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向往著鳳凰已經很久了,想像我穿著苗服,銀光四射,款款行走在古城小巷;或倚靠吊腳樓,遠望靜靜的沱江水發呆;又或雙手合十,心中千萬祝福隨著盞盞河燈顠向遠方-------
終於在2005年的第二個黃金周,顧不得千萬人湧,迫不急待地出發了,由於行程定得晚,所以沒有訂到廣州至吉首的火車票,只訂得去1059去懷化的臥鋪上鋪兩張,不管怎麼說,要出發了。
第一篇鳳凰
1、在路上
火車站的紛亂一如既往,滿眼望去全是烏烏的人,面容都帶著愁容和病態,不知道火車站的燈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它的照射下人都是委靡不振的樣子,單單我們兩個如異類一樣容光煥發,好不容易擠進了候車室,開始了漫長而無聊又煩心的等待,周圍全是人與行李,整個環境讓人壓抑不安。
終於要進站了,大家你爭我搶的開始賽跑,可憐我們的車廂遠在盡頭,排除萬難後上了火車,是輛沒有空調的老爺車,幸而已進入十月,罷了。
打量整個車廂的人,基本沒有同類人,只有睡覺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依然無話。
挨到下午兩點,下了火車,出站,今天是10月2日,懷化火車站沒有想像中的髒亂,出站口也沒站幾個人,一路走出來只有一個人問我們去哪裡,沒有答理她來到廣場,邊上停著一輛好像是公交車,男友看了看說是去汽車站的,問了賣票的說一人1元,但看那破爛的中巴和車上三三兩兩的人、不停攬客的大喇叭,還有以前驢友對懷化火車站的描述,我懷疑它是廣州人常說野雞車,不敢上前,男友對我的疑心大為不解,更為我對他的領導不支持而大為惱火,他要我自己說怎麼辦?我沒主意,反正不願意坐野雞車,兩人爭爭吵吵已走到街上,我攔了的士第一輛開價10元,第二輛開價5元,行了。
進了汽車站,直接買了去鳳凰的票,票價28元/人,我遞上100,賣票的問我有沒有六元零錢,男友又自告奮勇地拿零錢。
等車的人挺多的,車還沒有來,大約二十分鐘左右車遠遠地來了,中型車,大家已經開始擠做一團,車還沒停好大家已經湧過去了,眾多的驢友你推我搡,背包加人都要把車門擠壞了,等我們上去的時候已經沒位了,關鍵有一隊驢友占了大半個車的位置,不知是否男友的面相好,有位藝術家氣質的攝像師旁邊還有一個位讓給我坐,而男友沒有位,攝像師又給售票的講讓他坐在副駕馭位上,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車上剩下男友和另外一個女生沒有位置,車下是一幫沒有擠上車的人,萬般無奈之下男友下了車,旁邊的女生也等著我下車好讓位置給她,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也下了車垂頭喪氣地又加入等車行列,由於我們在車上耽誤時前面已排起了長隊,只能走到隊伍最後,我心情很差,責備男友沒有盡力擠車,男友則笑我急什麼,他說你看那些人把車門都快擠破了,難道你也要那樣,我還是因為沒擠上車而生氣,同時又為後來的車而擔擾。
幸運的是終於來了維持秩序的人,給排隊的人編好號,第二輛車也很快開來,敢上了最後一排的位置,心才放不來,總會在天黑之前趕到心中的鳳凰。
在車上我問男友,是否剛才自己的表現不太好,一大堆所謂的驢友前擁後擠,連老人也不讓,好像不太有修養,男友笑笑認真地說:“有點”。
費用:廣州至懷化火車票(臥鋪上鋪)312元/2人
懷化火車站----汽車站5元
懷化---鳳凰56元/2人
小計373元/2人
2、鳳凰
當一片開拓地出現的時候,鳳凰便到了,白牆清一色褐瓦。
