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意即在外行走，若用“自由地”來修飾，聽上去似乎更美好。掙脫刻板的時間表與固定景點之束縛，做一次很純粹、很deep的深呼吸，從肺腑到胸腔，從唇齒間到怦怦亂跳的心房，從眼睛到手指頭，一路走就一路芬芳地浸淫著自我。
行走了很多年，我終於用時間與步伐，慢慢地接近了 “自由地旅行”的概念，並陶醉其中。
懷揣一本書，在lz的目送中，踏上站台，離開。
一首溫婉的小詩——越南越南狹長的國土，在亞洲大陸的東南角婉轉，海洋、季風、陽光與低低的緯度，造就了綠樹茵茵碧空戀戀且永遠溫暖的氣候，在這氣候中朝朝暮暮的人們，具有與溫度濕度很相宜的氣質，溫暖並不熱烈，一如既往和煦地微笑，如海洋般開闊，又如海水般純淨。僅僅十幾天，我不由自主地愛上越南，美妙絕倫的饕餮大餐，豐富的熱帶水果，在鏡頭前含笑雀躍的孩子，著一襲白色奧黛腳踩自行車緩緩而過的女子，皮膚黝黑目光溫柔的男人，每每回味，心頭總是一揪一揪地疼，就像一見鐘情的兩個人，雖是短暫相逢，卻足以刻骨銘心，並暗暗許下再見的心願。
一， 河內到達河內時已經快4點，河內立刻用以往電影或小說中描述的情景歡迎我們——擁堵的摩托車長河以及狹窄的街道，3層高且窄窄的居民樓，不經意之間會有美麗的花垂蕩在陽台上，然後注意到那些法國式的廊柱和雕欄。
背著55升的包找住宿，撲面而來的英文讓我努力在記憶中搜索已經忘得差不多的單詞，幸好還記得cheapcheap，8美刀2間房，干淨的雙人房還有bathroom，沒有空調不過沒所謂，初進越南的熱情足以燃燒被窩，洗漱一下再次衝進河內的街頭，去尋找水上人偶的表演。
因為我是本次旅行團的組織者、業務骨干、老大，所以詢價估價砍價的外聯任務主要由我承擔，美女vika憑借材料學碩士的縝密邏輯思維能力一舉奪得道路及方向索引的職位，恢恢和遠東兩個大姐，甘於把舞台獻給年輕人，默默地承擔了所有後勤工作，比如每天的熱水供應以及旅行團腰包的規模化制作等等。在河內的主要任務是水上木偶，經過我和vika手捧攻略並實地考察，最後選擇了一家叫做binh minh 2 的hotel購買車票，指明要那家sigh café的open bus，可是票面上卻印著camel travel的字樣，我懷疑，我追問，比較帥的老板超級委屈的抓住我手，大聲吼著，oh，oh，I am sure！Looking my eye！叫得我都心虛覺得作為一個中國人是不是太過謹慎是否有損國格了呢！但是後來事實證明，他眼睛裡的真誠偽裝的真夠層次的，到底還是把我們給欺騙了，根本就是個小café的票！不過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一來小公司的服務已經足以讓我們心滿意足，二來正因為被欺騙，我們才得以和騎鵝夫婦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遇，結下一段旅途之友情，他們是與我所有的朋友都那麼不相同的一對恩愛並隨時隨地與世界鬥智鬥勇的夫婦。
盡管被騙，我砍價的功夫在此足可窺一斑，木偶票加上open bus的票，四個人一共71美刀，後來說給騎鵝夫婦聽，他們男當家的立即驚為天人，連連贊嘆。
關於木偶的敘述太多了，國粹麼就像我們的京劇，總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不過境遇估計也有點像京劇，外國人看的真多。也是，藝術來源於生活，當一種藝術形式的生活基礎已經蕩然無存，若還要掙扎著繼續鮮活在舞台上，觀者大多也只能看看熱鬧罷了。
看完木偶環著還劍湖散步，一邊走，一邊回味木偶戲裡黎王還劍的一幕，仿佛那些木頭孩又咿咿呀呀地搖曳在夜色中的水面上，仿佛那故事，便真的曾在這裡上演。
走到拐彎處，我和vika發現了一路上的最愛——papaya lassi以及papaya shake，用木瓜、奶昔、糖、冰屑攪拌的飲料，愛死了，從此以後每到一地，第一件事便是去翻飯店的菜單。Shake的價格以及味道嚴重影響著我們每一天的旅行心情。
夜色讓河內變得寧靜，因為密集的摩托車手們都開始坐在路邊吃螺絲了。恢恢與遠東因為出身衛生女兵，一路上對於衛生的要求很嚴格，我則屬於牆頭草，偶爾放縱偶爾嚴謹，初到河內，對一切充滿新鮮，禽流感的恐嚇早已蕩然無存，與vika走到街邊，大啖螺絲，記得我好像已經描述過那番美味以及離奇經歷，當時就覺得，越南人真好啊，和善溫柔，即使騙你，都那麼真誠無辜。
那一夜無話，只是我夢見自己變成大像，還夢見撿到一只手機，當時一笑了事，現在想想也許是某種命運的預示都說不准呢，竊喜之中……
2005/01/22還好我在國內也是自行車高手，所以第二天租一輛自行車，瞬間就能非常自如並迅速地彙入河內的摩托車潮流中，靈活穿梭不停加速，但是一路騎一路納悶，摩托車那麼多，速度那麼快，大家是心照不宣地遵守著什麼樣的法則才能保證不出一樁交通事故呢？那一整天，我一起交通事故都沒瞧見，由衷地佩服河內人的高超車技。
騎自行車胡亂逛，似乎是每一個自助旅行者的必選項目，車筐裡扔一套攻略（自打在西貢買了盜版的lp，我的車筐裡就改扔lp了），背著遠東燒好的水，vika在前面像指南針一樣地帶路，那感覺真是美妙極了。熙熙攘攘的國大椿市場是河內最古老的市場，裡面包羅萬像；長長的慢火車安靜駛過；旗台列寧像和軍事博物館，我倆在外圍走馬觀花；一個小小的冷落的畫廊，畫了好多越南人的臉，眼睛永遠睜得大大的一看便知是經歷戰爭的眼睛……
騎車亂逛就總能有意外驚喜，正當我們想吃午飯的時候，lp介紹的河內最古老的烤魚店出現在眼前，據說這家烤魚店因為生意太好，讓所在的街道都自願改名為烤魚街，如此描述怎能錯過呢，拔腿進入，發現生意果真是好，不到飯點最好的位置已經被人預訂出去，旁邊更是座無虛席。沒有菜單，照例上菜。只有人數的不同沒有菜品的相異，一個鐵鍋，金黃的炸魚塊在湯汁中吱吱噴香，一份米粉，一碗花生碎，一碗調了檸檬魚露以及無數調料的佐味汁，香菜，和長得有點像茴香的長杆青菜，把青菜放在鍋中同煎，就會出好多汁液以保證不糊鍋，剩下的材料一古腦放在碗中，撈幾塊烤魚和青菜，拌上汁液，猛吃一口，哎呀那叫一個香，現在回想起來還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呢！這是我們出國後最奢侈的一頓飯，除了烤魚塊不能續之外，其他的管飽，每個人7萬盾，合人民幣35塊，因為剛出國，創造旅行消費新低的目標還沒有明確，所以花錢絲毫不留情面，有些不理智的我，甚至騎著自行車滿街找lv的店，幸虧最後未遂，只是在倩碧店小小消費一把，現在想想懊惱死了，恨不能把那倩碧店的貨全搬回北京，一瓶爽膚水才150塊人民幣，回國在倩碧櫃台看一眼，懊惱得起止想死呢。
