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湖南的心情之旅

作者: praam

導讀轉眼從湖南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終於寫下了這些來紀念這次行程,記住當時的感受。否則,等記憶散去,只能靠照片來收拾零散思緒的時候,就會又像以往幾次那樣,多少留些遺憾了。 這次決定去湖南是比較倉促的。最初想去桂林,卻猛然聽說龍勝梯田水稻已收;准備改道四川,然而米亞羅紅葉未濃。於是鳳凰和張家界便浮出了腦海。記住並向往鳳凰,完全是因為鳳凰這個 ...

轉眼從湖南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終於寫下了這些來紀念這次行程,記住當時的感受。否則,等記憶散去,只能靠照片來收拾零散思緒的時候,就會又像以往幾次那樣,多少留些遺憾了。

這次決定去湖南是比較倉促的。最初想去桂林,卻猛然聽說龍勝梯田水稻已收;准備改道四川,然而米亞羅紅葉未濃。於是鳳凰和張家界便浮出了腦海。記住並向往鳳凰,完全是因為鳳凰這個名字,美麗,神秘並且剛烈。因為決定去鳳凰,所以想到了沈從文,然後才又知道了《邊城》。張家界倒是五月份就想去了,不過當時時間排不開,這次剛好補上。

從北京到吉首的臥鋪車票很不好買,只好拜托一個朋友買了到懷化的票。拿到車票,已經是出發前一天晚上十點了;而在這時,從張家界到北京返程的車票還沒有著落。情急之間,忽然發現有從長沙到北京的直達特快,可以異地購票的那種。於是立即決定,回來的時候,要從張家界轉道長沙,再回北京。想到既可以保證回來的車票,又可以順便瀏覽一下長沙的風光,不禁沾沾自喜起來。

10月15日,北京,無事閑聊之

帶著匆忙打印出的攻略,和剛剛買好的返程車票,我和香皂在車開四分鐘前跳上了火車。放好行李,便和鄰居們有的沒的閑聊了起來。車的終點是貴陽,所以談話就和貴州多了些聯系。我們談到了貴陽花溪最美的楓葉路,凱裡正宗的酸湯魚,還有遵義,盆景般美麗的小城。談著談著,便有了一種衝動,直接坐車到貴陽好了!夜幕降下,該是河南境內了吧?路過一個小村子時,一個小戲台一晃而過,有人在唱戲~~

10月16日Daytime,在路上,坐火車的好處

清晨醒來,已經到了長沙。經過長沙車站時,發現Z18剛好停在那裡。因為回來時也要做這趟車,所以就多看了幾眼。不錯,看上去滿干淨的。車繼續前行,漸漸進入山區。坐在車窗邊,靜靜看著窗外,看山巒起伏,看稻田與紅土,心情也變得越來越輕快了。喜歡坐火車旅游,省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火車提供了足夠的時間,從一種心境轉換到另一種心境。坐在火車上,手機不時收到各地移動發來的信息,人也就真實感受到了空間的變換。和不相識的人隨意聊著,覺著空氣逐漸濕潤,驚艷著峰回路轉時的瞬間,感到內心的期待越來越強烈,神經於是也由壓抑變得興奮。中午在車上吃了據說是正宗的豆腐干和酸湯魚,作為沒能去到貴陽的補償。魚的味道沒什麼特別的,但和乘務員聊天時,請教到了貴州當地人用酸菜做酸湯魚的方法,也算個意外的收獲。

下午兩點多鐘,車到了懷化。和鄰居們告了別,然後下車。攻略上說從火車站到汽車站有1500米。問了幾輛出租車,覺得價錢實在不厚道,於是決定走路過去,順便打量一下懷化,這個因火車而日漸繁華的小城。城很小,依山的一面是鐵路。據說懷化沒什麼工業與農業,風景也沒有,只因為是幾條重要火車線的交彙,是連接湘西與雲貴高原的樞紐之一,所以逐步發展了起來。一路沒見什麼特別,除了一只被很大的方巾包住,頭探到外面,不吵也不鬧的大鴨子;看來它已經習慣於被這樣帶著四處走了。汽車站很好找,到鳳凰的車每小時一班,我們到時候剛好發車。

10月16日Night, 鳳凰,初來乍到

車在山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我們抵達了鳳凰,暮色漸濃。車停在了虹橋北邊的一個小小的車站上。與其說是車站,不如說是空地,來往的車輛稍一駐足,卸下一些人和行李也就走了。車站在虹橋飯館兒一條街的盡頭,站在那兒,能看到再往北的山邊,有度假村正在蓋著。垃圾在街邊堆成了一個大的堆兒,氣味倒不算重,偶有蒼蠅飛舞。順著街往虹橋方向走,撲鼻而來的是燒烤和炸臭豆腐的味道。路邊的小餐館都不大,也不新,門窗有些油膩;也有露天擺的桌椅,卻不見有什麼人。想到這就是網上大名鼎鼎的虹橋燒烤,不禁皺眉。

