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彭松措上網
朋友在MSN上和我說:你又當驢子去了?
我說:我已經不是驢子了
起碼,這次真的不是驢子
或者,我已經超脫出“驢子”這個詞了
那時候的我,坐在彭松錯小院子石台階裡曬太陽,
看著那些芍藥玫瑰和格桑花爛漫得一塌糊塗
老爺子坐在躺椅上看著電珠老大忙前忙後
朋友們有的陽光下呼呼大睡,有的在邊敲著小核桃邊侃著過去將來
那時候的我們,剛朝了念青貢嘎日松貢布,剛從亞丁回來
關於那幾座神山,我們只走到了洛絨牛場,而且在政府號稱的4986的海拔上頭疼了一夜
但我們沒有像許多驢子一樣,咬著牙走幾小時去看那個什麼牛奶海五色海珍珠海
更沒有像許多虔誠地老百姓一樣,低著頭念著六字真言繞山而行
我們只是在央邁勇下鋪開了塑料布,輕松地玩著撲克牌,
或者是用我們的黑話說是:打打技術
同樣住在大帳篷裡的驢子們很不理解,一直用著狐疑的眼光看著我們然後悄悄離開
他們不明白,既然我們不繼續往前進,昨天在這裡辛苦一晚上干什麼?
我們沒有在意,也根本不會介意,
他們不會理解我們只是僅僅想體驗一下什麼是高原反映
我們有權選擇我們最喜歡的旅行狀態
相對於在高海拔地區負重徒步,我們更喜歡選擇讓自己快樂的方式
至於那幾個傳說中美倫美渙的海子,套朋友的一句名人名言
你們都是去看過納木錯的人了,還去看那幾個澡堂子干什麼?
事實上,我們一路都走得很隨意
我們沒有看中甸那些人雲亦雲地所謂風景點
我們笑著說新都橋這個所謂的攝影家的天堂其實是那些沒有去過新疆西藏的攝影家的天堂
我們甚至為了早一天趕回成都腐敗,輕易地放棄了海螺溝
這都沒有關系,我們只是在走著自己的路,過著些自己喜歡的生活
我們不以驢子自居,雖然在我們當中,也有過了不起的驢子
那位大驢子朋友是答應管吃管住三陪到底的,本來也已經准備好一台伊維柯
老大在電話裡聽不清楚,估計他也不知道有這麼一款車,大叫:什麼什麼野狗?有4500嗎?
朋友知道老大去年在拉薩愛上了越野的45,但雲南45少,於是又弄了兩台三菱帕傑羅
有朋友在網絡上知道,大是不滿,說:不就是從中甸走到成都嗎?用得著包這麼好的車嗎
我笑著說:是啊是啊,我也有點看不起我自己的,太腐敗了
但我想不明白,難道包車了就不是旅行了嗎?難道腐敗了就不是旅行了嗎?
我知道一點一些所謂驢子的想法的,
他們固執的認為出去旅行最牛的就是徒步,一雙鐵腿走天涯,
萬一沒有徒步線路也要站在塵土飛揚的路邊招呼便車,
最好是扛他媽的一次大箱,把自己弄成一個野人一樣,不管骨頭架子都散了
他們認為最不濟也要坐班車,有事沒有事裂開大嘴和身邊的老百姓套瓷,不管人家樂不樂意
他們認為這樣走下來的路才叫旅行,這樣的快樂才叫苦中有樂
或者,我們沒有苦,我們只有單純的快樂
我們可以指揮著我們的帕傑羅去這裡去那裡,去一些徒步的人累得沒有精力去的地方
我們可以指揮著我們的帕傑羅停這裡停那裡,停在一些便車班車不肯停不能停的地方
我們玩得很舒服,拍得很痛快
我一直認為,旅行是件個人的事情,而我的快樂,一定要建立的痛苦的基礎上嗎?
對於那些以大驢自居的人,我十分地尊敬他們
但我更相信某牛人的一句牛話:沒有目的的自虐和大街上拉班車有什麼區別呢?
我們只是在恰當的時候做恰當的事情
我知道我們沒有了帕傑羅我們一樣能夠換上小面的或者坐班車搭便車
我們知道我們如果遇到塌方了路斷了我們一樣能夠背起包包輕松地走在山路上
這樣就夠了
有人接待嘛,我們去稻城是吃得好喝得好的
剛到那天,朋友請吃我們松茸燉土雞,我們在雞湯裡加上一大把人工蟲草,然後開始喝雪花
去到龍龍壩,朋友繼續請我們吃松茸燉土雞,我們繼續喝雪花
從亞丁回來,朋友還是請我們吃松茸燉土雞,
老大有意見,他們說:好東西吃多了也會膩啊,不吃行不行
於是,朋友在雞湯邊上又加了一盤新疆大盤雞
回到康定,我們請朋友吃麻辣火鍋,朋友突然想起吃虎皮尖椒
回到成都,我們繼續請朋友吃麻辣火鍋,朋友又想起了吃自貢菜
臨走一天,我們本來還是准備請朋友吃麻辣火鍋,
朋友有意見,他說:不吃麻辣行不行,我已經開始拉肚子了
於是,那天忘了吃什麼了,只知道我們喝下了四瓶茅台
你們批評我腐敗吧,我接受
道理上邊說了很多,,同樣地,我不認為腐敗的吃喝就不是旅行
朋友是我的好朋友,他覺得用山裡最好的東西來接待我們是很正常的行為
朋友也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覺得在城市裡大吃大喝是件很促進感情的事情
那麼,為什麼要難為自己呢?
同理,我佩服那些只帶著方便面帶著馕和清水來旅行的朋友
但我們也試過在洛絨牛場上兩盤青菜一碗酸湯地過日子啊
我們也試過在雅江小館裡一人一個康師傅狼吞虎咽啊
在需要的時候,我們會毫不猶豫地改變自己,而且非常享受每一分每一秒
我覺得,這樣隨心所欲的旅行,才是真正的旅行
不跟風、不做作,做自己的旅行,才是真正的旅行
阿裡豬豬
2005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