因為走之前翡翠有囑咐說，越南是法國殖民地，好多法國品牌的生產地都是越南，所以能買到很多便宜貨，我的眼睛就像獵狗的鼻子一樣機警（此處通感的比喻手法用的多麼好啊），街邊看見一家黛安芬內衣店，閃過幾個字眼——黛安芬、法國、生產地、便宜！立刻下車，進去探價，不看不知道，一看驚呆了。質地上乘的乖巧的絲質小內褲，啊呀呀還綴著精美的蕾絲花邊！價簽上竟只標了“600”，靠，算下來才合人民幣3毛錢一條麼？？？驚呆這個字眼已經不能形容我倆心情，大款富婆的感覺也一下子到位，綠色的？3條！黑色的？只有2條了好吧那就拿上吧！胸衣？我喜歡紅色和粉紅色那一樣的就拿兩個顏色！偷眼看vika，身上穿著超性感的吊帶還不停張望另一件可愛小短身，時間不太夠我們要趕晚上的夜車去順化呢，催促著算賬，導購小姐畢恭畢敬完全對待大客戶的模樣把計算機敲了又敲，遞到我眼前的時候，腦子嗡地一下仿佛全世界失明了，怎麼小豆點和零那麼多連百萬數字都出來了啦？追問追問，搖著導購的胳膊說你在開玩笑吧？解釋半天人家委委屈屈說，600後面還有2個零，一般都省略啦！天啊，如果說600後面加兩個0我還能接受，那些本來就4個零的胸衣再加2個零，我可真有點頭大了！
呢喃著說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搞錯了，真不好意思……臨出門我狠狠地對vika說我們說撒油那拉就好了，這樣她即便瞧不起也是瞧不起日本人，這也太給咱中國丟臉了！
灰溜溜回到旅館，收拾行李，我說買倩碧時小姐好像多找我1萬盾呀，vika忽然大叫，這戒指是誰的呀怎麼在我的包裡？白色的像貝殼質地的小指環，大小剛好吻合vika纖細美好的手指，換個人都戴不上去的，我心裡想起無數關於天外來物的詭異故事，憂心忡忡地奉勸vika觀察下再配戴，她是聽話的好姑娘，沒言聲就隨著眾人坐上漂亮的、當時以為是sigh café的大bus，奔赴順化。好景不長，每開多久車就壞了，我跳起來叫，vika你得戒指呢？一定是它搗亂了！看窗外，司機把轱轆卸下來又裝上至少2次，最後甚至蹲在轱轆上抽煙，我絕望了，出行不順的陰霾立即籠罩我，恢恢與遠東倒很輕松地跑下車去活動筋骨，並且和一對亞洲籍夫婦攀談，vika看見，說那一對是中國人我聽見男的說純正得北京話！真的？驚喜未盡，vika接著說不過剛在後面可一直說英文來著，說得特棒！立刻不屑，純正得北京話說明你常居地肯定是北京，干嘛老說鳥語！不屑超級不屑中！後來經攀談及深入了解證明，人家騎鵝夫婦只不過是小聲親密地呢喃而已，真有兩句三句vika沒聽懂的，也純屬騎鵝老婆得成都方言，根本不是流利的外語，vika小小年紀，聽力了得！
車在不知不覺中修好，我也在興奮中睡過去，微笑著等待天明後順化的來臨……
二， 順化23號中午平安抵達順化，終於看到了久違的太陽。換上短衣褲，跑去皇城觀風景，恢恢因為夜車不適而在家休息，我們依舊秉承恢恢的訓導，一切路途都已徒步為主，絕不打車或者三輪！順化與河內大不相同，河內嘈雜混亂，街道窄小人員擁堵，順化則顯出阮氏王朝都城的翩翩風度，香江大橋北的皇城典雅端莊，以南的新城再一次充滿法國的殖民地風味，法式窗戶和雅典的廊柱，艷麗顏色配合干靜有序的布置，不過兩個城市的共同點同樣明顯，那就是越南人的友善與溫婉，只有來過越南的人才真正懂得“溫婉”二字的外在表現形式，女人如水，男人友善。走在街上，只要對面有越南人走過來，只要你兩目光相遇，對面永遠是含笑的一雙眼睛，衝你微笑，這在旅途上是多麼賞心悅目的事。
過了香江大橋，便可見皇城。第一層城牆是可以免費進的，第二層開始收費，門票貴所以沒進去，不過說句老實話，以一個不懂建築藝術的人的眼光來看，順化皇城以至於後來看到很多寺廟、王陵，造型雕工以及色彩都遠遠不及中國，如果你是一個經常游走在中國古建築城市的游客，相信你的眼光已經在無形中變得很刁鑽了。第一眼看見皇城，我忽然有恍若置身山西的王家大院之感覺，氣勢真的不相上下。
皇城的午門城樓，遠看去應該是木建築，配合木雕紋飾，因為距離遠看不太清楚，想來與我中華幾千年沉澱的雕工技藝也是相去甚遠了吧。
信步走出第一層城牆，看見一座殘破的廟，叫做南和寺，我想越南人應該是敬神敬樹的，很多參天大樹下面或者樹杈上都放著鮮花和淡淡佛香，剛想拍照，一群大小不等的男孩子衝過來，然後圍成一個圓圈，似乎在密謀什麼。我忍不住，走過去打探，原來他們在野炊！一盆估計剛剛從香江裡捕撈出來的大田螺，放在一個鋁鍋裡，孩子們分工有序，撿柴搭灶點火，我及時地用一個酒精消毒片幫他們迅速點火而取得最大頭目的信任，他衝我伸了伸大拇指，點頭示意我可以靠近，並且地裡咕嚕地衝其他孩子說了一些後，他們開始不拒絕我的鏡頭了。
當時還以為就是煮熟了吃，沒料到孩子們心思縝密，煮熟後集體把螺絲殼去掉，肉摘淨，負責打水的孩子一遍一遍飛奔著打了6口袋水，每一次清洗螺絲肉都要用鹽消毒，當最後一遍完全是清水時，把鋁鍋刷干淨、燒熱，放入油、沙姜、紫皮蒜，炒出香味後放入螺絲肉、辣椒末以及我猜是檸檬汁的調料，翻炒幾下就出鍋！
歡呼著，全體孩子衝進廟堂，上面是南和寺三個大字，下午的陽光在殘牆間隙中照射在孩子們身上，他們集體歡呼，最大的孩子噓了一聲，用小木棍給我們三個人每人一個超級大的螺絲肉，美味極了……
我現在回想起那個下午，都覺得很迷人，就像艾美麗忽然在牆壁間發現一個小男孩童年的寶貝，並感受他的童年一樣，我在不期待中闖入一群男孩子的童年領地，一個下午的時光，與他們分享那些單純的快樂。
我用新買的富士即時拍相機給他們拍了一張照片，他們大大小小的腦袋擠在一起，看啊笑啊……童年的魅力讓我在追憶中甚至有些傷感。我們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是童年，還是轉瞬的昨天。
晚上回到hotel，在樓下酒吧吃飯，看見滿牆的世界各地留言，中國的很少，於是在兩個50歲的曾經的女戰士帶領下，我們爬上牆，找到最高的一處，輝輝畫了一面鮮紅的國旗，四個人挨個爬上去畫星星……兩個老兵，看著我和vica畫星星，站在那不由自主地哼唱著五星紅旗高高飄揚……要說眼睛有些濕潤是不是有些矯情呢？可當時的確如此了。
2005/01/24恢恢病了，胃不舒服。繼續在家休養，我們去參加香江一日游。越南的旅行業成熟發達，旅行社小店鋪隨處可見，街上每一個人幾乎都會說英文，中文法文更是不經意給你個驚喜。左砍右砍，我就像一把永不卷刃的利劍快刀，帶著渾身殺氣走向越南，一路浴血自然在順化也是繼續取勝，每個人2美刀，早上出發中午回來，游覽2個皇陵、1個寺廟並參觀水上人家。折合人民幣才16塊，專門為我們三人單開一條小船，就算是在船上晃一個上午，也值了。