路上就想好了先去玲玲客棧看看住的地方,據說風景不錯。過虹橋到了南岸,卻又忘了客棧的具體位置。忙亂翻攻略的當口,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高高胖胖的,一副對鳳凰很熟的樣子。忘了是我們先去問路,還是他先來幫忙,反正,他基本上把我們送到了客棧的邊兒上。玲玲所在的街道在沱江的東南,對著萬名塔,和西北面的街比起來,顯得有些幽靜。

雖不是旺季,客棧也只剩下了兩個床位,因為香皂的一個同學也要從廣東趕來,所以只好另找別家了。找地方,就免不了要問路的。看見路邊的餐館前坐了個人,我於是走過去,打聽起北街怎麼走。那個人很好心的指了路,然而我卻愣住了。眼前的人分明是潘長江嘛!定了半天神兒,才反應過來,他就是網上傳說,神龍見首不見尾,超級模仿潘長江者也!趕快招呼香皂來看,問路的事兒卻一下子被扔到了一邊兒。後來想想,當時一定是副很沒禮貌的樣子,怪不得以後進這家店時,他都不來招呼。

香皂的同學菲尼到了,於是訂在虹橋集合。和菲尼一同到的還有他在火車上認識的阿姨和她的女兒。那是一對有趣的母女,母親很搞怪,和女兒猛一看像是姐妹;女兒長得像全智賢,不過一點兒也不野蠻,一幅乖乖女的模樣的。因為全MM來之前已經聯系了“熊家小屋”,我們也樂得跟去了。

熊家小屋一樣客滿,熊阿姨於是給我們安排到了她旁邊的另一家小店。店家阿姨看上去很實在,不大會做生意的樣子,不怎麼說話,只是笑著把所有空著的房間都打開,讓我們隨意挑。她的屋子也是臨江的吊腳樓,窗子不大,卻也能看到外面;綠格子的床和被,看著挺干淨的。雖不見有什麼特別,但也沒什麼不好,於是就住下了。

稍做收拾,我們五個衝進了鳳凰的夜色。特色菜,燒烤,姜糖,酒吧還有河燈,這是來到鳳凰必修的功課。先在江邊吃過晚餐,又買了些姜糖作為甜點。姜糖看上去像腐竹,被人用剪子當場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好的姜糖應該是用熬好的姜水和著糖做成的,吃的時候不會感到有姜的殘渣;差一些的,會吃出很小的姜末兒;還有一些,裡面可能摻著辣味粉。事實上所有姜糖的味道在嘴裡都差不多,只是對喉嚨的刺激略有不同罷了。含著糖,我們在街上隨意晃著。可逛的地方基本都在江邊。臨江的一邊是餐館和客棧,對著餐館和客棧,是緊挨著的商鋪。街上多了些賣東西的苗家女子,穿六七成新的深藍色的苗服,大多上了幾歲年紀。賣的東西不外乎銀器,飾品,花邊兒,刺繡之類的,做工雖不能說講究,但價錢講好了,要比城裡便宜不少。穿過虹橋,我們來到了江北吃燒烤的地方。虹橋已經被改成了一個通道,兩邊盡是攤位,像某些地方的過街地道。過橋時是看不到江面的,不過出了通道,橋膀的地方,倒是拍照沱江和萬名塔的極好位置。來到燒烤街上,我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也許是沒了行李的拖累吧,也許是大家都不忍掃了別人的興,每人都是一臉期待的樣子,對這裡的衛生狀況,也就視而不見了。這裡的吃的很有趣兒,五元四十串的烤牛肉極其迷你,好像是把正常肉串上的一塊肉仔細分成了五份,然後再穿成一串兒。普通的米酒六塊錢一斤,單杯的一塊錢一杯,可以先嘗後買。你可以把十幾種酒每樣嘗半杯,然後再像征性的沽上半斤,店家也不會生氣。湯圓很小,不仔細吃,是感覺不到餡兒的。社飯最搞笑,看著像炒得有些干的米飯,吃起來卻油膩膩的,很是怪異。見旁邊的狗正在尋尋覓覓,於是就送給了它。看著它興衝衝的跑了過去,我們才剛以為沒有浪費糧食,它竟然扭頭走了!

是時候去放河燈了。於是我們沿著江上飄過來的河燈向上游尋去。越向上,江面越熱鬧:浮著的是河燈,劃過的是游船,倒映著的是燈影,彌漫著的則是酒吧裡飄出的歌聲。很多人聚在跳岩放河燈。跳岩幾乎到了沱江鳳凰鎮游覽區的最上方,是由一個個墩在水裡的方形石柱連成的橋;石柱有兩排,一高一低,矮些的,幾乎貼著水面。從設計上講,每個石柱能站一個人,雖屬於不可停留打逗之地,過橋也倒不難。不過現在看來,當時一定是低估了人們放河燈以及拍照時的投入程度,耳邊尖叫聲此起彼伏,可見想要過橋,那是得下一番辛苦的。河燈各式各樣的,我,香皂還有菲尼花一塊錢買了三個最簡單的河燈來放。我沒敢許願,因為許願還願就像欠錢還錢,一樣馬虎不得。正准備撤退,卻發現香皂旁邊多了個小MM,五歲來的。看來是香皂無法拒絕小MM軟軟的童音,她的燈已經被全部買下。重新走到跳岩中央,繼續放燈。這次的目的很純粹,就是要把手邊的燈都放出去。風漸大,也可能是小MM的JJ的手藝還有待提高,燈很難點著。幸好劃火柴點東西是我最喜歡干的事兒之一,所以弄起來還算順手。放過河燈忽然有了種奇妙的感覺。平時不喜歡勉強自己干什麼,總在追求一種興致所至時的隨意。沒想到此時,為了燒烤而燒烤,為了河燈而河燈,為了快樂而快樂,竟也真的快樂了。

