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沉重的書包
計算機部的高手一到,我的硬盤果然乖乖工作了。其實毛病不在硬盤上,而是出自那些傻乎乎的蘋果電腦——我的硬盤裡有兩個分區,但是這兩個分區都是中文命名的,電腦就不認識它們了。這就好比我在國內叫王煜,到了這裡按照西方人先名後姓的習慣改叫Yu Wang,我的好朋友們因為我的稱呼變了就不認識我這個人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被硬盤折騰了兩天, 總算可以抽出時間去換課了。在國內時不明就裡,選了一門“北歐神話”,以為和安徒生童話差不多,昨天上課才知道,這神話和童話的差別大了,而且那個大胡子老師的口音實在讓我如墜雲霧,我今天決定把這門“神話”換成“西歐政治:歐盟”。歐盟課的上課時間比較早,上午8點40就開始了,不過沒關系,我現在早上6點之前絕對能起床,國內睡懶覺的習慣早就被這裡的時差給改了。
退課的麻煩不在手續,而在資料。今天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歐盟課的資料背回家,明天還要把神話課的資料背回學校還給圖書館。哥大一般會在正式上課之前,通知每個學生帶一個大包去裝上課時需要的書:所有的書已經按照授課老師開的書目分好了類,圖書管理員再按照每個人的選課情況發到個人手裡,這樣就免得讓學生自己去圖書館裡撈針。我選了四門課,那天從圖書館的黑人小伙子手裡接過沉甸甸的一大袋書,不由得心生畏懼:就一個學期,我能把這些書看完嗎?何況上面印的都是英文和丹麥文。
我的丹麥媽媽Elizabeth在成人大學讀醫科,書比我還要多,加上家務壓身,整天都在忙,可她很少露出疲憊的神情。今天我們去超市,在她的幫助下,我終於可以分清丹麥語標簽上的護手霜和護膚霜和浴油和香波的區別了。超市的出口收銀處備有很多小木條來分隔每個人所購的物品——在你買的那一大堆東西前後各放上一個木條,收銀員就不會把你的東西和別人的弄混了。幾根木條,所費無幾,卻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值得國內的超市效仿。
2月4日:愧對中華美食
晚餐時和Elizabeth聊起丹麥的福利制度。在丹麥,孩子的教育費用全部由政府承擔。一個失業者一般每月可以拿到15000多克朗,扣除各種稅收,還能剩下9000多克朗,按丹麥的消費水平,這大概是一戶中等人家的月伙食費。如果出去工作,月收入可以達到30000克朗,但是所得稅名目繁多,扣除之後能拿到手的也就17000多克朗——可見丹麥的失業保險額度相當高。
從Elizabeth處得知,我們這個交流項目要求那些美國學生交費,我的美國同學每人要向哥大繳納1萬歐元。這個數目對於一個普通的美國家庭來說也並不低,據我所知,很多人是因為受不了美國大學繁重的課業而自願花錢跑到這裡來休息一下。天哪,對於我們來說,哥大的課程已經很繁重了,比北大要緊張得多,這樣看來,國內的大學生活其實還是很輕松的。
聊了一下午,晚飯我自告奮勇地給她們做中國的餃子。Sophie很興奮,圍著我轉了好幾圈。因為家庭的變故,她比同齡的孩子要早熟一些,很能干而且善烹調。我指揮她和面,包出來居然有模有樣。餃子在鍋裡翻滾的時候,我們都滿懷著期待,等到終於出鍋了,Sophie夾了一個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奇怪,她的表情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驚喜。我疑疑惑惑地夾起一個,一咬,既不鮮美也不難吃,好像少了點什麼味道,啊,一拍腦袋——忘了放鹽了!
中華美食被我做成這樣,的確有點慚愧,結果巧克力成了Sophie這頓飯的主食。丹麥人嗜甜,一過中年,幾乎個個心寬體胖。Elizabeth剛過四十三,腰圍估計是我的三倍還要多。她擔心我也沒吃好,晚上又給我送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和幾顆巧克力糖,還有奶油水果沙拉。丹麥的奶油很純,滑爽馥郁,不像國內的那些花蛋糕上面全是“蠟油”,不過倘若長此以往。恐怕回國時體重真要增加不少了。更何況我的丹麥媽媽還不知道,在下課回家的路上,我已經消滅了兩大塊巧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