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泰順的橋

作者: 花兒半開

導讀阿朱一個電話,我便把2006年的第一天交給了泰順,無它,只為討個口彩:泰順泰順,聽上去便是“太順太順”,也許因為05年的磕碰,才令我如此向往06年的太順。果然出師即順,Echo便被我在當日順手拽了過來一起上了路。“美女是睡出來的”,這句話在Echo身上得到了應驗,從上車坐穩開始便很少再有機會看到她睜眼睛的樣子。“你至少一半青春是廢在床上的”,我湊在她耳 ...

阿朱一個電話,我便把2006年的第一天交給了泰順,無它,只為討個口彩:泰順泰順,聽上去便是“太順太順”,也許因為05年的磕碰,才令我如此向往06年的太順。果然出師即順,Echo便被我在當日順手拽了過來一起上了路。“美女是睡出來的”,這句話在Echo身上得到了應驗,從上車坐穩開始便很少再有機會看到她睜眼睛的樣子。“你至少一半青春是廢在床上的”,我湊在她耳邊輕聲但狠狠地說。“嗯”她眼皮也沒抬只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約摸二小時後我也進入了昏沉狀態,在半夢半醒間錯過了05年的最後一刻,醒來時Echo倒是處於活動狀態,只不過是閉著眼睛在做咀嚼運動,我盯著她面前一大堆牛肉干巧克力的包裝紙便又笑罵道:你的人生一半廢在床上,一半廢在嘴裡。。“我可是醒著迎接新年的。”她反駁道。“啊, 那你為啥不叫我?”,我郁悶不已。“我看你睡得正香,沒敢叫你。。”@*&^%$$##午夜一點到達麗水市,回想兩年前的箬寮原始森林游就曾到過此地,記得當時同行的一女孩為了找家‘環境優雅’的餐館幾乎拉著我們跑遍了整個麗水,最後終於找到一家讓她滿意的飯店,可我卻最終因為飢餓過度而沒了胃口,因為浪費了時間而失去了游興,事後我便發誓今後一定不和極端的FB分子同游,只要有一個,那麼我便撤。想到這裡我斜眼掃視四周,還好沒誰長得特別FB。這晚我們住了家條件不錯的旅店,說真的驢行在外我很少對住宿條件發表意見,因為再髒再破的地方也住過了,最極至的便是八月在四姑娘山上的那一晚,因為沒帶低溫睡袋我只能將就在一間由藏民轉山時搭建的,二年未住過人的,破得不能再破的三平米不到的“小屋”,裡面掛滿了積著厚厚灰塵的經幡,只有一張比板凳大不了多少的“床”,床上的被褥已分不清顏色了,屋裡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動物活著:蟑螂、飛蛾、跳蟲還有和蜻蜓差不多大小的蚊子。。。經過了那一晚,我想我的人生又圓滿了一回。。到了房間Echo便一頭倒在了床上,開始還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不一會兒便沒了聲音。“她上輩子一定是只公雞,天天起早沒空睡覺這輩子一定要補回去!”我暗暗想。我卻沒這麼幸運,好不容易進入夢鄉卻時不時地被樓下不知何處的警報器發出的怪聲吵醒,每次醒來我都抬頭看了看手表,發現響聲是有規律的,大概一小時響一次,我每回決心在下一次響警報之前進入深睡眼狀態卻每回都被這可惡的怪聲驚醒。。Echo卻能把睡眠進行到早上七點半,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 人要是也有冬眠該多好。。我蹶倒。1月1日在看橋之前老J帶我們先去了個古村落------圓洲村,村子不奇,倒是橫跨村頭的一條近乎原始的“鐵索橋”格外引人注目,只是想過橋還是需要一番勇氣的:說它是橋,其實只是兩根懸著的鐵索上面輔了一層不足一米寬的木板而已,橋長不到二十米,高度卻足有數米,兩旁沒有任何可以扶著的東西,因為正值枯水期河中只淺淺地淌著一股支流,還有幾個男孩正在河床上嬉戲,看樣子也能涉水而過。正當我們猶豫著該如何過橋時只見一男一女兩孩童追逐著一前一後地衝上橋,腳步絲毫沒有放慢的意思,橋上的木板被踩得‘啪啪’直響,臨了他們還嫌不過癮,干脆停在橋中央用盡全力左右晃蕩了起來,正當我們口瞪目呆之際又見一男童騎著輛二十四寸的自行車神態自諾地騎過了橋,見狀我們一行十八人也再沒他想,硬著頭皮縮手縮腳地挪著碎步踩鋼絲般過了橋,孩童們則在一旁欣賞著我們的窘態,就差沒拍手稱快了。。這便是本次旅程第一橋——“鋼絲橋”。