後來我們又去了一間小酒吧。靠在窗前,擺弄著相機照沱江夜色,隨意指點著河中飄過的河燈,猜著所住的客棧是對面哪家,開著些不大不小的玩笑。那一刻是平靜與輕松的,看著江水緩緩流過,如同看到時光漸逝,感到有一點點超然。

晚上入睡時,沱江水聲依舊,而江北酒吧裡的歌聲卻早已歇了……

10月17日,苗寨,踏歌聲

被鬧表叫醒的時候天還沒亮。想要再躺一會兒,卻被外面砰砰的聲音吸引著,怎麼也睡不著了。鳳凰的清晨是安靜的,少了來往游人的喧囂,被深色門窗擋住了店鋪裡商品的炫目,石板路顯出了它本來的面目,而我也終於聞到了沱江的水的味道。砰砰聲是女人們在江邊洗衣的聲音。江面上籠著淡淡的水氣,江水靜靜似綠似蘭;遠處的山倒映於水中,近處則是吊腳樓畔的長發女子在敲打衣物,時而回眸,輕挽下頭發。Sigh! 回去一定要把旁邊的洗衣粉,肥皂一類的東西PS掉!

我們在舊城牆上慢慢的走著,一面是沱江,一面是鳳凰的古色古香。有人說鳳凰鎮是鳳凰死去而墜落的地方,所以這裡每家的房檐幾乎都有欲衝天而去的鳳凰。與紫禁城裡的龍與鳳不同,這裡的鳳凰少了華麗,卻多了率性。順著城牆,我們找到了寫著“鳳凰縣”字樣的楊家祠堂,很適合拍“到此一游”這類主題的照片。大家趕忙照相,就連阿姨拎了一路的水蘿蔔也終於排上了用場,完成了作道具的職責。

按照計劃,我們三個這一天是要去老洞苗寨的,而阿姨和全MM則留在鳳凰觀街景。老洞是新近開發的一個苗寨,寨子裡的人還保持著純樸的本色,在網上口碑不錯。來到鳳凰就更加向往苗寨了,一直偏愛藍鳳凰做人做得淋漓盡致,而這裡的苗家女子竟然個個身著藍衣!

我們的導游是個十六七歲的苗族MM,個子不高,臉微黑的,眼睛亮亮的,說話間帶著笑意,也穿著藍色的苗服,只是沒帶銀飾。因為姓龍,所以同車的十幾個人都叫她小龍女。老洞離鳳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中間路過水庫,可以選擇坐一段兒船。

車向西北,地勢越來越高。路旁是梯田,是蜿蜒的河流,還有散布的村落。由於已有幾個月沒有降雨,河裡的水不多,河床上長滿了草。由於水少,山也就少了幾分靈氣。轉過了幾個緩彎,又爬了幾個陡坡,我們到了山上的水庫。水面一片平靜,山影倒映水中,無聲無息。

船行,擾亂一江山影。近處的山影被水波拉長拉彎,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圖形,有些像人的手指的影子;遠處依舊平靜。因為是水庫在山上,所以山高出水面不多,山影相對,形成了橢圓形。兩面的山從遠處看是挨上的,兩個橢圓形有一點點交集,就好像碰在一起的兩只魚的嘴。

小龍女開始考我們剛才坐車時交過的苗文單詞了。苗語的發音方式和普通話不相同,模仿起來頗有難度,三十分鐘前的事兒,幾乎已沒人記得。迫不得已,再來一次。這次堂課恐怕是這一船人學得最認真的一次了,大家互相提醒著,用盡了一些可以用的聯想方法。學習的效果還是不錯的,到現在我還都記得過年時要說“舅舅賣豆苗”,被別人道謝時要說“No way”;只是不記得為什麼菲尼最後變成了“蛋糕”。

另外一項要做的功課就是唱山歌。學得最起勁兒的是我們路上選出的團長,那人正是前一天給我們指路去玲玲的那個。團長一心想當苗寨的女婿,耕三年田都在所不辭,更何況是對山歌兒呢!教給我們的歌兒是這樣的,“阿妹把我當米湯哎,我把阿妹當姜糖哎;姜糖放在米湯裡哎,又是甜來又是香… …”歌詞很簡單,小龍女唱的也簡單,不帶任何技巧,任聲音飄出,干干淨淨的和旁邊的山和水融在了一起。慢慢的,全船的人都開始跟著唱了。未經修飾的歌聲音與笑聲,就這樣被留在了苗鄉的水面。

