,那就趁現在吧。現在?七月底八月初,去稻城和梅裡都不是個太好的季節,但是如果放棄這次機會,我知道自己這下半年一定會對此事耿耿於懷。那就走吧,別想那麼多,經驗告訴我思想過多的人往往行動緩慢,我自認還算是個行動派,就這樣我決定孤身上路。趁出發前的那個周末,去迪卡儂買了一個60升的大包,一個睡袋外加個睡袋內膽,托朋友買了10卷富士膠卷,去藥店買了迪諾康(聖地紅景天),然後狂打電話定了周五晚飛成都的班機(4.5折)和兩周後從昆明返滬的機票(6折)。一切就緒後,我出發了。雖然曾經也一個人單獨旅行,但是這次有些不一樣,畢竟那麼遠的路要獨自面對,我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看著爸爸送我去車站後離開的背影,我竟有些想哭的衝動,一種很深的孤獨感浮上心頭。我只能以曾經聽到過的一句話來安慰自己:當我們連孤獨都不怕的時候,我們還害怕什麼呢?至今我的父母還不知道我是獨自出門的,我沒敢告訴他們,即使是安全返回的現在。還好他倆對我從小就放任自流,總是給我無限自由的空間,所以對我的閃爍其辭沒有表示懷疑,就是爸爸對我怎樣找到的這條路線很感興趣。在出發前的一天,我拿著本中國地圖對著我爸筆畫了半天,他才終於知道我要去哪兒了。他雖然沒說什麼但我從他的眼神中還是讀到了贊同和欣賞。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骨子裡的東西竟是那樣相似,盡管我們從來都不是一對親密的父女。遇見中國的民航永遠都是那樣無恥,8:20的飛機延誤了近2個小時,當我在午夜時分走出雙流機場時,真是有些摸不著北。還好早就打過電話去夢之旅,所以直奔那兒去。一個人就是好,省得等你等我,瞧我多麼利索,當別人還在取行李時,我就已經上了去岷山飯店的機場班車,然後打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客棧。兩年前從九寨回成都時曾住過夢之旅,覺得它挺干淨而且氣氛也不錯,所以這次依然選擇它來入住。只是兩年之後,還依舊如故嗎?當我後面背著個大包前面掛著個小包像塊夾心餅干一樣推開夢之旅的大門時,被告知沒有床位了。這簡直就是個沒有信譽的社會,我明明訂了床位的,還打了兩次電話確認,它居然…不過老天永遠是公平的,他關閉了這扇門卻為你打開了另一扇窗。就在我的身旁站著此次旅行碰到的第一撥朋友:英子,阿鐘和Tony。就這樣我在離開上海三個小時之後結束了勇敢又無奈的孤身之旅。這三頭驢子來自深圳,和我一樣他們訂了床位卻又被放了鴿子。英子是第一個招呼我的,問我願不願意結伴,當然願意了,求之不得呢。只是他們的路線和我有些不同,他們准備走環線,而我准備走川滇,但是不管怎樣,我們今晚總可以一起找住的地方。兩男兩女,正好。當我們最後在不多遠的康定飯店住下時,已是半夜三點多鐘了。我和英子一間,阿鐘和Tony一間。他們兩個男生還特意提醒我們晚上要注意安全,別把貴重的東西放窗邊,因為阿鐘在雲南時曾被偷過。這善意的提醒讓我感受到集體的溫暖,盡管線路不同,但我已經不願意離開他們了。太晚了,睡吧,關於旅途,關於線路,讓我們明天再說吧。早上6點被鬧鐘叫醒,可憐哪,只睡了不到3個小時,我和英子開始給茶店子和新南門打電話,被告知茶店子當日去日隆鎮的車票已經賣完。於是會齊了阿鐘和Tony後我們決定去新南門碰碰運氣。服務員告訴我們新南門已經不出售去日隆鎮的車票了,只有茶店子才有賣。於是我開始游說他們三個,既然都是走環線,那還不如先跟我走康定至稻城,然後我走雲南,你們可以往北經丹巴,小金,四姑娘山後回成都,走的也是環線只是方向改一下而已。包車去日隆又太貴,看來沒有更好的選擇了,這三位決定改變他們的路線,和我去康定。感謝上帝,我不但找到了三個伙伴還完全按照我的路線,幸好茶店子非常及時地把票都賣完了。康定終於坐上10點開往康定的班車。