一上船，就有一個女孩向我們兜售t恤，我秉承領導旨意，出門在外行事低調，不能化妝不能穿好看的衣服，怎麼醜怎麼打扮。沒帶任何漂亮衣服，所穿的褲子都是隨時可以扔掉的那種花布睡褲，活脫脫中年婦女模樣，但是順化實在太熱，必須要冒險露胳膊，鋌而走險買兩件最普通平常的t恤，一件紅底黃五星國旗裝，好多店小二都穿層次顯然很大眾；一件白色印有“good morning Vietnam”字樣的，我願意這樣祝福越南，而她也正像剛剛蘇醒的孩子，睜開眼，有無限美好的未來正衝她微微笑。揮大刀向賣衣女砍去，25000兩件，當時意猶未盡不過後來事實證明這個價格已經很好了，在會安市場，質地不如此的尚要5萬盾。
買衣事小，觀光重要。香江的由來……，三個人斜斜隨便靠在船的哪一側，對面有船劃過來，問聲好便擦肩而過，過不了一會就停在某個岸口，上岸，是皇陵或廟宇，門票自理，很多老外都坐在門口，不知道上沒上門票的當。我只選擇了一個廟宇，因為在明信片上看到介紹很神妙，問船老大她說好好就帶你去那個廟，手指頭戳著明信片上輝煌的石建築，話音擲地有聲。可是當我花22000盾，進去後，轉個身，這廟宇就逛完了，追問看門人他聳聳肩說it‘s all！顯然絕非明信片上那個。想回去和老板娘理論，可惜我的英文水平只能簡單、友好、緩慢地對話，吵架的層次明顯未到，再說就算我會吵，老板娘也未必聽懂，她的英文還不及我。出門在外，和氣生財，老話一股腦鑽進腦海裡，眼前香江平靜水面像一幅美好畫卷，越南人民已經經歷太多苦難，小小的欺騙，就由他去吧……
下午的open bus，開往會安，日光和煦溫暖地照耀在車內，一大群洋鬼子和我們，搖搖晃晃等待情調小城的到來，那時我們不知道，在大巴下面，有騎鵝夫婦匆匆一掠的目光注視過我們……
在車上多是昏睡，再醒來是夜色的會安，大巴車把我們放在新城，釀成一樁遺恨，與會安舊城的咖啡味道、燈籠味道、情調味道等等味道失之交臂的遺恨。攻略上說會安怎樣的好，可是我們環繞所住旅館附近，安靜無嘈雜的夜，仿佛人群都已睡去，哪裡有徹夜不眠的咖啡和影影綽綽燈籠光呢？好在還有旅行社小門臉，鑽進去，報個美森谷地的一日游好了，本來打算參加早上5點出發的團，去看清晨不擁堵不喧囂的古老神址，可惜冷門時間只有一趟班車，已然人滿為患，悵然悵然。我多想在人跡稀少的時刻，流連於石頭的雕築之間，就算不能遇見夜裡逗留人間的神仙，也能依稀察覺她們的步伐啊，一樁又一樁的遺恨，在會安釀就。
最後掙扎仍然無效後，郁悶地等在旅館電話前，等lz的電話。網絡電話混雜不清，但他發音的頻率好像電波，穿過千山萬水穿過夜空，傳到我耳邊。抬眼看時間，北京時間23點。進入越南，沒有把時間向後調整1小時，因為我需要，知道lz此時的時間，無論在哪，我要與他時間一致，我要與他息息相關。
會安2005/01/25怏怏起床，坐上8點的大巴去美森谷地，因為錯過5點無人跡的旅行團，所以此時興趣不高，完全常規的景點，就索性用常規心態吧。在大巴上巧遇我與vika在北京辦越南簽證時認識的王群一行人，她和另一個女朋友很能干，帶著一個婆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完全意義的自助家庭團，而且是老幼皆宜的那種，寒暄並且迅速交流幾天來的物價狀況，嘿嘿，完全為了滿足虛榮心才交流的，因為每次交流每次都要引得別人贊嘆並羨慕，百發百中一樣，虛榮心無限度膨脹。一路狂侃，說中國話的順暢流利感覺真好啊，這些天總是和人家掰持英文，頭大頭脹頭幾乎崩潰了都。
車到達美森後照例要換景區小車進去，有一輛超級颯的軍綠色越野吉普，就像咱的北京吉普212一樣，敞篷的，大家都雀躍著想像坐在此車上穿行於前方綠色叢林，很是興奮。一般在越南旅行的大都是老外，所以各種秩序比較井然，不似國內游客經常出現蜂擁狀況（此處純屬實話實說很正視自己的態度），我們深知此行不僅要娛樂，更要在腳步所及之處遍播我中華人民之優良文化傳統並體現現代中國人的高素質，乖乖地等候，按捺住內心那些不良的想加塞的欲望。終於輪到我們這一播，萬萬料不到的情況出現了，就像貓永遠瞧不上老鼠一樣我們中國人類的天敵，一個日本導游，竟然竄上前來，用手攔住我們，轉身卑躬屈膝地讓他的游客先上車！他們明顯是後來的麼，我們匪夷所思但在沒摸清情況的時候，暫且讓了他，背地裡嘀咕日本鬼子肯定免不了，大太陽曬著誰不想趕緊上車奔赴神奇奧妙的占婆國敬神遺址呢！越野吉普回來了，我們又雀躍，哪知那個混蛋導游又衝上來，用手攔住我們，繼續卑躬屈膝讓剩下的客人上車，憑什麼啊我一聲大叫，憤怒的大叫，怒目圓睜張嘴就說whywhywhy，他面對抓狂的中國女人竟然很輕松很得意地笑著說I don’t know~崩潰！他一定不知道，敢於不參加旅行社自己出來異國旅游的中國人，尤其是中國女人，各個都不是好惹的，在中國960萬平方公裡的國土上她都不老實，能大老遠跑這越南國受你小小彈丸之地之狗男人的氣麼？恢恢二話不說搶先上車，遠東默不作聲搶一個司機副駕駛位置，我和vika緊隨其後，王群一家子因為人實在太多沒能上車，但在車臨開走之前我回望到王群睜得比我圓的多得眼球就知道，這日本鬼子完蛋了。果不其然，一路上，只要冤家路窄我們與那導游狹路相逢的時刻，王群率她的胖兒子一唱一和一擁一擠，那導游彬彬有禮的小臉只能用尷尬來形容，感覺簡直好極了。
這只是一段小小插曲，只是美玉之瑕疵，存在的意義旨在讓我的旅途更真實而完美。可巧了那個導游就是日本人，所以國恨家仇一起報，若換了英美法國家的導游我們也許會用八國聯軍的仇恨燃燒自己。話說回來英美法的鬼子真的很有禮貌人家根本就不會作此類下作之事還是不要比喻了，言歸正傳說美森吧。
美森谷底坐落於會安城西面40多公裡的一處山谷中，英文名字叫“my son valley”，很懷疑是當年的國王把自己比擬為神的兒子而定名的，態度謙卑又充滿索愛的企圖，從4世紀到13世紀，占族人的某個國王選址建立第一座占婆寺廟，主要目的用於敬神，後來的國王紛紛效仿，以至於形成規模，有“越南小吳哥”之雅號。游客所能進入的只是一小部分，而且也坍塌、盜取得差不多了，多為磚建築，與吳哥造型有些許雷同，細節的異處像我這種觀光客肯定是看不出，綠樹蔥蘢之中林立著一幢一幢的建築，門楣或廊柱上都有栩栩如生的磚雕，造型豐富且各異，從神仙到牧師，從舞者到巫師，從動物到鮮花……磚建築的褐紅色在綠色與陽光輝映中益發深重，我一邊拍照一邊暗自飲泣，如果參加凌晨5點的旅行團，那又該是怎樣的風景啊，如果有下次，我希望，是在凌晨，最清寂的時候，遇見你。