棄舟登岸,經過一番泥濘,我們又回到車上。離苗寨不遠了,車上多了兩個苗族MM,是搭車回寨子的。那是兩個靦腆的小姑娘,比小龍女還小。大家說了半天,才答應給唱些歌兒來聽。她們唱歌兒的時候不大抬頭,我只看到那發髻上的銀飾閃閃發亮。歌聲清脆婉轉,還有銀飾隨著山路起伏叮咚聲響。此時我心裡有了一絲感動,只因為如此純粹的聲音。

過了三關,入得苗寨,已是晌午;參觀寨子被安排在午餐之後。午餐是在一戶人家裡吃的,進門處有一只豬,院子裡有兩只狗,吃飯的屋子裡還有張大床。飯菜的顏色很漂亮,金色的南瓜,黃色的雞蛋,青色和紅色的菜,白的米飯,還有腊肉和雞湯。具體的味道忘記了,只記得感覺清清爽爽的,現在回想起來,這竟是我在湖南吃得最舒服的一餐呢!

吃過中飯,我們被小龍女帶著,參觀整個苗寨。寨子建在山坡上,房子是用石頭建的,每家一個獨院,因為豬、狗、雞、鴨什麼的都被養在院子裡,所以味道不大好。據說整個寨子是以一種什麼什麼的形式建成的,外面還有特殊的防護,可以抵抗侵襲。因為對建築沒什麼研究,所以當時說的這些,沒一會兒也就忘了。寨子裡有趣的動物不少。這兒的動物大多悠閑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對外人不理不睬的。豬在院門口找東西吃,狗就趴在門坎兒上看著。人拿著相機跑過去照,它們就看你一眼,覺得你少見多怪似的。有個純黑的貓正睡在個純黑的狗旁邊,見人過來,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倒是些小的,還有些好奇心。當我們沿小路朝寨子上面的屋子走去時,猛一側頭,忽然發現兩間屋子中間的小土坡兒的石頭後面,有四顆小腦袋正齊刷刷的向下看著。那是四個才兩三個月大的小豬,一水兒粉嫩粉嫩的。

下午我們三個遇見了麻叔。麻叔應該說是最初把老洞宣傳出去的人之一了,因為寨子窮,所以必須想到些變通的辦法,而發展旅游則是最有效的方法之一。麻叔怕游客不習慣住在寨子裡,我們則建議他們在寨子以外不太遠的地方蓋些住處。苗寨一定要保持原來的樣子,否則那就不是苗寨了。最令麻叔擔心的是雨水。今年大旱,如果明年依然如此,飲水就會成問題,再沒辦法種莊稼,游客也肯定不再會來了。我們理解麻叔的擔心,卻無能為力。如果以後還要許願的話,那就但願湘西風調雨順吧。

在等候歌舞表演的時間,麻叔帶我們去了幾個寨子裡照相效果最好的地方,幫我們拍了幾張好看的合影,還幫我們找了套苗族的衣服拍照來的。

最喜歡歌舞表演中的鼓舞。苗家的姑娘和小伙子敲出有力的鼓點,手中鼓槌上的纓和衣袖一起飛舞。尤其在跳躍著轉身的時候,在從木棚頂上瀉下的縷縷陽光中,他們仿佛是一簇簇青色的火焰,又像極了升騰著的龍。我這時忽然想到了“圖騰”兩個字。

再到後來,香皂和菲尼被拉去對歌兒了,只可惜聽不清他倆的聲音。

快出寨子時,看到了一個小學校,兩個教室,一個老師。老師五十多歲,帶了老花眼鏡,正領著讀課文;沒老師的那個班的孩子都在乖乖的坐著。忙找出糖來分,看著小朋友們高興的樣子,我們直後悔沒帶些筆啊本啊的過來。這裡的小孩子很可愛,他們會送你些自己編的花環,蟬,小蟲一類的東西,見你收了,就很高興;你要是隨手給他些小東西,他就更開心了。聽菲尼說,有個小朋友拿著他給的廢膠卷盒子,笑了好半天。

車回鳳凰已經五點多了。回來時沒有坐船,而是從山那邊繞了一下。找阿姨她們去吃晚飯。晚飯在街裡吃的,比頭天在江邊吃的要好,也便宜;血耙鴨不錯,可惜血耙太少。吃過飯去逛街,要買些禮物帶回去。買禮物是件比較費腦子的事兒,既要有特色,又要考慮收到者的喜好,同時這東西,自己還一定要喜歡。最後買了蠟染,上面是朱雀,自認為比較像鳳凰;還買了書簽和本子,印著鳳凰風景的。香皂又買了不少明信片兒,說是轉天要從鳳凰寄出去。買禮物也是件很享受的事兒,想著朋友和家人,有種天涯咫尺的味道。

