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都開到了滬杭高速湖州段,我們還沒有明確目的地究竟是哪裡,想著反正浙江處處好山好水,開到哪兒算哪兒吧。?? 高速公路的兩邊,一邊是碧波萬頃的太湖,一邊是童話世界裡一般的民房,我們贊嘆起浙江的人傑地靈,說起人傑,有人想起了魯迅,接著想到了鹹亨酒店,於是,去紹興的決定也就油然而生了。
?? 到紹興時,已是華燈初上,秋日微涼的風,夾著淡淡的酒香,誘惑著我們嗅覺。安排好住處,我們迫不及待地打探“鹹亨酒店”的去處,知道少不了要喝酒,於是把車停在了酒店,打車前往。
?? 鹹亨酒店的天井裡,我們挑了個八仙桌,四個女孩子,點了幾個魯迅小說裡常常提及的吃食,就直奔店門口的大酒缸。自忖還有些酒量,十八年的女兒紅一下要了幾碗,喝一口,甜甜香香,禁不住一飲而盡,緊接著,一股熱浪從胃中升起,直衝腦門,我立刻忘了什麼淑女形像,學著綠林好漢的模樣喝彩一聲“好酒!”。一位酒客善意地看著我笑,從容不迫地一口茴香豆,一口女兒紅,相形之下,我喝酒的姿態是有些“生猛”了。
?? 第二碗酒,我可是真的慢慢啜了,於是,酒的香,酒的醇,以及那窯藏了十八年的厚重,都翻滾在我的舌尖,令人意猶未盡。據說,女兒紅是當地人在女孩子出生當天,由父親親手將一壇上等黃酒埋進地下,等十八歲女兒成人時,取出來款待親友的,這個典故讓我由衷地羨慕起紹興的女兒家們。
?? 酒足飯飽,我們漫步到紹興的街市,商業街的繁華不亞於國內任何一個發達的城市,而街道兩邊的建築,卻清一色的“青磚黛瓦馬頭牆”,將水鄉民居的風貌保留了下來,映著絢麗的霓虹燈,這個城市的風情顯露無遺。一陣涼風吹過,酒勁漸漸上來了,我開始領教陳年黃酒的威力,從歸來的照片上看到,在孔乙己的銅像邊、燈火闌珊的街頭、人頭攢動的市民廣場,我都是一副醉眼迷離的模樣,我記得,在回酒店的路上,經過一座小橋,我倚在橋欄邊,對朋友們宣布:“這個城市好,我喜歡!我決定不走了!”這句話至今被朋友們當作笑料。
?? 第二天清晨醒來,頭依然有些疼,還真是“濃睡不消殘酒”呢!暈暈乎乎地去魯迅故居,吃早飯的時候,又被鄰桌的一位大爺逗著喝下一杯滾燙的花雕,結果,在去沈園的烏蓬船上,我興致勃勃地用新學的紹興話跟艄公搭訕,我知道我又醉了……
?? 離開紹興時,車的後備箱裡被我們塞滿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准備帶回家分給同樣愛酒的親朋,我的手上,還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酒壇,那是留給老公的;包裡裝著一個精致的錫酒壺,那是送給老爸的……在醺醺的酒氣中,我們戀戀不舍地與紹興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