成都至康定的路況不錯,但就是這樣也要在晚上5,6點才能到達康定。但這對我實在算不了什麼,我從小就喜歡坐汽車,從來不知道暈車為何物。小時候爸爸媽媽在安徽工作,每年暑假就會來上海接我,我最享受的就是從上海到屯溪(現在的黃山市)可以坐一天的車,因為我總覺得這路上的風景怎麼也看不夠。不過這一路給阿鐘留下了遺憾無數。先從成都說起,他五過武侯祠而不入。為什麼會這樣呢?三更半夜找夢之旅找的。所有的旅行信息上都會提到夢之旅在武侯祠的對面,但事實上夢之旅在南郊公園的正對面。那兒有條斑馬線,連接著公園大門和進夢之旅的小巷,所以想去夢之旅的朋友注意了,找南郊公園比找武侯祠省事得多。不過鑒於它那麼沒有信譽,我決定再去成都就不捧它的場了。由於我們坐的是直達康定的車,所以路過瀘定但不做停留。這下可急壞了阿鐘,那兒可有他魂牽夢縈的鐵索橋啊!阿鐘是個對人文景觀很感興趣的人,尤其是對當年紅軍飛奪瀘定橋的那段頗有研究。共產黨員嘛,覺悟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所以發誓此行無論如何都要親手摸摸瀘定橋上的鐵索,親身站在橋頭感受一下當年槍林彈雨的驚心動魄。這下豈不全都化為泡影了?可憐阿鐘只能在車上遠遠地望一眼瀘定橋。不過這兩個遺憾都在他回程的時候補上了,至於他後來怎麼又走了回頭路那就是後話。而到此為止,我也才知道這三頭驢原來沒做過一點功課,看來我責任重大啊。抵達康定,在車站附近找了家看上去還不錯的賽康公寓入住,哪知道老板娘非常不地道。第二天由於我們去木格措稍微晚了些退房,她就要多收我們一天的房費。害得我連淑女也顧不上做了,和她狠狠吵了一架。當然我們贏了,但我還是要發布一下,那個賽康公寓就在康定汽車站的斜對面,老板娘又黑又胖帶了副眼鏡,遇到類似人物,務必繞道而行。由於它靠近汽車站,晚上還很吵,所以在康定找旅館,盡量往裡走,也就是往河的方向走。晚上傍著流水聲入眠總比聽著汽車喇叭聲強吧?從二郎山隧道開始我們就在往上走,一下子從海拔四百來米的成都來到了兩千七八百的康定。套用阿鐘的話: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就好像自己給自己發了個傳真。慶幸的是大家精神都還不錯,看不出高原反應來襲的痕跡。高原的夜黑得很晚,當我們衝完涼走在康定街頭時,天還很亮。康定的氣候涼爽宜人,我懷疑自己是否搭乘了時光隧道,昨天的現在我還在酷熱難當的上海,而此時此刻卻漫步在幾千公裡以外的高原。在旅途中,我一直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就是傍晚時分把自己弄得干干淨淨之後,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晃蕩,有一種身在世外看塵世繁華的感覺。康定比我想像中繁華熱鬧得多,我喜歡這裡,因為我喜歡有河流的地方。人說仁者愛山,智者愛水,我覺得一個地方只要有了水就有了靈氣,何況康定還有兩條清澈的河流呢!站在折多河的橋上,看流水從遠處淌來,我竟有些不願離開了。我迷戀於那潺潺不息的流水聲,覺得它比音樂更美妙動聽。康定是四川甘孜州的首府,從這兒開始,我們就已經進入藏區了,所以康定街頭就有很多帶有藏族特色的建築,包括街頭的路燈。我已經有些模糊於路燈的模樣,但記得它們散發著黃色的溫暖的光芒。夜的康定是那樣祥和與美麗,只可惜我把相機和腳架放在了旅店,只能將美景存入記憶。在步行街上,找了一家小飯館坐下。老板與老板娘很是利索,一下子就把我們要的菜給上齊了。和廣東人在一起就是好,他們不吃辣,還很注意葷素搭配,凡有苦瓜的地方必點苦瓜,很多人吃不慣這玩意兒,不過我還行,誰讓我大學時代的好友就是廣東人呢,在宿舍裡就已經領略過她清炒苦瓜的手藝。從這頓飯開始就幾乎天天不離牛肉,無論是燉的炒的烤的紅燒的,在以後的旅程中嘗了個遍。