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我們去了南寺景區。天剛下過雨,我們順著戈壁中的路往前走,然後左拐,又走了近五分鐘,眼前突然豁然開朗,這真是賀蘭山麼?剛才我們穿過寧夏和內蒙交界的那一段, 身邊的賀蘭山在陰霾的天色中有種硝煙散盡的戰場的蒼涼,甚至顯得猙獰;又像是一個巨大的石怪,歷經了幾千年的顛沛流離,終於在此處歇了腳,轟然倒下。而現在我眼前的賀蘭山突兀著她的美麗,讓我覺得大自然在與我們開玩笑,吧空間時間剪貼再粘貼——這分明就是一派南方的秀麗山河麼。一個當地的老人說,我們是在最好的季節看到了最美麗的賀蘭山,頓時覺得,我們是在冥冥中接受著誰的祝福。
後來,我們去了南寺的大殿,青山為幕,甚是輝煌的大殿在蒼茫的大地舞台上驕傲的抬頭,挺胸,屹立。身邊的活佛講學紀念塔,(我是如此稱呼它的)也是不甘示弱的展現著自己嬌小的身姿。為何在如此神秀的自然面前,人們還會去崇拜什麼佛或者其他人造的神呢?寫《藝術哲學》的丹納分析古希腊人和古中國人為何會又不同的崇拜和信仰時說,較之於無法把握的東西(比如不知盡頭的神秀山脈),人們總是更加傾向寄希望於一個可以觸摸的神身上。(而希腊周圍的自然環境,是明快的海和山峰,它們都是清晰可見的。)我只會臣服於自然,就像後來在沙漠中迎著落日,我會下跪。
走進了大殿,和先前看過的佛教藏傳佛教寺廟類似,這裡的色彩——紅,黃,藍,都爭先恐後的向你的眼睛撲過來,以一種讓人迷亂的序列排列組合;滿眼都是舍人心魄的色彩序列,從地板到牆壁到天花板。顫抖的燭光中,偶爾會夾雜了一些從間或被打開的門中鑽進的幾縷外面世界的陽光,卻更讓人感到一種明顯的隔絕。這時候,這裡供奉的是誰似乎已經不再重要,這裡的氣氛讓你的眼睛無法承受,然後你的眼或許會告訴你的心,要臣服。不過,我不會下跪。我會表達我的尊重,不過,我的目關要和那上面呆著的人或是其他平視,雖然佛像的高度確實會讓人產生心理畏懼,因為這種恐高症,怕是人生來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