10月18日,鳳凰、古丈,陰有小雨

清晨又是在砰砰的洗衣聲中醒來的。磨蹭了一會兒,直到八點多才去吃早餐。那家的米粉很火,老板娘的手根本停不下來;米豆腐雖不是芙蓉鎮的,卻也賣到了斷貨,我和全MM等了好久才等到。

接下來的時間,是我們在鳳凰最悠閑的時間了。不再想著去什麼地方,也不用急著買什麼東西,只是沿著江慢慢走,隨手照些照片,合一下影。只是菲尼,沒帶三角架,卻總想著拍些長膠特寫,弄得我們只好輪流當起了“人肉三角架”,聽起來挺悲壯的。

十點多鐘,阿姨她們撤了,要在中午從吉首趕去長沙的車。其實這時,剩下我們三個湊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算多了:我和香皂要乘兩點半的大巴去張家界,菲尼則要在晚上乘車回廣東。沈老的墓地是沒時間去了,只好買了《邊城》回去補課;買書時印上了“天下鳳凰”的蝴蝶形的章,蠻漂亮的。泛舟桃花島也沒時間了,好在前一天已經坐了船,所以倒不覺著遺憾。

當我們晃到田氏祠堂,在那裡胡亂拍照時,竟然又碰到了團長和他的朋友!一陣驚喜過後,免不了合影,留郵箱,留MSN,像其他在旅途中碰到的朋友一樣。團長想好了回去就辭職,所以還要在鳳凰多呆幾天,猜他是在等合意的苗家妹子呢。

告別團長之後,我們碰上了一個賣飾品的老婆婆。老婆婆是附近山寨的,每天帶著東西來賣。她不太在意我們買些什麼東西,倒是很好奇我們手中的相機,一問才知道,她從來沒有過自己的照片。想到這小鎮的商業已經十分發達,我們便給她照了幾張數碼照片,好趕快洗出來送她。膠片是沒時間衝了,想到她以後不能隨時洗出照片來,不禁覺得有些遺憾。同時想到了頭天在苗寨碰到的另一個阿婆,同樣對相機好奇,同樣沒有照片,可我們卻沒有辦法替她做些什麼。後來在去張家界的路上,香皂收到了菲尼的短信,說他已經把照片交給了老婆婆。只可惜我們沒能親眼看見婆婆的笑臉。

兩點三十分,我們坐上了去張家界的大巴。車窗上還寫著古丈、王村,看來是中間的兩個站。天陰沉沉的,小雨似有似無,給香皂和菲尼的分別添了些傷感。不過幾分鐘後,車還沒開,菲尼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只剩下沱江,還會送我們一程。

車過吉首時,雨漸漸大些了。吉首的規模出乎意料,汽車用了不少的時間才穿過市區。路面很寬,車流不斷,還有很大的公園和很氣派的大廈,完全不是想像裡的山城。因為車票的原因,我們感受到了懷化,卻錯過了吉首,也算有得有失吧。

車出吉首,繼續沿山路前行。當我正在刀郎和騰格爾的歌聲裡昏昏欲睡的時候,車卻停了下來。看路標,已經到了古丈,剛好在鳳凰和張家界的中間。路的一邊是依山散落著的吊腳樓,據說已有百年的木頭被雨衝得黑亮黑亮的;另一邊則像是河道,不過沒了流水,多了一兩棟新的磚房、一小片兒吊腳樓,還有個三層高的學校。天剛擦黑,燈亮著,孩子們還沒放學。前面的車稀稀松松的排了三四百米,看起來堵的時間並不長,有警燈在閃,問題應該正在被解決著。

一個多小時後,還未見動靜;這才知道堵車是從中午開始的,已經六個多小時了。堵車的原因是因為有車撞死了寨子裡的兩個人,可能是兩個小孩兒,所以家裡人就把棺木抬到了公路上,攔了路,直到得到補償為止。補償費要六萬每人,寨民正和鄉裡來的人僵持著。

問題解決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炮竹聲中,棺木被移到了一邊,車啟動了。我們的心情是沉重的,兩個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並將逐漸淡出人們的記憶;這是六萬或者千倍萬倍金錢所無法彌補的。

到達張家界市已經十點多了,雨還在下。很佩服車上兩個司機的厚道,雖然因為堵車受到乘客的一些責難,可他們還是把手機借給大家對外聯絡(外省的手機在古丈全部沒有信號);在到市區前,又特意繞路去了趟機場,送那些急著趕飛機的乘客,而且是免費的。

在汽車站,我們見到了約好導游石萬慶。石萬慶個子不高,眉目清秀,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起初被我們想成了石家兄弟的子侄;他讓我們叫他“石頭”。我們被安排住在紫舞路上的東玉樓,陳設簡單並干淨。選擇住在紫舞路,是因為紫和舞是我最喜歡的漢字之二。

10月19日,張家界,兩只烏龜

在淅瀝的小雨裡,我們出發了。乘車的途中,發現所喜愛的“紫舞”實際上是“子午”;於是失望,仿佛眼前正在舞著的紫色精靈忽然變成了學究。從市區到景區要一個多小時,山路彎曲且起伏,當車行至某個山峰時,我看見了雲海升騰中,有山脈宛若游龍。

