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旅行日記(1981年)十七(石獅歷山)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1981.7.13 星期一 晴 歷山——金井——圍頭——歷山 早晨吃過飯,老許頭興致勃勃地帶我們去圍頭看金門島,我們一起騎著車子出發了。八點多鐘的太陽已是非常灼熱,騎了一會,老許頭感到力不從心,就把車子寄存在中山街,乘公共汽車去了,吩咐我們到金井車站集合。我們順路而下,騎了一個小時,終於在金井看到了老許頭。我們先到金井醫院去作客,院長家裡也和老 ...

1981.7.13 星期一 晴 歷山——金井——圍頭——歷山

早晨吃過飯,老許頭興致勃勃地帶我們去圍頭看金門島,我們一起騎著車子出發了。八點多鐘的太陽已是非常灼熱,騎了一會,老許頭感到力不從心,就把車子寄存在中山街,乘公共汽車去了,吩咐我們到金井車站集合。我們順路而下,騎了一個小時,終於在金井看到了老許頭。我們先到金井醫院去作客,院長家裡也和老百姓一樣擺著一張“龍床”,總算還不是那種紅顏色的。

這個醫院忙得很,病號多極了,屋子裡都住滿了,熟悉的輸液吊瓶又出現在眼前,真想重操舊業去扎上兩針,享受一針見血的快樂。中午在院長家吃了一碗三鮮米線湯,裡面放了許多叫不出名的海鮮,樣子長得難看極了,我一個也不敢吃,真沒口福。

兩點多鐘,救護車來了,車子是僑胞捐的,車門上印著某某某女士捐。坐上舒適的小車,一會工夫就到了圍頭。這裡真是海防最前線,金門島天涯咫尺就在眼前,島上的碉堡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小心地走過被炮彈炸得彈洞班駁的碼頭棧橋,似乎這樣離三十裡外的金門就更近了似的。

我久久地站在棧橋的盡頭,任海風輕柔地拂拭,血液凝固了,思維停止了。這裡只有海,只有蔚藍色的大海,蔚藍色的天空。大海和天空融合成了一個整體,海盡頭的金門島在視野中又變成天與海之中的小島。小島喲,你不會被無際的海洋吞沒嗎?你島上的人又過的是怎樣一種生活呢?

海上的波濤使我頭暈目眩,漸漸的棧橋好像也隨風搖動,我們趕緊回到坦蕩的海灘。這裡的海灘是階段形成的,上面是沙,下面是石,海潮默默地漲上、落下,在石縫中留下色彩斑斕的貝殼。我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多好看的貝殼,這裡的大海真是太慷慨了,奉獻給我們這麼多的禮物。我在石縫中搜尋著,眼睛也不夠用了,手裡拿不過來,就用衣襟兜。撿了一會怕大家著急,只好不舍離去。真想跳到海裡暢游,清澈溫暖的海水,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我一定抗拒不住大海的誘惑。

回到金井醫院,已是下午四點,二哥老婆的哥哥請我們吃了一個西瓜,晚飯也是這裡吃的。醫院的人也和農民一樣不講衛生,飯桌擺在離公廁三米遠的地方,成群的蒼蠅輪流向飯菜發起進攻。我一只手舉著酒杯,一只手趕著蒼蠅。

本地人的習慣是吃湯菜,什麼都做成湯,魚丸湯、鰻魚湯等等。這裡的魚丸子是很有名的,富有彈性的小小丸子裡面還包著豬肉餡,做起來一定十分費工夫。飯是一盆面條,這裡的習慣就是大家在一個盆子裡吃得稀裡糊塗,不習慣的人看著還真有點惡心。我盡量躲開蒼蠅爬過的地方,讓不在乎蒼蠅的人去吃那裡。他們不消滅蒼蠅,情願與蒼蠅共餐,於是這些蒼蠅從廁所出來又到了飯桌。細細一想,就是人們吃了拉,拉了又吃了。這種單線的循環可謂速度快矣。

從金井走時,天色將晚,本想找一個自由車帶著老許頭到中山街,自由車主趁機敲詐要價三元,氣憤之余,我們兩人騎一輛車走了。拉自由車的小伙子看到生意沒了,追出二裡多地和我們講價。

這十幾公裡路也真夠我們受的,天漸漸黑了,沙子地上坡上不去,下坡又不敢騎。不時有過往的汽車,大燈照得人什麼都看不見,只好走走騎騎。有時路上沒有一個人,靜得可怕,有時偶爾過往的行人又使你提心吊膽,好不容易到了中山街。這裡的人們正圍在院中看電視,演出的是台灣故事片。在這裡收看台灣電視很方便,效果比中央台都好,也沒有人管這裡的人,就隨他們看好了。

從中山街出來就走上田間小路,在月光的映照下,小路像一條白色的帶子飄落在一片黝黑的紅薯地上。過了這片地就到了一個村莊,這是一個有電的大村,村裡有一個小廟熱鬧非凡,菩薩今天過生日。廟裡燈火輝煌,香案上擺滿了供果,看著成串的大香蕉真是垂涎三尺。他們從哪兒弄來這許多好吃的,自己不吃,偏要送到這裡奉獻給泥胎,我心裡嘀咕著。又四下打量著從什麼地方可以進去,好等到夜深人靜時潛入廟裡,一飽口福。唉,要做和尚咱就別去五台山了,那裡一日三餐清水面條。這裡多好,每日有人供大香蕉,但願我來時菩薩天天過生日。

從廟旁轉過去,就是一個學校的操場,前面搭了個大戲台,台上一男一女東一句西一句唱著。我們什麼也聽不懂,只看到牌子上寫和《三堂會審》。原來這裡也同樣演這種傳統戲,可見南北兩地還是有共同之處。在農村看戲倒不如說是看熱鬧,賣冰條的,賣西瓜的小販來回叫賣,人們的吵嚷聲此起彼伏,真像炸了鍋一樣。這就是菩薩過生日的必然程序。

當我們坐在家裡的涼台上時,唱戲的聲音還不時傳來。在這裡,高音喇叭把唱腔傳得很遠,倒是可以聽戲了。睡覺前,老許頭告訴我們,明天去深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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