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到了。那個古城,那個傳說中最小資,最適合人"爛"的地方.四方城周圍早開滿了店鋪,與明星片上那個寧靜古樸的小鎮相去甚遠。每個店主都清楚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努力營造著那樣一種感性小資的氣氛。或者說我錯了,很多店主人骨子裡就是一個小資。在適合自己的空氣裡寄居著,在來來往往的游客中尋找著活下去的依靠和理由。
河兩岸的酒吧人聲鼎沸。“拉索拉索拉拉索”的對歌叫喊滿足著每個買醉的人的願望。每個通宵的燈紅酒綠是麗江的標記。
住在驢者驛站。老板小山從浙江跑到上海再跑到這裡。一下借這間老屋十年。用很低的價格接待著來來往往的各色客人。天井有風鈴和藍色印花布,角落裡掛著羊頭骨架。梳洗台牆面上滿是東巴文的圖畫。搖椅就在閣樓下有頂的地方靜靜躺著,掛著小山的牛仔帽。小桌上有雜志、各色攻略和《絡麗塔》。金黃色的巴比喜歡在這裡走來走去,坐上搖椅的人他都想舔舔靠靠,甚至咬上一口。屋裡永遠是昏暗的一盞燈,燈罩是說不出的花樣,折出那花色的光。老屋終歸還是老的,每一步都踩出吱吱丫丫的歌。
夜晚的天台,杯盤狼藉和成箱的啤酒瓶就這麼堆著,三角梅和太陽花一邊開得正盛。四五人圍桌而坐,每個人都覺得這是最自然的裝點不想收拾什麼。上海JJ留了一月尚不想走,倒杯酒給我自己卻早醉了。廣州DD等了三周,永遠是靜靜的坐在筆記本邊不知記錄著聊著什麼。
或為了逃避或為了尋找或為了重生,每個來這裡“爛”的人都有著自己的故事。幾個人一同唱著笑著說著。也許有人已經醉了。在我,就為了執著不肯醉的緣故,注定了只能是這裡的匆匆過客。
原本以為能披著剛買的披肩迎著陽光走到古城的最高點俯瞰晨霧中的小鎮和雪山。等著日照金山的一刻到來。最終是聽任一夜雨聲空階滴到明。
就坐在天井的搖椅上數著屋檐的雨簾。巴比在身邊不時舔舔我的褲管,囂張時還一下扒到身上咬披肩的須。晃著筆杆半天也沒寫下幾個字。原來古城的蘇醒是可以聽見的。
先是獨輪車在石板路上滾過,有人開門了,洗漱的聲音。接著鳥兒開始唱歌,麗江的第一聲晨號響了。雨神奇地就這麼停下,院子裡的風鈴一點點清晰起來。到東巴文圖案能清晰辨認的時候,第二聲起床號響起,一些同伴終於有動靜了。泡上一杯香濃的咖啡,問聲:“早安,朋友。”
小山昨晚說過:他從未見過古城的日出,也從未在11點之前起床或12點之前入睡。古城的路燈從來就是亮整個晚上照顧每一個晚歸的人。而每個人的眼睛也都在夜色中分外明亮。
那麼,是不是這樣?現在的古城更適合夜色中的放縱。清晨,只是一個古老的傳說在原本寧靜的小鎮中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