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的這個秋天

作者: 青麥子

導讀有海的這個秋天麥子四年前,寫過了《有海的這個夏天》,現在想想已經覺得非常遙遠了。三年前,打算寫《有海的這個秋天》,可是時間被定格在2002年10月2日,那個甜蜜的十月!這次是真的要提筆寫“有海的這個秋天”了,外出、游玩……總是能夠給人一些靈感,一些感悟,一些現實生活之外的遐想。先是北戴河三天的休整,然後從山東的曲阜開始,一路向著海邊進發,青 ...

有海的這個秋天麥子四年前,寫過了《有海的這個夏天》,現在想想已經覺得非常遙遠了。三年前,打算寫《有海的這個秋天》,可是時間被定格在2002年10月2日,那個甜蜜的十月!這次是真的要提筆寫“有海的這個秋天”了,外出、游玩……總是能夠給人一些靈感,一些感悟,一些現實生活之外的遐想。先是北戴河三天的休整,然後從山東的曲阜開始,一路向著海邊進發,青島、威海、煙台、大連……秋天的太陽格外厲害,曬得像剛從非洲回來一樣,趕在中秋節的早上終於回到了北京。一路上的經歷、思緒、感觸,也找到了出口。從城市到海邊在這個九月的陰郁的下午我想要離開這浮躁的城市我決定去海邊看一看落日讓秋日的海風使我清醒——許巍《九月》剛剛忙完一項中心工作,身心的那種疲憊,史無前例。城市,是我棲息的地方,工作,是我謀生的手段。暫時的逃離,看來也很受用。在北戴河的三天裡,我們看到了混沌的海、被風吹過的海和初晴的海。已過暑期旺季,海灘上的人還比較少。行程安排得很好,因為是休整,所以可以一整個下午都坐在海邊發呆發愣,什麼都不做。和朋友們騎著自行車,沿著濱海路一直騎下去,迎著夕陽狂奔。晚上一起喝啤酒吃花生玩殺人游戲。太棒了!青島和煙台的海都是最晴朗的海,對這兩個海濱城市也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印像。晴朗的海,有著深邃的藍色,平靜的時候,波光粼粼,閃著太陽一般的金光。抬頭仰望天空的時候,又看到了久違的藍天白雲,才明白大海的藍色是從哪裡來的,才明白浪花的白色是從哪裡來的。藍天白雲,大海浪花,還真是絕配啊!“天長地久”“海枯石爛”這些詞可能就是這麼來的吧。晴朗的海是因為晴朗的天,大海就像藍天的一面鏡子,照著藍天最晴朗的樣子,藍天不高興了,大海也就混沌了,不棄不離的感覺才是最好的。威海的海是最咆哮的海,正趕上台風“卡努”在山東半島作為熱帶風暴中心登場,很多景點都取消了,最後安排了成山頭,號稱是中國陸海的最東端,三面環海。如果是在風平浪靜的時候,這裡的景致可能很一般。可是,大風大浪讓這片海與眾不同了。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大海,咆哮著,奔騰著,那麼狂野,那麼凶猛,一浪壓著一浪,風把浪尖的水氣都吹了起來,白茫茫,霧氣蒸騰,浪花被甩在岸邊的礁石上,猛地濺起幾米高,很驚心動魄的樣子。迎著風,有些站不穩,舔一下嘴唇,澀澀的鹹苦。看過了大海這麼多的側面,混沌的、被風吹過的、初晴的、晴朗的、咆哮的……覺得還是沒有看夠看透,也許就像人性的側面,又或者人生的寫照,沒有過親身的經歷,終歸還是不能夠全部參透。想要逃離都市的生活,卻又逃離不了在都市裡已經養成的所有習慣。大海的浩淼,也只是都市生活的一種調劑。從酷暑秋涼到“樹與石”北京的冬季真是無與倫比,也許這個福地的其他月分,可以於之比肩,因為在北京,四季非常分明,每一季皆有其極美之處,其極美之處又互相差異之特色。──林語堂《京華煙雲》詩人宋琳在遠赴巴黎之後的一封來信中,寫到了他神牽夢縈的留戀:“偌若世上果真有天堂,我想它就是校園河邊的一樹一石”……我隨手寫下《樹與石》這個書名,並無特殊的含義。也許它僅僅能夠留下一些時間消失的印記與見證,讓感覺、記憶與冥想彼此相通。──格非《樹與石》自序北方四季的變化,是生活樂趣的來源之一。先是自然的變化,春的期待,夏的曖昧,秋的晴朗,冬的沉郁……變化最明顯的是那些樹木。嫩綠的樹葉,初生時,有種青澀的可愛,特別是雨後,被洗刷一新的樣子,像中學老樓前的那兩棵大楊樹。茂盛時,樹葉在夜晚的風中沙沙作響的時候,會散發別樣的清香,沁人心脾的到位,不知不覺地就開始迷戀起夏夜來了,像後海岸邊的那些垂柳。微涼時,水份在一點點地消逝,葉片相互敲打著,叮當作響,仿佛是親吻大地之前的絕響,像北戴河街頭的那些梧桐。蘊育時,看似光禿禿的枝丫,最映襯北方的寒冷,簡潔的線條,像投射在府右街紅牆上的那些影子。想起那年初夏,院子裡的梧桐花開得正茂盛,滿樹紫色的香氣,很淡。