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陳冠明,從此不敢稱驢子

作者: gejohn

導讀話說自駕車經滇藏線在貴州關嶺因隧道撞車耽擱了兩天後終於在10/25第十二天到了拉薩。 怕我續行有風險,勾子一定要我找個同性的伴同行,並且親自寫條在八朗學和吉日賓館招貼欄上貼條幫我找個會開車的同伴。 第二天,第一次入藏的勾子買了高價票去了布宮。我按計劃去金台路整修車輛。一天沒有收到貼條的回音,於是決定明天一個人繼續出發,去珠峰和從阿裡穿越新 ...

話說自駕車經滇藏線在貴州關嶺因隧道撞車耽擱了兩天後終於在10/25第十二天到了拉薩。

怕我續行有風險,勾子一定要我找個同性的伴同行,並且親自寫條在八朗學和吉日賓館招貼欄上貼條幫我找個會開車的同伴。

第二天,第一次入藏的勾子買了高價票去了布宮。我按計劃去金台路整修車輛。一天沒有收到貼條的回音,於是決定明天一個人繼續出發,去珠峰和從阿裡穿越新藏線去新疆。

次日清晨,送走勾子去那木錯後,剛准備出發,接到了電話。一對從西寧坐長途汽車剛到拉薩的朋友,還沒落腳,就去了八郎學看貼條,看到我的條子後馬上打電話要加入,說從阿裡去葉城是他們的夢想,希望能加入。八朗學到我住的亞賓館就幾分鐘的路程,一會他倆到了。一問,都不會開車。這著實讓我猶豫了好一陣子。他們不會開車,這意味著我不但要一路開下去,還有可能要照顧他們,非得把我累壞。但想到路上可能有些不測和風險,我一咬牙還是決定讓他們上。把出發時翻下的後排再翻上來增加座位,又把大件行李放到車頂,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帶上了一對不會開車的驢子,心裡忐忑地上了路。

不過想到這一路獨駕車開到拉薩,已是不易。如果再獨駕開到葉城,將又是一個挑戰。如何隨機應變,處理路上的各種狀況,還要不讓這隊小驢子經受風險,對我來說又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一路上盤量著下程的計劃,有幾次差點放棄了往阿裡的念頭。一次是在拉孜,一次是在去老定日的路上。住宿在拉孜的那晚,遇到兩輛從葉城經阿裡過來的北京車。說去古格的老路如何如何危險,下著雪有暗冰還有斜坡路,他們看見好幾輛車被搓板路震的爬下,有一輛的發動機還掉了下來。那晚,想到一個人單車開阿裡,著實讓我一夜不眠。

另一次,是在去老定日的路上,為了省路程,一般從定日去了珠峰再去阿裡的車,藏族司機都不返回定日再走薩嘎,而是從老定日經佩枯錯去薩噶。那天,為了趕回耽擱的時間,我們決定也走佩枯錯,誰知這一走,卻是對Jeep車的真正挑戰:爬山涉水翻山越嶺過河灘翻斜坡沙漠大坑各種越野路況彙集在一條路上,著實讓我猶豫打退堂鼓。

同行的小樣和小引卻興高采烈地要圓夢,鼓起我繼續走下去的信心。一路艱險留做後話。

那天,從薩噶出發,看見一輛雲A牌照的車在路邊換胎,隨即停車問是否需要幫忙。一打聽,他們也是從阿裡去葉城,當即給了他們一台手台,希望一路同行。

那天,到了仲帕沒有進城,雲A的車去城裡修胎,我們直接往霍爾出發。行駛在219國道上,一路驅車在搓板路上漂移篩糠似地顛簸,我們三人全身顫抖地看著車外的風景,時不時會遇到騎著自行車的驢友,打打招呼,欽佩他們的勇氣和毅力,也不覺無聊。

在上一個山坡時,看見一個人在拉著一輛三輪車,楞了一下後,我們三人都情不自禁地說:此地哪來三輪車?肯定也是一個驢友吧。說完我們好奇地掉頭開了回去,一看,果真是一個驢友,一個白須飄逸的驢友,正在不緊不慢地拉著一輛有圍布且簽滿字的三輪車在上坡。

“大爺,你去哪?”,我們打招呼。

“去阿裡!”,大爺輕松地說。

薩噶到阿裡地區獅權河鎮還有1300公裡,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

“大爺,您今年高壽?”,小引欽佩地問。

“52歲。”

“大叔,你騎三輪車出來多久了?”

“48個月。”,大叔氣也不喘地邊拉車邊答道,“我2001年出來的,除了新疆沒去過,中國已全走邊了”。

我的車身上貼著走遍中國的車貼,在關嶺隧道裡撞車後,修理廠的工人看著我的車貼調侃我說:走遍中國走到關嶺出了事。

這位驢友名字叫陳冠明,多年的漂泊使他白須飄逸,聲如洪鐘。三輪車上寫滿了字和簽名,橫幅是2008迎接北京奧運會。陳冠明計劃今年的冬天在阿裡度過,然後花兩年的時間周游新疆,計劃在2008年到北京迎接2008奧運會。

“陳大哥,你需要一些什麼物資和藥品嗎?”我善意地問答,一邊想著我車上有兩大箱吃的東西和一大包藥品,也許會對他有用。

“不用,我要靠自己騎到北京。”

我和小引、小樣對望了一下,決定尊重陳大哥的願望。

“好吧,那我們幫你推兩個坡吧。”

在海拔4500米,我和小引在三輪車後面推著陳冠明的三輪車上坡,呼吸越來越困難,心裡卻泛著對陳冠明的無限敬意。

一個人,說服家人,騎著三輪車,帶著7000元出發,周游全中國,一路孤單不孤獨,風餐雨露抗寒暑,意志堅定不畏險,不是聖人,卻是神人。

“一個超級驢子。”,推完了兩個坡,告別了陳冠明,小引和我氣喘吁吁的下了結論。

原以為一個人自駕車從滇藏經川藏穿越阿裡去新疆,是一個可以引以為豪的經歷,在去霍爾的路上遇到陳冠明,從此不敢自稱自己為驢子。

“如果現在給陳冠明一輛車,他會不會放棄三輪車,改為舒適的自駕游?”,回到車上,我一邊開著車,一邊自言自語地問道。

“不會,那是他的夢想。”,小引、小樣齊聲為陳冠明做了回答。

我無語,我知道,一個人的夢想有多重要,可以激發出一個個余純順,一個個陳冠明,還有無數個想我這樣默默地在實現自己夢想的小驢子。

http://www.hrbtv.net/Html/20041123101624-1.html

http://www.qingdaonews.com/gb/content/2004-03/22/content_2893191.htm

http://www.nxnet.net/news/society/200552692229.htm

http://www.xhby.net/xhby/content/2005-09/08/content_932981.htm

http://www.js.chinanews.com.cn/2005-06-27/1/13894.html

http://www.cnhan.com/gb/content/2003-06/29/content_283065.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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