剛下車便有一矮小婦人問要不要住宿,吸取了在陽朔的教訓,由婦人帶著走進鳳凰,街上已經有很多人,各種賣小玩意的婦人順牆排成一列,店鋪林立,人頭攢動,各色游人喜氣洋洋,間或有女人男人頭戴頭巾,花環,招搖過市,煞是好看。
七拐八拐,走到所謂婦人的家,其實她只是個二道販子而已,沒房,又去了兩家,房價200而且很差,我們拒絕了她,男友更是因為她慌稱是自己家的房子而不信任她,他可真單純,哪有房東出來拉客的。在擺脫二道販子後,我們兩人輕松上陣,沿著街挨家挨戶地找,今天已經是10月2日,房價最紅的時候,江邊的吊角樓已經無法奢望,臨近天黑,人困腿乏,找來找去,也問過幾家驢友們推薦的人家,最後鎖定“城邊樓”,一是因為房間干淨明亮,洗手間很大,二是房東兩口特別善良友好,三是價格也合理,三樓還有一大陽台可聊天晾曬衣服等。
洗漱完畢,兩人來到街上,已經是華燈初上,虹橋上的人已經擠得水泄不通,很多人在街邊的飯店吃飯,油煙充斥著整個街道,偶爾有炒辣椒的,嗆得路人噴嚏不斷,賣河燈的占據了很多地方,常有小孩捧著一堆紙糊的燈圍著你叫賣,一派繁華景像。
我們選了家臨江的小飯館,點了一葷一素,邊欣賞夜景邊聊天,臨桌的三隊中年夫婦大口喝酒,指點江山,有點意氣勃發的感覺,另一桌人則是面容平靜,有一小孩則一直在發呆。
吃完飯,順著人流走在鳳凰的大街小巷,逛逛街邊各色店鋪,買了條披肩御寒,裹著它來到江邊,買了河燈順婦人來到河邊,河邊已滿是放河燈的人,找了個空位由婦人擺好燈,點了蠟燭,婦人急著收錢要幫我點,我則希望自己能夠親手點然,風很大,很不容易點了幾盞,婦人催促著放,趕緊雙手合十,虔誠地許了多年的願望,有些貪心地祝福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平安幸福!便將河燈放入水中,由於風大,用力將它推向水中,目送它遠去,很快便與其它的燈彙成燈海,搖搖晃晃地向前方游去,幾盞小燈太小了,有一個滅了,還有一些顠不遠便被風吹看岸邊,命運不知是福是禍,我也不能一直護送它們遠行,只有心情惆悵地目送它們------
旁邊拐彎處有位女士,買了很多小燈,一盞盞地全部點燃,把它們放在水彎處用手擋著擺出姿勢供自己的男友照相,照完了便一個個把它們劃向水中,當她們走後還有幾盞孤苦伶仃地停留在水彎處,火花隨風一閃一閃。
更有人買兩顆大大的心,上面數支蠟燭,映著女孩美麗的臉和小心翼翼的表情,滿載著幸福和甜蜜,寄托著對愛情的無限美好憧憬。
散步走不遠,突然看著一盞大燈著火了,熊熊的火射傷人的眼,心中不免傷痛。
再向前有一亭子,信步上來吹風,卻見這邊全是上游的河燈,如集體墳場一樣撒滿整個水面,全沒有了亮光,只剩下燈托,在周圍光的映射下發出灰黑色的毫無生命的氣息來,將整個江面弄得污濁不堪,不知道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這些,也不知道我的願意是否也在其中,只覺得有些傷感。
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十一點,散步回家,滿心都是河燈。
10月3日
第二天上午我們打算去沈從文墓地,去瞻仰一下這位偉大的文人,至於那些收費的景點如黃絲橋、古長城等地是旅游團去的地方,人為的東西也太多,何必去湊這個熱鬧。
本打算走去,但去墓地的路上有很多拉車的,純樸地報價10元/2人,看著他們那樸實的臉和憨厚的話,還能說什麼呢?那麼多人力車,一天又能輪上幾回?拉車的師傅是個瘦小的中年男人,很精干,也很開朗,一路上給我們介紹這個介紹那個,我坐在車上則心裡不安, 特別是上坡的時候,看著他汗津津的後背心情壓抑,腦子裡浮現出駱駝祥子的角色,多少年過去了,為什麼還有這樣的工作呢?