谷地中除了磚建築之外，還有很多石頭、金屬的造型，金屬也許是青銅我不甚清楚，造型多為站立的侍者，胳膊或頭顱被砍削，沒有性別特征沒有武器佩戴，可能是神的世界裡比拼的不是有形之武器吧；最著名的還有生殖崇拜的各種雕塑， 形神兼具的男性生殖器讓人油然升敬意，在旁邊有另一個造形，仿男女雲雨而造，方形凹槽中豎以生殖器，並且有傳說雲誰喝了這凹槽中的水，便可受孕生育。忽然為生命有些感動，我們從何而來，我究竟是誰的古老課題從柏拉圖到蘇菲，誰都說不清楚。那些笨拙地跳躍旋轉在神祗面前的祖先，在懵懂與不經意之間肩負起傳承生命的重任。感謝祖先也感謝神，創造人的時候也毫不吝嗇地把創造人的能力與欲望傳與世人，萬年千年輾轉反側，終於有我，穿一件白色t恤站在你們面前。很想對所有人說，生育在現代仍應該受到頂禮膜拜的尊崇，放棄生育是褻瀆神的旨意，罪不可赦我認為。
流連感慨，從一群磚頭跳上另一群磚頭，然後導游就大聲喚我們回歸，中午不到，我們已經回到會安城裡了。
照例租自行車逛城市，一不小心逛到了會安舊城，驚呆了，這不是麗江麼不這比麗江更風味啊，窄窄的舊街，兩邊門楣低斜，咖啡館、畫廊、會館、小店……所有極富情調的配置在這全齊活，一抬頭，呦，這不是車上那對夫妻麼，我早說過自己眼睛像獵狗的耳朵一樣機警，穿紅色t恤的長頭發中國女孩正在喝咖啡，不就是我們在open bus上遇見的那一對麼！正愁沒地方去洗手間，好啦，她正消費呢，老板肯定同意我們去趟洗手間，我和vika竊喜之後迅速堆出滿臉笑容：嗨你好！
周明（芽莊才得知她名字的）純潔的很，沒料到我們熱情招呼其實背後有去趟免費洗手間的險惡用心，寒暄，她迫不及待地給我們講會安的好，夜裡有怎樣的咖啡和燈籠和絲綢氤氳的光芒，我哭，早聽說會安好，原來好在舊城，昨晚怎麼就沒找到呢！！！可惜晚上去芽莊的車票已經簽好，行程已然不能更改，怎麼辦，抓緊時間逛吧！一圈兩圈三四圈，日本橋還真有點像麗江的大石橋，最後一圈看見騎鵝同學站在咖啡館門口扇帽子以獲取涼風，再次招呼，他也對我們的遭遇深表同情，連聲說再去逛吧，噢對了，他沉吟片刻說到：越南的畫真不錯，你們多看看，色彩非常好！我心裡一驚，哇塞，懂藝術啊此人！噢對了，他又沉吟片刻接著說，那畫吧，還特便宜！行，雅俗共賞，是真君子！
時間真的到了，我回望一眼，日本橋下一條小街上，一個越南女孩身著奧黛，慢慢地走向遠方，拿相機，沒抓住，一怔的瞬間她竟走遠，心想，算了，就當會安是個憂傷之夢吧，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明年春節還來，要先在把美景都賞完，下次來看什麼呀！阿q般自我安慰著，上車了。
上車並不代表一天已經結束，小café第一次發生了攻略上謠傳很久的“大車換小車”事件，竟然用一輛破了吧唧的小面包來接我們，詫異，上車，一個外國女孩倚在靠窗位置上問我們，是否已知今晚要換小車，我立刻意識到有貓膩，lie這個字眼從女孩嘴裡不停吐出來，和司機詢問，他微笑著好像捉弄人終於成功一樣，我不高興了，眼瞅著下面幾個外國男青年陸續上車，並表現出詫異的表情，當機立斷，和所有乘客說好，如果不換車我們就不走，然後把此話扔給司機威脅他，他嚇壞了，想了半天，把車開到一輛大車後面，示意我們上去看，原來，大車人很多，座位不夠所以剩下的人只能小車，司機好脾氣地讓我們自己選擇，越南人就這點好，從不和你惡聲惡語地吵架，就算騙你都是溫溫和和的。思來想去，我與vika選擇大車，恢恢和遠東選擇小車，上車後我們發現騎鵝夫婦也坐在車上，心裡那叫一個踏實啊。兩個意大利的年輕人給我們讓出一個完整的雙人座，其中一個比較帥的坐在vika後面的還被vika的年輕美貌迷住，輕輕觸了一下vika溫柔長發，在後面小聲對同伴說：oh，soft！嘿嘿，多美好啊，少年的心就此被拂動，你猜會有怎樣結局？
芽莊一夜無言，因為後來又上了幾個乘客導致擱背包的座位也要被騰出來，我的大背包正好挪到身邊，看見完好無損的背包心下稍安，剛微閉眼睛想睡覺，忽然感覺什麼東西從後面伸展，身邊似乎有動靜，睜眼，啊呀，我後面那個意大利小伙子竟然把腳丫子搭在我背包上，腳趾甲以及淡褐色毛發依稀可見，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就算我不似vika年輕每給後坐的你帶來更美好遐想，那也不至於用你臭腳丫子來折磨我和我的包吧？扭頭，看他，無聲地譴責他。他瞅見我眼神，特歉意連聲說sorry，洋鬼子就是有禮貌有素質，放心去睡。然後又被一陣細細簌簌聲驚醒，睜眼，天啊，他竟然給腳丫子穿了雙雪白的襪子然後又把腳搭上來了……回頭，他手捧厚厚的lp，以為我這次回頭是來贊賞他行徑了，還特得意地衝我笑了笑，噢媽咪買賣紅，好在不臭，我就算為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作貢獻了吧，忍！
清晨到芽莊，我與vika加上騎鵝夫婦去另一個汽車站尋找恢恢和遠東，老遠就瞧見她們，兩個老太太歡呼雀躍，委屈的像小孩子，著急訴說她們找不到我們的焦急，嘿嘿，瞬間有了很親人的感覺，心裡甜蜜啊比蜜甜。就在車站的小飯店吃早飯，第一次喝越南的滴漏咖啡，很便宜，才2塊錢一杯，我照例是shake和炒米飯，吃飽了好干活，物美價廉的海景房還在長長的海岸線上某一處等我們去尋找呢！
砍價長久以來被我看作是一種智力游戲，它需要你的耐力、智慧綜合起來，砍價砍到老板歡天喜地笑眯眯地同意你的價格那才叫境界。掠過無數高大豪華的酒店，就在我們有點絕望的時候，一家“gest house”出現在視線中，好像小飯館一般不會起大酒店的名字一樣，叫客家的地方通常價格不會很貴，果真，老板娘要價12美刀一個四人間，很輕松她就讓到四人間9美刀，雙人間6美刀，我強烈要求每間房再降一刀，她不同意，雙方爭執不下的時刻，一個小個子越南男人降臨了，他手持另一家旅館名片，囁嚅著建議我們去瞧一瞧，老板娘一看有人搶生意，一邊訓斥小個子男人不講職業道德，一邊對我們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我的價格，驚呆了，看著那個被老板娘嚇壞的男人，我有點抱歉，但同時懷疑他的身份，該不會是仁慈的上帝假他之口來幫我們的吧，這麼點小事也勞煩上帝，真是不好意思的緊！後來把這事當笑話說給騎鵝家掌櫃的周明說，她咯咯笑說，你還說那男人是神派來幫你們砍價的，騎鵝說你們也是神派來幫他的，他已經被英文折磨瘋啦！為啥？我們不太解，還說呢，我們倆英文根本不懂，本來一個朋友英文特好，可臨走前忽然不去，我們是被逼無奈空拳上陣的！哦，
Vika大笑扭頭說那天晚上在open bus上她肯定說的是家鄉方言！