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廊橋應是在嶺北尾村的同樂橋,乍一看像塊積木似的橫在河溝兩岸,一端連著清幽小徑另一端則接著山體石壁,橋墩呈八角拱形,通體鮮紅,整座橋廊都鍍以金邊,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廊頂塑著兩條白龍,一看就知道出生不久,是座新橋,兩根正粱上竟還雕著盤龍,台階上碎石滿地,廊柱及檐頂還未上漆,估計是還未完工,我們有幸作同樂橋的第一批訪客,心情自然不錯。相比全新的同樂橋來說,位於仙稔鄉仙居村的仙居橋顯得十分厚重及古樸,這座始建於明景泰四年重建於康熙十二年的的古橋是泰順境內跨徑最大的木拱橋,多次毀於洪水也多次被修建,垂暮的橋身在人類與自然生生息息的抗爭中保存到了今天,實為不易。我和Echo小心翼翼地在橋上行走,一面感受著百年風霜一面卻擔心一用力便會為她橫添新傷。和同樂橋一樣仙居橋的另一頭也是上山的路,Echo過橋後興奮地蹦達著,還提議說不如上山去走走,我詢思著這小妮子真的是睡多了精力太旺正愁沒處發泄呢,便沒有和她一般見識,乖乖地跟從了大部隊早早地回了泰順縣城——羅陽鎮。旅館的條件相比昨天是要差些,但好在我前後左右確認過沒有任何的警報器後斷定至少今天能睡個安穩覺。扔下行李看看表才四點半,Echo悔叫道早知這麼FB還不如背個筆記本過來。我才沒興致在這時候想像能窩在床上看碟片的自在,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便四處找人打大怪過癮了。晚餐在附近的一家飯館內,十菜一湯,奇怪的是再平常不過的豬肉在這裡卻難覓蹤跡,唯一能見的葷腥便是燉雞,還不是本地土雞,不過味道尚可。土雞沒有,土菜卻不少,從蕨菜干、豇豆干到筍干,從青菜、土豆到大白菜。值得一提的是這兒的辣椒醬,家家戶戶幾乎都會制作,雖然風格迥異,但都能做到鹹甜恰當,鮮辣統一,吃罷我們恨不得能裝些帶回去。。酒足飯飽後大伙兵分三路:一路由老J帶領衝入飯店旁邊的一間酒巴,體驗5元一瓶啤酒的非凡樂趣; 一路由阿朱牽頭組了只六人大怪小分隊,我當然名列其中;剩下的一路也就是以Echo為代表的“吃睡分子", 早早地回了房間冬眠去了。。1月2日早飯被住店老板娘外包到對面的一家小店內了,起初我們還當是由旅館免費提供的,最後才知道原來住店老板娘還是按人頭收費,一人五元,內容也就是地瓜粥和包子,其實在一旁的小吃灘上有種當地的點心叫“槌磨糍”,即用米粉漿在圓型鐵板上攤熟後包以自制的酸菜與筍絲干等制成,做法接近廣東布拉腸粉,味道別具一格,只賣一元一只,值得一試。一小時後我們便到了筱村鎮參觀著名的文興橋,這是泰順境內保護較為完整的廊橋,最為奇特的是橋墩兩端極不對稱,傳說此橋由師徒二人修建,徒弟手生怕橋梁坍塌便用了一倍的鉚釘加固,久而久之橋面便朝師傅的那一端傾斜,故得此造型。這座疊梁式木拱廊橋有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因為遠離村落而未遭人為破壞及污染,兩端橫跨潺潺玉溪,橋下更有一群大白鴨閑散在河床的石灘上,一幅和諧的自然美景突兀眼前,讓人倍感愉悅。一邊是竹林一邊是良田,一側是青山一側是綠水,說其“綠水”可一點兒也不過分,雖說河水很淺但顏色的確是碧綠的,我和Echo不斷地在爭論這麼淺的河水何以顯現深湖才有的綠色,我覺得此地一定含銅量極高,因為只有銅的氧化狀態才會致使河水變綠,Echo反駁道如果是銅礦的顏色那居民如何敢飲用,辨來辨去沒有答案,美景當前,結果是不重要的,車子發動了,文興橋在我們戀戀不舍的目光中慢慢遠去,下一座是聞名遐邇的三條橋,它隱身在樣溪鄉和洲嶺鄉交界處,若不是目光如炬的007小弟弟及時發現,我們還真說不定要尋覓到何時,不過他口中迸出的卻是:“啊,一條橋!”,原來小路旁只豎了塊簡單不過的牌子,三條橋的“三”字被折去了大半,路人看到的便只是“一條橋”。 下車後碰上兩位當地居民,說走下去便是,大約十分鐘便成,007小弟聽了便大聲向後傳話:下去要半小時啊,大家快些走。 隨即解釋道人家若走十分鐘,我們就肯定需要半小時,這是不變的真理。後來事實證明我們即不像當地人那般用十分鐘,但也不至於用三倍的時間來完成這段僅一公裡多的山路,約二十分鐘後便站到了橋前。這座古廊橋的歷史大約能追溯到唐朝,大概因為當時是由三條巨木架設而成,故得名“三條橋”,三條橋的造型與文興橋頗有幾分相似,橋身木欄板上留有一首提詞“點降唇”:常憶青,與君依依解笑趣。山青水碧,人面何處去?人自多情,吟吟水邊立,千萬縷,溪水難寄,任是東流去。又一幅痴情女子薄情漢的畫面出現在我面前,這正是:誰道廊橋不藏夢,人間自有痴情濃。。過橋便是一條幽靜山路,我和Echo順山而登,邊走邊俯瞰山下:三條橋橫跨在溪流之上,溪中巨石錯落,水流喘急,一條石土小路穿插在青山碧水廊橋之間,竟是仙境般的脫俗。