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意大利:美、經典和感動

作者: Flavia

導讀2005年12月26日前天晚上跟朋友在大教堂參加平安夜彌撒,荷蘭語的彌撒我竟然也聽得有滋有味。就要去教皇所在的意大利了,很是期待那裡的聖誕氣氛。晚上6點半,比利時女孩sara和她爸爸來我家接我。Sara要去意大利看她的男朋友,跟我搭同一架飛機,因為起飛早,我今天晚上就睡在她家,明早他爸爸媽媽開車直接把我們送到機場。我睡在sara家的客廳裡,壁爐裡木材劈裡啪啦� ...

2005年12月26日前天晚上跟朋友在大教堂參加平安夜彌撒,荷蘭語的彌撒我竟然也聽得有滋有味。就要去教皇所在的意大利了,很是期待那裡的聖誕氣氛。晚上6點半,比利時女孩sara和她爸爸來我家接我。Sara要去意大利看她的男朋友,跟我搭同一架飛機,因為起飛早,我今天晚上就睡在她家,明早他爸爸媽媽開車直接把我們送到機場。我睡在sara家的客廳裡,壁爐裡木材劈裡啪啦的響,滿是燈光的聖誕樹還沒有撤下,很有些像童話。

2005年12月27日早上5:45我們就起床了,7點半鐘來到布魯塞爾邊上的小機場,9點還不到,飛機就提前起飛了。這是我到歐洲後第一次坐飛機,又是去心儀的意大利,很開心。很快到了,取了行李一轉身就看到Manu站在接站口。Manu是我在上海時的同事,其實不是很熟,但很熱情。她變了發型,比在上海時年輕了很多。左親一下、右親一下,我和sara告了別,坐上Manu的車子。因為還在上班,她先帶我去了公司。這公司是我在上海工作時公司的歐洲代表處,負責人是個愛開玩笑的大肚子意大利人。上網、休息。中午我被帶到一個很大的餐廳用餐,好笑的是菜量好大,我努力的吃完一大盤肉後,被告知這才是開胃菜。意大利的東西真是好吃,朋友又都點的我愛吃的,我努力的吃吃吃,剩下的也全部打包,連同朋友送的意大利蛋糕,全部帶回了去做這幾天的口糧。老板特別准假,Manu吃完午飯就帶我離開了公司。Manu這段時間剛好換房子,之前的房子還沒退掉,我於是有了自己獨立的地方。那是個挺老的studio,在市中心的一個大桶樓裡。小小的屋子卻貴得出奇,光租金就要每月800歐。Manu走後我睡了一大覺。晚上她過來,帶我去附近的一個有名的happy hour酒吧。Manu 2個南美來的朋友加入了我們,他們的英語不很好,從此以後在意大利的日子裡,我常常為自己的英語自豪。

2005年12月28日拿著一張大地圖我一早就門逛米蘭。天陰陰的,好像到處都恢恢的,我因而對米蘭的印像不十分好。但主教堂(duomo)的大屋頂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從一個側門沿旋轉的階梯走上去,大屋頂豁然開朗。嫩橘色的大理石鋪就了一個大大的沒有草木的公園,層層疊疊、錯錯落落。大教堂的各個方向都有高高豎起的柱子,上面直直的站著一個個大雕像,堅決的、高傲的站立著,俯著頭,幾百年默默地看著這片土地上的風氣雲落。我站在露天的窗口,呆呆的看著這些孤單的身影,想,天堂裡的人們就該是這個樣子吧。



(米蘭孤獨的站立者)

晚上Manu下了班來到我這裡,一起去了米蘭近郊的朋友家。這是對兒我最喜愛的意大利老夫妻,也是在上海時就認識的。兩個人都瘦瘦小小的,但充滿了生活的樂趣,每次見到他們都洋溢著歡樂,現在能拜訪他們的家,真是開心。和大多數上了年紀的歐洲人一樣,他們住在自己的“洋房”裡。女主人從中國買了很多東西來裝飾他們的家,坐在他們的客廳裡,真是比在中國還中國。男主人的家族是貴族,他們的儲藏室裡有不少名貴的祖先油畫。女主人告訴我她一點都不喜歡,很多貴重東西她都捐了,這些畫估計也很快就可以打發掉了。回來的路上,下了大霧,黑黑的也沒有路燈,Manu不減車速,讓我一直捏著一把汗。