去墓地的人很多,路很窄,常常塞車,去的車自動靠在一邊等回的車先過,井然有序,也有女人加在其中拉著空車,我難心想像她們心中的悲哀,為了生活為了家,她們付出了多少,看那滄桑臉,看她們那瘦小的身軀。
下了車,付了錢,車夫笨拙地想給我們帶路,說不好找,我們則挽言謝絕,為什麼選擇自助游,就在於不受約束,在門口買了支黃菊,邁步上山,山是自然的山,沒有人工的修飾,稀稀拉拉的人,找了幾回,問了一幫人,他們也茫然地搖頭,卻偶爾在回頭後看見有一片人工鋪的石子路,走近才發現沈從文墓地,旁一顆樹,一塊五彩石,上面刻著大家熟知的話,墓前擺著一把黃菊,就這樣淡然地出現,真是平平無常,就如荒山上的石頭那樣普通無常,正如他的人生觀一樣,站在墓前卻不由地讓人心生崇敬,獻上菊花,默默地站了一會,向這位偉大的文學家問好,長眠地下的他也正希望如些清靜淡泊。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男友卻發現了新大陸,原來在墓石的縫隙裡塞了很多煙蒂,還有一些雜物,心中不由一酸,為什麼還有人這樣做?
下山的時候與男友討論起人生來,嘆息一番,感慨人世冷曖,人情世故。
中午回到“城邊樓”,老板娘給我們換了四樓的大床房,兩面是穿窗,推開即見沱江,床也特意墊了層墊子,特別柔軟與舒適,心中不免舒暢萬分。
下午兩人散步在鳳凰的大街小巷,信步走在廖廖數人的古老小道中,周圍是高牆院落,感覺小城獨有的清靜,這裡少有游人,偶爾有家小店,有只狗經過,這才是鳳凰的自然。
晚上掌燈時分,兩人來到一家清靜小店,點了有名血耙鴨還有米酒,菜份量很足,坐在小板凳上邊吃邊聊,突然燈滅了,周圍一片黑暗,很快便有人吼叫起來,停了片刻才意識到停電了,趕緊起身朝外面看,全是黑的,這才意識到整個鳳凰停電了。頓時緊張起來,呆立在原處不知如何是好,想像如果此時身處萬人的虹橋之上又該如何?幸而電很快便來了,一切地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吃完飯,兩人又開始閑逛,信步來到酒吧一條街,這裡的酒吧不似陽朔的,音樂比較熱鬧,很重的低音,酒吧臨街窗沿處鋪設一小台,兩人坐在蒲團上邊吃邊玩,與江水、路人親密接觸,風情獨特。
兩人挑了一家有歌手的,來到二樓,沒想到臨江的設了最低消費,只有坐在裡面,靠著牆,盤腿坐在蒲團上,一長桌擺了酒精燈,點了果汁和小食,拿來玩具,男友工程師的認真勁上來了,鑽研起二十一根棍來。期間我披肩的大頭針不見了,我想像著針已經掉在蒲團上,後來的人一不小心坐上去,哇!慘了,不過大頭針頭部有顆假珍珠,還能拔出來。說給男友聽他則跟我一起開心,兩人如做壞事的小孩一樣開心,看來人之初性本惡呀!笑歸笑還是要仔細檢查一下的,找來找去結果還是在披肩上,男友興奮地說我害人不成反害已,兩人笑成一團。
走出酒吧,天氣已晚,街上依然有很多人,都是年輕人,偶爾一對中年人走過,說聲“瞧這些小青年,多開心!”,小青年這個稱呼已經好久沒有人用了,自然又要開心一番。
晚上的街道很多賣燒烤的,只可惜肚子已經炸了,但還是吃了幾樣小吃,最喜歡吃2塊小碗的炒面,辣辣地,香噴噴,熱乎乎,想想都流口水。
臨睡的時候決定了還是去張家界吧,最多請兩天假,於是拿來攻略找出驢友們推薦的導游,聯系了其中人氣最旺的,講好行程和價錢,對方報價不超過500元/人,包括三天二晚的門票費、住宿費和餐費,還答應幫我們訂返回廣州的火車票,只是等我們確認日期。一切安排妥當,安靜地休息了。
10月4日