閑話少說，趕緊逛芽莊，站在我們的陽台上，扭一下脖子就能看見海水，所以本房間也還能算是一間傳說中的“海景房”吧，換更涼快的衣服，剛想出去，有人敲門，一個挺帥的越南男人來做生意了，當然，不是那種不良生意，是為了四個小島一日游的事，我想一鼓作氣，把剛才和老板娘砍房價沒用完的力氣全用在這上了，遠東還把自己的導游證給我用來弄虛作假，我烏拉拉一頓狂砍，那人接連讓價讓到我喜歡的價位，最後我給他看導游證，說我是導游把價位乘以6再減去我，因為導游都是要免費的呀！他驚呆，連連搖頭，最後拿著導游證看著我，幸虧我聰明，臨出房間時把眼鏡戴上就更像照片上戴眼鏡的遠東了。他說不像你啊，我說對這都是好幾年前的照片了，他說還是不像，我說那時候我比較瘦比較年輕，說這話時覺得特對不住自己，照片上的遠東都50多了我還昧著良心說是很多年前的自己，難道我現在很老麼！勝利勝利，在越南的砍價可以說是連連得勝，最後價格是550000盾6個人，合人民幣46塊差不多，不到6美刀還是很便宜的在這個旅游旺季，看好多人攻略上都說是7刀呢差距多大啊！
一切辦妥，在等待明天四島游之前，我先騎自行車去逛逛芽莊，每到一個城市，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去逛當地最熱鬧的市場或者購物中心，一來能采買一些稀罕物，二來在這種地方很有機會與當地人聊聊天，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能體味本土風情，所謂的人文二字，大都蘊含在五谷雜糧與吃喝拉撒之中了。整個下午，我騎著自行車穿行在芽莊的各條巷道，沿濱海大道是海洋沙灘和曬日光浴的外國女郎，朝西走，有網球場有搏彩看台，有3個小學1個幼兒園，孩子們像鮮花一樣在院子裡笑，黃色藍色綠色各種顏色斑斕的院牆和樓房，尖頂瘦身的民居，我騎著自行車在海洋微風的撫慰下慢慢前行，忽然一個穿奧帶的中年婦女超過我，回頭，哼著越南歌衝我笑，你無法拒絕這種微笑的感染，大聲使勁地說hellow，她唱著歌，在我前面，不回頭地揚起手說byebye，然後繼續自己的歌唱。如果兒童如此無憂，我們可以說是上帝的恩賜讓他們尚未領會生活苦難的真諦，然後在我面前歡快如歌的，是一個已然中年的女人，她身材微胖且面龐年輕不再，能讓她葆有天真和快樂的，又是什麼呢？在越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微笑的人群所感染，無論是三輪車夫還是高檔餐館裡優雅的女士，他們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微笑並隨時綻放，他們的眼神那麼不同於我在河內或西貢藝術館裡看到的繪畫作品中人物的眼神，那些創作與戰爭年代或戰爭剛剛結束年代的繪畫或雕塑，眼神無一不是絕望灰色，色調無一不沉悶灰暗讓人壓抑，我找到的答案便是經歷了長久苦難之後，對幸福的突如其來有不敢相信的驚喜，因為珍惜而敞開心靈面對這個世界，不設防的友好，不耐煩地微笑，好像每個人都在說，good morning， Vietnam。
晚上回賓館的路上，碰見車上遇見的兩個意大利小伙子，伸腳丫子的那個還是帶著眼鏡捧本lp，一副學究模樣，另一個被vika迷住的帥小伙，說vika正在找我。匪夷所思，你憑什麼知道她在找我呀，難道你們一直在一起？
上樓，看見vika，美女老實坦白，說下午他們碰巧遇上，便一起吃了冰激凌，還說小伙子想第二天和我們一起去四島游，可是我倆坐在床邊仔細分析了局勢，已經6個人的小旅行團就夠我們忙活的，若明天在島上還有任何消費，老外那麼直腸子要多少給多少，非常不利於我們砍價，關鍵是，根據一路經驗，越南人民見到老外就會自動把價格提升到歐美天價，見到我們則報一個亞洲坦白價，這意味著多麼大的損失呢！於是，vika大義凜然地放棄了一段有可能發生的旅途美好情緣，人小志大，才22歲就特別能在利益面前理智地掂量輕重，這是我非常佩服vika的地方，所以很多時候，盡管我們都比vika年紀大好多，但都甘心情願聽她的意見，這是一個優秀的小姑娘。
2005/01/27一大早，旅行社的車便候在旅館門口接我們，幸福。如果換作國內恐怕游客們又要起個大早去統一的車站集合出發，哪裡會有如此待遇呢。大概15分鐘的車程，到達碼頭，汽笛和林立的旗幟以及海洋味道，讓人特別產生水手的感覺。在工作人員帶領下上船，等待其它游客時，一個老外飛奔而來，船員以為是找到家的游客熱情招呼他上船，誰知他竟然搖頭，手裡卻不停地把宣傳材料分發給船上的游客，仔細一看，原來是dalat一個旅行社的宣傳單，眾人笑，洋打工的確少見啊。
最後到齊的游客，好像一個國際大家庭，一對法國夫婦，坐在船倉最後一排，耳語耳語著就吧唧親一口，讓人看了心聲艷羨；四個韓國新新人類，一個高挑個子的女孩長頭發，大耳環大到能伸個拳頭進去，大太陽鏡大到蓋住半張臉，另個女孩相比之下只能用醜女來形容，有些胖有些黑，眼睛眯成一條縫，鼻子與嘴巴擠在一起苦難極了，兩個男孩子基本是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也是和酷女郎聊天，壓根不理旁女郎；一個俄羅斯三口之家，爸爸帥極了帶著棒球帽深邃的藍眼睛在長睫毛下忽閃忽閃的，媽媽有些發福典型的俄羅斯大娘（完全客觀陳述決沒有因妒忌而歪曲事實），女兒像櫥窗裡的洋娃娃不愛吭聲；兩對越南有情人，男孩子是計算機工程師，雙雙帶女朋友來度假；剩下的就是我們宏大的中國旅行團了，騎鵝夫婦加上我們四個，6人團坐在船中央。船員2個，一個年輕帥氣一個成熟有魅力，都是黝黑皮膚，走到每一個游客身邊親切問候，而且還會用你的語言問候，使勁地調節著船艙內氣氛，無奈俄法韓以及越南的人民都羞澀的很，總是不配合船員的小游戲小創意，沒辦法，我們中國人特別善解人意，騎鵝首先頷首示意：大家都活躍點，要不這一天多沒意思！於是我被成熟船員選中，被他邀請到船頭最高處，面對大海張開雙臂，他一手攬著我腰（主要害怕我掉進海裡）一手拿麥克，深情演繹《泰坦尼克號》主題歌，迎海風站立並且有浪漫音樂伴奏其實感覺很不錯，可惜陶醉之中忽然聽到船艙內游客們此起彼伏的大笑覺得很不爽，分明是悲情劇咋都笑場呢觀眾太不嚴謹！我被放下來後，歌星遠東也按捺不住要展露自己的才華，拿起麥克，唱起俄羅斯韓國朝鮮的民歌，甚至還試圖與法國夫婦暢談埃菲爾鐵塔，終因英文詞彙的匱乏作罷，可愛的遠東，她帶著一股子50歲的天真、善良與包容態度出來旅游，一路上對世界游客施撒愛心，一杯水一次謙讓一個微笑或者就像今天一首異國的歌曲，她盡心盡力地想讓自己對面的每一個人高興點，再高興點，然後她就格外地高興。