主要是我拒絕羊肉,所以大家為了照顧我只能頓頓牛肉,味道還不錯,並且又是高能量的食物,這條路能夠順利走來估計牛肉功不可沒。本來我沒打算在康定停留,一個人包車不方便,只能去到班車經過的地方。但是現在找到伙伴了,再說我是否也該為別人調整一下路線呢?所以我們四人商量決定第二天找車去康定木格措,然後連夜趕去理塘,因為正好趕得上一年一度的理塘賽馬節。但是既然是賽馬節,那理塘一定人滿為患,我們找得到住的地方嗎?還有,理塘是著名的世界高城,海拔4200,沒有高原反應上了理塘也會有,我擔心我們中有人會受高原反應之苦。果然,我的擔心在第二天一一應驗了。木格措又叫野人海,距康定大約30公裡,從康定沒有車去,只能包車。不過這三十公裡還真不好走,都是碎石路面,有些地方還特別窄。一路上看到好多成都的自駕車,但上來容易下去難,很多司機到後來在山道上都不敢開了。像在這樣的地方就要找當地司機,熟悉路況又安全,速度也不慢。我們找了一輛北京長安上路了。木格措是一個高山湖泊,四周被山環繞。也許是我們去的季節不對,能看的風景不多,光線也不算太好。盡管沒有下雨,但天始終是陰陰的。我在那兒靜靜地拍了幾張照片,在周圍走了一走,沒有太多可圈可點之處。為了節省時間,我們決定包這部車去稻城,今天先到理塘,明早看完賽馬會後直奔稻城。雖然趕時間,我們還不忘讓司機在跑馬溜溜的山旁停一下,並走了一下公主橋,據說這座橋是為當年文成公主進藏而修建的。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很有些古意。說到跑馬山,就又點到了阿鐘的痛處。這是他N個遺憾中的又一個。 千裡迢迢趕來康定,居然連跑馬山都沒上去,這回去可怎麼跟人交待呢?再者連溜溜的她也沒見到幾個就要離開了,看得出他很有些戀戀不舍的樣子。理塘我們的專車在下午兩點左右正式從康定向理塘進發,全程大致需要十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可以在午夜時分到達理塘。只是車到雅江的時候發現司機感冒了,還不輕,不禁心中有些許擔心,因為從雅江到理塘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而天已經開始黑了,我們不得不走夜路,其實這非常危險。我們的司機能行嗎?Tony也在這時候開始有了高原反應,這該死的高原反應一直伴隨著可憐的Tony直到幾天後離開稻城。英子把感冒藥翻出來給司機,並叮囑他一定要按時服用。小長安在高原曲折的山路上不停地翻越著埡口,山一座比一座高,司機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天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空氣越來越稀薄和寒冷,我的心也越來越緊張。這個時候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了,必須打起精神和司機說話,並且注意道路。我和英子做了充足的准備,帶夠了衣服,而那兩位除了短袖T-shirt,長袖T-shirt,就只有薄薄的外套,上高原居然不知道帶足衣服,可見是兩頭菜驢,不,是菜菜驢!我感到坐在旁邊的阿鐘已經有些凍得受不住了,好在理塘就快到了,我們在高處看到了城裡的燈光。只是難題接踵而至,接連問了幾家旅店和客棧,都已經住滿了。難道今夜我們真要睡在車裡?終於阿鐘替司機找到一個鋪位,也為我們自己找到一間可以容納4張床的地下室。沒有別的選擇了,能找到住的地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地下室又髒又潮空氣也不好,更可怕的是阿鐘悄悄把我們兩個女生拉到一邊說隔壁住著一個怪怪的喇嘛,告誡我們千萬別一個人出去。