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靡,但是那漂移不定的雲,像是從遠處山谷中冉冉升起,又像是要下落到凡間,天空和群山一色,再也分不清彼此。在這樣的高處,白茫茫的群山都在腳下,離天空那麼近,心胸為之一闊。湧上心頭的平日裡點點滴滴的煩惱,忽然變得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豁然開朗的這一刻就此凝成了恆久的記憶。

(卡子拉山頂)
在卡子拉山開始碰上軍車隊,漁從假寐中一下子清醒過來,興奮得直衝人叫“兵哥哥”!尤其是帶墨鏡的帥哥,希望他們賞個正臉。從卡子拉山到剪子彎山,遇到了好幾隊軍車,漁也就這麼叫了一路。漁就此落下了後遺症,“兵哥哥”三個字幾乎成了神奇開關,一按就條件反射處於持機備戰狀態。
翻過群山,我們觸摸了這些天來最湛藍的天空。
燦爛得能灼痛雙眼。為著這樣的藍,我願意揮霍我的時間,距離,和皮膚。

(天空是藍)
中午快到理塘的時候在雪魚莊吃了高原無鱗雪魚火鍋,就在這裡給驢照相的時候我失手把相機摔了,玩笑真的不能亂開。第一個念頭是難道這次我不應該出門嗎?眼見著快到稻城了,眼見著准備大展拳腳了,難道老天不給我這個機會嗎?心底有著微微的失望。驢比我還緊張;胡俊幫我搗瓷半天,總算把相機鏡頭合上了;馬團把他的索尼相機給了我。在此謝過幾位。
轉念一想,也許這也是個機會,讓我更多地用眼睛捕捉、用心靈體會身邊的一切,於是釋懷。
飯莊外遠處的風景,恆靜悠遠,好像自古以來就守在那裡。
千年萬年,只等我來。

(逝水流年)
路過海拔4100多米的世界高城理塘,這是個放馬狂歌的好地方。

(世界高城理塘)
到理塘的長青春科爾寺,這裡馬團同學結識了令他至今仍惴惴不安的寺中活佛當秋·仁波切。
當秋活佛在寺門口迎接我們,並領我們參觀殿堂、廚房和供奉室。心裡閃過一絲不敬的念頭,也許最後一個才是活佛的醉翁之意。當秋作為寺裡最年輕的活佛太活絡了,精通市場營銷,好奇他在入世和出世間如何融通。當秋活佛帶我們到了他的家,送我們每人一根長壽繩,我們也留了些功德。
從寺裡出來,我們開始肆無忌憚地評論當秋和他的Rolex腕表。馬團對供奉室裡一副金燦燦的馬轡頭念念不忘,我們便慫恿他買下來,也算是件功德。當晚馬團和活佛聯系,活佛要去雅江,順便給馬轡頭估個價。
路上經過一個不知名的開闊草甸,稍事休息,我們下去拍犛牛。暴喜歡漁拍的這幅照片,藍天上緩緩流動的白雲,雲淡風清中隱有幾分冷然的憂郁。

(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