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美的旅程(四)

作者: 芋艿

導讀2005年7月13日星期三勤勞的牧民早早地起床了,山坡上流動著雲朵似的羊群,馬兒整裝待發。吃過早飯,我們便向喀納斯進發。 小黑湖夜裡綴滿星辰,日裡卻披滿陽光。一個個掛著水珠的草垛星羅棋布,我們在上面蹦來蹦去,就好像武打片中練踩梅花樁。再往前走,山色逐漸變得柔嫩,山形也逐漸變得柔和,緩慢的溪流縈繞著每一個山腳,在輕輕蕩漾著的溪流兩岸,松林如墨� ...

2005年7月13日星期三勤勞的牧民早早地起床了,山坡上流動著雲朵似的羊群,馬兒整裝待發。吃過早飯,我們便向喀納斯進發。

小黑湖夜裡綴滿星辰,日裡卻披滿陽光。一個個掛著水珠的草垛星羅棋布,我們在上面蹦來蹦去,就好像武打片中練踩梅花樁。再往前走,山色逐漸變得柔嫩,山形也逐漸變得柔和,緩慢的溪流縈繞著每一個山腳,在輕輕蕩漾著的溪流兩岸,松林如墨(圖)。

開闊平緩的草原猶如碧波蕩漾的湖面(圖)。

處處可見千百成群的肥壯的牛群和羊群,有的低頭吃草,有的環顧四周,有的慵懶地趴在石頭上曬太陽。Adams的小白可是充分發揮作用,拍了很多羊的特寫勁頭都很經典(圖)。

那些被嫩綠草原襯托得十分清楚的黃牛、花牛、白羊、紅羊,在太陽下就像艷麗的織錦那麼繽紛,像天邊的彩霞那麼耀眼,像高空的長虹那麼絢爛。低矮的綠草中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一派盎然生機(圖)。

正好白雲飄過,送來一片清爽,我們欣喜地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把包一脫,躺在花叢中,或閉目養神,或仰望天空。俊朗帥氣的小強(馬夫的一條狗,跟著主人,從禾木一直把我們送到喀納斯)靜立在主人身旁,翹首張望著,就像繡在綠色緞面上的彩色圖案一樣美(圖)。

草原就像寬闊的大舞台,一路上,別克不時地吹著口哨,小聲地哼唱著哈薩克族的民歌。隨後,地勢陡然下降,松林又現。Jenny和Adams都跑著下山,只有我,因為連續走路沒有好好休息,右腿一根經有點傷痛,所以走得特別慢,弄得鋸子也只能陪著我慢慢走。在大家的勸說下,我騎上了馬。可騎馬下陡坡並不好受,馬背向前傾斜得厲害,人得故意往後仰,手要牢牢抓住馬鞍,屁股顛得有點痛,心裡還唯恐從馬背上摔下來,完全沒有騎馬的樂趣,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水平太差。看看別克騎在馬上不也依然瀟灑自如嘛。

突然,手機振鈴音響起,原來別克聯系的舅哥(我們漢族稱表哥)已經到了山下等我們。因為近年來喀納斯旅游資源發展異常迅猛,牧民的商業意識也極大提高,蒙古族牧民和哈薩克牧民因搶租馬生意打架,別克他們的馬進不去,所以最後一段路需要我們自己背包進入。先前我和鋸子把兩個人的東西都集中在一個背包放在馬上,身邊的小包只有一些必備的小東西。所以鋸子要背的包重得要命,而我則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心裡心疼老公。

穿過遮天蔽日的松林,前面豁然開朗,坡下巨大山谷中喀湖一隅,以及簇擁排列的木屋和蒙古包映入眼簾。好不容易,我們才到別克舅哥開設的旅館把東西放下。考慮到行程安排,我們決定立即去白哈巴,明早再游喀湖。旅游景點物價就是非同反響,白哈巴離喀納斯才幾十公裡,司機竟開口要價600元,簡直把我們當羊宰。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以300元成交。

一輛原本只能坐下5個人的吉普車,我們竟然塞了7個人,除Jenny外,其余6人體積都不小,所以擠是勿庸置疑,確切地說是非常擠。因為白哈巴是邊境地區,所以我們得先去邊境站辦邊防證。鋸子拿著一張假冒的導游證冒充導游,幫我們把證辦好就出發了。開到檢查站,原以為只是例行公事,看看就算了。沒想到把“導游”叫道屋裡,半天沒出來。我心裡開始打起鼓來,萬一這“導游”露餡了,我們這次旅游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結局了。越想心裡越著急,一向正直的Adams也覺得這樣弄虛作假不好,只有Jenny非常鎮靜,安慰我說,“放心吧,你們家鋸子肯定搞得定的。”終於,鋸子沒事似的上了車,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現在想來,自己的心裡素質還真的有待於加強,那麼點小事就沉不住氣。