2005年12月29日一早8:00出門,乘火車去venezia s. Lucia(威尼斯)。大概三個小時的路程,睡了一小覺就看見周圍都是水了。出了火車站,對面就是個大河,我買了地圖順著河一路走下去,中間走錯了路,拐來拐去的看到很多窄窄的胡同和老得快要倒掉的房子。在比利時很少見人曬衣服,今天天不好,卻還是見到不少人家窗外晾著一排排的衣服,很有生活氣息。要不是窗口探出的高鼻子,很容易會讓人以為身在江南水鄉的哪個小鎮。但這裡是威尼斯,走到大河邊,看得到很宏偉的建築,像其它歐洲建築一樣,雕刻精致、色彩鮮艷。威尼斯全市沒有汽車,但有不少船(公車)和快艇(的士)。我搭了一趟公車,從頭坐到尾。上車的大多是當地人,很習慣的買票、到站下車,與路上的公共汽車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倒是拿個相機,站在船邊,看個不停。剛朵拉是有名的旅游交通工具,不少當地的年輕人用它來賺外快。統一的衣服、圍巾、草帽,高翹的船頭上挺拔的身影,有些還唱嘹亮的意大利歌曲,怪不得旅游紀念品上到處是剛朵拉的身影。除了沿著河逛,威尼斯的主教堂也很有氣派。很大的廣場、高高的塔樓、年代久遠又裝飾精致的教堂、無處不在的鴿子,造就了海邊一塊奇異的地方。威尼斯的面具店很多,我買了副面具耳環戴上,很詭異的感覺。晚上5點多我離開了這塊水上的城市返回米蘭。(後來在不少電影中看到了威尼斯,覺得非常親切)

2005年12月30日米蘭不大吸引我,假後考試也頗有些壓力,因而這一天我都沒出門,呆在小屋子裡看書、看電視(只有意大利語的,我也看得津津有味)。晚上時Manu帶我出去逛,領我去她最喜歡的披薩店、看米蘭的夜景。

2005年12月31日一早跟著Manu去上班,先到附近的一個小鎮吃早點,清晨的小鎮超級美,早點屋也很香,可我大概著了涼,暈車暈得很凶。到了公司,老板又拉我出去另一個很漂亮的小鎮買蛋糕。小鎮在山坡中,錯錯落落的房子在綠地中很有味道,我一直在和暈車作鬥爭,那些味道只看了個表皮。Manu提前下班,帶著我到爸爸媽媽家裡吃新年飯。因為信仰問題,Manu和母親的關系有些緊張,但因為新年,她的姐姐一家還有弟弟們都在。姐姐帶來了和德國丈夫的兩個小寶貝,Manu的爸爸媽媽喜歡得緊,一家人圍著兩個小寶寶,開心得很。我暈車暈到進車幾分鐘就要吐,但還是精神百倍的加入到逗寶寶的行列。兩個小家伙一個3歲一個還不會走,因為血液和母親抵抗,都是九死一生的早產兒。他們很喜歡我,我也喜歡抱著軟軟的小金毛兒看他們一顰一笑。Manu的家人經歷了不少苦難。她的媽媽原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因為父親賭博,失去父親後不得不賣掉幾乎所有的財產跟著媽媽苦苦經營一家婚紗店終生還債。家裡有4個孩子,妻子債務纏身,Manu的爸爸也不得不努力工作,少與子女溝通,所幸現在孩子長大了,債務也還清了,Manu的爸爸媽媽買下了現在的房子,終於可以安度晚年了。Manu的姐姐結婚很晚,嫁到了德國,生孩子也很晚,卻一再的早產,第一個孩子6個月就出世了,在育嬰箱裡熬了很久才保住命來,父母憔悴不已,懷了第二個孩子倍加小心,卻更早產,也是一樣的命懸一線。Manu和兩個弟弟都是三、四十歲了的獨身,當初Manu決定終生不嫁,媽媽極力反對,關系很糟糕。看著現在這一家人歷經磨難,從從容容的慶祝新年的到來,讓人很振奮。讓人覺得只要堅強樂觀得去面對生活,沒有什麼坎兒是過不來的。被暈車折磨了一天,吐得夠嗆,從Manu父母家回來,趕緊睡了一覺。新年的晚上不能錯過,暈車也跟Manu去參加她朋友的新年聚會。這是一幫相似年齡的朋友,安頓了家人,聚到一起自娛自樂的慶祝新年,吃吃、聊聊,午夜時,一個個親吻慶祝,我很虛弱得跟著鬧騰,buonnano(新年快樂)說得很溜、臉也貼得沒了感覺。這一次的新年,過得挺有意思的。好希望自己也能有一群這樣的朋友,不受家庭的拖累,積極的安排活動,常常聚在一起開心。回來的路上,等一個紅燈,有個喝醉的北非人過來襲擊我們的車子,幸好Manu及時鎖了車門,燈一變我們就趕緊開走了,米蘭的晚上還真是不安全。