伴著美景我們一路登頂,算是過了一把癮。賞完美景才頓覺腹空如鼓,Echo在車上又是一陣猛吃,我真佩服她的吃勁,一口巧克力接著一口牛肉干,正納悶她是如何把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混合起來的時候只見她又往嘴裡塞了一顆大白兔奶糖。。。。。。下午兩點半才到三魁鎮,我餓得能吞下一只烤乳豬,當然這只能想想而已,事實上這裡如同回民區一樣缺少豬肉,想想也是,一路上沒見有人養豬的,雞鴨鵝倒遍地都是,連旺財也不少見,我自作聰明地想這會不會是個商機,就算當地人不吃,滿足游客的需要已然能做做生意了。鎮上像樣的飯店如同鳳毛麟角,我們找了老半天才找了一家有接待能力的飯館,走進坐下便覺得自己餓得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偏偏阿朱還要在上菜之前對每個菜拍下照片,恨得我牙癢癢。。也許是過於飢餓的緣故,不一會兒面前的盤子都像被洗過一般干淨如斯,依稀記得有盤紅燒肉,其他的只能通過阿朱相機裡的照片還原回憶了。。補充體力後我們來到了雪溪鄉橋西村的胡氏大院,系大型合院氏民居,從明朝天順年間至今,堪稱古宅一絕。院外是“胡氏宗祠”,游人不得入內參觀,院內四周石牆林立,四道宅門呈“一”字排開,主體門樓也由石塊修砌而成,門道前還鋪有由卵石構成的精美圖案。一陣狂拍之後Echo拉著我走到後巷,巷道及兩旁都是石砌的,如同一條深深的溝壑,我們置身溝中,感受著百年滄桑。原計劃今晚是在泗溪鎮落腳的,可計劃永遠預測不了變化,我們的車子在半路上被一大片倒在路上的大石塊阻擋在前進路上,下車才見一塊小小的指示牌說明是台風引起的塌方,車輛須繞行,說得輕巧,二十幾座的中巴在崎嶇狹窄的山路上哪能說繞就繞的,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絕境,還好大家人多氣盛,七手八腳地搬著石塊鋪在有可能下陷的地方,半小時後終於掉過頭去,臨走時大家恨不得把這塊破牌子扔下山去,天知道它杵在這能發揮什麼作用,就像一個失足墜涯的人臨死前才看到涯底的牌子上寫著:此處危險,請莫攀登。。。無奈只能下塌在三魁填上,這時我們才發現在填上找一家能接待十八人的旅店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一番地毯式搜尋之後我們終於分二路住宿,房間是出奇的便宜,二十元一人,環境也還湊合,算是意外的驚喜了。接著便是一陣腐敗加一輪大怪,直至凌晨。。1月3號早飯還是可口的麻糍,有素(0.5元)有肉(1元),個人覺得素陷比較好吃,我消滅了一個半後還不忘再買上一個帶在路上,以備不時之需,Echo卻只愛吃牛肉干和巧克力,還喜歡用她獨有的方式混合品嘗,至從八月亞丁歸來我就再也沒碰過這兩種東西了,想想都會鉤起我一連半月天天以此度日的慘痛經歷,Echo卻樂此不疲地時刻提醒著我,唉。。本次行程的重頭戲無疑是泗溪的北澗橋和溪東橋了,姐妹倆座廊橋在空間距離上僅差不足五百米,可時間上卻間隔了整個世紀,無論從氣勢、造型、結構、環境及保護上來看妹妹北澗橋都要略勝一籌,事實上她也是我本次廊橋之行中最鐘愛的一座:遠望去,一身紅裝打扮的橋廊在兩顆參天古樹的蔭庇下若隱若現,艷麗的紅衣在綠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妖嬈,一股潺潺溪流穿橋而過,一條卵石小徑貫穿其中,正可謂:風搖日月,水影雲天,我們沿路拾級而上,仿佛邁入一幅絕美的山水畫中,橋旁的右側有一間由民居改建的簡易展館,是一位周姓退休教師自費近萬元在此籌建的“廊橋文化展覽廳”,廳堂正中最上方是一幅頁面已發黃的名畫“清明上河圖”,我正猜測北澗橋與此圖有何關系的當口周老師很是熱情地招呼我們前去聽他解說,先是介紹了此館的由來和他自已的一些經歷,待我們一行人來齊後他又如數家珍般細述著每座橋的由來及建造過程,特別是北澗橋,橋體不用鉚釘而是通過“撐、別、頂、壓”的力學原理精致構造而成,稱之為建橋史上的奇葩是一點兒也不過分的。告別周老師的同時我們也到時候作別這個廊橋之鄉了,因為時間的關系我們來不及造訪境內的其他廊橋了,正所謂:“廊橋曾遺夢,略有遺憾在夢中”。



(泰順十八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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