正如司機所說,去白哈巴的公路正在修,所以我們只能走馬道。一會是激蕩的溪流,一會是顛簸的漫石路,一會是干裂的土路。我們根本不敢開窗,一是怕濺起的水花,二是怕撲面的灰塵。狹小的空間裡,我一會被撞到車門上,一會又擠壓身旁的Adams。最可憐的是Jenny,她主動請纓坐進前排坐位中間高起的地方,屁股顛得痛先不說,頭還有隨時撞到車頂的危險。我們在笑說擔心四處漏風的吉普車會散架的同時,不禁佩服司機精湛高超的車技。Pierre和Adams實在擠得受不了,強烈要求到後面的拖鬥上站著。一下子,我們寬敞了很多。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們終於來到了有“西北第一村”稱號的白哈巴(圖)。

我們先是開到三國接壤的地方。司機向我們介紹,三國以山脈分界,鐵絲網外,北邊的山屬於哈薩克斯坦,西邊的屬於俄羅斯。我們後邊則是威儀的哨所和塔樓(圖)。

Adams和Jenny在邊境擺出各種騷包的Pose,惹得我們大家狂笑不已(圖)。

接著我們進入了白哈巴村。白哈巴是圖瓦人聚居的村子,一棟棟原木搭起的小屋就像童話裡的木屋,十分精致可愛(圖)。

不時的還有老鷹在低空盤旋,發出懾人的鳴叫。雖然沒有Shirley先前描繪的那麼夢幻,但我們對白哈巴的感覺還挺好的,至少,它好保留著較為原始的韻味,不像喀納斯那樣到處充斥著商業化的味道。又是一個多小時的顛簸,我們回到了喀納斯。雖然這一路有點辛苦,但我們卻覺得很刺激很過癮。

洗好澡,我們要的大盤雞,還有好多烤肉串和烤魚都上桌了。我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腐敗生活開始了。。。。。。喀納斯的夜非常涼爽愜意。我們對那些商業化的篝火晚會毫無興趣,摸黑把衣服洗好晾好,就睡覺了。半夜裡,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原來屋外快要下雨了,我和Jenny匆忙把衣服收進屋內,不過,因為夜晚看不清,在弄晾衣繩的時候,手上不小心進了好多木刺,雖隱隱作痛,但因為實在太疲倦,很快就睡著了。2005年7月14日星期四喀納斯雖是個知名的旅游景點,但很多配套設施還不夠完善。如廁要跑到幾十米外山坡上的公用廁所。如果干淨也就算了,實在是臭得人沒法進入,而且綠頭蒼蠅橫衝直撞。也許上慣了前些天的天然廁所,我幾次想進去,又逃了出來。想著干脆在外面解決算了。可周圍都是房子,山坡馬道上也是時有人來人往,覺得稍微隱蔽一些的大樹後面,也是滿布地雷(戶外語,指大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一棵稍微干淨點的大樹,讓鋸子立在前面,就辦自己的事。我還沒完,Jenny也來了。如法炮制,Adams扮演著和鋸子一樣的角色。兩個男人若無其事地遙相對話,而我和Jenny根據Adams的“細節論”,自在地解決著自己的問題,把戶外人最真實的需求用最返樸歸真的方式演繹得淋漓盡致。

早餐過後,我們開始游喀湖了。“喀納斯”蒙古語意為“美麗富庶、神秘莫測”。喀納斯湖是我國內陸最深的湖泊,它會隨著季候和天氣的變化呈現出五彩斑瀾的色彩:或湛藍、或碧綠、或黛綠、或灰白……有時諸色兼備,濃淡相間,是有名的變色湖。山巔銀光閃爍,現代冰川雄偉壯觀;山腰綠草如茵,百花爭艷;既具有北國風光之雄渾,又具江南山水之嬌秀,加之還有“雲海佛光”“變色湖”“浮木長堤”“湖怪”等勝景、絕景,堪稱西域之佳景。