第三天計劃去一趟苗寨,考察半天還是選擇了老泂,考慮到坐車麻煩所以由老板娘介紹了導游,早晨為了趕導游的時間連早餐也沒得吃,結果卻是左等右等1個小時才出發來到老洞坐車的地方,老泂導游是個小伙,打扮特別像西游記中的小嘍邏“有來有去”。又是很多人,雖然車很多大家還是擠來擠去。
首先是過吊橋,過吊橋干什麼呢?上洗手間,又是排隊的洗手間
接下來坐船,還是排隊,眼見船半天一趟,游人卻逐漸增多,一個多小時過後終於上船了,每船十五人,嚴格控制人數,安全意識還挺高的。
船在水庫中行走,水很干淨,映著四周青山是碧綠如翡翠,仔細看那水,好像是一種黏稠的果冰狀,如一種綠瑩瑩的膠,順著風泛出片片光芒,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會有種固體的感覺。
將手臂伸出船外,感覺到風親吻的愜意,那種涼爽是從每個毛孔滲透到心裡的。
偶爾拐角處有婦人或小孩出現,絞動衣服,放眼四周卻不見一戶人家,如果是漂亮女子,總讓人懷疑是不是狐狸變得。
下了船是穿越峽谷,一路上風光無限,空氣清新,只見兩老人坐在水邊釣魚,幾秒鐘一條小魚,小得可憐。
接下來繼續坐車,有人奇怪車怎麼來得,當然是開過來的,此人繼續發問“那為什麼還要我們做船、走路”,很有意思的問題,這正應了風景在路上這句話,重要在於過程而非結果。
到了寨子一派田園風光,走在田間的小路上,不時有一只蚱蠓、螳螂、或其它小蟲擋住去路,就那麼綠生生地一動不動。
老泂是個典型的苗寨,如其它苗寨一樣,只是老了很多,基本上我們參觀的房子都沒有人居住的痕跡,苗人可能都搬去水泥房了,最典型的是這裡人和動物和睦相處,豬就養在院子裡,也不圈著,由它和它的孩子們在院子裡散步,當然還有眾多的貓狗,青石板路上就遇到兩對豬家庭,悠閑地帶著兒女子孫在嗅來嗅去,還有路中間一小貓,剛出生一樣,小得跟拳頭般,尖細的聲音。
中午的飯在農家吃,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桌或臨時拼湊的木板前,苗人大媽或大叔從大鍋裡盛出菜來,幾個粗布大碗便出現在眼前,還有一鍋火飯,屋裡光線很暗,灰蒙蒙的制造出蒙太奇的效果來。
依舊有表演,對歌,趕邊邊場,竹竿舞等,我們則饒有興趣地看苗民曬得煙葉,曬得紅辣椒,采摘來的大南瓜等。
等回到鳳凰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突然收到張家界導游的短信,問我們是否已經確定明日去張家界,趕緊回信息說是,結果對方又來信息說張家界山上的房費沒降,要價560元/人,男友一看就肯定對方在騙我們,要不為什麼問我們是否一定去,商量之下我們決定飛掉此人,如此不誠信的人還是脫開為妙,後來對方又打電話過來,我們也沒接,實在沒有必要再理此人。
事已至今,一直聽說張家界景點多,又亂,所以還是得請導游呀,於是又翻出攻略,找了第二任導游,他的報價比較合理,470元/人,配套服務都一樣,也答應幫我們訂火車票,事宜談妥,心也放了下來,只是祈禱明天能夠順利買到去張家界的票。
晚上又在街上逛了一圈,決定吃燒烤,點了很多,男友酒癮上來了,去買米酒,邊喝邊吃邊聊,看著一幫小孩在城牆上爬上爬下,一對對相擁而過,吃了一堆又要一堆,男友則感慨米酒的度數,已經有些感覺,話也多起來,聲音大起來,酒飽飯足,我扶著他回家,兩人又去了第一天晚上迷路的地方,找出自己的失誤,笑自己傻------
費用:住宿3晚 160+300=460元
吃:200元
買東西: 60元
老泂門票;160元/2人小計8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