來到森林公園的門口時,雨更大了,只好買來雨衣穿上。背包被雨衣蓋住,在背後鼓成一個大駝;頭也被雨衣的帽子壓得圓圓的。我和香皂於是就像兩只黃色的小龜,慢慢爬進了張家界的雲山霧水。

我們走的是自助游的路線,比一般的旅游團要多走些地方,不過還是比那些“自虐”的來得輕松。石頭給的行程裡的景點跟我們自己收集的差不多,比較了一下,覺著還是讓他安排省心些。我們於是沿著金鞭溪慢慢走,聽石頭說沿途的石峰像這像那;隨聲附和著,並拿著相機東照西照。因為下雨,所以看不到石英砂的山石在陽光下金光熠熠,不過卻看到了雲霧從水邊升起,把山石籠住,使山石如同小小的盆景。景點幾乎都是後起的名字,雖有附會的嫌疑,卻是很形像。“送子觀音”是整座的山峰,比恭王府的那塊太湖石大氣太多,也慈祥太多。還有“雙龜探溪”,是兩只大石龜趴在溪邊,使勁的伸著脖子往溪裡瞧。見這個“探”字用得極妙,我就忙拉著香皂在旁邊擺好“探”的姿勢,照了張相,形神兼備。

走在山裡,感覺雨小了些,可能是被山上的樹遮住了。石英砂山可以吸水,所以即使遇到大旱,山石上也會附著些苔蘚什麼的,摸上去比較濕潤。山石上的樹大多是松樹,路邊可以看到松根緊抓著岩石插入地下,就像龍的爪子。草木大多保持了原來的樣子,去年冬天被雪壓倒的老樹還在,人走過時,一定要側下身子。

下著雨,溪邊景物霧氣繚繞,視線有些模糊。不過此時身體其他部分的感受卻是十分愉快的。輕微的雨聲伴著溪流碰到石頭聲音,有意無意的敲打著耳膜;草的味道,樹的味道還有水的味道被微風拌在一起,連皮膚都感受得到。閉上眼睛做深呼吸,身體裡一下子就充滿了山林之氣,人也跟著變得輕飄飄的,好像要化了似的。

我們午飯的地方在水繞四門,挨著張良墓。墓本身已無處可尋,據說是在一塊極大的山石附近,早先的確曾有山民祭拜。為了省些力氣,我們乘電梯上山。不到兩分鐘,人被拔高了三百多米。看著巍峨須仰視的高山一下子到了腳下,不覺有些空蕩蕩的,就好像鉚足了力氣去拎一壺水,可那水壺卻是空的。

天下第一橋名不虛傳。當我們順著山路來到她面前時,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那是一座天然的石橋架在兩山峰之間,背後襯著一片青黛色的山,底下則是無盡的虛空。橋下的空氣被水霧調出了顏色,是在青色裡摻了墨色和藍色的那種,如同一面凝固了的湖水。小簇的山花開在這“水”邊,微風裡有些自憐……

晚上在農家小店裡安頓下來後,導游送過來一小杯茶葉,也就是“粗茶淡飯”裡的粗茶;茶的葉片很大,味道卻很淡。躺在床上邊和香皂聊天,邊回短信,覺著生活就這麼慢慢的、淡淡的,就很好。

10月20日,張家界,想像中的風景

清晨,雨已經停了。天看上去清爽了一些,即使是霧氣,也比頭天白亮了很多。導游換成了石頭的LP,一個土家族JJ,眼睛大大的,不大愛說話,卻總搶著替我們背包兒。她說天是不會放晴的,山下或許好些,可我們在山上,很可能“看不清楚”。

最先去的是天子座,傳說裡向王天子的寶座。路上果然看不太清,遠處的山裹著霧,朦朦朧朧的。香皂竟然“色”得很,看不清遠山,就把目標轉移到了近處的花花草草,拿著相機瞄個沒完,於是常被我們丟在後面;忽而這家伙又色色的哼起了“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路邊的植物很多,大部分可以入藥,山上的動物常采來吃。我們最喜歡的是野草莓,直徑六或七毫米,由十來個更小的珠兒聚在一起,帶著小小的芒。熟透了的是大紅色,半熟的是橘紅色,酸酸甜甜的,一路吃著,竟不用再喝水。聽到不時傳來鳥鳴,想到昨天偶然碰上的豹子、穿山甲和猴子,不由的有些羨慕這裡的動物,天生天養的,倒也自在。

之後在仙人橋附近,我見到了整個行程中最美的景像。純白的雲霧自山下向上湧,慢慢彙成海。稍近些的,是深青色的山峰矗立在雲海裡,被輕霧繚繞著,又被雲浪拍打著。遠些的山則與雲霧纏在一起,亦幻亦真。風拂過,雲海瀾起,一時便分不清是雲在動還是身在移。忽然有了種很怪的感覺,幾分傷感又有幾分坦然。緣聚緣散就如同這雲起雲落,飄忽不定。感覺得到,卻說不出、抓不住、留不下,最後只好任它去了。