一路歡笑，今日旅游的第一個小島mun就到了，所謂的四島分別是mun、mot、tam、mieu，我們的旅行線路是mun、bamboo、tam、mieu，把mot換成bamboo島的原因他們說是mot有門票而且很貴，我們心態很平和只要是越南的島就行。海水一片湛藍，好像一眼能望穿水底，靠岸後船上一片騷亂，男男女女都著急著換泳衣，換完就跑去船員那領一個大橡皮圈，撲通撲通，人與橡皮圈相繼跳進海裡，我低頭，看見五彩的小魚奪路而逃，甚至珊瑚的枝葉都在亂顫，還沒來的急贊嘆，就聽見水下的人不停歡呼，一條一條又一條熱帶的魚！船員給大家配發了呼吸管，浮潛下去，每個上來的人都激動得要命，俄國爸爸還順手撈起一只藍色海星給女兒，vika和周明是大膽女郎，身著性感泳衣走上船頂，在成熟船員帶領下，練起高台跳水，水花四濺，一秒鐘後vika的臉浮現在水面，然後是幸福的尖叫。游累了，滿桌豐盛的午餐早已擺好，炸春卷，魷魚蔬菜卷，炸海蝦，一人一碗鮮香微辣的魚露，管你飽的法式面包；吃飽了繼續去海裡吧，古銅色皮膚的小伙子坐在橡皮艇裡，給你一杯紅酒，午後的陽光溫暖曬在身上，小魚在水中自由游弋，偶爾啄一下你身邊的水草，蕩起微波無限……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那一天堪稱是在越南的日子裡最美好時光，流連在四個小島之間，不停地親近清澈湛藍的海水，沙灘上布滿日光浴的洋妞，女氣十足的男人繞在你身邊招攬massage生意，沙灘排球場裡盡是健碩男人，眼福口福統統照顧到，一直到小船靠岸，我們都還久久回味著小島生活，和船員們擁抱再擁抱，怎麼也舍不得告別，email電話地址全留，送回到賓館門口再一次合影留念，依依不舍的勁頭就差吻別了。
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騎鵝夫婦又用超級鄭重態度說攻略上有說芽莊海灘邊有個老太太賣龍蝦的，超級便宜和新鮮，昨兒他們已經吃過了，龍蝦帶大螃蟹吃飽了才5萬盾，今天你們去砍再創新低！禁不住慫恿和激將，我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雪亮的刀朝海邊老太太的龍蝦攤再一次砍去！沿著海灘走，老太太果真在，可是誰都不承認昨天用10萬塊賣過他們龍蝦，我們磨破嘴皮子她們也不賣給我們，換一家同樣是10塊的價格，而且越南的城管人員也很盡責沒幾分鐘就出現一次，龍蝦攤主們就飛快搬起所有家伙逃跑，洽談一再被中斷，眼瞅著活蹦亂跳的龍蝦和螃蟹我吃不上，這叫個急！直到夜深深9點鐘，我們才坐在花園一角石椅上，得以大啖龍蝦和螃蟹，約30釐米長的龍蝦活蹦亂跳，擱在小炭火上烤熟，原味，不過調料是新鮮的青檸蒙加些白胡椒和不明物，很鮮美，騎鵝說昨天一下子吃這麼多龍蝦肉感覺像豬肉，我倒不覺得，真鮮美，在國內吃龍蝦，總要矜持高貴地放在竹色龍舟上，一片一片夾著吃，多不過癮，哪像現在，端起整個龍蝦身子我一口咬下去，滿嘴是肉，鮮嫩細致，淡淡的甜味，好，蘸點調料，就好像甜美的女孩忽然變狂野，檸檬與胡椒的辛味闖入口中，爽呆了！結帳時得知，我花掉10萬塊吃2只龍蝦和2只螃蟹，其余四人花10萬塊各吃2只螃蟹，當時被譴責浪費腐敗，給我家領導短消息訴說此事，他英明睿智地寬解我說：旅游多種形式，人家只是想領略而已，你是enjoy啊！真精辟，從此每當我吃的比別人多花的別人多時，就用領略和enjoy來解說。
2005/1/28Dalat是我和vika在越南使館辦簽證時，認識的越南帥哥阿海強烈推薦的，在河內買車票，便把此地劃為目的地之一。
從芽莊早上出發，下午到達dalat，一個小的、冷的山城。Bus把我們放在山坡上，瞭望下去，城中有小湖，絢爛的花，高聳教堂，四周是山，屬於內陸小城。
背包從山坡朝湖邊尋覓合適的旅館，房價比較以前城市，都略高1美金，一直走到湖邊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合適旅館。我餓得頭暈眼花，vika和騎鵝夫婦繼續尋找，我和恢恢、yd躺倒在路邊看風景。
最後選擇了山坡上一家旅館，新開張，屬於促銷期，給我們7美刀一間房，兩張大床。可惜就是潮濕異常，騎鵝夫婦的香閨5美刀，更是狹小局促陰濕，他倆很惱火，說這是住的最慘的一夜。
夜色降臨，已然累極，安頓好行李便步行去覓食。
市場很熱鬧，但是好吃的不多，尤其物價貴。
拿分量奇少的河粉或炒米飯填飽肚子，開始在市場裡閑逛。
水果們都不便宜，買了包面包，第二天發現都長毛了，買了奶酪，在牛奶專賣店裡發現更新鮮更便宜的，總之市場轉的很懊惱。
那一天唯一的興奮點就是，我們喝到越南的酸奶，甜膩甜膩的，對於寡淡了很多天的我們的胃，很有震撼力。我喝了一杯又一杯，騎鵝站在邊上眼睛轉了幾個圈，終於受不了我吃相的誘惑，給老婆買了一瓶，說，嘗嘗，嘗嘗。
自從我們在路上制定了“創造旅行消費新低”的目標，錢包就總顯拮據，其實當時我們每個人腰上都纏著好多美刀，我的一千美刀和幾千人民幣，差點就把腰身給捂出痱子了，還是舍不得花錢。最後回到昆明清點現金時，我欣喜若狂，剩下的錢比花掉的還多呢，這是後話此先不提。
回到旅館，騎鵝夫婦思量再三，為了滿足zm能夠三十回到成都老家的夢想，他們決定放棄dalat，第二天一早趕去西貢。勸阻挽留無效，便隨他們去了。旅途上的相逢和分手就是這樣來的你不預料，去了也不可挽留，仔細想想真如人生一般。
入夜，安眠無話。
2005/01/29一大早，大咖啡公司的車來接，我們上路。
同車的人有一對老夫婦，越南女和法國男，讓人想起《情人》的故事。零星的3個越南人，我們四個，湊成小團隊。
按照旅行單上的順序，先去一個大平台上俯瞰dalat，20分鐘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就趕去竹林禪寺。
如果大家都不張嘴說話，誰都以為竹林禪寺是中國某地的某寺。門楣上的對聯是中文的，供奉的佛像一看就是咱亞洲人的臉，書房裡到處是金剛經和楞嚴等字眼。甚至小和尚，也能微笑著說，你好。
捐了些錢，上了3柱香。
我不是佛教徒，但總相信命運，所以愛點香，愛磕頭，愛把膝蓋跪下來，衝未知的神問好。
第三站是chicken villege。貧困干燥陽光炙烈的小村。像非洲人種，織錦的技術不賴，圖案與花紋我都極喜歡，可惜價格昂貴，一塊2米見方的織錦要30美刀，誰買誰瘋狂我認為。走進村子的市政廳和小學校，空曠凌亂，一看就知道孩子們也不把學習當回事，村民們很少議政。拍照，狀如干屍的老太太朝我伸手，我聳肩，她大怒，轉身把窗子關上，不再見我。還是孩子們平和些，不給錢給糖也能忍受，連糖都沒有，看看熱鬧也算收獲。
第四站，已然回到dalat城，一個大花園，我個人認為把這個地方定為景點旅游，實在有對付我們的嫌疑，花和艷陽把我眼睛刺的睜不開，坐在門口等大家，開始犯懶。
第五站去了著名的crazy house，越南某時期一個副總統的女兒，現在是著名建築師，據說我們剛到dalat時看到的那個教堂就是她設計的，信仰佛教，似乎吸煙，畫很戲劇的妝，無論冬夏總穿長及腳踝的裙與大衣，帶高頂帽子，直立行走。也許與藝術越接近，就會離人越遠吧。我在售票口看見她的歐洲臉孔的丈夫，找到她，合了影。瘋狂屋，不知是否預示人類在接近瘋狂，各種動物和植物的變形，一間一間的房子藏在變形之造型中，據說是出於環保的理念，我看不出來。愚鈍。