2006年1月1日鬥爭了一番,為了省錢省力,我們還是決定開車去羅馬。我睡了一大覺,好了很多,沒昨天那麼暈車了。羅馬太遠,我們先去Filenze(佛羅論撒)。天氣好得很,一路上看平原、山地,覺得意大利真是受上帝的恩惠,白雪覆蓋的高山、肥沃的平原、美麗的山地、長長的藍色海岸線,還有那麼多空前絕後的歷史古跡,都彙聚到了這一個不大的國家中,要不是政治動蕩、黑手黨橫行,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到達佛羅倫薩時是下午了。我們買了地圖在城裡逛。凸凸凹凹的磚石路延伸到古舊的房屋下,那個文藝復興的搖籃城市看起來有些舊,但依然充滿了生機。這裡的房子不像我見到的其他意大利城市那樣色彩鮮明,但主教堂卻是紅綠白三色大理石砌成,很是壯觀、顯眼。佛羅倫薩的博物館有很多知名的雕刻,可惜今天是它唯一不開放的日子。看看外面的大噴泉和精美的大雕像,卻也很滿足了。在佛羅倫薩我們只待了幾個小時。天已經黑了,我們沿著大河看河邊高低錯落的民居和大氣的建築,逛了逛著名的橋上商業街,就驅車奔Siena了。Siena裡佛羅倫薩不遠,是個很老的小城,Manu有朋友在那裡。到達後,我們先到小教堂對面她朋友的空房子裡安頓下來,然後去附近的飯館吃飯。因為是山地,飯館看起來很小,走下去卻發現一層又一層,別致得很,就是等飯的時間太久。



(佛羅論撒的夜)

2006年1月2日


(Ciao Siena)

晨曦伴著教堂的鐘聲從窗逢兒溜進來,高低不平的磚砌街道讓每一輛經過的車子都倍顯神勇。我們早早的起了床,manu很有些疲憊的去找她的咖啡店。清晨的薄霧從彎曲起伏的小巷深處透出來,一個意大利老婦人住著拐棍從街上走過。這是座充滿了歷史的古鎮,小巷旁碩大的拴馬環靜靜的守候著世事的變遷。走著走著,穿過一個小門廊,豁然看見眼前橢圓形的大廣場。Manu說每年一度的古老賽馬項目仍舊在這裡舉行。因為是周日,Manu要去教堂做彌撒,我們先爬上了未完工的大門廊。據說當年這個城市的首腦雄心勃勃要建一座極其宏偉的教堂,結果大門廊做好後就因為戰爭和瘟疫無法進行了,現在只留下這巨大的門廊廢墟似的佇立在這裡。我們爬上去,Siena盡在眼底。遠處是縹緲的群山,和雲朵連成了一片,山的綠色延綿到近處,一處處房屋點綴其中。環繞在最近處的是大片大片土黃色的房屋,高低錯落,緊緊地挨在一起。童話與現實,古老與現代,我一陣陣的恍惚。我不要陪Manu做彌撒了,留在門廊上看著美得不真實的景像,直到彌撒結束、Manu帶著她的兩個小朋友來找我。



(Siena)