經過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女孩兒墊著腳,使勁地夠著樹上的花兒,好不容易摘到一朵,聞了聞,可能沒有想像中的香,於是隨手又丟在了一旁。樹邊,另一個女孩兒在低頭拾著那些落英,手裡已經精心挑選了好幾朵,興高采烈地蹦著走了。女孩子對花兒總是有著特殊的感情,一朵,一捧,一樹……那些需求都是隨著什麼在變化著呢?是時間吧!時間讓我們失去了只見樹木不見森林的單純與快樂。在嶗山腳下看海的時候,特別有意思。太陽照在身上,有些熾熱,是夏天的酷熱,可是海風吹在身上的時候,卻又有一絲秋涼,被曬得熱烘烘的頭頂,加上被吹得涼絲絲的嘴唇。就是這種溫度的變換,讓我重新感受了四季的交替,重新感受了時間的消逝。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又要開始了,就因為她短暫,因為她稍縱即逝,所以她才最美好。然而,季節就是時間的外衣,盡管她有不同的款式和顏色,再美好的季節也終會過去,就像我們永遠也留不住時間一樣。陽光下,海水拍打著岸邊的石頭,那些石頭真大啊,遠遠地望過去都能夠分清每一顆的輪廓,他們親密無間,錯落有致,沒有人知道他們經過了多少海水的衝刷,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改變了模樣,總之現在,他們都是一致的圓,圓潤的圓,圓滑的圓……在長島,我們去了九丈崖。陡峭的石壁,直聳在大海的對面,一副很強硬的樣子。細看石壁上的石頭,還有海水中的石頭,每一塊的表面上都充滿了溝溝壑壑,一道一道,似刀削一般,好像一個曾經莽撞的少年胳臂上留下的刀痕,深刻,清晰,記錄著曾經的滄桑與迷惘。海邊的石頭,也有著這麼大的差別啊!從小憤青兒到老憤青兒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珰珰一粒銅豌豆——關漢卿[南呂]一枝花 不伏老“我們是出生在動蕩的年代末,成長在改革的浪潮中,奮鬥在社會主義文藝舞台最前沿,我們是跨世紀的文藝小憤青兒。”——廖一梅《戀愛的犀牛》我喜歡廖一梅的台詞,就像喜歡孟京輝的舞台。《琥珀》裡有一句台詞好像是這樣的——究竟是與時俱進,繼續憤怒下去,還是努力成為自己討厭的人?無語。臨去海邊之前,剛剛看了話劇《到現在還沒想好》,是說70年代的。還是無語。人生舞台,舞台人生,可能是文藝作品看得太多了,思考得太多了,有人批評我離生活太遠了,沒有以前豁達寬厚了,太憤怒了,沒有必要的憤怒。還是無語吧!外出游玩,依舊是容易憤怒。比如,不喜歡大連這座城市。和同行的同事聊起來,回來後,和朋友們討論起來,原來大家都有著同樣的感受,同樣不喜歡大連這座城市。沒有因為得到印證而意外,我還在思考憤怒的問題,想知道這些憤怒是從哪兒來的。看著星海灣廣場上的百年城雕和周圍毫無生氣的摩天大廈,想起青島五四廣場上,“五月的風”鮮紅奪目,在夕陽下格外清晰,那些拍婚紗照的新人們,那些放風箏的孩子們,那些自覺維護草坪的老人們,讓人感到這個廣場是這座城市的,是這些市民的。而大連星海灣廣場上只有觀光客,腳步匆匆,眼神空洞……濟南街頭,吃過午飯,在街邊等得無聊,閑看街景。不遠處的巷子裡,賣米面的伙計在收拾東西,旁邊有個賣菜的婦女,穿著碎花兒的衣褲,正在給人家稱一個大倭瓜,稱好分量算好錢,還幫人家把倭瓜夾在自行車的後架子上,看樣子好像還少收了一些零頭兒,那個買菜的一個勁兒地點頭。忽然,我想到如果我是那個賣菜的人……青島街頭,微雨,我們的車停在路口。一個拉車的中年人,冒著雨,拉著一輛平板車,車上都是廢品,看樣子很重,他又要用力地拉車,又要頂著細雨,時不時地抹一下臉,扶一扶草帽,抬頭看看前面的路。透過朦朧的車窗,看他和看街景一樣,有些模糊。車子開了,停在下一個路口的時候,又看到了拉車人,走得還挺快。忽然,我想到如果我是那個拉車的人……為此,我也很驚訝,沒想到我還會如此細致地去觀察一個路人,會想像一個陌生人的生活,原來憤怒並沒有讓心靈變得粗糙,反而愈加細膩起來。憤怒其實不是一種情緒,憤怒應該是一種生活的態度,一種與渾渾噩噩、模棱兩可、隨波逐流、自以為是對立的鮮明的態度。人過而立,還會憤怒,我很慶幸!(2005-10-7)



(山東章丘墨泉)



(成山頭咆哮的海)



(長島九丈崖)



(青島五四廣場)



(海上的藍天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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