大門很別致，一只仿制的羚羊頭高高懸掛，鮮花和綠植物緩緩垂掉在門楣上。
第六站，保大皇帝的行宮。保大皇帝在dalat共建了3座行宮，我們參觀的據說是最美麗、最大的一座。想想順化皇宮就知道了，行宮也應該比不上我們大中華的任何一座行宮，轉了一圈，個人以為估計就是某個貪污省長或高官的後花園的規模吧。越南歷史上最後一位皇帝，今已香消玉散，問導游其後人，導游說都去了法國。此地空余黃鶴樓了。
The last station，dalat的情人谷，lp上說這裡是越南的蜜月勝地，我一個人在裡面溜達，著實找不到蜜月的感覺，只是靜謐，似乎時間在這裡都換了一種緩慢的姿態溜走。
折騰一天回到旅館，洗漱後重新衝到大市場去轉，水果和酸奶一網打盡，躺在床上准備明天的西貢，睡去。
總體而言，如果再去越南，dalat將不再是我的目的地，不知道外國人是什麼心態，把這裡定為度假勝地，比起芽莊，這裡簡直是太平凡的小鎮，唉，我愛芽莊！！！
2005/01/30
從dalat出發，去西貢。車出奇的空，大bus只有我們四人，加一個嚴謹的外國老頭，我們在車上自由呼吸，恢恢橫躺，yd豎著躺，我和vika錯著躺，恨不能把全車的座位都用屁股注個冊，挨一挨。天氣好，車內空間感那麼強，不睡覺實在浪費，我把靠背放平，腳丫子搭在旁邊位置上，睡了個昏天暗地。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為什麼我睡覺還不把近視眼鏡摘掉呢？翻來覆去地睡，多容易把眼鏡腿睡掉呢！
果真亦如此。睜開眼，一只眼鏡腿不翼而飛。全車人（包括司機和副駕駛和那個外國老頭），都在幫我搜索，無果，像被天外來客虜了去一般，我的眼鏡一邊斜掛在耳朵上，另一邊搖晃著，模糊著我的視野。
懊惱，下車，模糊著來到西貢。
西貢奇熱無比，背包客雲集的範老五街上，落腳的和抵達的，出發的和尋覓的，均面無表情各自懷揣心事，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像一幅無聲電影的畫面，默片中各異的臉。
坐在相機衝洗店裡等恢恢她們找旅館，門口熙熙攘攘，警察局裡著屎黃色警服的同志進進出出，對面就是我的門口，兩個黑人打著哈欠站在那，和年輕豐腴的越南女子用英文聊天，語速很快，我能聽懂的只有幾個單詞“one dollar，one night！好廉價，我眯著模糊的雙眼暗笑。
住宿比dalat還要貴，而且態度高傲，決不讓價。
我在等待大部隊找尋住處長達1個小時之久後，毅然打開復雜背包，把隱形眼鏡戴上，拉著vika一起再尋找。當我們被最後一家旅館的大堂先生蔑視，讓我們到對面廉價旅館去碰運氣時，運氣它就真的來了。繁華的範老五街上，那家窄窄的小樓上，竟然還有一間房，老板娘和藹可親，8美刀很快同意，上樓看，有些小，但溫馨極了，兩張床頭都有小書架，英文書慵懶靠在那，格子棱的落地窗外，是1平米見方的陽台，吊蘭咿咿呀呀地伸展著，美！很nice！立刻住下，衝出去吃飯，享受西貢的夜色。
吃亂七八糟的套餐，喝高濃度的papaya shake，選購紀念品。西貢是越南的最後一站了，必須要買一些東西戴上，否則再沒機會。
進一家店，哈哈，騎鵝夫婦出現了！騎鵝正試圖買一件越南民族彈撥樂器，發音類似中國的吉他，造型像琵琶，波拉勃拉清脆悅耳，但是後面還有漫長的旅途，帶上這麼個大件顯然不理智，經勸說該人放棄此念頭，遂推薦我們一起去街角的戶外店買戶外包，人多好砍價。眾人隨行，果真不賴。騎鵝強烈推薦“始祖鳥”的一個包，說這是戶外品牌中的“勞斯萊斯”，頂天了！我腦子一熱，立刻購買。那天我們把一個晚上全糟塌在戶外店裡，左挑右挑，一路狂砍，根據我觀察分析，那個老板已然快瘋了，最後，伶牙俐齒的我戰術匱乏，高大威猛的騎鵝兄使出獨門秘笈之熱情擁抱交朋友法，瞬間張開雙臂擬要擁抱老板，又拍胸膛又豎大拇指，硬著舌頭連聲說“朋友！我們！好朋友！！！”老板嚇壞了，一個勁躲。
結局肯定勝利，在越南，什麼時候我們不勝利呢？
偉大的中國人民萬歲！
我花了60美刀，采購一件北臉衝鋒衣、一個始祖鳥20升背包、一個超大超酷的帆布背包。其他人各購得不等貨物，皆滿意而歸。
預定了第二天的湄公河一日游，把護照也拿給那個旅游公司去代辦簽證，26美刀，幾乎是行價，lp上說的20美刀估計是機場的落地簽，反正問了多少家，說即使自己去簽證處辦也要25美刀，代辦處只收1美刀的代辦費，當時還有一種意見，說上了車到柬埔寨入境處去自己辦，也是20美刀。但我們很擔心到了邊境不給辦，在不確定的情況下還是決定先辦妥了心安，也就接受了26美刀的高價。騎鵝夫婦即采取邊境自辦的方法，後來給我們線報說可辦，價格25美刀，常有小費索要處，經常挨刀。上網給lz寫信，回旅館時，戶外店對面的go go 2 酒吧喧囂熱鬧，仿佛這城專門在夜裡才活了一般，老外們一瓶啤酒就能耗一個晚上，對面呆坐，屁股隨音樂扭，我看來還不如睡覺來的實惠，但後來想，也許他們在吸大麻，渾然不覺的樣子其實已經飄飄欲仙。
那個晚上睡得難過，窗外是滿城嘈雜的音樂和摩托突突聲，關上窗又悶熱難耐，好容易睡著又被老鼠覓食的悉悉簌簌弄醒，早上醒來，我的天啊，身子下面無數小小的紅螞蟻在爬……
2005/01/31
早晨起來，背包來到隔壁街上談好的旅行店吃早餐，5美刀包括早午餐以及全天旅游以及細致入微的導游服務，越南真是旅游天堂。
早餐很豐盛，一根棒棒面包一個雞蛋，一杯紅茶和無限量的花生醬、果醬。花生醬很香，想多吃點卻擔心被人看不起說中國人占便宜沒夠，抬頭看，隔壁桌一個洋鬼子胖mm，一個人干掉半瓶花生醬卻神色坦然，內心贊嘆洋鬼子活得真實可敬，我們總為面子所累想的太多太可笑。
乘車來到碼頭，換乘一條藍色機動船，突突突在湄公河的某條支流上前行。河水寬闊碧綠，漸行漸有人家，兩邊密集的窄小的木房子，長腳佇立在岸邊的水中，偶爾有個散發的女孩子，皮膚黝黑目光懶散地站在吊腳樓上，她面無表情看著我們經過，身後是晾衣繩上飄揚的布片。來越南誰能不想起情人呢，想起情人就不由得念及那個塗滿紅指甲的女孩，站在廉價的廢墟上的情人。
更多的是挖沙的小船，深沉地咆哮著從湄公河底吞噬一船又一船的沙，然後揚長而去。
我一個人斜坐在船頭，試圖捕捉這條最多情的河水的表情。
湄公河似吊腳樓上的女孩，面目表情。然而船，卻多眉飛色舞。每個船頭都被用紅、白、黑彩繪出一雙大眼睛的模樣，也許有更深淵源，乍一看與尼泊爾四眼天神的眼有些像，色彩和造型上，船上游客估計多不知此眼用意，但也紛紛掏出相機劈啪哢嚓，過足攝影的癮。
越過幾條最大的眼睛船，就到了一日游第一站，floating market，還沒上岸我就被遙遠的水果海洋擊中。這個水果市場極類似北京的大鐘寺水果批發市場給與我的盡情感覺。香蕉、火龍果、番石榴、木瓜、青蘋果、芒果、人參果、橘子……所有水果都裝在竹編大筐裡，最不喜歡超市裡水果很嬌巧玲瓏地用保鮮膜一顆一顆地出售，不夠狂野無法饕餮，這樣的帶著泥土氣息的枝杈碧綠的水果啊，我恨不能立刻吃掉你！