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我們匆匆梳洗了一下,找來一條長凳抵住門,還把四個大背包放上去。我打開帶來的薄絨睡袋,只脫下外套,就一頭鑽了進去。這是此次旅行中最難熬的一夜,首先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經受著高原反應的折磨,此外還要擔驚受怕於隔壁那群和我們完全不同的人。我不知道那天後來是怎麼睡著的,只記得當時隱隱有些頭痛,高原反應如期而至。時間在睡與非睡之間游走,朦朧中我聽到英子找藥的聲音,阿鐘打呼嚕的聲音,他居然還睡得著?這頭豬!只有Tony最安靜了,悄無聲息,後來我才知道那晚他被高原反應折磨得一夜無眠。天快些亮吧,明天我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一早起來,我感覺還不錯。不知道是本身體質好,還是在上海時就開始吃紅景天的緣故,高原反應在我身上表現得不明顯,除了昨晚有些許頭痛。阿鐘以他那強健的體魄徹底粉碎了上高原必須吃紅景天的謠言,他也一樣生龍活虎。上帝保佑,至少我們中有兩個人是健康的。Tony的狀態依然低迷,早上又吐了一次,他把這兩天來吃下去的全都吐掉了。更糟糕的是連英子也開始有嚴重的高原反應,她頭痛胸悶,呼吸困難。我陪她去隔壁的藥店買了兩盒肌苷口服液還有葡萄糖,她服下後感覺稍稍好了些。其實英子去過不少地方,算是頭老驢了,她之前去西藏並沒有太嚴重的反應,可沒料到居然在理塘敗下陣來。可見高原反應因人因時因地不同,現在沒有並不意味著將來也不會有,在某個地方沒有也不意味著你可以所向披靡。所以打算上高原的朋友還是要做充分的准備,紅景天要提前吃,這樣才能起到預防的作用,否則事到臨頭再吃效果就不明顯了。當然,如果你像阿鐘一樣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信心,並且一心要挑戰身體的極限或者想親身體驗一下高原反應到底為何物,那就什麼都不必准備了。我們決定盡快帶Tony離開理塘去稻城,盡管稻城海拔也不低,但3700的稻城總好過4200的理塘。只是我們千辛萬苦趕來理塘,無論如何都要看一眼賽馬會。和阿鐘一起去叫醒了司機,又順便花了10分鐘逛了逛理塘,其實也就走了一條街而已。到底是在高原上,走路也必須深呼吸。理塘看上去有模有樣,但是由於它的海拔高度,注定成不了旅游城市。我想沒有一個傻子會單單為了挑戰自己而特意上理塘的吧。街上已經人流如織,大家都奔向同一個地方:賽馬會的會場。雨早就停了,天氣開始轉晴,我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賽馬會上早已人山人海,今天是8月1號,要舉行賽馬會的開幕式,真正的賽馬要等到下午或是第二天才進行。我們等不了那麼久,只能瞧一眼開幕式意思一下了。我對開幕式上的領導講話毫無興趣,又不愛湊熱鬧,於是和Tony向人少的地方走去。給帥哥Tony拍了兩張照片,盡管受高原反應折磨,但是Tony依然有型有款。給一頭可愛的小牛犢拍了一張照片,還給藏族的孩子們拍了一張。孩子們的笑容天真爛漫,只是照片洗出來後效果沒有想像中好,覺得人物表情捕捉地不那麼到位。草原一望無際,各式各樣的帳篷像繁星一樣點綴其中。這大多數都是藏民們的,他們要在草原上住上十天半月直到賽馬會結束。也有一些旅行者的,我看見一頂帶有上海迪卡儂標志的帳篷矗立在這大草原上,這是哪位大俠,居然把旗幟插到這兒來了。


精選遊記: 稻城-亞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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