目前,整個湖區已經開發成一個巨大的旅游區,景區內有免費區間車,可以到達各個景點,唯有開往觀魚亭的班車要付40元/人。要不是時間不夠,我們都想自己徒步上下。上山前天色還好,喀納斯湖碧波蕩漾,湛藍的湖水像玉一樣美麗。蒼翠如黛的群山環抱其周,倒映其中。越往上走,霧氣越濃重,能見度越差。頃刻間,下起了傾盆大雨。從下車處到觀魚亭還得爬一千多個台階。雖然天氣不好,可既然來了,不上去看喀納斯全貌,總有點不甘心。還好穿了衝鋒衣,我們冒雨艱難地上到了觀魚亭,濃霧把周圍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雨夾雜著雪粒隨風飄打在我們身上,褲子都濕透了,風一吹冷得我們打顫。Adams提議把我們的狼狽樣子拍下來,可是除了他,其他人都面帶笑意,特別是我,他們說像只可愛的小企鵝(圖)。

等了好一會兒,依然雪雨交加。無奈之下,我們決定下山。剛下到一半,雨變小了。一上車,雨倒是停了。喀納斯湖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湖水呈淡藍乳白色,十分美妙迷人。

回到旅店,我們立馬打點行裝,准備盡快回到布爾津。幾番交涉,最後花200元包了一輛吉普車。司機是個漢人,說是在喀納斯做生意,今天回布爾津休息,正好順路捎我們。聽了我們的遭遇,看天氣轉好,就帶我們去往景點月亮灣。月亮灣因湖灣形似月牙而得名,很多關於喀納斯的宣傳畫都是在那裡拍的(圖)。

前些天,無論我們身處何處,大自然都是完全屬於我們的。而旅游景點卻不同,剛拍了兩張照片,好幾輛旅游車開來了,為了避開蜂擁的人群,我們立即上車,前往另一個景點臥龍灣。大自然確實很奇妙,湖中央天然形成的小島狀如恐龍,故得名臥龍灣(圖)。

不遠處,山坡上雲霧繚繞,森林密布;近處,湖面猶如一塊通透的翡翠,一片蔥綠。我們宛如置身仙境,不禁痴醉慨嘆:天地間的靈氣果真聚於山岳之間。正當大家陶醉不已,回頭一看,鋸子在面牆小解。正想拍照,他已經抖伐抖伐地結束了。我們大家都笑他還沒從山野中回過神來,大庭廣眾之下,竟也能如此泰然自若。

車到了布爾津,Pierre馬上乘班車前往阿爾泰市,他將從那裡飛回上海。雖然只有短短三天的相處,臨別時還是有些不舍。想想當初對他的不信任,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經過討論,我們決定連夜經奎屯趕往塞裡木湖。可是,車站裡所有到奎屯的車票都賣光了,我們只能買到烏魯木齊的票,在奎屯下車。剛想買票,一位大姐說她從烏魯木齊送旅游團到布爾津,不想空車回去,願送我們去奎屯,錢和車站賣的票價一樣。我和Jenny先看了車,覺得非常清爽干淨,所以決定乘那位大姐的車,唯一的條件是不能一直等客耽誤時間,因為我們趕時間。

諾大的奔馳面包車,就我們5個人和4個到烏魯木齊給小孩看眼睛的維族人。在維族人還沒上車的時候,我們就一人霸占一排椅子,謀劃著晚上好睡覺。Jenny是我們當中最有生活創意的人,她總能想到辦法把衣服弄干。或是把襪子放在牧民鍋蓋上,或是把衣服頂在頭上,這會兒又把大衣服搭在椅背上,內衣和襪子拿在手裡,讓從窗外射入的斜陽發揮余熱。我和Shirley也趕緊把包裡未干的衣服拿出來效仿。因為路況很好,車速較快,從窗縫中漏進來的風把衣服吹得飄起來,那場面真有點像萬國國旗迎風飄揚。夕陽西下,雲蒸霞蔚,光線迷人極了,我激動得不斷地叫醒鋸子看天邊的晚霞(圖)。

幾番過後,不耐煩的鋸子給我來了一句:“老婆,不是海市蜃樓不要叫我。”弄得其他人哄堂大笑,而我卻苦笑不得。天色漸晚,我們在一個叫“福海”的小地方停下來吃晚飯,那裡的烤羊肉串特別好吃,物價也超便宜,點了4菜一湯的漢餐才花了22元,10斤的西瓜才花了2.5元,在上海簡直想也不敢想。吃好,我們就回車裡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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