考慮到這是一日游第一站，還有很多個地方有待我舟車勞頓，所以忍痛，只吃了3根香蕉、2個綠橘子，買了1個大木瓜，所有水果價值人民幣4塊錢，一邊吃我一邊暗自高興，嘿嘿，這4塊錢買的可全都是進口水果！擱北京可都貴著呢！
乘船前行抵達第二站，elephant island，下船後大約走10分鐘的田間小路，路邊偶有桂圓、青木瓜等果樹，身後一個帥氣的孩她爸幫我費半天勁摘顆桂圓，然後眼巴巴看我吃掉，問道：sweet？sweet？
走到島中心，午飯已經擺好，每人一份的米飯和小菜，配發菠蘿等甜蜜水果，吃完了就坐在陰涼地愜意休息。我們桌上還坐一個帶頭巾的英國老頭，神采飛揚地哩咕嚕，開始只和2個穿低胸t恤的澳大利亞mm聊天，後來眼神波及我們，我們參與神侃。自我介紹後他開始獨獨對yd產生好感，我之所以確鑿地定義為好感是因為後來發生一系列事情證明這的確是好感。頻頻與yd合影，後來引出一段佳話等我再表。
吃過午飯繼續開拔去兩個慣常旅游景點，一個是參觀coconut的制作並品嘗，一個是參觀蜂蜜的采集並品嘗檸檬蜜茶，還配發姜片很是美味，不過整條船上的國際旅客都是機智的，大口品嘗無人購買，看得出導游失望異常。臨出發前我們看越南的資料，說越南經濟復蘇後很多中學老師都改行做導游，果然，我們這位40多歲的導游就自我介紹說以前在中學教英文，棄學經商，眉目間總有無奈的皺褶，看了讓人挺難過的。也許是我內心主觀作祟，總覺所見越南人民，大都是多災多難的戰爭後幸存人群的眼神和表情，不安定和不確定全都寫在臉上。
喝完蜜茶，換成一種窄窄的小船，4人一船，每人發一頂越南特色的尖頂硬殼帽，船娘搖櫓帶我們出發，碧綠的河水在很窄的河床中平靜流過，兩邊是兩人高的類似芭蕉的植物，陽光照不到我們，因為河床太窄而芭蕉太高，只是有幾束陽光穿透芭蕉葉，落在綠蔭蔽護的水道中，我們一船又一船徜徉而過。對面有船搖過來，兩個船娘相視淡淡笑，並不大聲招呼或嬉笑打鬧，安靜猶如綠蔭完全吞沒了我。
回到西貢，路上認識的英國老頭說要請我們去喝咖啡，有點難以置信。催著yd核實，誠懇的yd便真的去確認，我們三個橫躺在房間裡等好消息。
Yd說走吧，他說請！
我們三雀躍著跳下樓，坐在夜夜聲色光影繁華熱鬧的街角的gogo2酒吧，與英國的慷慨老頭暢談。並約好明天，請他喝我帶的上好的西湖龍井。
2005/01/01
Sigong，sigong，我用唇齒間最輕柔的翕動含混地叫著西貢的名字。注定多情的一個城市，昨夜所有游客面朝範老五街隨音樂搖晃的情景尚在，我的日記卻注定今天是西貢的最後一日。
其實我和vika已經開始遲疑了，我們舍不得越南，前面柬埔寨的傳言並不樂觀。芽莊認識的北京女孩說柬埔寨治安亂物價貴氣候炎熱人民警惕，英國老頭說柬埔寨甚至沒有提款機前年他去的時候，不過灰灰高舉堅定不移的大旗，毫不遲疑地說，當然要繼續走！想想英國老頭提起吳哥窟時用拳頭猛捶自己胸膛以意會吳哥窟對他的震撼，而今近在咫尺說放棄似乎可惜，咬咬牙，租一輛自行車，我要細細走遍西貢的街道，我要每一寸土地上有我的蹤跡，我要有天，回來這個城市說，這裡，那裡，我曾來過。
博物館。與河內風格差不多，無論繪畫還是雕塑，都與戰爭有關。似乎90年代以前的，色調與畫面傳達內容仍然是戰爭戰爭和戰爭，無辜的大而深邃的眼睛，灰藍的面龐，孩子們和老人的哭泣，子彈與暗色的血等等等等。偶爾有一幅兩幅的作品，用翠綠柔和的色彩與筆觸表達的越南田園，總讓我流連忘返，在背光的博物館裡，豁然有生命的光芒照亮四周一般。
西貢大郵局，世界各地的人們在這裡蓋一枚郵戳，然後站在郵局門口，看一眼尖頂的明黃色聖母大教堂，典型的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風格和典型的越南艷麗又端莊的色彩風格，一個來自英倫的帥氣畫家，坐在太陽下用鉛筆素描聖母教堂，眼睛仔細地眯成一條縫抵抗陽光，神情專著心無旁騖，畫板上黑白的教堂一點不比眼前活生生的那個遜色。
大教堂後面的商場，風格與北京的差不多，購物環境要好點，沒有熙熙攘攘的人流。東西比河內要貴，很多化妝品和大牌都比河內貴，與國內差不了幾分。中午餓了就去樓頂吃kfc，辣漢堡價格味道模樣沒變，就是辣椒醬和番茄醬全換成大瓶的放在桌子上。按照越南物價推算，吃一頓kfc算是比較貴的，所以周身幾桌，都是游客或者說國語的華人。
昨天和英國老頭約好4點鐘見，於是我們瘋狂朝旅館騎，路上發現在商場裡把帽子給丟了，非常懊惱。帽子不貴，可是丟東西是件很不好的事，似乎是一種不好的征兆，似乎我葫蘆糊塗的惡習漸漸在越南的溫軟時光中蘇醒。累計到今天，我已經丟了一個杯子、近視鏡的右腿、一頂褐色的麻編帽子，都是基本生活用品類，我心裡忍不住嘀咕，不明白上帝讓我丟這麼多東西是為什麼。
一向充當指南針的vika竟然迷路，我們在烈日下猛烈騎車，終於趕回範老五街的時候，已經遲到了30多分鐘。老頭非常諒解我們，並且教我口語，晚上還請我和yd吃越南式雞蛋餅皮薩，裡面有大蝦仁，老頭特紳士地夾一個送到yd嘴裡，純潔可愛的yd本著回報的心裡也在薄薄的雞蛋餅裡又找出一只燦若星辰的大蝦仁，送到老頭嘴裡，我受不了眼前這景這情，便先行告退，剩下的兩個人，據說一起去西貢最大的夜市，在一片花海中，老頭給yd選了一盆心形的盆栽，密密麻麻的綠色植物翠成一顆心，模樣煞是感人。後來不管路途多辛苦，yd單薄的手裡總拎著個塑料袋，袋裡就是那顆心。揣著兩顆心上路的人，善良是雙份的，寬容也是兩個人的寬容。
收拾好行裝，坐在悶熱狹小的房間裡，想著前方茫茫未知的柬埔寨，回味眼前聲色光影的西貢和整個越南，我眼淚幾乎都落下來，甚至有些懊惱，在ctrip上發帖的標題是《慢慢地走向越南》，本意就是要慢慢的，怎麼上了路倒如此匆忙，我要的那種隨心隨性無所顧忌的旅行怎麼都變味了？但轉念，人就是這樣貪心。旅行就像一場高級自助餐，進去之前無論多麼暗下決心要吃的優雅並適可而止，然而最後結局永遠是傷害自己的胃，步履蹣跚。沒有成為億萬富婆之前，我都不打算吃上優雅的自助餐，慢慢的旅行，自然也成奢望。
再見，sigong。
再見，多情的sigong。
直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95天，回想起在越南的日日夜夜，我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思念的漣漪和疼痛，使勁揉揉眼睛，sigong真的不在眼前了。
(美麗的芽莊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