這兩個小朋友來自一個單親天主教家庭,最小的孩子2歲時,爸爸突然離開了他們,堅強的母親帶著8個未成年的兒女從米蘭搬到Siena重新生活,靠著母親每天幾個小時奔波到佛羅倫薩上課的收入,8年來一家人頑強的生活著。大兒子原先因為父親的突然離開變得自暴自棄,媽媽的朋友於是把他接到山區居住,照顧他的生活學習,給他堅強的人生態度,直到他大學畢業回到米蘭工作。這一家人的故事很讓我感動。好客的媽媽請我們到她家做客,我看到那個蒼老但堅強的母親,也看到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幫助媽媽的長大了的兒子。有幾個孩子能講些英語,他們對我這個中國來的女孩很感興趣,問這問那,我也很開心。在Siena我還看到了當地的聖女。她據說很美,篤信基督,成了聖女,死後人們爭搶她的屍體,Siena只拿回了她的頭。頭放在教堂裡,纏著修女的白頭巾,幾百年了,沒有腐爛,年輕的臉閉著眼睛安詳的使人忘記她沒有身體。天主教常常保留聖人的屍體,教堂裡常常會見到頭骨、腿骨或者整副骸骨,像這種屍體不腐爛的也不只這一處,梵蒂岡的大教堂裡也有一個教皇睡在玻璃棺裡,沒有血色的屍體看起來很像蠟制的。下午我們驅車去了那個在山區居住的朋友家。這更是一個桃花源似的所在。連綿的綠色山地一望無際,在一個坡頂,Manu的朋友建造了自己的小屋,以後幾十年,不斷擴大,家庭成員也不斷增加,都是不結婚的天主教徒。他們一起生活、一起到田裡勞動,遠離都市的塵囂。朋友家裡很現代化、也很溫馨,我們坐在大壁爐旁看相冊,雖然語言不通,他們誠實善良的眼睛卻讓我無比信任。真羨慕Manu,每年都來這裡度假,住上幾個星期,和這樣的大自然、這樣的一群人為伍,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呀。Manu要趕去羅馬,我滿心不願意的謝絕了他們的邀請,離開了這個桃花源。下山的路彎彎曲曲、沒有光亮,我提心吊膽的看Manu滿不在乎的邊聊天邊開車。我好感激她帶我來這些美麗的地方,領我拜訪她的可愛的朋友,給我講述那些感人的故事。Manu有30多歲了,眼睛裡滿是天真,幼年裡爸爸媽媽的忽視使她極其渴望愛護,現在她有了,參加了這個宗教團體,沒有了結婚生子這層任務、遠離男男女女的愛恨折磨,與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為伍,這群朋友互相關愛,把團體裡的朋友視為家人,共同生活、分享每天的快樂與悲傷,這個團體還很大,朋友遍布全球。雖然自己不信教,但我很理解Manu的選擇,放棄了小家庭,獲得了充滿了無私和愛的大家庭,現在的Manu,依舊保留著她的天真的眼神,我相信這個團體不會弄渾它。從Siena到羅馬的路,因為剛過新年的關系,嚴重塞車。我一會兒唱歌、一會兒看星星、一會兒睡大覺,總算熬到了羅馬市內。轉了半天,我們最後總算找到了停車場和旅館。那是個修女院旅館,半夜了,老修女還在等著我們,很有些過意不去。第一次住修女院,每人一個小小的房間,簡單干淨的基本陳設,關上臨街的窗子,很安靜,我和Manu一人一個房間(一個晚上33歐)。Manu累壞了,我也是,羅馬的第一個晚上就這樣在Siena不可思議的美麗和故事的夢中度過。

2006年1月3日逛羅馬。羅馬太經典了,似乎每一步都有故事、都要品味。我一路應接不暇的跟著Manu走,看到非常多的噴泉、街頭雕塑、建築、橋梁,覺得整座城市似乎就是一座大博物館,藍天在上面,我在其中。這一天是Manu生日,我們去了vadicano(梵蒂岡)的教堂和博物館,Manu為能在生日裡站在上帝身邊很開心。我不信教,但因為這些朋友的關系,對上帝也多了一點愛。梵蒂岡的博物館裡有很多傳世名作,米開朗基羅的創世紀是最隆重的一個,人們滿滿的站在大廳裡仰頭看著大畫,一些警衛站在高處提醒人們不能拍照。在羅馬我們還去了不少飯館。意大利的美食多有名呀,Manu還特意咨詢了她的朋友該吃些什麼,名字我記不住了,不過是真的好吃。這裡還常有家釀的白葡萄酒。涼涼的用燒瓶樣的容器呈著,我很喜歡。結果晚飯時喝醉了,昏頭昏腦的也不知有沒有亂說話。晚上時我們去看了大噴泉,有猛男和獅子的那個,還去看了神殿,以及被Manu拉著到一個偏僻的小教堂看一幅她很喜歡的名畫。Manu在羅馬也有不少朋友。晚上時我們見了她的同學,到一個咖啡館坐了坐,我昏頭昏腦的聽她們講意大利語。

2006年1月4日繼續逛羅馬。我們這一次去了patria廣場。那是一個很大的紀念碑建築,正中的女神像周圍環繞著像征意大利若干城市的女神。走上大殿,看得到3面的宏偉景致。其中一面是古羅馬城廢墟。羅馬的文物保護工作做得很好,隨處都是與周圍環境很和諧的古跡,還有很多廢墟干脆就就地取材的繼續蓋成完整的建築繼續使用,走在其中,分不清古還是今、新還是舊。我們還去了鬥獸場,Manu生病,先回了去,我一個人留下來繼續體味歷史直到日落。回來的路上,遇到個搭話的意大利男生,我也沒怕他,和他聊了一路。晚上Manu的朋友開車帶我們逛羅馬夜景,很美。他們還帶我們來到附近的山上看全景。在其中一座山上,車子在一座小教堂門前停下,Claudia讓我們往門上的小孔看。我的老天,是光輝燦爛的梵蒂岡大教堂。

2006年1月5日早上7點起床,7點45坐上機場巴士跟Manu道別。中午時回到比利時。意大利之行,滿是對親情、友情的感動和對美、對經典的欣賞。好希望自己能學會意大利語,更深的領會、享受這個奇妙的國家。因為大部分住、行都蹭Manu的,這次花費只有400到450歐元左右,其中機票150,威尼斯火車票50,羅馬住宿100。


(羅馬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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