下午的霧氣更重,神塘灣、點將台、天波府,在這一個個充滿英雄氣概的地方卻看不到什麼景物,只能任想像馳騁。神塘灣是當年向王天子兵敗後率部投崖的地方,天氣驟變時會有人喊馬嘶之聲。石台上馬蹄猶在,卻不知向王魂歸何處。茫茫白霧中,我竟能感受得到那一刻的悲憤、無奈與堅決。天波府則與楊家將有關,山後的村子裡,至今仍住著許多姓楊的人家。楊家將的故事已被人傳誦千年,只天波府三個字,就能激起心中波瀾無數。望著山谷幽深,四周迷霧重重,羽泉的那首《辛棄疾》在腦海裡縈繞不絕,“何處望神州,不盡長江滾滾流;千古興亡多少事,金戈鐵馬戰不休;天下誰英雄,贏得功名在身後;驀然回首數風流,非皇非帝非君非諸候… …”

10月21日,張家界、長沙,遇見

祈盼了很久的晴天終於沒有出現,山上下起了雨,而霧也愈發重了。我們從賀龍公園下山時,站在賀龍將軍的銅像下,竟不能看清銅像的面部。

路是石階路,七千四百階,分九段,下山時是五下四上。愈向下,山的青和樹的翠逐漸變得清晰,雲霧也變得愈發白了。如果說我們前一天是站在山峰上,遠遠欣賞一幅水墨畫,感受它的龐大的話,那我們此刻,則是真正走進了這幅畫。雨水給背景添了些極淡的褐色;山和樹被輕輕勾勒出來,只是上面有層很薄的紗,看不太真切;山間的霧則在肆意變幻著,偶爾被風吹散,卻又很快聚在了一起。忽然之間,對水墨畫有了一種新的感受,它雖比工筆少了些細膩,也不如攝影來的真切,但卻能把眼見之外的東西融入畫裡,讓人不經意間便隨著筆勢的起伏與墨色的濃淡而心神蕩漾。

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上山的人,不像頭天,只零零散散的碰到幾個。想想山上的樣子,又見他們一臉期待,忍不住提醒他們得駐足時且駐足,縱然想像中高處風光無限,可也千萬別錯過了眼前的美景。

山下的十裡畫廊給我們的張家界之行帶來了最後的高潮,不禁一步一回頭。不同於金鞭溪旁的孤峰挺立,這裡的山連綿不絕,一直延展到視線的盡頭。山在微雨後呈現出一種墨藍色,雲霧則白得發亮;整幅畫面非常的“透”,除山和雲霧之外再沒其他的事物,除墨藍和亮白之外再沒其他的顏色。一片空靈中,白雲生處恍若仙境。

告別張家界,我們乘下午的火車去長沙。從東玉樓取了行李,買了些葛根糕,便奔向火車站。張家界的機場離市區很近,可火車站卻離得很遠,這與大部分地方不同。估計是因為張家界本身是近些年依著景區而建的,所以當初修鐵路時,由於地方還小,就沒有刻意經過。

火車晚點。正當我和香皂在候車室百無聊賴時,忽然有人叫我們,原來是前一天在天波府擦身而過的四個廣州人。年長的老伯和阿姨都已經退休,所以搭伴兒出來;而年輕的那兩個,則是與我和香皂一樣,丟下工作跑出來玩兒;他們四個准備去衡山。聽他們講了些爬山的過程,不禁有些遺憾:這次來了張家界,竟然沒覺著累,想了很久的“挑戰極限”的計劃,終於還是沒能實施。

人多了坐車,就是有好處:一面有人占好了一塊空地,另一面還能有人去找哪裡會有空著的座位。即使沒有座位,四個人打牌也比兩個人打來的有聊。這趟車是從吉首過來開到深圳的,見了不免有些親切,而香皂在“巡車”時竟然再次遇見團長!團長也很興奮,一個勁兒的要把座位讓給我們,同車人紛紛側目,估計是誤認我們為老鄉了。聊了幾句,車啟動了,有些晃。於是決定先去打牌,然後等有了座位,再來和團長彙合,反正這一路時間長得很。這時打牌,要比和同事們斯斯文文的玩兒,有意思很多:在車門旁席地而坐,地上鋪著半干的雨衣;車輪聲響,車廂搖晃,吆五喝六時怎一個痛快了得!不過這時老伯和阿姨卻到另一節車廂前躲清淨了,只有好心的乘警叔叔還不時過來看看,提醒我們下站會開哪一邊的車門。

過了大概兩三站,人少了些,我們這一大幫人終於坐在了一起。不由得和團長緬懷起鳳凰來,點點滴滴令人懷念。團長在鳳凰整整呆了八天,意猶未盡,直說三年內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再見見小龍女。那廣東的哥兒倆於是變得心癢癢的,不到十分鐘就“變節背信”,決定拋下兩個老人家,提前從長沙下車,讓我們領著轉一下,然後改道鳳凰。這兩個家伙自己在外面干,比起我和香皂給人家打工朝九晚沒譜兒的,時間上要自由許多;所以出來玩兒也就沒了計劃,聽見什麼就是什麼。到頭來成了整天在火車上晃來晃去的,卻還有心情配合車上的商販賣襪子,真搞不懂他倆在想什麼。

九點半到長沙站時,燈火輝煌。團長轉天早上五點多就要乘車回濟南了,於是我們趕快安頓下來,要抓緊時間陪團長品嘗一下長沙。長沙真是個好地方,夜裡十二點多,還是人流不息,車流不斷。路邊的小攤還沒歇,於是就有人大嚼臭豆腐,還喊“不臭”。雖說火宮殿已經關了,還被我們誤認成道觀,可旁邊小飯館兒裡還滿是客人,鹵味飄香。可能是我們住在市中心吧?可想想不對,王府井到這時也早該清靜了。一點多,我們終於吃回到住處邊上了一個小粥館兒,人不少;左邊一桌,女孩兒的裝束都是周筆暢式的;後面那桌,則全部酷似李宇春!

合影最終被訂在了我們住的長沙賓館的大地圖下面,值班的大叔還給我們打開了大燈;香皂的頭上,寫著“長沙”。覺得非常有意思,地方小了,人少了,你就會時刻感到緣分的存在;而地方大了,人多了,這感覺也就沒了。估計緣分是白糖,有沒味道,得看用多少水來沏。

10月22日,長沙,古今多少事

早飯吃的是面,“楊裕興”的面,頭天實在吃不下的面。面館裡全是人,好像是晚上的客人都留在那裡沒走;菌的味道怪怪的。拿了張地圖,向旁邊的JJ請教,結果從行程中去掉了愛晚亭,加上了馬王堆。

第一站是岳麓書院。書院建在岳麓山的山坡上,古木蔥蔥,匾額、楹聯無數。大門上一句“惟楚有材,於斯為盛”恐怕道出了所有來到過這裡的人的感慨。書院歷經千年,幾經戰亂,卻依舊興盛,出了許許多多叱吒風雲的人物。自朱熹與張栻傳承下來的,是對真理的無盡探索和對國家和民族的強烈的責任感。這裡的治學態度是嚴謹的,同時思想又是自由的;是集百家之長,在探討中加以接納並發揮;而並非是對個別思想、個別人物的一味尊崇。正是這種精神,使書院得以傳承,使人們一經踏入,便肅然起敬。

之後去了橘子洲。湘江幾乎斷流,只能在江邊遙望橘子洲頭,遙想當年的意氣風發。細雨微風中看岳麓山,看湘江水,於是曾經有過的豪情和有時候會感覺到的失落一起浮上心頭。不知道當年的學子,在故地重游時,是否也會回味起同樣的豪情,又感受到同樣的失落呢?

馬王堆見證了長沙的歷史,而我們則在看馬王堆的歷史。當看到辛追夫人靜靜的躺在那裡,受人瞻仰時,所能感受到的,是紅顏枯骨、世事無常。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所謂豪情,所謂失落,一笑而矣。

吃過午飯,那哥兒倆跑去趕火車了,我和香皂便接著在長沙街頭閑晃。火宮殿還是沒有去成,中午人太多,他倆實在來不及等了;午飯又吃得太飽,我倆後來再也吃不下了。只好買了南瓜餅和“老掉渣兒”的燒餅留在車上吃。長沙的街頭在小雨中顯得十分干淨,人不是很多。女孩子大都很漂亮,皮膚很好,穿的比較fashion,估計某人會喜歡;不和我們一起出來,是他的遺憾。超市裡的腊肉很多,堆在車裡,好像是一堆堆大塊的木炭,這在北方的超市裡,是幾乎看不到的。

下午五點,我和香皂又回到了長沙站,短時間經過三次,於是就有了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們快到時,那兩個哥們兒發來短信,說他們的火車竟然才剛到。想想在火車站裡白白耗了三個小時,而且要到凌晨才能到吉首,真是替他們郁悶。一進站,才發現他倆還沒上車,正在站口急急的等著,和我們再次告別。目送他們急匆匆的跑掉,感覺像回到了好多年前,畢業了,一個個的送同學們回家。“你說,我們軍訓時,是不是挺傻啊?”香皂忽然冒出來一句,沒頭沒尾的,估計是讓岳麓山的風給薰的。

10月23日,北京,晴天

清晨,車廂裡滿是熟悉的陽光,北京到了。天晴晴的,空氣涼涼的,於是一下子便從迷迷茫茫中醒了過來。於是盤算著要收拾上班的東西,要讀Email,要和朋友吃飯……,於是一切又按部就班起來。

又過了兩天,北京大霧。站在十七樓的窗前,看不太清遠處的高樓。有些恍惚,一時仿佛回到了張家界的那片水墨。

當天夜裡,短信聲響,原來有人還在鳳凰,正圍爐夜話……


精選遊記: 張家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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